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她自己了,再也沒有同行者,可女帝無懼,披甲持戟,屹立天地間,隻身震懾五大始祖!


    無論多少年過去,來自高原的生靈,從始祖到仙帝,再到那些年輕的黑暗生物,都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幕!


    這將成為他們心中恐懼與顫栗的根源禁區,不願再提及,不願再談起。


    這一天,女帝一人持戟向前逼近,而五大始祖居然在後退,連他們都內心有懼,麵對那戴著麵具的女子,脊背冒出寒氣。


    “殺了她!”一位始祖震怒,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恥辱!


    他們是誰?真正永恒的始祖,一念間開天辟地,翻手便可打穿數之不盡的至高大宇宙,可現在卻因一人後退?


    這實在太恥辱了,從沒有人可以這樣逼迫他們!


    連荒與葉都死在他們的手中,這諸世中,古往今來無數個紀元,他們淩駕所有生靈之上,連大道都祭掉了,怎能有這樣示弱的時刻,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痛。


    總的來說,一切都是因為幾人擔心步早先那五位始祖的後塵,永寂世間!


    雖然荒與葉都戰死了,但是卻著實將他們殺怕了!


    “轟!”


    五大始祖動手,他們終究非是常人,殺意陡然升起,無比冷漠地向女帝殺去。


    一刹那,五道磅礴的黑色身影極速變大,肩頭瞬間擠爆了天外,而腳掌更是踏進下方染血的殘破世界,讓它瞬間瓦解。


    幾位始祖實力太強了,本體一出,盡顯蓋世凶威,他們的軀體將附近一個又一個大宇宙撐爆了,一掛又一掛璀璨星河在他們的麵前連塵埃都算不上,他們的軀體碾壓古今,橫跨各界,震斷時間大河,各自施展手段鎮壓女帝。


    其中一人手持沉重的大劍,直接就掃了過去,斬爆一切,劈開附近的所有大世界,粉碎萬物,讓一切有形之物都崩解了,湮滅了。


    還有一人,直接以長滿可怕獸毛的大手向著女帝劈了過去,打爆諸世界!


    ……


    五大始祖一起出手,怎能不可怕?驚駭世間。


    女帝身形綻放無量光,光化的身軀變得與始祖齊高,她冷靜而從容,揮動長戟,向前掃去。


    噗!


    有帶著獸毛的龐大手掌被削斷,不祥的血液灑落的到處都是,各方大世界被打穿,在爆碎。


    還有鏗鏘之音震斷大道,戟刃劃過,將那口沉重的始祖級大劍削斷了,無邊偉力恐怖的洶湧。


    最為懾人的是,在一道雪亮的光芒中,一位始祖的頭顱離開軀體,被長戟斬落下來,帶起大片的血水,震撼諸世。


    這也震驚了始祖,讓他們毛骨悚然,這才一交手,五人同時出擊,結果他們中就有人被梟首了?


    吼!


    他們低吼,咆哮著,向前轟殺!


    一條又一條大道焚燒,猶如始祖身邊搖曳的燭火,隻能以微弱的光照出暗淡的路,根本算不得什麽,始祖之力超越大道在上。


    激烈的大戰爆發,女帝披甲持戟,戴著麵具,隻身獨戰五大始祖,絕世風采盡顯,在不死的生物中殺進殺出。


    噗!


    一位始祖被立劈了,血水洶湧,身體分為兩半,更是迅速爆開。


    哧!


    另一位始祖被女帝斜肩斬斷,崩散於虛空中。


    可惜,始祖難滅,已算是永恒不死的生物,再加上有祖地為倚仗,他們漸漸無懼了,殺紅了眼睛。


    天地間,無數的花瓣飄舞,晶瑩芬芳,灑滿數之不盡的大宇宙,在每一片絢爛的花瓣上都有一個女帝浮現,映照出來,全都帶著麵具,披甲持戟!


    哧


    這一次,大片的花瓣飛舞,向前衝去,所有璀璨花瓣上的女帝同時揚起了長戟,向前斬去,光束滔天,壓蓋無數大世界。


    並且,恍惚間,像是有人出現,站在她的身邊,跟著她一同揮劍,祭鼎!


