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神墟界附屬小世界,丹界。


    丹界以朱色為皇室尊崇。


    丹朱為丹界公主,出生時,天生異象,百鳥朝拜,是為凰。因此,賜丹姓,賜朱字,為丹界聖女,生長於丹界最高宮殿,丹皇宮。


    丹朱十六歲這年,幻階已至八月月境,是丹界寄予厚望,期待未來成神的丹界種子。然而——


    也就是這一年,異界毒醫梟息來犯,很快攻到丹皇宮,意欲逼迫丹界交出丹界的界主令!


    界主令關係重大,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落入毒醫梟息之手!


    “殿下!“丹皇宮眾長老將丹朱團團圍起,大長老將一個朱色的界主令拿了出來,隨後丹界界主令變化,變化成了一枚十分普通的朱色鐲子。


    “我們逃不掉了,你卻是整個丹界唯一的機會!我們會合力封去你的周身力量、記憶還有容貌,你什麽都不會記住,隻有這樣,才能瞞過那惡人!我們會將你合力送往主世界神墟界……可即便你會忘記所有事情,你也一定要記住一件事,要保護這個鐲子,不要讓它落入其他任何人的手裏!”


    “殿下,丹界千千萬萬的生靈,就靠你保護了!不要抗拒,不要害怕!你記著,你是丹界公主殿下,更是丹界聖女!“


    “長老爺爺,“十六歲的少女突然泣不成聲,“長老爺爺,我怕……我害怕……我不能……”


    她長長久久的被保護在丹皇宮修行,從未出過一次遠門,更從未背負過如此重要的使命。


    丹界界主令在她手中,若被梟息搶走,那麽,整個丹界,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完不成的,她一定完不成的。


    “長老爺爺,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丹朱已滿是淚痕,“朱朱不想看大家死,朱朱怕自己做不到……”


    “殿下,這是我們挽救丹界唯一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若真的不行,吾等,也不會怪罪殿下。”長老說著,深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即可開始!”


    “是!”


    十幾位長老圍住了丹朱,丹界秘法施展,在中央努力止住眼淚的丹朱陡然疼痛大叫起來。“爺爺,疼,好疼,真的好疼!”


    長老們不由得眼眶紅了,看著這個他們一手帶大的聖女,沒有誰比他們更心疼。


    這秘法,是錐心刺骨的疼痛啊!


    “好孩子,忍著。”


    “爺爺,爺爺,朱朱好疼啊!”說完,丹朱大叫一聲,竟直接痛暈了過去。


    “她暈了也好。”大長老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接下來的痛楚,就不用醒著受了。”


    說完,這十幾位長老們力量洶湧,層層力量將她圍繞起來,丹朱的身形居然在肉眼可見的變小,變黑,變醜。


    臉上,開始出現了紅色的胎記模樣。


    長老們看著變小的朱朱,道,“集吾等全部力量,用丹界秘術,封住了你的記憶、容貌、還有力量,你將成為一個平凡的四歲女孩,安全的抵達神墟界。在接封之前,梟息一定找不到你。而你,到了神墟界,沒有了爺爺們的照顧……朱朱,你可一定要堅強啊。”


    說著,界域通道現,大長老將朱朱托舉著,輕輕一推,便推了過去。“殿下,希望您能遇到好心人,幫你渡過這個難關。”


    ……


    02


    草叢裏,有一個長得醜醜的四歲左右的女孩,在這裏已經躺了有一天了。


    她臉色通紅,顯然已經發了高燒,然而此處人跡罕至,若再無人發現她,她必然凶多吉少。


    此時,一名身穿青色黑雲素衣,腳踏玉帶青履的藥師,上山采藥路過。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女童,便將她帶了回去。


    女童年紀小,四歲模樣,十分瘦小,擰起來並不費勁。


    藥師喂她吃了藥,給她換了件暖和的衣服,照顧了兩日,這名醜醜小小的女童,才終於能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


    她看到了一個極好看的男子,男子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穿著素雅且極有品味,麵上平平淡淡的,卻又帶著幾分親切。


    “爹,爹爹……”她嗓音嘶啞,就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這個小小的女孩,第一眼,便將這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她模模糊糊地隨意一抓,便在這名男子身上抓到了一個什麽東西,她來不及去分辨,男子起身,她未鬆手,就這樣,這個東西便落入了她的手裏。


    男子的聲音平淡又親和,他不急不緩道,“你聲帶受損,別輕易開口說話。另外,你天生殘脈,將來恐也不適合修煉。我將你的燒治好了,將來造化如何,且看你自己。”


    男子又低下頭來,問她道,“你可有親人?”


