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劉邦、項羽的崛起,九州大陸的農民起義,從第一階段的流民暴動開始走向第二階段的義軍崛起。


    更有組織,殺傷力也更強。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往大越王朝傷口上撒鹽,龍魂降世一個月之後,禮部尚書顏回、工部尚書墨雲兩位大臣突然請辭,掛印而去。


    一同辭官的,


    還有九州各郡縣的儒家、道家、墨家、陰陽家等百家宗門之弟子,齊齊辭官返回各自宗門,閉門不出。


    好像收到什麽指示一樣。


    天下大勢越發詭異,民間流言四起,說上天要放棄大越。


    再之後,


    四大軍團中碩果僅存的蒼龍軍統領項燕,因著孫子項羽謀逆,無奈,也隻能掛印而去,自請卸去蒼龍軍統領一職。


    項燕還算良善,隻帶走蒼龍軍中五千餘楚人兵卒。


    否則,


    蒼龍軍必將遭到腰斬。


    隨著義軍勢頭越來越旺,之前已經死心的六國王室遺族,尤其是那些非嫡係、沒資格住進洛陽的小透明們,一個個變得心思火熱起來。


    複國的浪潮開始在暗中洶湧。


    …………


    公元前203年7月,洛陽。


    皇宮前朝議政殿,吏部尚書荀彧、兵部尚書白起、戶部尚書白樺以及刑部尚書韓非子,再次聚到一起。


    麵對動蕩局勢,四位大臣已經是大越王朝最後的支柱。


    十年過去,


    白樺終於進階化神,最先打破沉默,“我提議,立即迎秦王進京,擁立為攝政王,代表陛下行使天子之權,以安社稷,以定民心。”


    作為異人,


    白樺很清楚,秦墨費盡心思把弟弟秦軒弄進《洪荒》,就是為了讓秦軒將來接大越王朝的班,以旺秦氏一族的香火。


    雖然哥哥秦墨還是一隻千年單手狗,但弟弟秦軒在現實中已經結婚。


    兩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最近十年,大越王朝形勢急轉直下,固然有“天地反覆,妖人作亂”的外在因素,更重要的一點是秦墨不在。


    倘若秦墨不閉關,相信各地叛亂隻能是隔靴搔癢。


    哪怕劉邦、項羽之流再怎麽天命所歸,在秦墨這位始皇帝麵前,是龍,那也得乖乖盤著;是虎,也得乖乖臥著。


    秦墨又不是沒屠過龍。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


    前些年丞相賈詡在時,作為開國第一重臣,還能“狐假虎威”,以丞相名義頒布各項法令,維持朝局運轉。


    再到六尚書輔政,勉強也還能維係。


    隨著顏回、墨雲兩位尚書抽身而去,朝廷威信再次大打折扣,僅剩的四位尚書在外人眼中,難免就有弄權的嫌疑。


    地方郡守、將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氣的。


    繼而導致朝廷政令不通,


    朝廷、地方無法有效地協同一致,更加給了叛軍可乘之機。


    正應了那句老話:“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


    非常生動地反應了大越王朝眼下的尷尬現狀。


    白樺的提議無疑正中要害。


    秦軒先是在北地呆了五年,抗擊匈奴有功,跟著又在關中經營了十年之久,已經徹底成長起來,已非吳下阿蒙。


    白樺相信,秦軒可以挑起這個擔子來。


    她是大越王朝崛起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自然不希望看到大越王朝就這麽分崩離析。


    否則,將來又有何麵目麵對秦墨?


    秦墨閉死關之前,可是一一召見過六位尚書的,殷切叮囑他們,要好好輔佐丞相賈詡,將大越王朝治理好。


    “我同意。”白起第一個表態。


    他在關中跟秦王相處了數年,對秦王此人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沒有陛下那般雄才大略,但也算中人之姿。


    這就夠了。


    秦王最大的價值,是他是始皇帝陛下的禦弟。


    身份擺在這呢。


    荀彧:“附議!”


    “附議!”


    白樺的提議很快就被通過,邁出大越王朝扭轉局勢的第一步。


    也是非常關鍵的一步。


    “武安君,各軍將領該如何調整,各軍又該如何部署,您是兵部尚書,應當拿個主意,吏部一定全力配合。”荀彧又道。


    賈詡死後,荀彧就是大越王朝實質上的“丞相”,成為大越朝廷運轉的中樞,艱難維係著越發動蕩的朝局。


    論資曆與功勳,


    荀彧可也僅在賈詡一人之下。


    擁立秦王為攝政王隻是扭轉局勢的第一步,真正要消滅叛軍,還得依靠軍隊。


    這就是白起最擅長的了。


    白起也不推辭,慨然說道:“我提議,由禦林將軍燕赤霞兼任禁衛軍統領一職,原禁衛軍統領黃忠調任城衛軍統領。”


    城衛軍統領一職在田單死後,就一直空缺著。


    之前還沒什麽,


    可隨著各地叛軍越來越強,拱衛中州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


    洛陽不比鹹陽,周圍有山川之險,叛軍隻要攻克周邊八大關隘,比如虎牢關,就能一舉殺到洛陽城腳下。


    “附議!”