    轟的一聲,一位始祖被女帝用長戟斬爆了!


    同時,女帝身上的的甲胄鏗鏘作響,有雷池的光束迸發,有萬物母氣流淌,隨她一起殺敵,噗的一聲,雷光與母氣交織著,化成億萬道光焰,將前方一位始祖擊穿,焚成灰燼。


    幾位始祖倒吸冷氣,不自禁的倒退,被斬爆的人更是麵色蒼白的顯照出來,本源虛弱,露出驚容。


    他們實在是無比的忌憚,女帝本身已經足夠強大與可怕了,而那折斷的荒劍、破碎的雷池、爆碎的大鼎,現在還殘留著荒與葉的部分偉力?


    “那兩人既然徹底死去,殘兵自也當葬滅!”一位始祖冷冷地開口。


    但是,五人都站在那裏,沒有誰第一個踏步出去發難,心有忌憚,那個夢時刻在提醒著他們。


    女帝身上甲胄發光,如覆蓋上一層烈焰,她持長戟站在原地,與五大始祖對峙,睥睨這些活了無窮歲月的恐怖存在,絲毫不懼。


    點點柔和的光蕩漾,在女帝的身邊出現一隻又一隻發光的小紙船,它們破開了時光海,各自沿著不同的軌跡,在現世無數地域蕩漾光彩,而後向著曆史中駛去,向著未來飄去,倏地蹤跡全無。


    “你是想為後世人留下什麽嗎?還是想找到荒與葉的點滴痕跡,尋覓他們在曆史長空下留下的一滴血,心存希望,喚醒他們一縷生機?亦或是,你明知必死,推演祭道之上,想在這諸世間,在這萬古時空下,在那未來,鐫刻下一縷痕跡?”道祖冷漠的聲音傳來。


    另一位道祖更為冷酷,道:“一切都無意義,荒與葉在過去,在現世,在未來,都被我們殺幹淨了,一滴血,一粒骨塵,都不會留下,從此他們的痕跡將從世間永遠的消失,世間再無人可憶起,至於留下的紙船,自也不允許留下光輝,留下燦爛!”


    此刻,五大始祖動作一致,同時出手,追溯古今未來,恐怖的偉力洶湧,彌漫向時光海,追溯所有紙船,那些柔和的光被侵蝕了,不祥之力與光同崩散,船體盡化成黑色!


    轟!


    曆史、現世、未來,似乎同時炸開了,五人再次出手,向著女帝殺去。


    “她不過是初入這個領域,能有多少偉力?殺了她!”有始祖喝道。


    然而,就是說話的人自己也心中沒底,感覺女帝的力量太強橫了,並不像一個才祭道的人。


    轟隆!


    女帝周圍花瓣漫天飛舞,像是有無數的大世界沉浮,在圍繞著她旋轉,每一片花瓣上都有持戟的她顯照。


    這一刻,女帝集中所有偉力,攻向一人!


    幾位始祖竟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心中略微猶豫了一下,未能同進退,終究是害怕那個夢成真。


    尤其是這一刻,女帝身上的甲胄重新分解,化成了雷池與鼎的碎片,在那裏,竟出現兩道偉岸的身影,那是荒與葉的模糊身影,與女帝並肩而立,竟猛烈的同時出手!


    有始祖大吼了一聲,瞳孔急驟收縮,忍不住倒退!


    甚至,更有始祖下意識的躲避,進入了祖地中。


    難道女帝的紙船,不是為後世人留下什麽,也不是鐫刻自己的一縷痕跡,而是真的召喚出死去的那兩人的偉力?


    荒與葉曾殺過五祖,在幾人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此外,他們也因夢而懼,在原本的曆史走向中會有六位始祖死去,這像是毒蛇啃噬他們的內心,加劇了他們的不安與緊張。


    “荒與葉不可能再現,不過是破碎的兵器映照出的一縷氣息而已,殺了她!”有始祖喝道。


    但是,有人在逃避!


    轟隆!