    女童咳咳地清了清嗓子,卻還是無法清晰發音。


    “我不知你名姓,也不知你親人在何處,然而我並不是大善人,不會收養孩子。”男子有溫度的手掌覆蓋上女童的腦袋,女童感受到這個溫暖,抬頭看向他。隻見男子繼續道,“我不知你名姓,我便給你取個暫時使用的名字……遺落的孩子,你便就叫落落吧。”


    落,落落……女童心裏默念道。


    屋外有人敲門,男子站起了身,“進來。”


    隻見,屋門打開,門外站著一名鐵衣將軍,恭敬道,“大人。”


    男子道,“給這女童找一處棲身之所。”


    “是,大人。”


    落落著急地抓向男子,卻撲了個空,她聲音沙啞,緊張發音,“爹……爹爹……”


    然後發出來的聲音,卻暗啞至極,沒有人聽得清。


    落落著急了,爹爹,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落落越發著急,男子轉了個身,給她了一個溫和的笑意,男子的笑容有穩定人心的作用,落落感覺到自己的心踏實了許多。


    但是,接下來,男子竟直接走了出去。


    爹……爹爹……別不要我,落落乖的,別不要我……


    落落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才四歲,孤獨無依,身上除了一枚長得醜醜的鐲子,就隻剩男子給她換的衣服。


    她屈膝抱著,非常無助,有些害怕,瑟瑟發抖。


    她是誰?她來自哪裏?為什麽爹爹不要她,是她太壞了,不乖了嗎?


    落落展開自己的手,手裏是她方才拽下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塊剔透的方玉,隻見方玉下麵,刻著“江無情”三個字。


    她識不得這三個字,卻一邊哭著一邊摸著這三個字,這是爹爹,這一定是爹爹!


    落落見爹爹走遠,卻又極舍不得爹爹,她努力收拾起自己內心的膽怯害怕,穿起鞋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爹……爹爹……”她沙啞著嗓子喊著,卻隻見那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坐上了一頂極為高貴的馬車,馬車速度飛快,很快便袍得老遠。


    落落一邊追著,一邊用自己沙啞童稚的聲音喊著,然而,任她如何努力,眼前的馬車卻並未為她而停。


    踩到了一個石頭,落落摔倒在地,幹淨的衣服弄得髒兮兮的。


    這時,一名鐵衣將軍卻走了過來,他目送著馬車,對地上的女童說道,“你想追隨他?他可是我神朝國頂尖的大人物,就連我,今日也是撞了大運,才能麵見大人一次。”


    鐵衣將軍略嫌棄地看了地上這個髒兮兮,臉色還有大塊紅色胎記的醜女孩道,“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也得先看看自己到底幾分斤兩!”


    落落失了爹爹,本是哭兮兮的,然而鐵藝將軍的嫌棄卻又刺激了她幼小的自尊心。她雖忘記一切,骨子裏,卻尊崇無比,如何能被人這般藐視嫌棄?


    落落收起了淚水,將臉色沒出息的淚痕擦了擦幹淨,隨後,她強行壓製住內心的害怕,抬起頭,用她那張醜醜的小臉,看向了那名鐵衣將軍。


    爹爹不要落落,但落落以後定能找到爹爹。落落一定會證明自己是個好孩子,這樣,爹爹就不會棄了落落。


    鐵衣將軍看向這個小小的女童,“這個世界,也沒誰願意養一個吃白飯的,將你帶去哪裏好呢?”


