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玉兒父女未果,鐵騎做了他最不願做,卻不得不做的事。


    他直趨魯家莊,夜訪魯凱南。


    既有馬幫“失德”風波在先,兩人會麵,尷尬可以想見。


    魯凱南驚愕看住鐵騎,因惑問:“鐵公子來訪,有指教?”


    “指教不敢,特來請教。”鐵騎說:“魯莊主想必記得那位當眾受辱的玉兒姑娘?”


    “記得。”


    “那玉兒姑娘父女不見了。”


    魯凱南稍稍一愕,恍然大悟:“你為這事而來?”


    “不錯。”


    魯凱南困惑又不屑反問:“這事與我什麽相幹?”


    “玉兒父女是魯莊主押至馬幫總寨的,如今他二人不見,為何與魯莊主不相幹?”


    “為何?”魯凱南困惑了:“為何與我相幹?”


    鐵騎冷冷道:“鐵某想知道,馬幫一百三十三分寨的男女之事,為何魯莊主知道?”


    魯凱南愕住了。


    “鐵某很少佩服別人,這一次鐵某不得不佩服魯莊太神通廣大。”


    “我如何神通廣大?”


    “魯莊主不但知道百裏之外的事,也竟然知道玉兒父女行蹤,還將他父女押至馬幫總寨來。這不是神通廣大,是什麽?”


    看魯凱南滿臉愕然,鐵騎冷笑道:“魯莊主是個堂堂男子漢,怎會對狗皮倒灶的男女之事大感興趣?又怎會將他老弱父女押至馬幫總寨?”


    魯凱南被問得滿麵發窘,老大不悅道:“聽你語氣,來興師問罪的?”


    “不錯!”鐵騎寒著臉道:“魯莊主能置之事外麽?”


    “事情過了也就算了,大男人這樣羅嗦!”


    鐵騎厲聲道:“大男人羅嗦並不可恥,大男人欺淩老弱才是可恥!”


    魯凱南倏然變了臉色,不樂道:“你說誰欺淩老弱?”


    “你!”鐵騎刀恨道:“就是你!魯家莊的魯莊主,魯凱南!”


    魯凱南勃然大怒,喝:“不知死活的東西!踩在什麽人地盤,敢這樣說話!”


    一幹家丁,護院已圍上他。


    “你信不信,姓魯的教你走著進來,抬著出去!”


    二人瞠目相看,四周劍拔弩張,看來一場惡鬥難免。


    一個柔柔聲音傳來:“來者是客,為何要動幹戈?”


    鐵騎循聲一望,一個素裝素臉的年輕女子,從玉屏風後閃出,看她容貌清麗,神態落落大方,鐵騎暗暗驚奇,這粗魯的魯家莊,也有這般出色麗人麽?


    那女子款步行近,朝他一揖,說:“我是魯麗珠,這位是——”


    鐵騎看她溫柔有禮,說:“在下鐵騎。”


    魯麗珠甜甜一笑:“莫非護送馬幫薄雲天的鐵公子?”


    魯凱南昂然道:“她是我妹子,薄雲天的未婚妻。”


    鐵騎恍然大悟,魯麗珠眼簾一垂,含羞帶笑道:“大哥對我太過疼愛,才會赴馬幫吵鬧,大哥欠周之處,鐵公子請原諒。”


    鐵騎暗忖,這兄妹二人何其不同,一個魯莽直率,一個溫婉慧黠,剛才原本劍拔弩張,頃刻之間,大廳氣氛為之一緩,怒火衝天的魯凱南氣焰已去大半。


    “男人之事,妹子不要理睬。”


    魯麗珠微一昂頭,說:“客人來了,連茶水也沒有,魯福!”


    魯福急忙張羅去了。


    “鐵公子請坐,大哥也請平平火氣,把話說開了,彼此都好。”


    鐵騎這才注意到她身旁站了個侍女。


    “吩咐廚下,酒筵款待。”


    魯凱南不樂:“妹子對他太客氣了!”


    “對鐵公子客氣,理所當然。”魯麗珠微笑著,輕言細語道:“大哥請細想,薄少爺回來,全賴鐵公子保護,鐵公子中人算計,大哥也中人算計,若非鐵公子代為受過,薄雲天代幫主寶座早已失去,大哥腦子還想不轉麽?”


