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早早地料定了他又會扯些歪理出來,便托著腮幫子等著他說下去。


    “當然是變成夕陽中的一縷光線啦,小初你知道嗎?每一個有夕陽的日子,都是死去的人們匯聚起來的,世界上每消失一個人,天空裏就多了一縷雲彩,等積攢得夠多的時候,就變成漫天的雲彩,跟這個世界進行最後一次,也是最盛大的告別。”


    “又從那兒抄來的故事,用來騙青春美少女啊?”


    路初聽完,滿臉的不相信,卻又笑嘻嘻地看著唐書煜。


    “什麽抄的明明是真的好不好,我從書上看來的,我騙人難道那些作家都騙人嗎?”


    唐書煜看路初不相信自己,急急地反駁道。


    “要我說啊,作家是世界上會騙人的人了,那麽多書裏,有幾個故事是真的啊,就連史書,也還有摻假的呢。”


    路初看著唐書煜,臉上的笑意分毫不減,說出來的話,卻越來越不中聽。


    “我說你這個小丫頭,就不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非得要反駁我才開心?”


    唐書煜說著,捏了一把路初的鼻子,佯裝生氣地說道。


    “對啊對啊,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你生氣的樣子,可比二哥好看多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生氣起來總是有些呆呆的。”


    路初仍舊笑著,吐槽的對象卻從唐書煜轉移到了繆衛朗身上。


    “哦這樣的嗎?你膽子挺大啊,竟然敢這樣說他,要是他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你的皮啊!”


    那個時候的繆衛朗在三人裏,是最嚴肅認真的那一個,路初常常形容他了無生趣,可是他也不為所動,換來的是比了無生趣還要無趣的死氣沉沉。


    “路總您怎麽了?怎麽哭了啊?”


    路初正在出神,卻突然被一個聲音給拉了回來,旁邊的人看著她臉上的那一條淚痕,平常幾乎沒有什麽波動的聲線裏,竟然帶出了些著急來。


    “沒事兒就是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情不自禁而已。”


    路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連忙用手抹了一把臉,躲躲閃閃地說道。


    “您是不是想繆總了,要是想他了的話,就去找他啊,要是您不好意思,抹不開麵子的話,我替您跑一趟好了。”


    身邊的人以為她單單隻是想起了繆衛朗,又知道兩個人最近吵架了,便如是說道。


    “沒有你不用操這份兒心,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今晚估計要住醫院了,你送我過去一趟吧。”


    路初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門外走,她的下屬沒有法子,隻好跟了上去。


    “親愛的,你最近感覺怎麽樣啊?”


    顧星辰難得有空,大清早地就跑到醫院陪安瑞,這些天安瑞的精神好了許多,身體也漸漸開始恢複,已經能夠自己吃一些東西了,顧星辰和南星見了,都開心得不行,每天變著法兒地給他準備一日三餐。


    “不怎麽樣,我在這兒待得要多煩就有多煩,要多悶就有多悶。”


    安瑞自從清醒過來以後,就開始埋怨醫院的環境,從消毒水味兒嗆鼻子,到醫院的“床”單被套顏色單調,讓他心情不好,還說就要快得色盲症了。


    昨天更奇葩,竟然說他對病號服過敏,老是嚷嚷著身上起疹子了,掀開一看,每次又都是潔白光滑的一片,嫩得都快能掐出水兒來了。


    弄得醫生都快抑鬱了,要不是看在南星的麵子上,估計早一腳把他給踢出去了。


    “你再堅持堅持好不好?醫生說你還需要觀察,暫時還不能出院。”


    顧星辰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著安瑞,背地裏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以前她以為自己動不動就發脾氣,已經夠招人煩了,可是沒有想到,自家男朋友才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折磨人這一項偉大的事業裏,安瑞要是敢認第二的話,第一估計都得被氣死。


    “你真的想要回去嗎?”


    顧星辰盯著安瑞看了半天最後無奈地問道。


    “嗯嗯嗯!”


    安瑞一臉興奮地點頭如搗蒜,連扯到了傷口也不知道疼。


    “這事兒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不然我打個電話給哥哥還有南星姐,看他們怎麽說吧,要是他們同意讓你回去,我再去找醫生談。”


    顧星辰害怕安瑞回去以後,身體會出什麽問題,一個人拿不定主意,便打算跟南星還有顧北辰商量商量。


    “寶貝兒我們就不能先斬後奏嗎?”


    安瑞從小就對南星有求必應,當然是要求的求,自然不敢違抗她的意思,所以說她在的時候,安瑞一般都很老實,不怎麽鬧騰。


    隻有顧星辰守著他的時候,才呼天搶地的,死活都要回去。


    “不能這麽大的事兒,當然要跟他們商量一下,不能胡來。”


    顧星辰說著便掏出了手機,往窗邊去了。


    “喂哥我是星辰,安瑞他不想在醫院住了,整個人一天到晚萎靡不振的,吃不下也喝不下,能不能把他接回家裏去啊,反正老白隨叫隨到,技術也不比醫院的這些醫生差是不是?”


