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日,臘八節,太醫們基本都休沐在府中,少有幾個太醫留值,臘八時節,天氣很是寒冷,昨夜的雪下的很厚,白皚皚的一片,夕沅很開心,這是她來到這裏的第一場雪,雖然冷,但是心情很好。


    夕沅早早的便起來了,屋裏的炭盆還生著火,起來倒是不覺得冷,夕沅想著,這樣的天氣其實是最適合吃火鍋的,不過還是想想吧,以後有機會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麽是火鍋,畢竟沒有火鍋料,自己也不會製作,還是到院子掃雪,堆雪人也是不錯的呀。


    夕沅推開房門,本來想喚來府丁掃雪,不想青石小道已經清掃暢通,彎彎曲曲的小道,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裏,延綿,好美。


    院子裏的臘梅花開滿了整個院落,有粉色有淡黃色,在這冬日裏,所有的花兒都已敗落,沒有了綠葉,那一個粉色的黃色的花蕾,綻放在枝頭,在這白白的雪地裏,顯得那麽冰清玉潔。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夕沅想起了王安石的詩,她站在屋門口享受著雪兒的清冷還有這陣陣撲鼻而來的梅花香,閉上雙眼沉醉其中。


    上官鑰華和上官鑰菁也早早的起來了,這會兒都來了夕沅的院子,剛剛進拱門,就聽得夕沅在作詩,上官鑰華欣賞她的才華,不過此刻這麽冷的天氣,他就忍不住了。


    “沅兒,站那作甚,外麵如此冷,快快進屋去,免得傷寒,”這一路走來,哈氣都凝結成了冰渣子,他覺得夕沅就像是琉璃娃娃,一推就倒的。


    “大哥,姐姐今日也起得如此早,快來,看我這院落的臘梅花多美。”夕沅急於分享此刻的心情。


    冬日寒冷,上官大人和夫人考慮孩子們的身體,便讓各自在自己的院落餐食,寒露過後就不讓孩子們去南院請安了,不過,今日臘八節,是個重要的節日,一家人肯定是要聚在一起的。


    昨夜雖下了雪,但想到今兒是臘日,上官鑰華和鑰菁便早早起來給父母請安,想著夕沅可能還沒起來,便朝她的院落走來。


    進門便看到夕沅站在那,房簷上的雪花伴著冬日的冷風,飄落下來,有幾顆星星點點的落在夕沅的頭發上,還有那白色的棉袍上,雖然穿著棉袍,可在上官鑰華眼裏,站在屋簷下的夕沅越發顯得單薄。


    “大哥,姐姐,快些過來,我這院落裏的梅花甚是好看,父親母親怎得栽種這些梅花樹,這些樹木想來和我年歲差不多,打小便知道我喜歡梅花。”夕沅道,此刻內心的欣喜,她覺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夕沅看著二位哥哥姐姐,還沒走到自己跟前,便下了台階,奔了過來,拉起了上官鑰菁的手。


    上官鑰菁的手真是溫暖,這文文靜靜的姐姐,夕沅很喜歡。


    “好了,沅兒,今兒個臘日,是個重要的日子,我們一會兒早膳後要拜祭祖先,之後父親和母親要去嵩林寺院,你看是不是要去?”上官鑰華道。


    “去,當然要去!”“快點,我們走吧。”夕沅道。


    早膳是傳統的臘八粥,祭祖之後,這上官醫府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便出發了,車軲轆碾過白皚皚的積雪,發出吱吱的聲響,仿佛在湊著和美的樂章,夕沅第一次覺得沒有手機網絡的日子原來也可以這麽開心。


    眾人在寺院不遠處便下了馬車,步行前往,很快,嵩林寺院便到了,人很多,卻不喧鬧,秩序井然。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夕沅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陶淵明的《飲酒》,輕輕地說著。


    上官鑰菁看著並行的夕沅,好似這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子該有的心境。


    上官鑰華也很驚訝,並沒有言語。


    上官大人和夫人在前麵行走,後麵的孩子們關係和睦,他覺得很好,多年的諄諄教導在今日看來也算頗有一番成就。


    今日的夕沅很是乖巧,上官夫人覺得自從她病愈之後,便越發的懂事了,真的是長大了,過了年正月十六,夕沅便十四歲了,鑰菁過了來年端午也十五歲了,等兩個孩兒及笄後,就該成婚了,以後守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也就少了。


    想著想著,上官夫人就歎了一口氣,上官卓看著夫人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夫人,是有心事,為何這般神情?”


