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兒說什麽都是對的。”自從被賜婚,接觸多了,辰軒倒是習慣了夕沅的說話方式。


    “辰軒快去,大家都換好了騎裝,免得一會兒落單。”一陣小風吹過,夕沅才想起,這是狩獵場。


    “沅兒,一會兒打隻野兔送你。”蕭辰軒想著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兔子。


    “不要,什麽都不要,兔子受了傷,太殘忍。”夕沅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兔子若受了傷,還如何養,辰軒真是呆笨。


    辰軒笑了笑,囑咐她回了涼亭,他則轉身朝其他人走去。


    獵場如何比賽,夕沅不知,呆在涼亭吃些瓜果,很是愜意。


    晌午之前,公子們從獵場歸來,收獲滿滿。


    貴女們紛紛上前,爭相觀看,畢竟野物少見。


    大皇子李弘燁獵物最多,李明皇很是滿意,到底是過了加冠的成人,不一樣。


    李弘煜也不少,緊隨其後。


    李弘翰和二皇兄差不多。


    四皇子什麽也沒打,也不算沒有,手裏捧著隻小灰兔,毛茸茸的很是可愛。


    李婉兒一眼便看到了,四皇兄手裏的兔子,吵嚷著要,不過她那四哥小氣,不給!


    楚皓澤也打了許多獵物,沒有野兔,倒是有隻棕色小鬆鼠,送給李婉兒,公主歡喜跳躍,恨不得上去給他個擁抱。


    “哼,”李婉兒不屑地朝李弘轅冷哼一聲,抱著鬆鼠揚長而去。


    夕沅滿心歡喜地等著辰軒的兔子,可一瞧,他手裏竟空空如也。


    兔子呢。


    蕭辰軒冷漠地瞪了李弘轅一眼,不再瞧他,看向夕沅有些無奈。


    “沅兒,過來,本皇子的兔子送你。”李弘轅朝夕沅喊道。


    本想站在原地,等夕沅過來拿,見她遲遲未動,便走了過來。


    兔子長長的耳朵耷拉著,雜灰色的身子蜷伏在李弘轅懷裏,漏出紅彤彤的兔眼,瞅著夕沅。


    小兔似眼框裏含淚,夕沅頓時有些心軟。


    她看了一眼辰軒,這兔子該不該要?


    “既然是表弟送的,收著便好。”辰軒不知何時,從李弘轅懷裏抱過來灰兔,遞給夕沅。


    李弘轅被奪走了兔子,有些生氣,不過見夕沅抱著兔子可愛的模樣,瞬間便消了氣。


    辰軒見他很得意的樣子,真想揍他一頓,這灰兔本是他先發現的,不想被這廝搶了先。


    “謝謝四皇子。”夕沅抱了灰兔,轉身離開,坐回亭台內。


    “夕沅,過來這裏。”李婉兒見夕沅進來,招呼她。


    “皇兄偏心,這灰兔給了你。”


    “公主喜歡,送你。”


    “本公主才不奪人所愛,灰兔不如鬆鼠可愛。”


    夕沅笑了笑,公主今年該十五了吧,比她還大,卻矯情的像個孩子。


    晌午的膳食,各種獵物被烤熟了,香氣撲鼻。


    等侍衛們端上來,才發現竟然還有野豬。


    夕沅瞅著,不覺地咽著口水,垂涎欲滴啊。


    用膳的時候,左家兄妹不知何時坐了過來。


    本來夕沅這桌也就辰軒、大哥、姐姐、楚家兄妹、劉樂樂幾人,這兩兄妹來湊什麽熱鬧!


    左定臣坐在上官鑰菁旁邊,各種殷勤,看來是真喜歡姐姐。


    左盈盈偶爾瞅一眼蕭辰軒,很快便移開。


    還不死心呢,夕沅有些生氣,狠狠地咬了一口野豬肉。


    “沅兒,那肉粗糙,慢些吃。”辰軒說著,撕了塊山雞腿遞了過來。


    “謝謝,辰軒哥哥。”夕沅故意喊了哥哥,刻意加重了音。


    上官鑰華看了看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沅兒幸福,其實,做哥哥的也該跟著高興才好。


    “前些日子,嬸母有了身孕,盈盈替叔叔謝過。”左盈盈站起身,端了些果酒,欲要敬夕沅。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很是好聞,那日在梅苑,夕沅也聞到過,看來這是她常用的香熏。


    夕沅端起麵前的果酒,一飲而盡,然後笑了笑。


    “盈盈姐客氣,醫者本份罷了。”夕沅說完,便坐下。


    大家一邊吃著野味,一邊看一些貴女們載歌載舞。


    夕沅姐妹這次沒準備什麽,隻是做食客。


    酒足飯飽,宮女們撤了殘食,上來了茶水、糕點、瓜果。


    吃多了瓜果,又吃了野味,此時除了茶水,還真是什麽都吃不下。


    夕沅覺得宮中備的茶真是不怎麽好喝,幸好從府裏帶了梅花過來,揣在衣袖裏,正好用上,放了幾朵在麵前的茶盞裏,頓時飄香四溢。


    辰軒瞅著她心滿意足的模樣,心情亦好。


    獵宴進行了一下午,傍晚時,起了篝火,成群的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太後,皇上和皇後及娘娘們各自回了帳篷。


    小年青們,沒了束縛,敞開了懷,蹦唱歡跳。


    “沅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李弘煜手裏拿著酒壺,晃悠著坐到了夕沅旁邊。


    “二皇子表哥,知道,知道,公主也很喜歡我呢,誰讓夕沅長得如此可愛呢。”夕沅笑嘻嘻地打岔。


    李弘煜瞅了她,又看了一眼她旁邊的蕭辰軒,這丫頭故意這般岔開,鬼靈精般地什麽都知道,身為皇子,不就是自由嘛!


