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本自發愣的安府侍衛沒想到阿遜竟然有這麽高妙的手法,竟然可以突破他們的重圍,輕而易舉就把安鈞之給摔了出去,個個大驚失色之餘,也覺得顏麵無光,當即咬牙拔出寶劍就向阿遜圍了過去。


    “我看你們誰敢!”霽雲怒聲道。


    “這位公子你還是閃開吧,不然,別怪我等刀劍無情——”一個侍衛終是有些不忍,出聲勸道。


    “刀劍無情?”霽雲一聲冷笑,“真當我們容府是好欺負的嗎?”


    話音剛落,又一群侍衛一湧而出,牢牢守護在霽雲周圍。


    “容府?”那些侍衛頓時一愣,這公子是容府的人?再一瞧簇擁在霽雲身邊的,可不正是今日一早見過的容府暗衛,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安鈞之已經從大街上一瘸一拐的回返,一想到自己堂堂探花郎、安府下一任家主,竟然被人這麽當街摔出去,安鈞之恨得吃人的心都有,隻是霽雲麵前,卻也不敢太過放肆,隻怒聲道: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那窮凶極惡的歹徒給我拿下!若有膽敢阻撓者,以同罪論處!”


    那些侍衛無法,隻得揮刀上前,阿遜眼神暗了暗,抬劍就迎了上去。


    霽雲則冷笑一聲:


    “有我容霽雲在,我看誰敢!”


    除了容五容六幾人虎視眈眈的瞧著穆璠,其餘侍衛也全都加入了戰場之中。


    那一眾安府侍衛本是敬佩阿遜方才的英勇,出手時便處處容讓。哪想到不過幾個回合便叫苦不迭——怎麽這男子身手神出鬼沒不說,招式更是淩厲至極,竟是每一下都攻向要害,簡直防不勝防,本已經應對的很是吃力,再加上容福侍衛也加入戰團之中,很快就力所難支。


    為怕惹人耳目,穆璠和安鈞之不過帶了十多名侍衛,其餘眾人則吩咐在遠處等著,本以為一個鋪子罷了,那容霽雲肯定也不會有事沒事,天天弄一大堆侍衛在旁邊伺候著,卻沒想到,竟有這麽一位可怕的閻王!


    看眼前情形,別說容府侍衛也紛紛上前助陣,怕就是那俊美男人一個,就足以對付他們的手下!


    眼看又一個侍衛被阿遜一掌砍在頸上,癱倒在地,甚至阿遜的掌風掃的安鈞之的帽子都飛了出去,安鈞之嚇得大叫一聲,忙命身旁的兩個侍衛上前攔阻,卻不過幾個回合,也全被撂趴下!


    “你們幹什麽?快站住!”眼看阿遜和霽雲一步步逼近,安鈞之魂都要嚇飛了,剛要讓侍衛攔截,卻發現除了自己和穆璠外,早沒有一個侍衛還是站著的了!


    隻得哆嗦著一指穆璠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這可是西岐皇帝陛下,想要活命的話,就趕緊退下去!”


    “西岐皇帝陛下?”接話的卻是霽雲,“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以為我等是三歲小兒嗎?堂堂西岐國君,又豈是這般藏頭露尾、心狠手辣的殘暴之人?當街殺人不算,現在竟然還敢冒充西岐皇室,真是該死!”


    “朕,真的是西岐皇帝——”穆羽也是快要嚇哭了樣子,一指安鈞之道,“你們不認識我,總該認識他吧?他可是堂堂探花郎、安府少爺安鈞之!”


    “是啊!”安鈞之也忙不迭點頭,戰戰兢兢道,“容小姐,我是,安鈞之啊——”


    “敢冒充安府的人,好大的膽子!給我掌嘴!安府與我容府什麽關係,又怎麽會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霽雲卻是厲喝一聲,旁邊的侍衛上前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安鈞之被打的滴溜溜轉了好幾圈,一張嘴就吐出了一大口血沫子,甚至還有兩顆大牙也飛了出來,臉頓時腫了半邊,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霽雲道:


    “你敢,打我——好,好,你不怕我告訴遜兒,讓他和你——”


    話音未落,卻被阿遜一把扼住喉嚨,臉上也露出一絲又是古怪又是諷刺的笑意:


    “告訴,就不必了!不過,我倒是很樂意告訴你,最後的結果!”


    說完手用力一推,安鈞之仰麵朝天就倒在地上,“若不是看在……今天,一定摘了你的腦袋!”


    “啊——”穆璠這會兒終於徹頭徹尾的體會到什麽叫恐懼,瞧著眾人一步步逼近自己,隻嚇得心魂俱裂,“你們想要怎麽樣?朕可是——”


    卻被阿遜一把抓住胸口衣襟,狠狠的推倒在張才的屍體邊:


    “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雖是那些奴才動的手,卻是你這混賬指使,今日我就讓你也嚐嚐——”


    “住手——”身後卻傳來一聲厲喝,緊接著一個人影左衝右突倏忽衝進人群,搶了穆璠便往後急退。


    眾人回頭,站在門前的卻是兩個人,中間一人劍眉星目,俊美不在阿遜之下,旁邊一個中年人淵渟嶽峙一看就是武林高手。


    霽雲眼睛暗了一下,繼而大怒,不正是穆羽和姬二兩人,又是哪個?


    看到穆璠如此狼狽,穆羽隻覺氣惱以極,再怎麽不喜歡這個侄兒,可也畢竟是西岐皇帝!隻是滿腔的怒火在對上霽雲的眼睛時,卻是一愣——


    若說那日街頭相遇,阿開眼裏自己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現在的阿開看自己的神情卻明晃晃的寫著“深惡痛絕”幾個字!


