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如何?”


    鬼王麵色陰沉,眼神卻罕見有些慌。


    “敗者死,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秦墨神情平靜。


    碧瑤一下慌了神,衝了出來,跪倒在地,哭喊道:“教主,饒我父親一命吧!我父親為聖教奔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其餘魔教弟子卻都沒有吱聲。


    秦墨麵帶嘲諷,“方才我被你父親困住時,怎麽不見你為我求情?”


    “……”


    碧瑤麵色僵硬,心如死灰。


    “你們可知道,本座這次回來,所為何事?”秦墨又看向眾魔教弟子。


    眾人麵麵相覷。


    “我已化神,即將離開本方世界,原本就計劃將教主之位傳給鬼王,隻是沒想到,你們的所作所為太讓本座失望了。”秦墨說。


    一眾魔教弟子無地自容。


    “罷!罷!罷!”


    鬼王神情頹然,嘴角滿是苦澀之意,宏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醉,恍如夢幻泡影,不甘受辱,自盡而亡。


    “父親!!!”


    碧瑤飛撲而上,抱著鬼王的屍體,哭成淚人。


    秦墨歎了口氣,劍光一掃,卷走天魔幡,收入次元空間,再看向一幹煉血堂弟子,冷冷說道:“首惡已誅,爾等可知罪?”


    他可是還沒收到天道解除因果懲戒的提示音。


    這說明,


    秦墨殺的人還不夠。


    無論是此番進擊中土,還是方才鬥法,就屬煉血堂跳的最歡實。


    “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啊!”


    呼啦一下,煉血堂弟子跪了一地,沒有一個人試圖逃跑,不是不想,而是逃也逃不掉,隻會死的更快。


    連鬼王都走不脫,何況是他們?


    秦墨豈會手軟,也不廢話,赤宵劍化作百餘道劍光,煉血堂眾弟子還沒回過神來,就一一倒地而亡,煞是壯觀。


    其餘魔教弟子無不膽寒。


    教主發起狠來,那可真是六親不認,一個個惴惴不安。


    “誅殺為禍者,殺戮因果消除。”


    聽到提示音,秦墨才長舒了一口氣,最後看向張小凡:“鬼厲!”


    “教主!”


    張小凡心情複雜,抱拳說道:“我現在叫張小凡。”


    “正本清源,很好。”秦墨稍感欣慰,鄭重說道:“現在,我正式將教主之位傳於你。”


    “這……我怕是難以擔此重任。”張小凡下意識就要拒絕。


    秦墨擺手,沉聲說道:“讓你當教主,並非讓你享受權力,而是希望你能重整聖教,使其走上正途。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事實上,隨著秦墨即將離開,鬼王戰死,煉血堂被滅,魔教高端戰力驟減,已是不複之前的風光。


    整體實力也就跟現在的青雲門相當。


    關鍵青雲門還能上下團結一心,張小凡能否壓住教中各派閥,避免再次內耗,都是一個未知數。


    就算有人想,怕也在中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明白!”張小凡點頭。


    “那就好,教中可擔此重任者,除你之外,再無別人。”秦墨對張小凡還是很放心的。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秦墨最後看向一眾玩家弟子,笑著說道:“你們還有誰要學習功法?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三年過去,第一梯隊的玩家大多已經進入結丹期,像魏天理更是進入結丹後期,修為實力都在穩步提升。


    經驗值耗盡,秦墨卻是準備撈一筆再走。


    至於說感情什麽的,那純屬多餘,方才秦墨跟鬼王起了衝突,也沒見哪個站出來仗義執言的。


    被秦墨目光掃過,魏天理等人神情訕訕。


    魏天理其實已經懊惱不已,早知道秦墨這麽厲害,剛才就不該錯過示好的機會。現在好了,因為退縮,之前的一切示好怕都付諸東流。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還別說,眾玩家攢了三年經驗值,除了用來提升修為,個個兜裏都還剩下不少,紛紛找上秦墨。


    一大半都選擇修習《焚香玉冊》或者《太極玄清道》。


    選《天魔策》的幾乎沒有。


    讓秦墨賺的是盆滿缽滿,一下進賬150萬點經驗值,當即消耗85萬點經驗值,將修為推進到化神中期。


    從化神中期到化神後期,又要500萬點經驗值。


    缺口是越來越大。


    心滿意足的秦墨原地一躍,跳上黃鳥背,揮手說道:“那麽,再見了,諸位!”此一別,他跟誅仙次大陸的土著,怕是再難相見了。


    “恭送教主!”


    張小凡率領眾弟子,齊齊行禮。


    秦墨乘鳥而去,做歌而別。


    “了結因果,種下道果,今日方知我非我……”


    張小凡心中一歎。


    魔教史上最驚才絕豔,最具傳奇色彩的教主,就這麽離開了......