    本皇子除了它,那點比這木頭差。


    舉起酒壺,又喝了許多的酒。


    酒真是個好東西。


    難得如此肆意的日子。


    醉吧,一醉解千愁!


    很快,他便有些支撐不住了,腦袋一側,差點倒地,幸好辰軒身手敏捷,托住。


    無奈,辰軒和夕沅隻好扶著他,夕沅跟在後麵,朝帳篷走去。


    隔著李弘煜的左盈盈,見三人起身,倒是沒有迎合,繼續坐著和一旁的蕭郡主又說又笑,恍惚沒瞧見一般。


    挨個看過帳篷外的銘牌,兩人很快便找到了二皇子臨居所在,就挨著蕭辰軒帳篷的旁邊。


    夕沅喝了許多的梅花茶,不知是被李弘煜的酒氣沾身,還是其它,剛起身感覺就有些暈,莫名地開始燥熱。


    她晃了晃腦袋,還是很暈。


    “沅兒,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些暈。”


    許是被篝火暈染,夕沅的臉通紅,辰軒想著一會兒送完李弘煜,應該帶夕沅去一旁吹吹風才好。


    “辰軒,去喊個侍衛,送些茶水過來,讓他醒醒酒。”夕沅見外麵天黑,便想著讓辰軒去。


    這些個侍衛,不在帳外把守,估計此刻都在篝火那邊。


    夕沅進了帳篷,還是暈,且困意濃鬱,密不透風的空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沅兒,沅兒,”李弘煜坐在氈布上,感覺夕沅在麵前晃悠著,好像做夢般。


    她怎麽可能在這兒,夢,一定是夢,想著便倒了下去,睡了過去。


    夕沅此刻著急的等著辰軒回來,這帳篷裏太熱,和李弘煜一起坐在氈布上,煩躁不安。


    她欲站起身,不知怎得,倒了下來。


    李弘轅進來的時候,夕沅和李弘煜正倒在氈布上呼呼大睡,一人一邊。


    剛才見辰軒三人往這邊來,想來是二皇兄喝多了酒,便想著過來瞧瞧。


    他還是第一次見夕沅如此尷尬的樣子,小手揮舞著,像極了多動的貓。


    “熱,熱,采煥,水,水啊。”夕沅一直渴,就是夠不到水。


    這是口渴了呢,估計蕭表哥是去端茶水,看來離開時間不長。


    隻是這丫頭不停地喊著喝水,李弘轅有些著急,欲轉身看看表哥怎麽還不回。


    “貴妃娘娘,二皇子喝多了酒,就在帳篷裏,盈盈怕他難受,才去請您前來。”左盈盈對自家大姐,很是恭敬,宮中該有的規矩,做得不差分毫。


    “弘煜這孩子,今日怎得如此放縱,酒豈能這般喝。”左貴妃說著,進了帳篷。


    此刻,李弘轅正扶著二皇兄坐在一旁,夕沅靠在另一旁的角落。


    左盈盈瞅著屋裏的三人,有些疑惑、不解;


    這李弘轅何時進來的,明明看到蕭辰軒離開,剩下夕沅、李弘煜兩人。


    “弘轅見過貴妃娘娘。”


    “轅兒也在呢,煜兒這是喝了多少酒,醉成這般?”左貴妃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視如己出。


    “皇兄平日很是用功,今日難得放鬆,喝多了些酒,貴妃娘娘莫要生氣才好。”


    “盈盈,把茶水端來,讓煜兒清醒一些。”左貴妃招呼著左盈盈。


    一旁跟來的宮女,很識趣地上前,將茶水遞給了她。


    左盈盈端著茶,走到李弘煜跟前,欲要蹲下,喂他。


    李弘轅瞅了瞅,從她手裏接過了茶,李弘煜喝了一盞茶,很快酒意散去。


    他睜開眼,瞅了一圈,夕沅正靠在對麵的角落打著盹。


    看來不是做夢啊,記得蕭表哥和夕沅一起攙扶著他進來,好像聽得沅兒讓表哥去端茶,隻是這會兒什麽情況?


    蕭表哥呢?


    “煜兒見過母妃。”


    “皇兒,酒喝多了傷身。”


    “母妃說得是,皇兒知錯。”


    “知錯就好,這茶留下,一會兒清醒些,起來走走,嗜酒睡下,傷身。”


    “皇兒記下了,母妃受累。”


    “身體無礙,母妃就回去了,明日且莫再貪多了酒。”


    “是,恭送母妃。”


    左盈盈瞅了一眼夕沅,便同左貴妃離開了。


    夕沅聞著空氣裏的香氣,就是睜不開眼睛,還有些莫名地燥熱。


    “水,喝水,采煥,水。”夕沅又開始嚷著要喝水。


    李弘煜此刻已有些清醒,見李弘轅扶著自己,楞了一下,很快便起身站了起來。


    這丫頭心真大,怎麽還在這兒睡上了。


    李弘轅聽著夕沅要喝水,欲伸手拿茶壺。


    李弘煜亦取了茶盞,欲要拿茶壺倒水。


    蕭辰軒端著茶托進來的時候,這兩兄弟正在爭茶壺。


    夕沅正靠在角落裏喊著:“水,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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