    ……


    03


    鐵衣將軍將她帶給了一個沒有子嗣、嗜賭成性的男人。


    這男人千般交代萬般交代一定會照顧好落落,然而,帶將軍將落落交給他之後不久,他便將這個無法言語,長相醜陋的女童給賣了。


    他本打算將她賣去青樓,可青樓裏的老鴇嫌她太醜,給拒了。幾經展轉,這男人將她賣到了一個十分貧窮的窮人家裏,當童養媳。


    也隻有貧窮到這種地步的家庭,才願意買這般醜陋的童養媳了。


    這個貧窮的家庭,有一母一子兩口人,母親常年臥病在床,而那個瘦瘦弱弱的十歲兒子,竟成了家裏唯一的支柱。


    落落一開始十分疑惑這個所謂的家庭支柱,是多有勇氣,才敢再買一張吃飯的嘴的,可後來,她才慢慢明白。


    這個瘦弱的十歲男孩,心裏極有想法,他買下落落,或許並不是將她看作童養媳,而是看作了,一個便宜的勞動力。


    他需要一個人手去照顧他母親,然而他又要想辦法給家裏弄吃的,他分身乏術,正好遇到了賣女童的男人,於是,便花了些小錢,將這女童要了去。


    這一次,雖然小洛洛是被賣到了這個貧窮的家,但她,也終於有了此生第一個家。


    男孩名叫飛流,沒有姓,母親從未告訴他他到底姓什麽,也從未允許他跟著他母親姓。因此,他就隻叫飛流。


    這和落落倒有些像,不過落落又和他有些不同,自從飛流告訴落落她手上的方玉下刻著的名字是“江無情”這三個字後,落落便有了姓,她姓江。


    她叫江落落。


    一開始的時候,飛流對她有些嚴厲。


    她無法流暢言語,通常許多話說不清,許多事做不好。


    飛流不留情的批評常常讓她倍感難受,她也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遭人嫌,為什麽什麽事都做不好。


    日子久了,慢慢的磨合好了,飛流也弄清了這個又啞又醜的小女童能做哪些事,擅長做哪些事。很多事情慢慢解決之後,落落的日子,便一天一天好過起來。


    飛流每日想辦法出去弄吃的,落落便在家裏照顧著臥病的飛流娘親,她身子小,做起事情來十分吃力,但是從不矯情,也不扭捏,能做的事情她一定會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便等著飛流回家。


    她在附近山上尋了很多的野菜種子,在院子外種上了很多,仿佛是她天生就懂得辨認和種植一般,所有的野菜,都長得十分嫩而粗壯,於是這個小小的家裏,對食物,稍微不那麽緊迫了一點點。


    慢慢的,落落融入了這個貧困艱苦的家,家裏的笑聲,比之前多了許多許多。


    然而,好景不長,這樣的生活僅維持了四年,飛流的母親卻病重去世。


    這一年,落落長到了八歲,飛流也已入十四歲。


    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用了他們所有的錢,又將家裏很多家具都置換了錢,才勉勉強強買了個棺木,兩孩子一鐵鍬一鐵鍬地挖著土,親手將飛流的母親好好安葬。


    隨著飛流母親入土,飛流和落落茫然了。


    飛流牽著落落的小手,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們兩人長期營養不良,均顯得過於消瘦,然而在這個偏遠的小城鎮裏,這麽消瘦,卻也不足為奇。


    落落對著飛流比劃著啞語,“哥哥,我們要去哪裏?”


    飛流看向落落,道,“我們這裏,離衝霄派比較近,衝霄派正在招收十二至十四歲的弟子,我想去試試。”


    十二至十四歲?


    飛流今年十四歲,他也許可以,可是如果飛流被選上了,八歲的她該如何?