    “附議!”


    “附議!”


    白起的提議很快就被通過。


    燕赤霞不用說,陛下親傳弟子,也是軍中最受陛下信任之人,在這種時候由燕赤霞執掌禁衛軍,再合適不過。


    這可是洛陽最後的屏障了。


    同樣,黃忠老將軍也是跟著陛下的老人,相信也能統禦城衛軍。


    白起跟著又道:“蒼龍軍統領自不必多說,可由副統領楚劍升任。至於白虎軍、朱雀軍,可分別由武織、敖烈兩位將軍升任。”


    荀彧眉頭微微皺起,“楚劍升任蒼龍軍統領,我沒有意見。隻是,武織、敖烈都在蒼龍軍任職,全部調走,是否不太妥當?”


    “沒辦法,這兩位將軍是對陛下最忠誠的。”白起解釋說。


    這個時候,


    就能窺出大越王朝之前的窘境了。


    雖然之前秦墨已經在有意識地提拔少壯派將領,比如蒙恬、楚劍二人,但畢竟時日太段,還沒部署到位,樂毅、李牧、田單就都撒手人寰。


    項燕也辭官而去。


    驟然之下,大越軍中一下就出現斷層。


    再有就是,


    當初整編四大集團軍時,秦墨為了照顧舊人,諸位軍團長中到有一半都是蠻人將領,比如敖烈、武織、糜塗、幹昊等等。


    後續兩輪裁減兵員,這些將領也都屹立不倒。


    結果就是,


    現存的軍團長中,到有一大半都是蠻將。


    白起已經是選無可選,隻能選擇重用敖烈、武織這些蠻人將領,雖然這些將領統兵打仗之能一般,但也不是沒有優點。


    那就是對始皇帝陛下有著絕對的忠誠。


    越是這種亂世,


    忠誠,其實往往比能力來的更加重要。


    關中作為大越王朝選定的“最後退路”,在白起離開之後,秦王又將赴京,就會出現一段空窗期。


    此時,


    安排既穩重又忠誠的武織將軍坐鎮關中,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朱雀軍那就更特殊了。


    朱雀軍轄區的楚地是此次義軍最為活躍的區域,劉邦、項羽兩位叛軍頭子,甚至包括之前的陳勝、吳廣,都來自楚地。


    朱雀軍麵對的挑戰可想而知。


    除了楚地,朱雀軍還負責鎮守百越之地,那裏則是至今為止最為平靜的地區之一,基本沒有什麽叛亂。


    百越乃大越王朝起家之地,從一開始就受到特殊照顧,蠻人日子還算富足,就算遭遇天災,也能進山打獵。


    日子還算過得去。


    百越之蠻人,至今仍將始皇帝秦墨遵奉為大蠻王。


    值此亂世,


    守護住百越這一塊“淨土”,也就非常之有必要。


    敖烈雖然性格粗鄙,卻是第一位追隨大蠻王的蠻將,在百越之地有著很高的威信,必要時甚至可以從百越征兵。


    派敖烈執掌朱雀軍,白起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荀彧一想也是,拱手說道:“那就依武安君所言!”


    經白起這麽一部署,之前還有些混沌的局勢總算是看到了一點新希望,荀彧、白樺、韓非子三人也都精神一震。


    如此看來,


    大越王朝到底家大業大,還遠沒有到崩潰的時候。


    隻是,


    接下來白起說的話,卻讓三人大感吃驚,“我建議,對現有各部進行一輪兵員裁撤,一次性削減四十到五十萬兵員。”


    “裁......裁軍,這個時候?”賈詡都懷疑他聽錯了。


    按照正常邏輯,


    叛亂四起之時不是應該臨時募兵,組建新軍嗎?


    怎麽還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武安君,戰國第一戰神,荀彧三人怕是直接就笑場了。


    白起解釋道:“裁減兵員既是減少朝廷後勤負擔,更是為了提升軍隊整體戰鬥力,起碼瘦身之後,不那麽臃腫、累贅。”


    之前就提過,


    自大越立國已經過去十五年,大越軍也早就不是當初的無敵之師。


    軍隊不用,


    不僅兵刃會生鏽,士兵也會慢慢老去。


    十年前,


    秦墨親自組織過一次兵員大裁減,安排三十五歲以上的士兵退役。


    十年過去,又產生了新的一批老兵。


    因著常年無戰事,這些老兵其實就是在軍中養老,很多甚至都在當地娶妻生子,仗著是開國“功勳”,心安理得地吃著空餉。


    一開始還到營中點卯,發展到後麵,甚至隻在名冊中留有一名字。


    人早就不在軍中了。


    試問,


    這樣的軍隊能有什麽戰鬥力?


    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說的就是大越軍現在這種情況。


    “對付叛軍要的是精銳之師,數量其實不必太多,有一支五十萬大軍,我就有把握掃蕩各地叛亂。”白起難得霸氣一回。


    “此時裁減兵員,會不會引起軍中嘩變?”荀彧還是有些擔心。


    “那就發放足夠的安家費,以安撫老兵之心。”


    “這……”


    荀彧苦笑,“朝廷現在,可沒那麽多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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