原雲柯接過他手中的照片,用手電筒一照,聽他道:“就是這個人,在市長左邊二的中年人。”


    那照片太模糊了,真是‘老’照片了,隱約能看出黎萬裏長得狹長的眉眼和清瘦的臉龐。看著這照片原雲柯心裏有了計較。


    “這照片……”


    秦道清突然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原雲柯立馬閉上了嘴,隻聽外麵果真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是人走過那段艱難的路特有有的聲音。


    “明豔你幹什麽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房子外麵響起,那是黎胭脂的聲音。


    明豔被下了一跳,她僵硬地轉過身,“你怎麽來了?”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轉到這裏來,我以為你要跟誰接頭呢,或許是跟誰約會?”黎胭脂的語氣裏帶著挑釁,似乎在暗示她和代維。


    明豔冷了臉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要跟誰接頭,又跟誰幽會了?”她轉過頭死死盯著離她不遠下麵的一座房子,“誰接頭還不定呢。”


    她沒有再理會黎胭脂的胡攪蠻纏,身手敏捷地跳下高坡,直接進了那個漆黑了屋子。她打開手電筒,照了四周,卻發現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難道有後門,她找了半天都沒有,難到從窗子走了,可那窗子太高了……


    “明豔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你成天牛什麽牛。”


    在黎胭脂眼睛裏,明豔就是舊社會的姨太太,半主半奴的身份,骨子裏並不把她放在眼裏。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好人家的女兒誰會給老頭子做姨太太?


    見明豔並不理會她,還在找什麽東西,於是上前拉住她的肩膀,“你什麽意思,我跟你說話你聾了嗎?”


    “鬆開我!”


    明豔以前隻知道她不懂事,卻沒料到她這麽不懂事,就跟小孩兒似的。


    “我剛才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這裏,我怕有人跟秦家人暗通款曲,過來查看怎麽了?這你也要攔著?”


    黎胭脂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快得了吧,我看是你出來會情郎吧,誰不知道你跟代維那點破事兒……”


    話沒說完黎胭脂就挨了一巴掌,她捂著腮幫子嗷一聲哭著跑了出去,她邊走邊嚎:“你等著我去告訴我爺爺,賤人你給我等著……”


    聽她這麽一說明豔殺意一起,抽出藏在靴子裏的短刀便追了上去。


    黎胭脂大禍臨頭一無所知,她還在嚎著辱罵明豔,一路上沒了章法,摔了幾跤,最後崴了腳,跌坐到一個橫梁上。明豔很輕鬆地追了過去,她眼睛含著殺氣,敲敲來到她的身後……


    “你們大晚上的幹什麽呢。”


    兩人均是一驚,一起看向說話的地方。


    那人打開手電終於看出是誰了。


    “黎柯瑤?”


    明豔叫出聲,看她的站的位置居然是來時的方向,不可能啊,她明明看著這女人進了那房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問你們話呢,你們在這幹什麽呢?”


    黎胭脂憤憤說,“我看到她鬼鬼祟祟往這邊走,想著肯定使跟什麽人幽會,八層是代維!”


    “胭脂小姐,你不要胡說!”明豔敲敲收起刀藏在袖子裏。


    原雲柯走近他們,“大晚上的胡說什麽,你親眼看著她和代維幽會了?”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又道:“說這種話是要害死人的,你爺爺什麽樣的人不知道嗎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別說是真是假,讓他知道還讓明豔活嗎?”


    “我也沒說一定要去……”黎胭脂扭扭捏捏地說著,她瞥了明豔一眼,“她做賊心虛,一個勁兒追著我,誰知道她要做什麽。”


    “行了,別胡說八道了,趕緊回去吧。”原雲柯道,她看著陷在陰影的看不清表情的明豔,“咱們趕緊回去吧,都幾點了。”


    明豔終於開口了,“對啊,今天都是誤會一場,趕緊回去吧。”她上前欲拉起黎胭脂,卻被黎胭脂甩開手臂。


    原雲柯隻好上前摸了摸她的腳踝,發現沒有崴的很嚴重,便把她拉起來,“你的腳沒事,活動活動就沒事了。”


    黎胭脂走了兩步果然覺得腳沒事,就是有點疼。


    “活動開就不疼了。”