    魯凱南怔住了。


    “再怎麽說,薄雲天也是大哥未來妹婿,有人存心整垮薄雲天,大哥難道袖手不管?”


    魯凱南雙目一睜,昂然道:“與薄雲天為敵,就是與魯凱南為敵,姓魯的絕不饒人!”霎時似乎想通,笑嘻嘻朝鐵騎拱手道:“薄雲天的朋友,自然也是魯凱南的朋友!”


    鐵騎臉色微霽,說:“魯莊主既把在下當朋友,在下可否向魯莊主請教?”


    “兄弟!”魯凱南爽快道:“有什麽話直截了當問,你魯大哥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你!”


    “好,就請教魯莊主,你如何知道我與玉兒之事?又如何找到玉兒父女?”


    魯凱南一怔,靦腆道:“這……這事你我都難為情,何必再提?”


    “大哥,這事重要,玉兒父女不知行蹤,鐵公子要找線索,這事非問不可。”


    此姝果然心思細密,鐵騎肅然起敬看魯麗珠一眼,再望著魯凱南,說:“不錯,非問不可,在下被人捉弄,魯莊主也被人捉弄,這事問出端倪,才知誰在搗鬼。”


    魯凱南若有所悟,眼目一梭,喚:“佟管事。”


    佟管事一直陪在身旁,這下聽主人喚他,忙應:“莊主吩咐。”


    魯凱南令:“見過鐵公子。”


    佟管事應聲是,一側身子,朝鐵騎作揖:“我叫佟明,鐵公子請指教。”


    “好說,佟管事請指教。”


    “好了,不必說客氣話。”魯凱南看住佟明,說:“那日你在李白酒樓之事,不要隱瞞,一一說與這位鐵兄弟聽。”


    佟明稍一沉吟,說:“那日與友人李白酒樓喝酒,鄰桌有人說閑話,說什麽馬幫第一百三十三十分寨,有一椿風流韻事……”遲疑一下,朝鐵騎拱手:“鐵公子不見怪,佟某才敢說……”


    兩情綣繾,風光旖旎,原不可告人,料不到如今成了別人笑談的風流韻事,鐵騎懊惱交加,雙頰赤紅,無奈道:“你說吧。”


    “那人說:馬幫薄雲天住宿一百三十三分寨,半夜有刺客闖入房間,那刺客原本要殺死薄雲天,不料被嚇得落荒而逃。因薄雲天正與……”看一眼魯麗珠,又瞧瞧鐵騎,才緩緩說:“一名女子裸身纏抱……”


    鐵騎垂下頭,恨不得有地洞可鑽。


    “這事聽在別人耳裏,隻是笑話一椿,聽人佟某耳裏,自非比尋常,薄雲天既是魯家莊未來姑爺,魯家莊又豈有顏麵?故而佟某斥他亂嚼舌根,令人將他拿下,那人辯稱已有人證,豈是胡說八道?佟某問他人證何在?他說有一對以占卜為業的父女,正朝馬幫總寨行來,若能攔截他父女二人,便可問出馬幫一百三一分寨那椿事體了。”


    鐵騎羞惱交集,說:“這事未免蹊蹺,你們輕易相信那人的話了?”


    佟明欲言又止,魯凱南說:“鐵兄弟你休要見怪,佟管事對我魯家莊忠心耿耿,既有線索,自然循線將那對父女帶回魯家莊。是我親自問話,那女人承認與薄雲天有私情,還央求我帶她去見薄雲天。鐵兄弟請想,這口氣,我魯家莊如何咽得下?自然要綁住那住父女,前往馬幫總寨理論了。”


    鐵騎喃喃道:“不隻你我中人算計,玉兒父女隻怕也被人害了。”


    魯麗珠嘴角微微一動,鐵騎訝異追問:“魯姑娘笑什麽?”


    “鐵公子說玉兒父女被人害了,鐵公子不也是被他父女所害?”


    “她害我什麽?一個姑娘家,名節受辱,如今下落不明,她若被人所害,是被我所害。”


    魯麗珠神色一凜,說:“看來,你對玉兒頗有情份?”


