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過午旬,夕沅肚腹飽滿,隨即掉頭回府,至於去看陶祖父,哎,明日再說吧。


    ……


    ??眼瞅著二月二將至,可蕭辰軒還是毫無消息。


    夕沅每日都去藥山看醫學院的進展,偶爾也去兩所醫館,抽空也會去宮中為蕭太後請脈,盡管日子充實,可靜夜空濛之時,亦難免惆悵,日子越來越近,該如何是好?


    上官夫婦亦很著急,蕭邑王妃上門兩次,除了聊表歉意,並無言它。


    即便如此,夕沅還是探聽到,蕭邑王已經派人去了藥鬼穀,隻是派去的人卻被拒之在穀外。


    偌大的藥鬼穀,竟無人能隨意進入穀中。


    夕沅麵上不露聲色,心裏卻著急萬分,辰軒到底如何,她心裏瞬時沒了底。


    “你說你家主子會不會有性命之憂?”夕沅站在梅苑的院落裏,問向身後的蕭牧。


    “不會。”蕭牧本不想多言,見夕沅滿臉的凝重,便開口道。


    夕沅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這樣的人,有這麽一個,就讓人覺得無趣之極,若是辰軒訓練的暗衛,都這般冷漠,擺著一張死魚臉,怕是要被嘔死了。


    蕭牧見夕沅遲遲不答話,也不多言,隻是定定地跟著,確實像木頭人。


    夕沅的形容沒錯,這蕭牧的確像他家主子,木頭,榆木不可雕也,當然辰軒不一樣,她自己選的夫婿,怎會有差?


    越是這麽想,夕沅越是心煩意亂,二月二,馬上到了,若是辰軒不能回來,他們的親事是否還作數?


    要不到了日子,直接嫁過去?


    管他新郎在不在,反正生是他蕭家的人,死則是他蕭家的鬼。


    呸呸呸,說什麽生啊,死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夕沅吐槽了自己好一陣,心情也暢快不少。


    見夕沅滿是心事都掛在臉上,這段日子鮮少見她笑,上官鑰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總是這般自相矛盾,一邊希望蕭辰軒永遠消失不見,一邊又擔心夕沅終日鬱鬱寡歡,他無時無刻不想攬她入懷,給她以慰藉,可惜,他不能,也不敢邁向前那一步,他怕,是的,他怕永遠的失去眼前的人兒,那樣會讓他更加痛苦。


    “沅兒,這院子裏寒涼,也不知道披件毛氅,這及笄都過了,怎麽還不懂得照顧自己?”上官鑰華在不遠處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夕沅跟前。


    蕭牧瞅了他一眼,不作聲,他老遠便瞧見了世子妃的這個大哥,站了許久,就那麽朝這邊看著,這會兒才走上前,說這麽幾句,話裏話外,都是對夕沅的關心。


    當大哥的關心自家妹妹,聽起來,著實沒什麽毛病。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聽藥山的石匠說,你每日傍晚之時,都去瞧瞧,這般奔波勞碌,莫要累壞了身子。”夕沅滿眼柔和,看向上官鑰華。


    見沅兒對自己如此關心,上官鑰華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沒事的,大哥也有習武,雖考不了武狀元,但強身健體,足以。沅兒就不要擔心了,快,先回屋去,正好,讓你的丫鬟去煮些茶,剛剛回府,有些口渴。”上官鑰華溫潤一笑,亦如這初春裏說寒卻又咋暖的風。


    夕沅回一微笑,喊了采煥,轉身同大哥朝屋子行去。


    “到底是女子的閨房,沅兒這兒總是這般充溢著梅花的芬芳,甚是清新,不如你把大哥那兒也裝扮一番,最好也能滿屋飄香。”上官鑰華一推門,便聞到了梅花的香氣,和院落裏的不同,院子裏是風兒吹過梅花的清香,而屋子裏卻是梅花淡淡的香甜。


    “大哥,梅花欣賞便可,你一男子,若是全身沾滿花兒的香氣,豈不是有辱你的溫雅?”夕沅嘻嘻一笑,徑直走向桌前,坐了下來。


    “沅兒說的對,那就聽你的吧。”上官鑰華淡淡一笑,輕言道。


    他笑起來的樣子,總是讓夕沅愣神,這般溫潤儒雅的男子,真該生活在虛無縹幻的仙境之中。


    “大哥,你院落裏竹子不錯,還有你衣衫上的竹枝竹葉,都不錯,還是它們更適合你。”夕沅亦笑著回應。


    上官鑰華瞅了一眼自己的長衫下擺,幾根竹葉飄散開來,如真亦幻,看來這樣的自己更能讓沅兒歡心。


    “沅兒若是喜歡竹子,等再過兩三個月,便從北院裏移栽一些過來,竹子易活,不用刻意澆灌,施肥。”上官鑰華沒想到,沅兒也喜歡竹子,身心雀躍,便多磨叨了幾句。


    轉念又覺得男子話多了不好,便又閉了口,靜默著。


    “采煥,茶可煮好了?”夕沅朝門外喊了喊,聲不是很大,卻也足以讓外麵聽見。


    上官鑰華笑得合不攏嘴,夕沅這般,頗有點農家婦人的模樣,好像催著粗使丫鬟,抓緊幹活,不許偷懶。


    ??“小姐,來了。”


    夕沅本想質問大哥怎麽笑得那麽開心,卻被進來的采煥打斷了話。


    “先給大哥倒上一盞,茶壺放下了,不用伺候了。”夕沅吩咐道。


    采煥退了出去,上官鑰華又樂了起來。


    “大哥,何事這般好笑?”夕沅實在沉不住氣,肯定要問上一問。


    “也沒什麽,就是方才瞧著沅兒像個婦人。”上官鑰華笑著道。


    卻不料,夕沅晶瑩的淚珠,竟嘩嘩落了下來。


    “沅兒,這是怎麽了?”上官鑰華滿臉心疼,卻又不解。


    莫不是剛才的笑聲大了些,嚇著了沅兒。


    “大哥,你也說沅兒像婦人,可,可,沅兒該如何是好?”夕沅抬起頭,眸子猩紅,哽咽的斷斷續續。


    “沅兒清純溫婉,是大哥說錯了話,沅兒莫哭,大哥給你賠禮好不好?”上官鑰華滿眼著急,心疼不已。


    “大哥,你怎麽還不明白,辰軒杳無音信,眼瞅著二月二就到了,沅兒沒人要了,沒人要了,大哥,沅兒該怎麽辦?”夕沅嗚嗚咽咽,淚兒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沅兒,別怕,你還有大哥,大哥,大哥會保護你的,還有父親母親,我們都會嗬護著你,不怕的。”上官鑰華站起身,將夕沅攬在懷裏,安慰道。


    ????????溫柔的慰藉,卻不知他心裏卻早已翻海倒浪,一塌糊塗。


    ????????風咋起,吹起一波漣漪。


    ????????也許,那吹皺了的單思情水,怕是再也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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