    穆羽隻覺胸口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阿開現在的眼神,竟是和昨晚夢裏那怨毒的雙眼全無二致!


    卻不知霽雲此時心裏也是翻起了驚濤駭浪,原以為今生今世和穆羽應該是再無交集,卻沒料到自己雖是想要敬而遠之,這人卻偏要步步緊逼!


    那穆璠不過是個孩子罷了,自己和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緣何會招惹得他來自己鋪子中行此喪盡天良之事?


    若說方才事出突然,還未想明白緣由的話,現在看到穆羽,一切便都豁然開朗!


    怕是一切的根源,全在穆羽!


    不然,他怎麽會這麽巧趕來?!


    上一世他步步緊逼,逼得自己和爹爹孤立無援、受盡屈辱!那般被世人驅逐唾罵如豬如狗、苟延殘喘的日子,即便再來一世,也都讓自己至死難以忘懷!


    穆羽有點兒被霽雲臉上的蒼涼淒厲以及滔天恨意給嚇到,不由上前一步:


    “阿開——”離得近了,更注意道,霽雲的領口上殷紅的血跡,心裏更是一緊,“你受傷了?”


    “是不是很遺憾,死的不是我啊?”霽雲眼神冷如寒冰,聲音更是悲愴至極,到底是什麽樣的孽緣,自己才會一世又一世的救下這麽個心如蛇蠍的男人!


    聲音極輕,卻又仿若重錘一般狠狠的敲在穆羽心上:


    “穆羽,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麽不看著你死——”


    穆羽恍若雷擊,夢裏的那個霽雲也終於和眼前的人完全重合起來,不由一把握住霽雲的手腕:


    “你說什麽?”


    阿開,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盼著我死,卻唯獨不能也不應該是你!要是你也盼著我死,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喉嚨裏隨即一陣腥甜的味道。


    “放開雲兒!”阿遜一旁暴喝道,抬手攻向穆羽。


    “啊——”穆羽忽然仰天長嘯,一把推開霽雲,迎著阿遜就衝了上來,竟是一招一式,全是以命相搏的模樣。


    阿遜猝不及防,頓時就有些手忙腳亂。兩人本是師出同門,漸漸的就打了個旗鼓相當。


    姬二卻不由皺眉,自己方才看的不錯的話,羽兒痛極之下,怕是傷了肺腑,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必然對身體有很大傷害!


    當即揚聲道:


    “殿下且退後,這般凶徒就交予我處置!”


    說著也不待穆羽回答,搶身上前,先是扣住穆羽手腕往自己身後一帶,腿跟著踹向阿遜的下盤,竟是硬生生分開了兩人。


    穆羽站穩身姿,一把甩開姬二,掏出錦帕在嘴角抹了一下,一大口鮮血隨之沒入錦帕之中,卻是一眼也不願瞧向霽雲。


    “來吧,小子!”此時的姬二卻好像換了一個人,哪還有平時一點兒吊兒郎當的模樣?那由內而外滲出的殺氣,令得所有人都打了個寒噤。


    阿遜卻仍是站在當地,沉聲道:


    “二當家——”


    “少廢話!”姬二神情冷然,“當初羽兒放你離開時便說的明白,從那日起,你和我穀中便再無半分關係,現在,你納命來吧!”


    說著,揮拳直上,哪知阿遜身形一退,卻是並未還手:


    “安某也是恩怨分明之人,今日之事,斷不會退讓分毫,但十招之內,阿遜也絕不會還手!”


    不還手?霽雲愣了一下,姬二的身手自己早有領教,而且聽阿遜的意思,他的一身功夫,也全是由姬二身上學來,全力應對怕也不是對手,這要不還手,簡直無法預料會是什麽情形!


    一旁穆羽冷眼旁觀霽雲擔憂急迫的表情,神情更是苦恨難當。


    那兩人卻已經戰成一團,情況果如霽雲預料,隻被動挨打絕不還手,不過兩招,阿遜情形已是萬分危急,第三招上,一下被姬二踹在右胸,身子一下倒飛出去。


    霽雲猛地咬住嘴唇,卻又唯恐分了阿遜心神,生生又把那聲驚呼咽了下去。


    ……


    “啪——”姬二又是一掌正中阿遜肩頭,阿遜第四次倒飛了出去。姬二手中長劍跟著急刺,眼看就要刺中阿遜的胸膛,竟是一副無論如何也要置阿遜於死地的架勢。


    “小心——”霽雲合身一撲,就擋在阿遜身前。


    姬二眼神一厲,恍若未睹,寶劍仍是毫不遲疑的向霽雲刺了過去——害的羽兒那般傷心,自己現在就取了她的性命便是!


    “阿開,舅舅!”穆羽幾乎魂飛魄散,可以姬二的速度,自己就是全力撲過去,怕是也來不及!


    “雲兒——”阿遜也嚇得心膽俱裂,身子閃電般躍起,一把攬過霽雲,自己則是迎著寶劍就送了過去。


    眾人嚇得一下張大了嘴巴,這一劍下去,那男子必死無疑!


    “咦?”一個驚異的聲音忽然傳來,明明聽著似是極遠,卻轉瞬間就來至眼前,緊接著一條柔軟的腰帶忽然毒蛇般朝著姬二的後心要害襲來。


    姬二後背處一陣發涼,隻覺一陣死亡的氣息忽然就覆蓋了自己,身子猛然躍起,寶劍隨之後撤,待站定身形回身看去,卻是個一身灰布衣衫、輕紗遮麵的女子,正氣定神閑立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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