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灰頭土臉的百裏醉從會客室離開,留下沈輕幽和商人二人相互對峙。


    “有契約在比較保險而已。”沈輕幽話鋒一轉,“客人且聽好了,就在距離白城一千公裏處的官才村就是傳說中供奉戹之一族的村名,對了客人你要記住不要被金錢迷惑雙眼。”


    商人擦拭了他額頭的汗水,麵對突如其來的壓力他尷尬一笑,“當然,當然,多謝沈老板指點。”


    “鈴音,送客。”沈輕幽大手一揮從座位上起身,走近會客室的簾子後頭。


    商人小小的雙眼刺溜一轉,那胖乎乎的手剛準備觸碰會客室擺著的花瓶,會客室的大門被鈴音打開。


    鈴音收斂眼中的寒意,對著商人說道:“客人,這邊請。”


    商人訕訕一笑,試圖緩解尷尬,“這花瓶真好看,哈.......哈!”


    鈴音溫婉的將商人送出靈書齋後,轉身臉上笑容褪盡,想要順走花瓶無恥之徒。


    “救救我,嚶嚶嚶。”鈴音想要將這件事情向沈輕幽稟報時,路過花園就看到百裏醉可憐兮兮的扒在樹上,樹下的小紙人疊在一起想要爬上去。


    百裏醉目光落向鈴音,眼睜睜的望著鈴音離開,他又不能叫正在前廳招呼客人的冷峰,嗚嗚嗚,他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黴。拿契約被書靈耍,澆水被小紙人追。


    房間內沈輕幽輕舞著身姿,在鈴音到達的時候她回眸一笑。


    “小鈴音~你來幹嘛啊~”


    “老板,剛剛那位客人想要將會客室的花瓶順走,不過被我看到了他便放棄了。”


    沈輕幽旋轉著身姿,坐在貴妃椅上露出白皙的大腿,輕嘬著煙杆垂下眼瞼,嘴角勾起譏諷的神色“倒是有趣。”


    商人在得到地點後,帶領著手底下的人來到所謂的官才村。他的到來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村長穿著霓裳走出開對著他點點頭。


    別看村長這小年輕的模樣,他實際上已經有一百多歲了,全靠身上的霓裳緩解衰老。他伸出手和商人禮貌性的握住,隨後道:“不知這位客人前來所謂何事?”


    商人並沒有道明真正的來意,而是換了一個托詞,“咳咳,在下身體有疾,想找個地方安度晚年。旅遊時路過村莊,望這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決定長久住在這裏養病。”


    他說著又再次咳嗽了幾下,用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將銀票拿出來。村長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多錢,連忙伸出手笑著應下,替商人找到了一處好的地。


    在商人房子還沒有建成的時候,商人這些日子都住在村長家中。他狀似無意間和村長聊起戹之一族的事情,村長麵色複雜不肯多言。


    商人憨厚的笑了,也並沒有繼續詢問下去。正月十五那天,很快到來了。商人佯裝虛弱的靠手底下人的攙扶走在村民身旁,他笑容純良不解的問:“這位兄弟,你們這是去何處。”


    “噢,你是外鄉人不知道很正常。”那位被商人問的村民露出鄙視的眼神,隨後說:“我們這時要拜神鳥。”


    說起神鳥,他一雙眼睛充滿尊敬,臉上還染上激動的紅暈。


    “不知在下可否跟上前去一同祭拜。”商人說著同樣露出崇拜的眼光,“既然在下決定長久住在此處,神鳥又庇護者村莊。我一外來人住此,理應祭拜神鳥。”


    商人說的話讓這個村民覺得很正確,於是村名傲嬌的哼了哼說道:“的確應該的。”


    商人拖著臃腫的身材,跟在村民的後頭走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周圍草叢中的蟲子在耳邊嗡嗡的叫著,他心中很是煩悶。


    等來到村民出資何建的雕像麵前,他露出得逞的笑容。跟著村民一起祭拜,心中想著的卻是傳說不曾騙人。


    雕像又兩尊,一尊是戹之一族的原型,外表酷似鳳凰。另一尊是戹之一族幻化為人的模樣,人臉、人身、雙羽、鳥爪。像人又不是人、像鳥又不是鳥。


    這時天空中掛起一陣颶風,商人猛然抬頭望去。便看到酷似神像的鳥類在天空中盤旋,羽毛光彩奪目他驚呆了。同樣跪在他旁邊的村民猛地拍了他腦袋一下,將他的頭按下並說道:“不準對神鳥大不敬。”


    在天空中盤旋的戹鳥落在了神像旁的大石上,將一堆羽毛放在地上後離去,掀起一陣塵土。


    商人利益熏心,伸手想要觸碰那堆羽毛,卻被村長一仗打了下來。他隻好賠笑的解釋道:“這實在是太好看了,我忍不住想要多觀察一下。”


    “這是神鳥給予我們的饋贈,每家每戶都會收到,不急於一時。”村長說著,麵容神聖的對著兩尊雕像拜了拜。


    身後的村民有樣學樣,商人咬咬牙隻能學著他們的動作一同朝著神像拜了拜。跟在村民後頭下山,夜晚降臨商人終於忍不住再次向村長詢問情況。


    村長笑嗬嗬的望著商人,對他說:“傳說中的霓裳的確存在,在下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全是身上這霓裳的功勞。”


    村長見商人憨厚的表情,忍不住多說了幾句,“神鳥的羽毛極其華美,一般外鄉人來我麽都說神鳥不存在,要不是看你小子憨厚也不會帶你去供奉神鳥,你切莫動歪心思。”


    “多謝村長教誨。”商人連忙點頭應下,接過村長遞來的一隻羽毛,殊不知他垂下眼瞼遮蓋住了眼中狡猾的神色。


    “村長你就沒有想要依靠神鳥的羽毛帶領村人發家致富?”


    商人憨厚的撓撓頭,不經意間的發問。這一問惹來了村長的側目,又是一陣敲打。商人詭異一笑,連忙點頭哈腰說聲對不起。


    他得想個辦法讓這裏的村民徹底信任他,並且將戹之一族所在的地方告訴他。坐在自己的房內,他快速的敲打著手中的算盤,目光落在那枚招陰令上,眼眸劃過算計的神色。


    銅鏡中倒映著他臃腫的身軀以及貪婪的麵容,他停下打算珠的手賤兮兮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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