    “人豈能無情?”說完,傷感低眉,眼觀鼻、鼻觀心。


    魯麗珠稍一沉吟,問:“鐵公子知不知道,中了何人算汁?”


    鐵騎搖頭不語。


    “也難怪,對方躲在暗處。”


    鐵騎聞言驚愕:“魯姑娘知道躲暗處是誰?”


    魯麗珠搖頭:“不知道,鐵公子還要尋玉兒父女麽?”


    “當然要,在下有不情之請,魯姑娘是本地人,可否幫忙尋玉兒父女麽?”


    “可以。”魯麗珠轉臉看魯凱南:“請大哥派人搜尋玉兒父女下落。”


    “這有何難?立刻派人四處搜尋。”


    魯麗珠微微一笑,說:“此刻,鐵公子可以放心,不過,鐵公子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請說。”


    “我魯家莊對不住鐵公子,鐵公子奔波一天,此刻請放下重重心事,養足精神,明日再作道理。”


    “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魯麗珠旁邊那個小丫頭嫣然一福,輕顰淺笑,柔聲細語說:“我是錦兒,鐵公子有事盡管使使我。”


    鐵騎不想使喚錦兒,他累了。


    不是身體疲倦,是情緒低落。


    情緒低落比身體疲倦還要困乏。鐵騎和衣躺床上,不久一陣朦朧,昏然欲睡。


    恍惚間,有人輕輕敲門。


    鐵騎已醒,卻懶得理睬,聽任敲門聲叩叩作響。


    響了幾聲後,叩叩聲停止,門咿啊一聲,被推開了。有人站床前。


    鐵騎睜眼,看到錦兒含羞帶笑站眼前,手上捧著衣衫。


    “公子睡了麽?”


    鐵騎嗯了一聲,閉上眼。


    錦兒說:“公子一身塵沙,錦兒已備妥熱水,請公子澡堂沐浴更衣。”


    鐵騎懶洋洋坐起,無精打采問:“澡堂哪裏?”


    錦兒往外一指,說:“錦兒侍候公子。”


    “你下去吧,我不需侍候!”話罷,躺回床上,麵朝裏睡了。


    以為錦兒會悄悄退出,半晌,發覺她仍在,錦兒焦躁道:“你為何還不走?”


    “錦兒侍候公子。”


    鐵騎猛然床上坐起,氣惱問:“你這丫頭,為何這般羅嗦,不要你侍候,聽不懂麽?”


    錦兒頭一垂,噘著嘴說:“是不是錦兒討人嫌棄,公子不肯讓我侍候?”眼望心口,淚水眶裏打轉,似受委曲,萬般可憐。


    鐵騎心裏一軟,歎口氣說:“不是嫌棄你,我困了,不想沐浴,不想更衣,隻想好好睡個覺,你懂嗎?”


    錦兒用手背擦擦眼角,說:“小姐有吩咐,魯家莊對不住公子,小姐要我好好侍公公子。”


    聽她一口一聲侍候,鐵騎忍不住納悶:“你口口聲聲說侍候,你會侍候什麽?”


    “公子不嫌棄,我為公子指壓推拿一番,公子疲勞盡去,明日起來,精神百倍。”


    鐵騎訝然看她,此姝年紀甚輕,論身型,胖瘦合宜;看肌膚,骨肉均勻;再瞧相貌,大眼,挺鼻,櫻桃嘴。說標致,也絕對夠標致了。鐵騎不太相信這個嬌嫩好看的女子,還會替人推拿指壓一番,不禁半信半疑問:“指壓推拿要指力、臂力,你有指力、臂力嗎?”


    錦兒說:“指力、臂力還在其次,我知道穴位,也懂得技巧,做起來不吃力,公子也會倍覺輕快。”


    鐵騎故意問她有無指力、臂力,誰知她答以穴位與技巧,可見這小婢女不簡單,鐵騎稍稍一想,說:“我倒要看看,看你如何指壓、推拿?”