    三人先後往回走,沙漠的晝夜溫差很大,這個時候正是冷的時候,三人瑟瑟發抖地抱著肩膀走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都穿少了。


    明豔的敬業精神還是值得敬佩的,即使凍的直打牙門鼓,還是咬著牙問道:“我本來睡的正好,突然感覺有人起來了,想來是想小解,我也想小解,於是就跟了上去。誰知她一直不畏艱辛道路竟走到了那麽遠的地方,實在不知是何道理。”


    原雲柯篤定光色太暗,她隻能聽聲辨位遠遠跟著,於是哈哈一笑,“你這是在說我嗎,你是不是看錯了,我是往這邊走了,我也是看到可疑的身影跟了過去,和你一樣什麽都沒找到。就在胭脂崴腳的那個橫梁處下去撒尿了,怎麽了?”


    “是嗎……”明豔低低一笑,“也許吧。”


    “明豔你有完沒完,你是懷疑她跟人幽會,我還懷疑你跟人幽會呢,有本事就去我爺爺麵前說道說道,看誰有理!”


    黎胭脂也是抓住明豔的死穴了,明豔死死抿著嘴唇,“此事就此了結,就當沒發生過。”


    原雲柯笑著應聲,“當然。”


    黎胭脂‘切’了一聲,不再說話。


    回去的時候三人各懷心事地躺在床上,耳邊隻有黎蓁蓁和王思娣綿長的呼吸聲,還是有人沒心沒肺地睡著。


    第二天還是在這裏修整,因為黎桑青實在經不起折騰了,還要再休息一天,隊伍正好修整修整,準備後日出發。


    明豔去看黎桑青,黎胭脂終於找到和原雲柯獨處的機會,連忙將她拉到一邊說出了實情。


    原來昨天晚上她並沒有醒,是王思娣將她叫起來的。


    她覺得事兒不對勁兒就跟了上去,看明豔的樣子確實是在跟蹤人,跟蹤的人很容易推測就是原雲柯了。


    就在明豔堅決地進入那屋子後,黎胭脂覺得事情不好,不由多想就闖了進去。


    原雲柯握了她的手,“多謝你了,你確實幫了我大忙。”


    那個房子是裝糧食的倉庫,窗戶很高,他們沒來得及跑出去,隻能躲在了窗子前麵的大柱子前。隻要明豔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他們了,就在那時候黎胭脂的一嗓子轉移了明豔的注意力,他們才有機會爬上窗子跳了出去。


    然後原雲柯趁著她們吵架,便提前拐到了前麵等著他們。


    “多謝你了,我也不瞞你,我是和秦道清商量一些事情,沒想到明豔這麽機敏。”她每日用的裝著促進睡眠的中藥,她和黎蓁蓁黎胭脂早已經習慣了這味道,對於明豔和王思娣來講絕對是一秒入睡的睡覺神器。


    可兩個人都挺住了,這是什麽鋼鐵般的意誌,有這意誌去救國救民多好。


    黎胭脂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些似的,並沒有意外的表情。


    “你信得過秦道清,我自然也信得過。但是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是跟你的身世有關?”


    聰明如她,早已經想到牧師之女和她的微妙聯係。


    原雲柯微笑地瞧著她,“有點關係,我隻能說跟你的姐姐也有關係,隻要我走完這一路就全明白了。”


    “我姐姐的死?”黎胭脂的信砰砰直跳,“你是說我姐姐不是病死了,是被人害死的?”


    “對。”原雲柯沒有打算騙她,她怕她知道真相承受不了打擊,決定給她打一個預防針,“還記得你媽媽臨死前說的話嗎?”