    “無論如何,我會帶著你一起。”飛流道。


    ……


    04


    落落心思忐忑地跟著飛流走著,通過方才的對話,她已清楚,飛流打算前往這個小城鎮的傳送陣。


    她的飛流哥哥一向十分厲害的,她也非常希望飛流哥哥能有一個好的前程的,若是他被衝霄派收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


    她自知自己,又醜,又小,做大事派不上用場,小事,在那種大門大派裏也用不上她。


    她實在不知自己有什麽用,又憑著什麽留在飛流身邊。


    她會成為飛流的拖累,她一定會成為飛流的拖累。


    “聽說了嗎?神朝國天醫江無情,打算收一名小藥童,各大世家為了爭奪這個名額,可謂是爭得頭破血流了。”


    “可不是,天醫的小藥童,那可謂是半個徒弟啊!更何況是神朝國江無情,這絕對是一次一步登天的好機會!真不知道這樣的好事,最終花落誰家。”


    “也不容易,正因為各大世家爭奪不斷,江天醫才要公開舉行一場比試,這比試就要開始了,這等場麵,我可一定要去看的!”


    街頭巷尾的討論聲入了落落的耳朵,她耳朵豎了起來!


    她記得,她的爹爹,便是江無情。


    當年爹爹不要她,一定有爹爹的原因,她不想連累飛流,她想去找爹爹。


    爹爹在哪?這些人好像也要去找爹爹的,跟上這些人,是不是就可以找到爹爹?


    落落不知不覺中放開了飛流的手。


    人來人往,此刻人流有些多。


    飛流繼續往前走著,他亦沒有在意,往往,過不了多久,落落便會跟上,並找到他。


    畢竟,這個小城說小也不小,但說大,也並不大。


    於是,就這麽,飛流和落落的人生軌跡,出現了分叉,就這麽走散了。


    將來,飛流再次見到落落的時候,已經過了不少個年頭了。


    落落跟上了這幾個要去找爹爹的男人,她偷偷尾隨著,不敢靠太近,怕被發現,又不敢太遠,怕被落下。


    一路跟到了這個小城的另一個傳送陣前,她看到那幾個男人入了傳送陣。


    傳送陣?傳送陣要錢的,她沒有這麽多錢,該怎麽辦?


    落落十分著急,然而此刻,正好,那幾個男人早就留意到了他。


    一名看起來麵型消瘦,看起來有幾分猥瑣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麵前。


    真是個醜陋的女孩啊。


    “小妹妹,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落落張了張嘴,隻發出了啞啞的聲音,又搖了搖頭。


    “是個啞巴。”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是個啞巴,倒是不錯,就是醜了點,罷了,去神朝國也要待好些天的,這麽多天沒有女人,有個嫩嫩的小女童,也好解悶。


    那消瘦的男人看向落落,勉強掛起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道,“你也是想去見識見識神朝國的天醫的?”


    落落的眼睛微微張大,她喜悅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帶你去神朝國,不過你可要乖,若是不乖,後果可不會太好。”消瘦男人道。


    落落又連忙趕緊點了點頭。她不想當被拋棄的孩子,她一定會很乖的!


    於是,這幾個男人付了她的費用,帶著落落一同坐了傳送陣,傳送去了神朝國。


    這費用可不低,若這女童不能讓他們滿意,那可就是一筆虧本的買賣了。


    落落到了神朝國,又跟著這幾個男人換乘了一次傳送陣,到達了神朝國的主城——黑風城。


    可能是因為江天醫招小藥童的事鬧得很大,此時黑風城的客房十分緊俏,這幾個男人找了好幾家客棧卻隻找到了一間下等客房,幾個大男人擠一間下等客房自然也不是太樂意,不由得紛紛暗道,“真倒黴!”


    隨後,他們看了眼這個他們帶過來得小女童。雖然她長相真的很醜,但她無法言語,發生了任何事情都無法說出去,更何況,這裏還是距離小城鎮極其遙遠的黑風城,也不可能出現她的任何親戚朋友!


    這麽個天生最合適欺負的女童,不欺負她,欺負誰?