    錦兒粉臉頓時有了笑意,說:“請公子寬衣。”


    說著,傾身向前,替他褪去外衣,細聲細氣道:“請公子趴睡。”


    鐵騎趴於床上,錦兒雙手開始彈壓他的頭顱。鐵騎若不懂人身經絡,便不以為奇,隻因他深知穴位,才止不住暗驚。錦兒彈指如飛,密密麻麻如雨點掉落,饒是動作如此快速,卻絕非隨意亂彈。甫一出手,她已彈準了五個穴位,一是督脈的“百會穴”,另四個是奇經奇脈的四“神聰”穴。


    接下來,他頭上諸穴,包括後頂、強間、前頂、腦戶、玉枕等穴,都難逃她的彈指絕技。神奇的是,她的指頭過處,頭皮一陣酥麻,立時輕鬆、舒服多了。


    繼而,她玉手順後頸而下,彈過風府、啞門、風池,接著往下延伸,取督脈縱線,再推向左右,取膀胱經諸穴。她的手在後背來來去去,時而彈指,時而推拿,鐵騎感覺自己的筋骨鬆開,舒活了,愁緒也漸散去,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很快,他發覺玉手離開了,以為她要走了,趕緊說:“多謝姑娘,也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錦兒噗哧笑出聲,說:“公子不急,還未完畢,請公子仰臥。”


    順手扳轉他身子,鐵騎不好勞動她,忙一翻身子,錦兒原本坐床畔,不知沒提防,還是有心,當鐵騎翻過身,錦兒突地仆倒他胸膛。


    二人頓時驚愕相望,錦兒身子半起,黑亮的眸子睨住他,雙方靜止,唯氣息喘急。錦兒忽然嬌羞一笑,雙手在他胸膛慢慢動起來。


    鐵騎怔怔望住錦兒,不由得想起與玉兒的纏綿,他不知玉兒真正的來曆,當然更不明白錦兒的真正意圖。


    如他這般血性漢子,某個時候,的確難以逃避美人送上懷的誘惑。


    他很快驚覺,錦兒此刻不彈指,也不推拿。不錯,她還是勤快動用手指頭,隻不過方式已有所變。柔柔的纖手,一點力氣不使,慢慢撫弄鐵騎的胸膛,半個身子斜靠他身上。


    鐵騎心中一動,分明設一個陷阱教人往下掉。她的手柔若無骨,她的眼眸黑亮灼熱,她的發絲,帶著似有若無的馨香,不是美人送懷是什麽?鐵騎暗暗笑了。


    他倏然抓住錦兒蠕動的手,柔聲說:“姑娘辛苦了。”


    錦兒一驚,急要抽回手,不料鐵騎不但不放,還把她另一隻手也抓住了。


    錦兒扭怩著,鐵騎說:“姑娘對人身經絡如此了解,不簡單。”


    “公子誇獎。”


    鐵騎深深視她,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姑娘侍候人,想必頗有本領?”


    錦兒愕然看他,不勝嬌羞:“公子這是誇我?還是笑我?”


    鐵騎似笑非笑瞧她,右手挪她左肩、搭住她。她不隻推不開,伸出的手且被他另隻手按住了。


    兩人如此貼近,鐵騎必有下一步動作,果不其然,鐵騎臉頰偎向她,錦兒欲迎反拒,將身子一偏,鐵騎緊緊相隨,很快兩人貼牢了,彼此可以聽到對方咚咚的心跳聲,錦兒唇畔綻出似有若無笑意……


    倏然,錦兒臉色陡變,她愕然抬頭,鐵騎眼睛異常怪異,似貪婪,又像輕蔑,錦兒暗自猜疑之際,突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錦兒呻吟一聲,扭曲著臉孔問:“我侍候公子如待上賓,公子為何這般待我?”


    鐵騎啊了一聲,說:“姑娘姿態迷人,在下情不自禁,在下魯莽,姑娘原諒。”


    錦兒悻悻道:“說的好聽!為何拿住我的肩井、陽溪二穴?”


    “在下情不自禁,難免下了手勁。”他鬆了手,若無其事道:“姑娘請原諒!”


    “你……”錦兒已氣得得說不出話來了。


    錦兒輕輕說:“請姑娘回稟你家小姐,最難消受美人恩,魯小姐美意,鐵騎不敢消受,盛情心領。”


    錦兒一聽,惱上加怒,恨道:“我隻是來侍候公子,並無他意,公子誤會,令人難堪!”