    “老爺多慮了,我沒什麽心事,隻是看著鑰菁,夕沅都漸漸長大,以後成了親,怕是就不能像今日這般守在你我身邊了。”


    “她們還小,不急,倒是鑰華明年可就二十歲了,該是成個家,好安心醫術,成家立業,還是要先成家才能安下心啊。”上官卓倒是更為長子著急。


    兩人邊說邊嘮,很快便大了大殿,大殿正中,釋迦摩尼佛像前的蒲團上跪滿了人,上官夫婦在一旁等待,不一會夕沅三兄妹也到來了。大家不不再言語,靜靜地立在大殿前。


    前麵的人跪拜後,上官府一家也跪在蒲團上行了禮,很是虔誠,隨後一行人等去了主持那裏,一個小和尚過來領路,上官夫婦進了主持的屋內,夕沅三人在外麵等候。


    估計是要給寺院捐贈,要不這主持單獨約見怎麽個意思,夕沅想著,看來這個庸俗是不分年代的。


    夕沅看父母半天不曾出來,便告訴門旁的小和尚,他們要去拜見了塵師傅,待會兒,上官夫婦出來,讓其代為轉告。


    夕沅從仲秋節前幾日到今日,夕沅已經有三個月未見了塵師傅了,這丫頭到底不是他的徒兒,這麽久都沒想起師傅,就算沒正式拜過師,是不是有點小沒良心?


    夕沅還真是沒想起了塵師傅,哈哈,隻顧忙著學醫了,就算不學醫的時候也沒時間啊,忙著想辰軒哥哥了,對呀,今日不知能否遇見辰軒哥哥。


    此刻的蕭辰軒正在了塵師傅那裏,不過不是她一人,蕭邑王和邑王妃都在,夕沅三兄妹到的時候,蕭家三人正欲離開。


    夕沅見到辰軒哥哥很開心,今日的蕭辰軒帶了一頂棉帽,耳邊漆黑的頭發漏了出來,看來這兩三個月未見,辰軒哥哥的頭發長長了呢。不過蕭辰軒和她沒有說話,可能是礙於父母在身旁,夕沅想著。


    既然辰軒哥哥不再在寺院禮佛,是不是將來就可以成親,可以和自己成親嗎?夕沅被自己不知羞的想法嚇了一跳,輕“噓”一聲,連連打住。


    “上官府上官鑰華三兄妹見過邑王爺,邑王妃,蕭世子”,上官鑰華拉著兩位妹妹上前行禮。


    “原來是上官大人之子,上官禦醫不必多禮,”蕭邑王道。


    “上官禦醫和我兒辰軒年齡相仿,你們年青人,以後多多走動便是。”邑王妃很是看好上官鑰華,年紀輕輕便成為禦醫,有才華,且不戒不躁,白衣少年,溫文爾雅。


    “歡迎蕭世子隨時光顧上官府,爾等深感榮幸!”上官鑰華道。


    “上官禦醫,客氣,以後定會多有叨擾,還望海涵。”今日的蕭辰軒倒是很客氣。


    了塵師傅看到夕沅的到來,慈祥的臉龐充滿笑意,感覺好久沒見到這丫頭了,還別說,真有些想念的緊。


    蕭家三人離開了寺院,夕沅有點不舍,好不容易才見到辰軒哥哥,竟沒有說上一句話,心裏難免有點失落。


    “夕沅,今日可是專程來看為師的?”了塵師傅今日倒是沒有往時的嚴肅。


    “才不是,了塵師傅可沒收過我做徒兒,順道而已。”夕沅毫不客氣,好似把剛剛的不滿都發泄在這裏。


    上官鑰華和鑰菁對於夕沅的話,不可置信,好像這麽沒有禮貌的話不是出自夕沅之口。


    “這小丫頭,多日不見,倒是口齒伶俐了許多。”了塵師傅對於夕沅剛剛的話,微微一愣,接著笑意滿臉的說著。


    夕沅看了塵師傅師傅如此說,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妥,畢竟這是注重禮儀細節的古時,剛剛自認是玩笑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妙。


    “了塵師傅,夕沅剛剛是玩笑話,不必當真,夕沅也是想念您的,要不也不會特地來看您了。”夕沅笑嘻嘻的說著。


    “哈哈,今日辰軒和你能來看為師,很是滿足,你們以後多多走動才好。”了塵師傅依舊滿臉慈愛。


    夕沅告別了塵師傅,兄妹三人在寺院悠悠轉轉,夕沅對這裏很是熟悉,隻是需等上官夫婦,便在這寺院閑轉了起來。


    隻是這一晃悠,碰到不少人,左丞相一家,曲禦史一家,還有一些不是很熟的官員,富商,不過上官鑰華倒是領著妹妹們一一打了招呼,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嘛,夕沅倒也認可。


    隻是這達官貴人這麽多,怎麽沒見二皇子表哥,大哥告訴夕沅,皇家有專門祭祀的地方,除了皇陵,一般佛禮都是在白駒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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