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兩人一路沉默,馬車顛悠悠的在路上跑著。


    能聽見的隻有馬蹄聲。


    隋詩瑩自認為不算多話之人,隻是如此和梁恒兩人坐著,著實奇怪萬分。


    “籲~”


    突然馬車停住。


    “奇杭,怎麽了?”


    是長麗的聲音。


    隋詩瑩以為外麵出了什麽事情,想掀起簾子去看,被梁恒拿著扇子的手製止住了,示意不要動。


    隋詩瑩後知後覺的放下去掀簾子的手。


    片刻,長麗的聲音響起:“回秉王爺,夫人。馬車前麵蹲著一隻大貓,怎麽趕也不走。”


    “三殿下,這貓我們抱走了,又跑回來了。”一位男仆的聲音。


    隋詩瑩瞄了梁恒一眼,看他的表情,無絲毫變化,像是在等著什麽。


    “我下去看看。”


    隋詩瑩隨即提著裙子起身。


    梁恒無奈了眨了眨眼。


    下車之後,看周圍的模樣,應是到了蓮湖街附近。


    “夫人,稍等片刻,我們就能走了。”長麗說到。


    隋詩瑩看向沒有動靜的車簾,說道:“無妨,我下來透透氣。”


    翠屏將木梯拿了過來。


    “叮!”


    隋詩瑩下車,看到那白貓的一瞬間,頭腦裏突然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音。


    “喵~”


    隋詩瑩扶了扶額頭,被這刺耳的聲響嚇得不輕,又不能露出什麽異樣,便若無其事得走了過去。


    那貓是白白胖胖的,約莫是誰家養著的,脖子上係著兩個小銀鈴。


    隋詩瑩走過去的時候,白貓站了起來,踩著緩慢的步子,往隋詩瑩這邊走了過來。


    “夫人,當心貓的爪子。”翠屏走了過來,扶著隋詩瑩,有些緊張的說著。


    隋詩瑩笑了笑,示意不用擔心。


    隋詩瑩蹲下身,白貓走到腳步,蹭著隋詩瑩伸出去的手。


    “夫人,這貓可是認識你?”奇杭發出一聲驚呼。


    “我也不知。”隋詩瑩也覺得奇怪,以前可從未和貓狗有過什麽接觸。


    隋詩瑩聽見身後恭敬的喊梁恒的聲音,看來梁恒也下來了。


    “小白,在這裏做什麽呢?”


    “喵~”


    隋詩瑩看向有著一指寬係在貓脖子上的帶子,上麵用彩線繡著一隻貓的頭,旁邊還繡著鈴鐺兩個字。


    “原來你叫鈴鐺,不知,可是在這裏等人?”隋詩瑩看著那個帶子,有些的感覺,在心裏慢慢萌芽。


    “喵。”


    突然鈴鐺又跑向了梁恒的腳邊,一邊蹭著他,一邊喵喵的叫著。


    “這貓,也認識王爺?”奇杭又問道。


    隋詩瑩看向梁恒,一絲不苟的樣子,偏偏被隋詩瑩看出了些不知所措,想著嘴角一笑。


    慢悠悠走向梁恒身邊,將那隻白貓鈴鐺拎了起來。


    “給你。”


    隋詩瑩將整個貓放到了梁恒的手裏,他下意識地用兩手接住了。


    白貓心安理得的躺在梁恒懷裏,那股親昵勁,就如是梁恒養了許久的。


    梁恒向隋詩瑩投去了淩厲的目光,周圍仆人的表情都十分吃驚,有的皺起了眉頭。


    “三殿下是不是偷偷養貓,大家不知道呢?”隋詩瑩看著梁恒那陰沉的臉色,心中竊喜。


    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讓你對我說話那麽不客氣。


    “不曾。”梁恒彎下身子,將白貓放在地上,衣服上都沾了一些白色的毛。


    翠屏大膽地扯了扯隋詩瑩的袖子讓自家的主人別失了禮數。


    梁恒雖然表情不喜,不過嘛,隋詩瑩更加明確了,這個人是個好脾氣,成親後,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很慘。


    “走吧。”梁恒轉身上車去了。


    那貓不急不慢的叫著,在隋詩瑩腳邊轉來轉去,似乎是想跟著兩人走。


    隋詩瑩盡管不拘小節,隨便帶隻貓,卻是不行的。有些遺憾地摸了摸鈴鐺的頭:“小白,快回家去吧,保重。”


    隋詩瑩鄭重其事的告別讓跟隨的幾個仆人捂嘴偷笑,想不到熠王妃,是如此有趣的人。


    長麗望了那幾人一眼,他們隨即不笑了。


    翠娥笑著:“夫人,上車吧。”


    隋詩瑩隨即也上車去了。


    待隋詩瑩坐穩之後,馬蹄聲嗒嗒的響起。


    隋詩瑩想到方才梁恒不知是嫌棄還是有些惱火的表情,現在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笑了起來。


    “還以為咱們三殿下,是為了自己冷冰冰的樣子不被破壞,所以悄悄養了貓呢……”隋詩瑩慢悠悠說著。


    “不是。”梁恒簡短而有力的回答著。


    “你剛才,一點都不像冷傲王爺,明明就大不了我多少,活生生像個老頭……”


