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冷峰和鈴音二人才緩緩操著廳堂走來。那互相撇過臉,同樣微微泛紅的臉蛋百裏醉向二人投去疑惑的神色。


    “小孩子不要好奇這兒好奇那兒。”沈輕幽一手將百裏醉的頭按在桌上,自己的雙眼卻滿是八卦的神情。


    鈴音將茶具擺放在一旁尷尬默默臉蛋坐下,悶聲不吭的吃飯。沈輕幽目光投向冷峰,除了耳尖有點發紅以外那張臉依舊沒什麽表情。


    哦吼~吃瓜二人組決定早早放下碗筷看看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於是百裏醉吃飯的熟讀比平常快了不止一倍,放下碗筷頭也不回的離去走姿瀟灑。


    鈴音懵了,隨後桌上又有一人放下碗筷。


    震驚!


    沈輕幽臨走時視線頗為曖昧的在二人身上來回打轉,嘴裏還念叨著:“年輕真好!”


    喝湯的冷峰差點嗆到,幽怨的目光落在沈輕幽後背,餐桌上隻有兩人,氣氛一度尷尬。


    就在這時,鈴鐺輕盈的聲音響起,朱紅色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正吃飯的鈴音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拭了一下嘴角立刻麵帶笑容的閃現到前廳接待人。


    “歡迎光臨,靈書齋!”鈴音溫順一笑,見到來人愣住了,陰鬱的氣質一直低著頭看不見麵容,“姑娘,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外頭車水馬龍,高樓大廈遍布。城市中下著小雨,空氣汙濁沉悶無比。


    女生將手中的雨傘收起來放在一旁,她什麽話也沒說,抬頭的那一刹那鈴音愣住了。


    女生的麵孔可以說得上恐怖,大半張臉被不知道是胎記還是什麽的東西遮住,杏眼布滿了陰鬱。


    “姑娘,請問需要幫——”


    鈴音跟在女生身後,女生徑直朝前走。眼中閃爍著不耐煩的神色,她停下腳步回首冷漠的注視著鈴音。


    “別過來。”


    陰沉帶著慍怒的聲音讓鈴音一怔,隨後頗為無奈的笑了笑,“姑娘,你得先到前台簽字才能進書齋閱讀。”


    女生沉默了一會兒,朝著前台走去快速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黃鶯。


    黃鶯眼中的陰鬱嚇壞了鈴音,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姑娘。無論是曾經遭受過校園暴力的班悅還是許願前的安輕語,雙眼深處充滿了溫柔。


    佇立於書架旁,黃鶯踮起腳尖從書架中抽出一本紅皮書本。她垂頭倚靠在書架旁,雙眼裏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姑娘,喜歡這故事?”沈輕幽悄然靠近,湊到她耳邊詢問。


    黃鶯合上書本,向一旁退了好多步才緩緩將頭抬起來。目光觸及沈輕幽那張臉,陰鬱的雙眼被嫉妒所掩蓋。黃鶯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恨意、嫉妒、驚豔三種神情相互交融。


    沈輕幽像是沒有察覺到女生的視線一樣,她伸手將女生手中的紅皮書拿走,“小姑娘這本書不適合你,體發受之父母隨意改變對你和家人都不好。”


    黃鶯卻不這麽認為,她一把搶過那本書,護犢子的說:“像你這種人不知道我的痛苦,如果真有書中所說的東西,我寧可什麽都不要。”


    沈輕幽愣了一下,她撫摸著發梢神秘一笑,“小姑娘,你可得為自己說的這話負責啊!若真有那麽一天,你會後悔的。”


    黃鶯抱緊懷中的書本,渾身上下帶刺,充滿了防備的意味,她陰沉的說:“像你這種天生好看的人是不知道我這種麵容醜陋的人的痛苦。”


    “噢~”


    沈輕幽麵帶微笑款款朝著女生走來,每走一步就像石錘敲擊在女生的心上。她纖細的手指挑起黃鶯的下巴,左手輕輕在黃鶯臉上反複摩挲,含笑的雙眸映照著黃鶯的身影。黃鶯渾身發毛,雞皮疙瘩起來。


    “小姑娘,漂亮的臉蛋不一定是好事。”沈輕幽輕輕拍打著女生的臉蛋,低笑一聲隨後說:“既然姑娘那麽喜歡這本書,便將它借走十天之後歸還,若十天之後你的想法未曾改變,一切都會順應著你的心思走下去。”


    黃鶯抱著紅皮書本,陰翳的雙眸在見到沈輕幽揮手道別的身影,隨之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她心中在和那個女子對視的時候發毛。總覺得撫摸著她臉蛋的那隻手隨時隨地都可以掐斷她的脖子。


    她抱著書本走到前台,鈴音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書本後,隨之將一個本子推了出來,“姑娘,簽上去後請十天之內歸還。”


    黃鶯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在她跨出門檻時,鈴音的聲音又有傳來。


    “姑娘,可曾聽說過畫皮?”


    黃鶯腳步一頓,沒做回應。她伸手拿起擱置在雨傘架上的紅色雨傘,消失在雨幕之中。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此時此刻的神情。


    川流不息的車海,繁華繚亂的燈光,女生撐著紅傘在瓢潑的大雨中獨自一人行走著。推開銀白色的鐵門,走近家的小院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是小鶯回來了嗎?”


    泛白的頭發、滄桑的麵容、褶皺的雙手,就是這樣眼中卻在女生回來的時候迸發出喜悅的光芒。


    “小鶯,來吃飯了。今天在學校有和同學好好相處嗎?”黃鶯的父親和藹的撫摸著黃鶯的頭,得到的是黃鶯極其敷衍的回答。


    “嗯。”


    “來吃飯了。”黃鶯的母親手中端著的是一盤剛剛做好的可樂雞翅,她愛惜的摸摸黃鶯的頭,笑了“乖啊,坐下吃飯。”


    黃鶯低著頭不願多說話,她將從靈書齋借來的書本放到桌角,無論父母問什麽她都不說話。


    “小鶯,菜好吃嗎?”


    黃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點點頭道:“還行,我吃飽了。”


    黃父黃母對視一眼,紛紛歎了口氣,小時候開朗的黃鶯變了,這副模樣讓二老心疼至極。


    黃鶯拿著書本上樓,攤開書打開台燈撐著臉蛋觀看。她撫摸著書本,就像撫摸著自己心愛之人一樣。


    這本書中的主人翁是和她經曆相似的少女,她像人許願擁有一張美麗的臉蛋,過上了幸福快樂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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