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伊淩的意料,並不是所有人都唾棄邦拓嘉措,但剩下那部分人也並不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


    他們或者想利用他在東平王府謀取一個職位、得到攝政王的重用,或者想跟在他身邊隨時分一杯羹。


    “世子,您這是要去做什麽任務?我雖不才,卻也勉強修煉至法帥中階,也許我們一路上可以互相照應?”


    那是一個年逾半百的中年男子,也是剛剛在渡船上朝伊淩拋媚眼的人。


    他笑眯眯地跟在邦拓嘉措身邊,言語諂媚,時不時說得邦拓嘉措開懷大笑。


    邦拓嘉措毫不猶豫:“可……”


    伊淩:“不需要!”


    互相照應倒不是不可,關鍵還得看人。雖說中年男子也是法帥,但伊淩不想讓這麽一個人跟在自己身邊。


    留下他,且不說她得一直被誤會為邦拓嘉措的侍衛,而且一路上還得遭受對方的言語騷擾。


    中年男子聽了她的反對,以為她是擔心自己搶了她的侍衛職責,又說:“這位……大人,我這也是為了世子的安全著想,您又怎可為了爭寵枉顧世子安危?”


    伊淩懶得解釋,給邦拓嘉措傳音道:打發他走,不然別跟著我。


    邦拓嘉措表現出為難的樣子,他是挺喜歡這麽一個奉承他的人跟在身邊的,可伊淩不喜歡。


    他擺出正經的姿態,立正抱拳:“不必了,我相信我的侍衛有能力保護好我,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說罷便瀟灑離去。


    他言盡於此,那個中年男子也不好死乞白賴著,隻好不甘地拜別二人,看著伊淩的眼神從覬覦變為妒恨。


    “喂,這邊!”伊淩無奈地看著某人隻顧著耍酷不記得看路,竟走進了竹林深處。


    邦拓嘉措猛地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注意到中年男子已經走遠了,才恢複了平日玩世不恭的嘴臉,賤兮兮地跟上伊淩。


    “嘿嘿,抓魚是吧?”


    伊淩揶揄道:“林子裏可沒有魚。這裏都是渡船,我們還得沿岸邊走遠一些。”


    “對了,我明天才會回去。如果你不習慣野營,還是現在就回去吧。”


    現在已是酉初,夜幕很快降臨。待她晚飯後再完成任務,想必也來不及回城了。


    邦拓嘉措自信滿滿:“別小看我,我帳篷都帶來了。”


    伊淩拿他沒辦法,找了一片空地開始紮營。


    說是空地,其實也不然。周圍零星可見幾處營地,是別人早就收拾好的。


    她眼尖地注意到那些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打量她和邦拓嘉措,也不知是出於對陌生人的謹慎,還是已經認出了邦拓嘉措。


    伊淩看著邦拓嘉措手忙腳亂的樣子,懷疑道:“你這帳篷看上去這麽新,不會是今天才買的吧?”


    “才、才不是!我這帳篷可是三品寶器,能和你的一樣嗎?”他如此嚷嚷道,聲音之大以至於目之所及之人都能聽到。


    伊淩扶額,財不外露他不知道嗎?


    隻見所有人的眼中都射出了狼一般的精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帳篷。


    伊淩看不出他的帳篷有什麽神通,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況且單看品階就已經值得人們為之冒險。有人甚至惦記上了她的紫羽耳墜和鈴鐺頭繩。


    該死!這些人可不全是記錄在冊的傭兵,未必沒有常年混跡森野、殺人如麻的浪人,這說明邦拓嘉措的世子身份不一定能震懾得住他們。


    說好的不給她添麻煩呢?!


    好在現場不止一方勢力,他們相互打量著,誰也不想當出頭鳥,目前還算相安無事。


    “你再犯傻我就真的丟下你不管了!”


    雖說出發之前邦拓嘉措說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區區一介法師,怎麽能叫人放心?


    其實吧,他出事了不要緊,就怕攝政王找不到凶手怪罪到她身上。


    伊淩仔細思考後又說:“我們吃過飯後立即換個營地。”


    她本以為邦拓嘉措會接受自己好意的提醒,誰知他又鬧起了倔脾氣。


    “你怕什麽?我看他們誰敢覬覦東平王府的東西!”


    此話一出,那些人的眼神確實有了變化,多了忌憚,也多了計算。


    伊淩長歎口氣,使出風元素在沙地上吹出了一個圈,指揮道:“你去撿樹枝,在這裏生火、支烤架,我捕魚。”


    伊淩的帳篷早就架好了,邦拓嘉措還在疑惑自己明明是按照印象一步步操作的,為什麽還剩一條棍子。


    他揮舞著多出來的棍子:“憑什麽?撿樹枝、生火、支烤架,是三件事。你就隻用做捕魚這一件事?”


    伊淩不想和他多費口舌,她已經摸透了這人是吃硬不吃軟。


    她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快去!”


    邦拓嘉措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你欺負人。”


    伊淩冷漠臉:“做不到就回去吧,要你何用?還蹭我飯。”


    “知道了知道了。”邦拓嘉措揉著屁股,不情不願地往沙灘邊的森林挪去。


    一路上他經過了兩個營地,即便營地上的人虎視眈眈,他都視若無睹。


    緊接著,他們又看向了伊淩和帳篷。


    伊淩毫無懼意地一一瞪了回去,猛地放出屬於高階法帥的自然力。這一舉動很有效,她能明顯感覺到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許多。


    她和邦拓嘉措隻有兩個人,在他去撿樹枝的時候,她必須得留守。


    準備晚餐時間,許多人都帶著獵物回到自己營地。有的人和從海邊帶回海鳥和魚,有的從林子裏帶回各類小獸。


    伊淩以前住的東連村就是依傍著溪流建起來的,所以她是吃慣海鮮的,然而後來她去了晏城就很難吃到了。如今來到四周環海的邦拓,她在吃食方麵倒是再適應不過的了。


    不過大海不同於小溪,她決定觀察觀察別人是如何捕魚的。


    隻見有人拿出網狀寶器,一放一收就上來了十幾條魚,但是它們畢竟是妖獸,等到那名法士收回寶器之後,就發現實際上收獲的隻有兩三條魚。可見並不是什麽好寶器。


    還有水係法士給自己套了一層水係防護罩,親自下水抓魚。原本伊淩也是這麽打算的,但是在看到那些水係法士一頓折騰後濕漉漉地走上岸,而且手上還不見得有魚,她就開始動搖了。


    至今她覺得最靠譜的方式,還是在岸邊利用自然力擊打海麵、逼出魚類妖獸,隻不過這樣做,就隻能捕到淺海的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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