    女帝極盡升華,手中的長戟刺入一人的身體,身上的甲胄瓦解,焚燒著,化成了滔天的光焰,將那人淹沒。


    並且她自身也燃燒,將那位始祖淹沒了,要送她永寂。


    本就與荒還有葉經曆了生死大戰,本源虛弱的始祖,現在經受這種衝擊後直接爆碎,光焰煉化,在被真正的抹殺!


    諸世轟鳴,無量混沌洶湧,無數的宇宙,數之不盡的大世界顫栗,哀鳴。


    一位始祖,在陷入永寂中!


    “阻止她!”


    “我們被蒙騙了,她不過是初入這個領域中,怎麽可能會強勢到無敵,她原本都要不支了,殺了她!”


    有始祖吼著。


    四人衝了過去,但是,卻總有些不契合感,有人總希望其他人衝在自己前方,終究是心有不安,有種宿命感。


    “啊……”


    盡管他們出手了,但是,那位被煉化的始祖已經發出了最後一聲慘烈的嚎叫聲,便徹底的……消散了,自此永寂!


    連那高原祖地都沒有能將他複活。


    舉世震撼,女帝殺了一位始祖!


    她才邁入這個領域,就這樣搏殺始祖,所有人都顫栗了,震驚了,包括高原上的所有詭異生靈。


    剩下的四位始祖無比的震怒,但心中卻也都有種莫名的解脫感,六位始祖死去了,再也不會有意外了吧?他們全力以赴的出手,爆發出了最強的力量,要鎮殺女帝。


    長戟斷,甲胄崩,焚燒著,那些兵器碎塊炸開了,漫天都是,化成了灰燼。


    而在在光焰中,女帝也將逝去!


    在本源火光中,她的形神瓦解,化成了無盡璀璨的光雨。


    一瞬間,舉世同悲,各方世界,大千宇宙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大慟,天地有感,異象紛呈。


    人們知道,女帝要殞落了,人間再也見不到她的絕世風采!


    在光雨中,女帝過往種種迅速劃過長空,映照進許多人的心間,看到了她部分讓人同情與落淚的過往。


    一些畫麵如流光劃過,由模糊到真實,尤其是她小的時候,仿佛一下子將人們拉進那個時代,漸漸清晰……


    她自幼貧寒,困苦,從未有過新衣,穿著破破爛爛的小衣服,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哥哥,可是卻在她很小的時候,哥哥就被人強行帶走了,遠離故土,死在異鄉,而那時她隻有四五歲。


    從此以後,她更加的孤苦,很難想象她是怎樣活下來的,一個四歲多的柔弱女童,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每天都在思念著唯一的親人,那個注定再也看不到的哥哥。


    雖然在哥哥沒有被人帶走前,還活著時候,他們也很困苦,吃不飽,穿不暖,但那卻是她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隻比她大幾歲的哥哥總會從外麵找到少量的殘羹冷炙,自己咽著口水,也要喂給她吃,她雖然很小,卻知道麵黃肌瘦的哥哥也很餓,總會讓哥哥先吃第一口。


    那時,她看到哥哥轉過身去偷偷地擦眼淚,她總會揚起髒兮兮的小臉,大眼中噙滿淚水,用破爛的小袖子幫哥哥擦去眼角的濕潤,小聲道:“哥哥,不哭。”


    然後,哥哥就會努力的笑,逗她開心,陪著她一起吃下那殘羹冷飯,那時他們覺得無比香甜,可口。


    有些時候,哥哥帶回冷飯時,會滿身都是傷,甚至有時會被人追著打著、眼睛紅紅的回來,但到了她麵前卻總是挺著胸脯,告訴她,一切有他,餓不死他們兄妹兩人,然後就會獻寶似的,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半個冰冷的饅頭,年幼的兄妹二人躲在街頭角落裏開心地咀嚼著冷硬的饅頭塊,也在咀嚼著那種隻有他們才能體會到的快樂與芬芳。


    直到那一天,她的哥哥被人強行帶走,她哭著,喊著,在後麵追趕,連破爛的小鞋子都跑掉了,求那些人還給她哥哥,而那些人不理會,最後不耐煩,將單薄的她踢倒在路邊,摔的頭破血流,她是那樣的無助,可憐,最後傷心的求那些人將她也帶走,隻要能與哥哥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那時,她的哥哥落淚了,讓他們不要再傷害他的妹妹,不要帶走她。