    鐵騎似笑非笑,作揖道:“給姑娘陪禮。”


    錦兒羞惱交加,忿忿說:“誰要你陪禮,我雖是個婢女,我想做什麽,沒人管得了,我不想做什麽,誰也奈何我不得!”她一甩袖,轉身欲走。


    鐵騎忍不住笑了:“好個神氣的小姑娘!”


    錦兒回臉瞪他,懊惱的模樣竟別有風情。


    鐵騎深深看她,歎口氣道:“若沒有玉兒,今日難以抗拒姑娘。”


    錦兒氣悶不解:“這什麽玉兒,與我何幹?”


    鐵騎緩緩搖頭,苦笑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


    錦兒跺跺腳,突然衝前,揮手朝他掌摑。


    鐵騎一把抓住她玉臂,說:“姓鐵的,不得不佩服你家小姐。”


    錦兒雙眼轉為困惑,鐵騎笑道:“你家小姐,深藏不露。”


    錦兒悻色盡去,疑惑更深。


    “她身旁的侍女都如此了得,這做主子的又豈是等閑?”


    “好說,鐵公子把我看高了!”


    兩人吃了一驚,虛掩的門已被推開,魯麗珠笑盈盈出現。


    “魯姑娘……”


    “鐵公子對玉兒有情,這玉兒有福了。”鐵騎驚奇望她:“原來……”“鐵公子包涵,不是故意作弄,你若對玉兒用情不專,我魯家莊即使把玉兒送你眼前,也是枉然。”鐵騎張口結舌。“玉兒失蹤,決非偶然。”鐵騎稍愕,立即附和:“不錯,決非偶然。”“不隻如此,馬幫一百三十三分寨的男女之事,也非偶然。”鐵騎雙頰一熱,說:“在下不相信,玉兒會害我。”“玉兒不是存心害你,玉兒想必身不由己,被人控製……”魯麗珠慢條斯理說:“若非玉兒動了真情,又怎會失蹤?”


    鐵騎聽得心驚肉跳,急忙問:“他們,會不會殺他父女滅口!”


    “你說的他們,是誰?”


    “是……”鐵騎緩緩搖頭:“不知道,這背後有一個大陰謀,欲害薄雲天。”


    魯麗珠凝臉說:“不錯,因這大陰謀,你與玉兒父女才成為代罪羔羊。”


    鐵騎皺皺眉,沉思一下,說:“魯家莊搜尋玉兒父女,有無下落?”


    “眼前並無下落,不過有處空屋尋得兩樣玩意兒,鐵公子要不要過目?”


    鐵騎接過一看,是一枚碧玉簪和一隻玉扳指。魯麗珠問道:“鐵公子有沒有見過這玩意兒呢?”


    鐵騎仔細端詳,覺似曾看過,可又不知哪裏見過,驀地,他臉頰一熱,說:“這碧玉簪見過的,那日曾見玉兒……”再也說不下去,兩情繕繾之際,玉簪白玉兒發上脫落,怪不得看著眼熱。


    “是玉兒的?”魯麗珠追問。


    “玉兒發上有這樣的碧玉簪,至於是不是她的,不敢論斷。”他心念一動,再看玉扳指:“這莫非張老爹的?”


    “不知道,”魯麗珠遞過來一張紙條:“鐵公子看看這個。”


    鐵騎接過紙條,吃了一驚,紙上兩行血痕,鐵騎急湊近燈前一看,是兩行字,第一行寫道:張海容,綠樹彎張家前村人,第二寫道:張玉兒,綠樹彎張家後村人。


    鐵騎眼眶發熱,驚奇道:“這字跡,分明是用血寫成,這張紙,哪裏找來?”


    “我魯家莊家丁,在同一間空屋,先是發現碧玉簪、玉扳指,接著又發現紙條。”


    鐵騎喃喃道:“兩個人,一個前村,一個後村,如此說來,他二人並非父女?”鼻子突然一酸,淒然道:“他二人莫非已遇害了?”


    魯麗珠靜視他半晌,問:“他二人若遇害,鐵公子有何打算?”


    鐵騎沉思一下,說:“我與玉兒雖萍水相逢,認識也不過兩天,我對她一見傾心,不敢忘懷。她與那張老爹若不幸遇害,我鐵騎必然追查真相,找出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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