    …………


    第二天傍晚,秦墨便趕回河陽城。


    因著已經沒什麽可留戀的,秦墨甚至都未進城,騎著黃鳥,直接從城池上方飛掠而過,直奔郊外傳送陣而去。


    突然,秦墨眉頭皺起。


    他強大的元神感知到,下方城池傳來劇烈的法力波動。


    有人在鬥法。


    看情況,爭鬥雙方的修為還不低。


    河陽城,青雲門?


    秦墨目光閃動,突然想到什麽,反正還有時間,幹脆禦劍,悄無聲息地進入河陽城,悄悄朝著鬥法位置行去。


    卻是城中一處義莊所在。


    鬥法者不是別人,正是已然入魔,殺了萬劍一之後,趁機逃出幻月洞府的青雲門掌教——道玄真人。


    另一邊則是青雲門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以及小竹峰弟子陸雪琪。


    熟悉的一幕,竟再次上演。


    但見原本仙風道骨的道玄真人,現在確是一身黑氣纏繞,目光冰冷,哪裏還有半分慈悲之意。


    應該是修習了鬼道功法的緣故。


    在道玄真人對麵,田不易更是狼狽,身上道袍破了好幾道口子。跟田不易並肩而立的陸雪琪,同樣臉色發白。


    顯是已經受了傷。


    “你想殺我?”道玄真人盯著田不易,冷冷地道。


    “是。”田不易倒是極為幹脆。


    “你殺的了我麽?”


    “殺不了也要殺!”田不易凜然說道。


    道玄真人怪笑了幾聲,聲音尖利,突然睜目大喝道:“好,我便問你,你為何殺我?”


    田不易身子一震,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道玄真人麵上不知怎麽,竟有一股淒切之意,與他此刻窮凶極惡之態殊不相容,“田師弟,你要殺我,可是為了你向來尊崇的理義道德,公道人心?”


    田不易咬牙說道:“你入魔之後,為非作歹,更是殺死萬師兄,我不殺你,隻怕你犯下的罪孽更多更大!”


    道玄真人身形一頓,似乎提到萬劍一,觸及了他的傷心之事。


    跟著,


    道玄真人一聲長嘯,聲音中似有不盡嘲諷,盯著田不易道:“好一句義正辭嚴的話,那我問你,不知你可記得,我為何今曰變得如此?”


    田不易愕然,無言語塞。


    道玄真人哼了一聲,瞄了一眼站在一旁全神戒備的陸雪琪,道:“你這位師叔不肯說,你可否能告知我一聲?”


    陸雪琪下意識躲開了道玄真人的目光,默然無語。


    任誰都知道,


    道玄真人落到這般地步,並非出於什麽私心,而是為了浩浩蒼生,不惜以身犯險,強行驅動誅仙仙陣,乃至於此。


    這因果是非,對錯正邪,實在難以辯駁。


    田不易頓身橫劍,凜然說道:“你功德蓋世,但確有大錯。我出手而戰,乃是為了曆代祖師之命。今曰若你死於我手,我必當自盡以謝就是了。”


    “哈哈哈,可笑!”


    道玄真人麵露瘋狂,滿是嘲諷,道袍鼓起,雙手虛畫,身前出現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圖案,緩緩旋轉著。


    “田師弟,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做師兄的不客氣了。”道玄真人這下似乎是真的動了殺心,聲音冰冷。


    田不易目光堂皇,已是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準備。


    現場緊張到極致。


    “啪啪啪……”


    就在這時,已經看夠了戲的秦墨,從轉角處陰影中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好一處同門相殘的大戲,精彩!”


    “誰?”


    道玄真人豁然轉頭,看到秦墨,目光一凝,“魔教教主,秦墨?”


    “正是本座。”


    別人畏懼道玄,秦墨可是不懼的。


    “你也是要來殺我的?”道玄真人似乎犯了被迫害妄想症,見人就問是不是要殺他,果然已經是入魔太深。


    “算是吧。”秦墨點頭。


    說不定還能賺點經驗值什麽的。


    田不易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秦教主,不知有何見教?”心下卻是驚疑不定,數年不見,此子修為竟精進如斯,連他都看不透了。


    陸雪琪也好奇看過來。


    田不易之前被道玄真人困在義莊棺材之中,對最近天下發生的大事還不了解,陸雪琪可是知道,魔教最近正準備攻打天音寺。


    秦墨突然在河陽城現身,實在不得不讓陸雪琪警惕,下意識握緊天琊劍。


    “我幫你殺了道玄,如何?”秦墨笑道。


    田不易卻是麵色一沉,冷冷說道:“秦教主,這是我青雲門內部之事,還請你不要插手。”


    “那,我如果強行要插手呢?”秦墨悠悠說道。


    “那就先看我的劍答不答應。”田不易也是個極剛之人,赤焰仙劍出鞘,渾然忘了,道玄真人才是那個要殺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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