    也是在那一天,她知道了,她的哥哥有一種了不得的體質,似乎是——聖體,那些人要帶她哥哥去進行一種血祭儀式。


    也是在當日,她知道了自己是凡體,甚至她還不如普通人,因為她與哥哥長期挨凍受餓,除卻一雙大眼很明亮外,身體非常瘦弱。


    那一晚,她一個人害怕的躲在在街邊的角落裏,麵對黑暗,她蜷縮著小小的身體,想著哥哥,滿臉淚水,心中無比的恐懼,思念他,想他回來。


    可是,那一別就是永別,隻比她大幾歲的哥哥被人當成祭品,血流盡而死。


    她等了很多天,等了一年又一年,守在當初分開的地方,盼他回來,可是卻再也沒有等到哥哥的歸期。


    她的身上隻有一張殘破的鬼臉麵具,它帶著悲,帶著淚在笑,是當初哥哥撿來的,除卻曾經有個折疊的皺皺巴巴的小紙船外,麵具是他們兄妹唯一還算像樣子的玩具,她格外珍惜,從此不分離。


    為了活著,她吃過草根,當過小乞丐,站在賣饃的老人身邊眼巴巴的看著,咽著口水……沒有人知道女帝幼年時的心酸悲苦,若非她堅毅無比,一定要等到哥哥回來,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意誌,早就死在了路邊,死在了幼年。


    直達後來她稍微長大,心智漸開,愈發聰敏,處境才在自己的努力中漸漸改善,更是從一位重病垂死在路邊的老修士口中得到了一段粗淺的修行口訣,初步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那隻是簡陋的法,但卻被她琢磨出不一樣的經義,從此她踏上了修行路,沒有強大的根骨,也不具備特殊的體質,那些傳說中的神體、羽化體、霸體、道胎等離她太遙遠了,但她卻從未覺得自己比人差,她總能從普通的法中參悟出不同的東西。


    一路上,她自己摸索著前行,隨著實力逐步增長,不斷收集各種修行法訣,翻閱大量的殘缺典籍等,她逐步完善自己的法。


    也是在那個時期,她追查與了解到帶走自己哥哥的那些人來自羽化皇朝,她記住了這個號稱在那個時代足可以統禦天下的最強大的皇朝道統。


    後來,女帝開始迅速的變強,壓製同境界的所有對手,以凡體打敗一切敵,霸體、羽化體、神體、道胎,都抵不住她的凡體!


    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崛起,照亮了整個時代,璀璨之極,後來更是驚豔了萬古,無數人驚歎,拜服。


    沒有人知道,女帝修行不是為了長生,隻為等他的哥哥出現,回來。


    她心有執念,記憶中的哥哥始終不曾消失,被她畫了無數的畫像,從少年一直到青年,陪著她一起成長。


    後來,女帝一掌打滅羽化皇朝,翻手又一掌擊穿一個生命禁區,畫地為牢,隻有一念:不為成仙,隻為在這紅塵中等你回來!


    縱然強大如此,璀璨人間,她最珍惜與難忘的也是幼年的時光,她的道果化作小囡囡,與她幼年時一模一樣,破爛的小衣服,髒兮兮的小臉,明亮的大眼,獨自在紅塵中徘徊,行走,隻為等到那個人,讓他一眼就可以認出她。


    ……


    在燦爛的光雨中,女帝看身體破碎了,不敗的她,今天也終於走到生命的盡頭。


    從一介凡體踏上修行路,她隻有最為普通的體質,但卻讓各路傳說中的霸體、神體、道胎等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她從微末崛起,成長為震古爍今的女帝,風華絕世,光彩永照人間。


    今天,她在絢爛的光雨中落幕,一代女帝離世!


    最後的刹那,諸世間的人們看到,她瓦解身體中,有一個真實的大世界也被剖開了,那裏有柔和的光,伴著兩個人,一個少年拉著一個柔弱的小囡囡,兩人雖然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但卻沐浴著燦爛的光雨,在那裏笑,然後背對著人們漸漸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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