    “當然記得,她說‘要遠離黎家的男人’,我以為她是在恨我的父親,難道不是嗎?”黎胭脂的心揪了起來,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當然不是,如果是就說離開你父親一個人就行了,為什麽要離開黎家所有的男人。顯然說的不是一回事,你忘了你媽在送你去黎家的時候滿心歡喜,和臨死之事的情況對比,是不是太蹊蹺了。我的推想是你媽應該知道那個秘密,所以表現的反複無常。”


    黎胭脂沉思片刻,恍然道:“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我媽把我送去黎家就回鄉了,不存在和我爸再有什麽感情糾葛因愛生恨,所以不可能突然間換了一個態度,確實讓人懷疑。”


    回想當時母親眼睛中濃濃的恨意和不舍,她便一陣陣揪心,這其間真的有秘密嗎。


    “可惜我去見她的時候她隻剩一口氣吊著,說完便去了。我那些唯唯諾諾的親戚更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用著急,都會知道的。”


    原雲柯望著湛藍的天穹,“都會知道的。”


    “媽媽——”


    黎蓁蓁正向她跑歡快地過來,手裏拿著個彩色大風車,正隨著風快速轉動,似乎讓人看到了希望,在這疲勞的心神被這片刻的歡愉剝離,占得一絲安心。


    遠處的王思娣正怔怔看著她的身影,像是透過她在看自己的女兒,那雙眼睛的眼神讓人不忍相看。


    原雲柯一陣歎息,將黎蓁蓁摟在懷裏,暗暗發誓再不會讓黎柯瑤和黎蓁蓁再死一回,該死的另有其人。


    “如果明豔去說了昨天的事怎辦。”黎胭脂道。


    “不會。”原雲柯回頭笑盈盈看著她,“她不敢。”


    一個豔麗多姿的交際花模樣,骨子裏卻是想要牌坊,這種女人的死穴就是怕人懷疑她對黎桑青的忠心。


    一個牌坊精的死穴,嗬。


    黎桑青休息了一天後精神好了許多,代維扶著他在外麵溜達,活動活動腿腳。明豔過來的時候撲了個空,出門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兩個在城牆根溜達的身影。


    “老爺……”


    明豔喚了一聲,當看到代維的臉的時候,她遲疑了片刻才走了過去,下意識躲避了代維炙熱的眼神,“老爺你今天可好些了?”


    “今天還成,代維的藥很有用,今天的覺得舒服多了。”黎桑青雙手做了個擴胸的動作,和藹地看著代維,“我沒看錯他,以後前途無量啊……”


    “老爺過獎了,我是什麽斤兩心裏還是有數的,能混口飯吃罷了。”口上謙虛著,眼中卻看著明豔,“明豔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昨天睡的不好嗎,要不要我給你開藥。”


    明豔被他不避嫌的稱呼弄的心中一慌,“在這裏誰能睡的好,我心裏惦記老爺更加不能了。”


    “那我去給你拿點藥吧,你等著。”


    “不用——”代維已經跑出去幾步了,臉黎桑青都被晾在那裏,他扯了嘴角笑了一下,“這個代維對你還真好呢。”


    說罷背著手自顧自地溜達,明豔心裏慌成一片,趕緊追了上去想解釋。


    黎桑青看了她一眼,“你這麽慌做什麽,你和代維是我最信任的人,難道我會不信你們嗎。”


    明豔對黎桑青還是了解,看到他深沉的眼神和古怪的笑意,就知道他可能真的有些生氣了。


    “老爺,您知道的,代維在我眼裏是您用的上的人,所以我猜用心拉攏,我不會……”


    黎桑青打斷她,“好了,看你緊張的。我請問你,昨天我那女兒可有什麽異常沒有?”


    明豔一怔,她這一早上糾結昨天晚上的事該不該說,可現在她確定了,不該說。


    就算說也不是現在,現在老爺對她和代維似乎真的有芥蒂,如果她說了,黎柯瑤鬧起來同歸於盡,說出些不幹不淨的話,那時候可怎麽辦?


    老爺也是男人,男人通常對這種事特別敏感,她不敢拿自己的清白冒險,她也不想破壞她在老爺心中的美好形象。


    於是她懷著內疚的心搖頭,“沒有,昨天她起夜去上次廁所,我跟著去看了,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


    “她老老實實的就好,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黎桑青笑著對明豔說,“等這些事都解決了,我打算帶你去國外,你想去哪個國家?”


    明豔精致的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手臂攬上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道:“老爺去哪我就去哪,隻要能陪著老爺我去哪裏都無所謂。”


    “你啊,就是好說話,你趁早選一個我好去辦,不然帶你去非洲挖煤你可別怪我。”黎桑青拍拍她的肩膀,“回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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