    梁恒轉頭,直直盯著隋詩瑩。


    “怎麽了,我臉上沾什麽東西了嗎?”隋詩瑩在臉上胡亂摸著。


    “閉嘴。”梁恒隨即轉頭,閉目養神。


    隋詩瑩鼓了一下臉頰,歪了歪頭。


    隋詩瑩自然識趣,便住了嘴。


    終於到了侯府大門。


    香凝已帶著人在門口候著了,蘇衍也在其中。


    “香凝姐姐,蘇衍哥哥。”隋詩瑩撲到了香凝身邊。


    “郡主。”香凝笑了笑,無奈地拉著隋詩瑩。


    “拜見熠王殿下。”香凝帶著眾人屈身拜了拜。


    “老侯爺、夫人已恭候多時,請隨我來。”香凝落落大方,讓隋詩瑩覺得心安。


    其餘跟著的兩個丫鬟帶著隋詩瑩二人的隨行侍女仆人往客房去了。


    隋詩瑩望了梁恒一眼,兩人並排走在香凝身後。


    “祖父。”隋詩瑩見到隋誌正站在大廳門口,喊了一聲。


    “老臣拜見熠王殿下、王妃。”


    梁恒回拜。


    “侯爺不必多禮。”隋詩瑩正欲說祖父為何如此客氣,又想起梁恒乃皇室之人,即使自己的祖父備受敬仰,禮數也是不可缺的。


    “殿下,王妃請上坐。”隋誌做了請的手勢。


    隋詩瑩覺得古怪,便說:“侯爺,咱們不用這樣客氣,熠王殿下也不在乎這些禮節,是不是?”


    隋詩瑩側身去看梁恒,梁恒微點頭,算是同意隋詩瑩所說。


    “禮節少了,有失體統。”隋誌麵不改色說到。


    “侯爺此言差矣,我與熠王殿下既已成婚,名義上,你也是他的祖父。”隋詩瑩笑得爛漫,隋誌瞄了瞄梁恒,示意隋詩瑩不得無禮。


    隋詩瑩癟了癟嘴。


    “夫人言之有理,侯爺不必客氣。”


    “我得去內宅向琴夫人請安,你們聊著。”聽見梁恒喊自己夫人,隋詩瑩覺得耳朵好像燒了起來。


    隋詩瑩屈身行禮,讓翠娥翠竹兩人留在那裏服侍梁恒,正廳還留著原來侯府的丫鬟。


    “郡主,你臉怎麽發紅了?可有不適?”候在門外的香凝見隋詩瑩出來說到。


    “啊?”


    “沒什麽。”隋詩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著實有些燙。


    香凝陪著隋詩瑩往琴如煙的院子去了。


    想起隋誌看似有些勉強的模樣,便問道:“祖父,可是不舒服?”


    香凝看向隋詩瑩的眼睛飄到一邊,又看回來。


    “沒事,郡主不要多想。隋詩瑩看著香凝極其肯定的模樣,便也沒有多想,畢竟祖父現在年紀大了,偶爾氣色不好,也是常事。


    “夫人可看了那封信?”


    “看了,聽綠萼說,把信撕了。”兩人通過院中的小池塘,穿過拱門,進入了內院。


    “綠萼願意和你說這些了?”隋詩瑩有些驚詫,這丫頭,極其護著琴如煙,以前想打探關於蔣一舟的事,死活不開口。


    得虧梁恒他們將蔣一舟抓了,才能寫了那些證詞。


    簽字畫押的那一份,被隋詩瑩好好藏著。


    “綠萼家中小弟得了病,好像是肺癆,需要很多錢。也不知這個年紀怎麽得了肺癆。”


    “按你的吩咐,我對這些姑娘都是照拂著,大家都是知恩圖報的人,昨晚偶然見到,便問了一聲,她就說了。”


    “嗯,這個綠萼對咱們來說可很重要。”香凝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抬步進了琴如煙的院子。


    聽是隋詩瑩,琴如煙馬上走了出來迎接隋詩瑩。


    “琴夫人安好。”隋詩瑩拜了拜,琴如煙馬上將隋詩瑩扶了起來。


    “熠王妃可是折煞我們這些小百姓了,快快請坐。”


    “夫人可別客氣,我乃小輩,對長輩尊敬是應該的。”隋詩瑩溫婉的笑著。


    “詩瑩可別這樣說,你是熠王妃,別說敬不敬的。”


    綠萼給隋詩瑩和琴如煙兩人沏了茶,隋詩瑩笑著點點頭。


    “咱們詩瑩成了親後,看起來是不同,更穩重了。”


    “多謝夫人誇獎。也未見到兩位哥哥,不知在忙些什麽?”隋詩瑩拿起杯子,吹著氣。


    “你大哥哥在房裏看書呢,最近飯都是送到房裏吃的,二哥哥去拜訪朋友了。”


    “幸虧我問了,不然去問候大哥,都有些冒昧。”


    “哈哈……王妃誇張了,這可不至於,你們是兄妹,不打擾。”


    “王妃和熠王殿下可是要留下來用飯,我已經吩咐好了廚房,可別回了娘家,飯都不吃就走了。”


    “勞煩夫人了,那詩瑩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琴如煙也陪笑著:“我也想趁用飯時,瞧瞧咱們詩瑩的夫君,早就聽聞熠王殿下儀表堂堂,文韜武略,你們二人,可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夫人早上可是喝了蜜,說話填到人心裏去了。”隋詩瑩也附和著琴如煙。


    “我可是實話實說呢。”


    “詩瑩不如帶著熠王殿下在侯府裏逛一逛吧?不過殿下見得多,也不一定喜歡逛。”琴如煙說到。


    “夫人多慮。王爺他正和祖父兩人談天說地,時間也不多,不如就大家說說話。”隋詩瑩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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