    他們,可不是什麽好人。


    入住了小客棧,幾個男人將自己的行禮隨意一丟,然後又迫不及待起來。


    落落有些無所適從,她孤零零的將自己蜷在了角落,隨後,她用著她那個不大靈光的腦子想了想事情。


    這裏有好多男人,飛流哥哥曾跟她說過,距離男人,都要遠一些,更不能和男人同住一屋的。如今,她若是和這些男人同住一屋,飛流哥哥知道了定然要生氣。現在既然到了黑風城,那麽便該去尋爹爹了。


    想到這裏,落落打定了主意,她站起身,就打算出去。


    然而,這幾個男人怎麽可能允許到嘴的肥肉飛了?


    那個消瘦的男人最有主意,他一把攔住落落,心裏想著,小姑娘千裏迢迢到此處來看天醫舉行的比賽,定然是對天醫有所崇拜了。於是,他開始忽悠起了落落。


    “小姑娘,你是不是特別想見江天醫?”消瘦男人道。


    落落停住了腳步,點了點頭。


    這些男人,出了那麽多錢將她帶到了這裏,他們都是好人,他們問了,她就該答的。


    消瘦男人的眼睛轉了一個圈,隨後繼續忽悠道,“我們和江天醫可是有私交的,若是你跟著我們,我們可保證你可以麵見江天醫。”


    真的?


    落落驚喜不已。


    “不過,要見江天醫,你還需要做幾件事。”消瘦男人道。


    什麽事?落落疑惑地歪過了頭。


    “你先,自己解下衣服。”


    為何?落落又十分疑惑。


    “因為能麵見江天醫的,都不能是殘缺的人,如今你既啞又醜,若其他地方還有問題,那是見不得江天醫的。”消瘦男人笑得愈發猥瑣。


    這樣的嗎?


    落落脫下了外袍,在幾個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下,她愈發緊張害怕。


    “怎麽?不脫了嗎?不脫就見不到江天醫了,還是說,讓我們來幫你脫?”


    不不!


    落落一把抓過剛剛脫下的外袍,她害怕極了,她連忙往門外的方向跑去,她想大聲呼救,然而她的嗓子隻有那啞啞的音。


    他們是壞人,他們不是好人!


    8歲的女童如何是這群男人的對手,她沒跑出兩步,居然就被一把抓住。


    不不!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幾名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在了地上,隨後就有手要來扒她的衣服。


    此刻,因為拉扯太大,那枚係在落落脖子上的方玉從衣服裏滑落了出來。


    “你還有這般好東西的,讓老爺們來瞧瞧。”


    不,不可以,那是爹爹的,那是爹爹的東西!


    片刻,方玉開始發亮,很快的,亮光越來越大,緊接著便明亮刺眼了!


    下一瞬,似乎是一道破空之意,突然一個青色黑雲素衣男子出現在了這些人眼前,他腳踏玉帶青履,手中還抓著一味藥草。


    他目光淡淡的掃了落落一眼,由於她臉上的胎記太過顯眼,沒多久,他便想起了這個他給了個臨時的名字的女孩。


    “落落?”江無情道,“原來我的方玉落在你這了。”


    突然出現的男人吸引了這幾個男人的注意力,他們轉頭一看,頓時驚嚇萬分。


    這……這是……這是神朝國天醫江無情?


    江天醫與這個女童,居然是認識的?


    天啊,你們認識你早說啊!


    這幾個男人,頓時嚇得尿失禁了。


    “天醫饒命,天醫饒命,天醫饒命啊!”


    江無情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張毯子,直接將那個被扒得七零八落的女童抓了起來,用毯子將她包好了,抱在身上。


    隨後,他淡淡的看向那群男人。“垃圾。”


    說著,他抱著落落,走了出去,路上許多人都認出了江無情,紛紛敬拜。“天醫大人!”


    江無情視若無睹,隻保持著那副看起來十分親和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向自己的醫館走了去。


    而那間下房裏的幾名男人,從此,不但再也無法人事,更,一輩子尿失禁,無人能醫。


    ……


    05


    落落窩在江無情懷裏,方才的事讓她害怕,但此刻,她又十分安心。


    找到爹爹了,落落一定乖乖的,這樣爹爹就不會不要我了。


    “害怕嗎?”江無情淡淡地問道。


    落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江無情道,“你身體無礙,隻要心裏上沒留下創傷就沒大事,你家人呢?怎麽放你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個人出來,還落入了那些人的手裏?”