    顧星辰先打了顧北辰的電話,試探地問道。


    “這事兒去找星星吧,安瑞是她的心肝寶貝兒,她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顧北辰得語氣聽起來不怎麽好,甚至還隱隱約約透著股酸味兒。


    自從安瑞受了傷以後,南星就衣不解帶地在醫院伺候,南小念整天吵著要媽媽,他自己整天見不著媳婦兒。


    眼見著安瑞的傷好一些,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南星又奔著工作去了,隔三差五地住在辦公室處理資料,完全當他是空氣。


    “南星姐她肯定不同意,但是隻要哥你點頭的話,南星姐一定不會反對的。”


    相比起醫院,顧星辰更相信白昶希的醫術,又看安瑞實在是無聊,最主要的是他再這麽鬧騰下去的話,估計自己撐不到明天就瘋了,便試圖說服顧北辰。


    “行吧行吧那小子自己出院就讓他出吧,但是,別指望我在他姐姐那兒說好話打包票啊!”


    顧北辰現在對自己這個小舅子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完全不想搭理他,連帶著顧星辰都遭了殃,又著急去開會,便沒好氣地說道。


    “好的謝謝哥,我馬上就把他帶回去。”


    顧星辰一聽,高興得連聲音發起嗲來了,無端端地讓顧北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可沒說讓他回去啊,我說的是隨便他,到時候可不要賴在我身上啊!”


    顧北辰也不願意在南星那兒,給自己惹麻煩,模棱兩可地說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顧星辰卻像是得到了聖旨一樣,立馬找了人給安瑞收拾東西。


    “我們可以回家去了,是不是很開心啊!”


    顧星辰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情,竟然如此輕鬆地就解決了,坐在安瑞的“床”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嗯嗯嗯!”


    安瑞一聽自己能回家去,不用再每天在硬邦邦的病“床”上輾轉反側了,高興得不行,不住地點頭,連扯到了傷口也沒有知覺。


    “那我叫司機來接我們!”


    顧星辰看看安瑞能回家,心裏也很高興,她也不怎麽喜歡醫院的味道,總覺得透著一股生離死別的腐朽味兒。


    “好!”


    安瑞的行動還不怎麽方便隻能慢慢地從“床”上做起來,不敢隨意走動,臉上掛著輕鬆的笑,看著顧星辰和臨時找來的護工一起收拾自己的東西。


    “安瑞等我們回去了,能不能陪我一起在院子裏看看日出啊?”


    顧星辰停下收拾東西的手,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安瑞。


    安瑞沒受傷之前,天天工作學校忙得腳不沾地,別說噓寒問暖了就是脾氣也暴躁得不行。


    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安瑞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對顧星辰的態度好了很多,人也溫和了不少。


    好似一夜之間,從一個年輕氣盛的青年人,變成了一個風輕雲淡的中年男人。


    看起來好像一下子,比顧北辰都要老成上許多。


    “好”


    安瑞看著顧星辰眼裏閃爍的星光,突然之間就覺得陪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長出了些溫婉的樣子來。有些出神,愣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我的,不能反悔啊!”


    顧星辰沒想到安瑞竟然如此輕易地便答應了,瞬間樂開了花,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撞了大運,一下子說服了兩個平時看起來最不可能妥協的人。


    “我是那樣的人嗎?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啊!”


    安瑞一聽,用拍著“胸”脯保證的語氣回答道。


    “好!我可是記下了啊!”


    顧星辰笑嘻嘻地看著安瑞,眼睛裏的光,像是滿天繁星又像是秋天湖上微微的漣漪。


    “好了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顧星辰說著,把輪椅橫在了“床”前,小心翼翼地把安瑞扶了下來。


    “這是做什麽?”


    安瑞沒有想到一向嬌生慣養的顧大小姐,竟然開始親力親為起來,有些受寵若驚。


    “怎麽了?不相信我啊”


    顧星辰調整好輪椅,抬起頭來一臉自信地看著安瑞。


    “不是不是,就是有些驚訝。”


    安瑞害怕自己這樣說,會打擾顧星辰的興致,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那我們就出發啦?”


    顧星辰卻也沒有在意,偏過頭來問安瑞道。


    “好!”


    安瑞的聲音裏滿是喜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輕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顧星辰如此歡脫的樣子。


    他的記憶裏,上次顧星辰這樣無拘無束地開懷大笑,還是在他們還老老實實在學校裏上課,不關心人間雜事的時候。


    “南星姐,安瑞他在醫院待得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我和哥哥商量了,把他接回家裏了啊?”


    倆人害怕南星會突然出現,阻止安瑞出院處理好了一切,車開出去好長一段路,顧星辰才掏出手機給南星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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