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淩一度懷疑邦拓嘉措在背後以權謀私了,但是花荊告訴她積分榜的法陣是攝政王和他共同監視著的,所以邦拓嘉措是沒有權限隨意改動積分的。


    而且真要改了別人的積分,肯定會引起被改隊伍的注意,怎麽想也不現實。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看門小二的聲音:“客官,東平世子請……”入。


    他話沒說完邦拓嘉措就急不可耐地打斷了他朝著屋內喊:“是我啊!”


    酒樓有規定,若雅間內已有客人,未經他們允許,除非是訂座人,否則後來人是不能進入的。


    伊淩道了一聲“進來吧”,小二才替他推開門放他進來。


    邦拓嘉措進來後不忘衝著攔他的小二做一個鬼臉,心想一個酒樓的下人居然也敢攔本世子?


    不過在見到雅間內三人後,他馬上就換成了一副笑臉:“喲,東正也在呢!”


    “我跟你們說,我發現我真的是個天才!”


    伊淩:“……”


    花荊破天荒地接了他的話茬:“怎麽說?”


    邦拓嘉措一臉自豪:“你們應該看到了吧,我和伊淩的隊伍現在是第十名,全是我的功勞!”


    “雖說我們比武是比不過他們,但凡是比賽就有規則,凡是有規則就可以利用……”


    “我故意製造隊伍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讓他們打起來,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啦。”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熱騰騰的菜肴,說罷也不跟他們客氣,竟不知從哪掏出鑲金的一個碗和一雙筷子,直接開動了起來。


    安其修不悅地打斷了他的動作:“用公筷。”


    他其實倒不是個有潔癖的,但也分人。


    邦拓嘉措癟癟嘴,卻也從善如流。


    伊淩對他製造矛盾的說法更感興趣,仔細在腦中想象了一下,雖說他多半時候不靠譜,但如果單論惹事生非的能力的話,她還真拿不準他陳述的真假。


    “所以你挑撥了幾支隊伍?”


    邦拓嘉措嘬著魚骨皺眉想了想,不甚確定道:“少說也有四對隊伍吧。”


    他呸掉魚骨:“第一對就是第一名和第六十七名的兩支隊伍,其實我也是沒想到第六十七名能贏,可能是第一名比武累了被鑽了空子吧。”


    安其修不置可否:“今天的比武才剛開始,各隊伍應該還保持在最佳的狀態。”


    邦拓嘉措聳聳肩,一副“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了”的模樣。


    他又說:“然後我又挑撥了一下第二名和百名後的一支隊伍,具體排名我忘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第二名也輸了!”


    “看來他們不過是浪得虛名,隻是利用了規則所以才排名那麽高。”


    提到“利用規則”和“浪得虛名”,花荊下意識看了回去,意思是“你怎麽好意思說別人”。


    “按理說善於利用規則之人,不會輕易被激怒從而作出衝動的決斷,你倒是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麽個挑撥離間法?”


    終於聽到有人就這一點發問,邦拓嘉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就不得不說到我的天才之處!挑撥離間講究的是‘因材施教’,得琢磨對象的性格、愛惡之物等等等等。”


    伊淩對他亂用成語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還是忍不住無語地蹙了蹙眉,卻被邦拓嘉措誤認為聽不懂。


    “我知道掌握這個技巧在很多人看來都十分困難,所以你想不明白也正常,不用灰心。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有著察言觀色的天賦,你們說對吧?對啊!”


    “比如第一名和第六十七名都是一對情侶。我當時一路尾隨第一名,第六十七名剛好經過,我就推了一把其中一對情侶中的男人,往另一對的姑娘身上推。然後他們就吵起來了,再然後就打起來了。”


    伊淩聽了下意識和安其修對視了一眼,顯然兩個人都很懷疑邦拓嘉措的說辭,以他的修為怎麽可能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碰到前百選手?


    難道是寶器?她又想起了那頂三品寶器帳篷,至今不知道有什麽妙用。


    她還想詢問,但是邦拓嘉措像是突然想起一般,提起了另一件事:“啊,差點忘了,今晚國宴,我父王說想見一見你。”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突然砸在伊淩頭上,就連花荊也難得地皺下了眉頭,大概是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吧。


    安其修肯定也是不高興的,但他不高興的點在於:“想見一見是什麽意思?”


    這種要見未來兒媳婦的感覺是什麽鬼?!


    伊淩心想自己連晏興皇都沒見過,就要去見邦拓皇和攝政王了?她自認為不是那種能在權貴或強者麵前泰然處之的人,她也會害怕的好叭?


    一直以來她遇到的厲害角色多少都和安其修有點關係,所以她並不太需要在他們麵前注意言辭和舉止。


    不對……我可是做過公主的人啊!


    邦拓嘉措語氣輕鬆地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對於我能躋身雙人賽前百感到不可思議,從而對我的隊友感興趣吧。”


    看樣子他本人並不認為這件事是多麽大的一件事。


    伊淩雖然也想見識見識這邦拓國宴,但拯救老頭的行動恰好被安排在國宴前後啊。


    他們原計劃就是要利用舉國狂歡的契機來隱藏他們的行動,誰能想到她會臨時被邀請參加國宴?


    但如果將其完全稱為巧合也未免太天真了。她為什麽會被邀請參加國宴?因為和邦拓嘉措組成雙人小隊一路“披荊斬棘”引起了攝政王的注意;她明明如此懈怠,為何還會躋身前百?因為邦拓嘉措“利用規則”不停給她找來自己無法輸掉的對手;為什麽從不上進的邦拓嘉措這次如此想贏?因為錢?


    盡管邦拓嘉措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荒唐,但荒唐總也得有個度。


    她強忍著心中疑雲,卻是忍不住露出嚴肅的表情問道:“我能拒絕嗎?”


    與之嚴肅正相反,邦拓嘉措忽然輕笑了一聲:“可以,你要拒絕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話中說著“可以”,她卻覺得這溫和表情下透露著的是“不,你不可以”的意思。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他,那個一直以來都吊兒郎當、和她稱兄道弟的人。


    安其修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握了握她的手,同樣笑道:“去,‘我們’去。攝政王應該不介意給我添一席吧?”


    是的,他們可以拒絕,但如果對方的意圖就是留下他們,就肯定還有後招。倒不如先假意應承使其放鬆警惕,再趁機脫身。


    最後,邦拓嘉措像是僅僅為了抒發感情般,說了這麽一句話:“可惜啊,我以為我們能進前三的。”


    按照傳統,每一類比賽的前三都會被邀請參加國宴,這時如果才拒絕參加,第二天一定會在四海一朝被傳得沸沸揚揚,而這種辱沒邦拓皇族臉麵的行為也必將招致報複。


    他們倒不怕邦拓國的報複,但也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引起誅神教的注意那就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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