    落落看向江無情,爹爹,你就是我的家人啊。


    江無情看她這麽莫名的眼神,不由得又道,“你又和你家人走失了?該不會是我這名字沒給你起好吧?總是走失?”


    江無情將落落帶到了醫館,讓這裏工作的女奴給她徹底梳洗了一番。


    落落梳洗完畢之後,便十分激動地去尋找江無情,她一定表現得更好一些,一定能讓爹爹留下她!


    江無情正在煉藥,方才正是在配著草藥,突然感應到了方玉的氣息,由於這塊方玉是他母親所留,他是萬萬不能弄丟的,這幾年,也是讓他一通好找,可惜沒有找到。


    因此,剛一感應到氣息,他便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又一次,順手救下了落落。


    因為醫館裏的人都看到了江天醫親自將這名女童帶了回來,他們不知道這名女童究竟是何來曆,也就不敢阻攔。


    落落便通行無阻地到了江無情的藥房。


    此刻,江無情煉藥十分專注,他滿心滿眼隻有眼前的丹藥,再也看不到其他。因此,落落毫無敵意的靠近,並沒有引起他的察覺,他下意識的認為,是醫館的其他煉丹藥童過來幫把手的。


    “蛇根果,兩錢。”江無情道。


    落落一聽,蛇根果?嗯嗯,我知道的。


    她抓來了蛇根果,手輕輕一掂,根本不用過秤,便抓了不多不少剛剛兩錢的蛇根果,裝好,遞給了江無情。


    江無情取過,放入煉丹爐。


    落落看著煉丹爐,隻覺得異常熟悉。是爹爹,果然是爹爹,不然,為何這般熟悉?


    落落立刻又忙活了起來。


    爹爹接下來要的,一定是銅幣草,壹錢。


    落落剛剛抓好,果然,江無情便道,“銅幣草,壹錢。”


    落落立刻將抓好的銅幣草遞了過去。


    接過銅幣草,江無情繼續專心煉藥,他心裏隱隱有一分奇怪,今日的小童不知是哪個,竟覺得十分聰慧好用。


    落落又看了看煉丹爐,她的腦子裏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接下來,有兩種方案,覺藤根半錢,或者瑩桃核兩顆。


    不過,按爹爹的手法,和停頓間隙來看,應該是瑩桃核。


    於是,落落抓來了兩顆櫻桃核,遞了過去。江無情接過,正是他要的瑩桃核。他專注非常,一時沒回過神來,等他突然反應過來,他方才似乎沒有喊要什麽藥材的時候,他才震驚莫名。


    若是一般的煉丹師,此刻若是看出了他在煉什麽丹,那麽應該會給他覺藤根,然而,他身後的人卻沒有,她好像是,不暇思索,便判斷出了他需要的是瑩桃核。


    這,若不是到達了非常高的煉丹造詣,絕對辦不到!


    這時的震驚,比眼前的藥更為重要,他一定要知道,這個非常有造詣的煉丹師,究竟是誰?


    然而,江無情一回頭,看到的卻是那個又醜又小的身影。


    落落一見江無情回頭,卻著急了。


    爹爹你在幹什麽啊,你錯過了放瑩桃核的時機了,再這樣下去,是要炸爐的。


    落落根本就沒有去想,她從來都沒看過煉丹書,更從未煉過丹,她又是為何,知曉這些的?


    她滿門心思都在想著:要炸爐了,爹爹,要炸爐了,炸爐了就失敗了啊爹爹!


    落落著急不已,她心裏很快盤算著如何救這一爐丹藥。


    對了,冰天露!冰天露能夠修正這個錯過瑩桃核的時機的錯誤!


    落落閉上眼,輕輕一聞,然後閉著眼睛直接走到了此處藥房最角落的一個瓶子前。


    找到了!


    她喜悅地睜開了眼,拿出藥罐裝了一些,隨後立刻喜悅地遞在了江無情手上。


    爹爹,用它,用它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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