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妹妹待我的心意,姐姐我一定銘記於心呢。”


    張思雪笑了笑,借著與張思萱的對話,平複了一下心情,走到張夫人身前行了個禮,


    “女兒給母親請安。今日女兒在園子裏賞花,一時興起,忘了用飯,讓母親擔心了,是女兒的錯。”


    “你今日真的隻是在張園賞花,沒別的事嗎?”


    張夫人沉著臉問道。


    “母親,女兒平日便經常在園子裏遊玩,這次不過是時間久了點而已,母親認為女兒能有什麽事?”張思雪抵死不認。


    “那可不一定。”張思萱撇了撇嘴,“說是在園子裏,誰看到了?便是與人私會,也是可能的。”


    “慎言!”張夫人拍著坐椅扶手,冷冷的看了張思萱一眼。


    “母親息怒,是女兒說錯了。”張思萱低下頭,仍不甘道,“不過姐姐無緣無故在園子裏失蹤好幾個時辰,這裏麵一定有蹊蹺。姐姐不說,母親把梅香好好審一遍,一定能問出話來!”


    “如何行事,無需你來過問。”張夫人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待張思萱等人都退下後,張夫人才叫張思雪起了身:“思雪,告訴母親,你今天到底做什麽去了?”


    “母親,我今天真的就在園子裏,哪兒也沒去,什麽事都沒做啊!”張思雪眨眨眼,“母親,難道你寧願相信二妹,也不相信我嗎?”


    “胡說什麽,母親最疼的不是你嗎?”張夫人愛憐著摸了摸張思雪的頭,“不過,思雪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一般,未來前程大好,千萬不能做有損閨譽之事,不然將來,影響的不止是你一人,還有我們全家!”


    “是……女兒知道了……”張思雪悶悶道。


    “別不開心了。”張夫人伸手刮了刮張思雪的鼻子,“母親知道,你自小便心高氣傲,想要個如意郎君。隻是,思雪,生在咱們這種家族,什麽時候婚嫁都不可是由自已做主的。看母親和你父親,不也是過了這許多年?”


    “那母親你過得開心嗎?”張思雪問道,“看著父親後院裏的那些姨娘、孩子,母親你一點都不生氣?”


    “生氣?有什麽氣好生?”張夫人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做為女子,為夫君納妾,幫夫君開枝散葉,不都是應該的嗎?若不做,那便是失去了做妻子的本分。”


    張夫人看著張思雪,語氣嚴厲起來:“思雪,你要記著,你未來的夫家,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家,你未來的夫君,也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人。你要賢惠大度,拿出你世家貴女的氣度來,不要糾結在情情愛愛之中。要不然,那個位子,你是守不住的。”


    “是……女兒知道了……”張思雪低頭應道。


    “今日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就算你真做了什麽,隻要沒鬧出來,母親都會幫你壓著。不過再有下次,母親不會對你怎麽樣,但你邊那個丫環,母親是不會留著她了!”


    “你好自為之吧。”張夫人起身走了幾步,回過頭道,“你年歲漸大,許多事情都要開始準備了。我請了幾個宮中出來的教養嬤嬤,她們會教導你一些宮中的禮儀和情況,你一定要好好學。那些詩詞歌賦什麽的,該放一放了。”


    “女兒知道了,謝母親教導。”


    張思雪行禮送別了張夫人,胸中一陣憋悶,像被關進了一個黑漆漆的牢籠,什麽都做不了。


    剛剛體會到了自由的感覺,這麽快就要失去了嗎?


    朱慧帶著買來的晚飯回到了萬家,順道叫來了她剛收的那群小弟。


    在小弟們的幫助下,萬家終於有了點辦喪事的樣子,把靈堂給擺了起來。


    好不容易勸著萬寶兒吃了點東西,朱慧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在想什麽?”不知什麽時候,白衣劍客來到了她身邊。


    “我在想寶兒。”朱慧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多少個寶兒,不知道會不會也有人幫她們一把。”


    “沒用。”白衣劍客道,“幫了這個,還有下個,你幫不過來。”


    “你說的對。”朱慧裂開嘴,笑了一下,“能幫一個是一個,盡力吧。”


    “有更好的辦法。”


    “什麽?”


    “把賭坊和青樓都關了。”


    “咦?你說的對!”朱慧眼睛亮了起來,“沒了賭坊,就不會有人去賭錢了,沒了青樓,就不會有人再逼良為娼了。好,我們這就去把賭坊和青樓給燒了!”


    白衣劍客淡淡的看了朱慧一眼:“燒了還會再開。”


    “呃……是哦……那你說怎麽辦?”朱慧訕訕的摸了摸頭。


    “讓他開不成。”


    “好主意!那我們要怎麽做?”


    “跟我來。”


    白衣劍客跳上了房頂,朱慧忙交待了錢發一聲,跟著白衣劍客來到了賭坊。


    白天被朱慧鬧得一地狼藉的賭坊已經重新整理好繼續營業了。


    朱慧和白衣劍客扒在房頂,直等到半夜,終於見賭坊的管事李二拎著一個禮盒,悄悄的離開賭坊了。


    “走!”


    朱慧與白衣劍客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京城武安是有宵禁的。


    此時夜已深,街上黑漆漆一片,除了偶爾一隊巡城司巡邏的隊伍經過,再沒有其它人了。


    隻見李二一路沿著僻靜無人的小巷子而行,不時還回頭看看,目標明確,顯然不是第一次出門了。


    朱慧跟著他來到城南的一條巷子,看著他敲開門走了進去,便躡手躡腳的跳上了那戶人家的房頂,悄悄的揭開屋頂的瓦片,偷聽起來。


    “今日不是對賬的時候,你怎麽來了?”


    屋子裏除了李二,還有一個中年男子。他身上的衣服異常幹淨整潔,言語行動也很拘謹有禮。朱慧判斷他應該是個有一定地位,但地位不高的人。


    “賈爺,我來自然是有事相求。”李二說著,遞了兩張銀票上去。


    那賈爺接過銀票看了看,收進了袖子:“有什麽事說吧,能幫的我自會幫你。”


    “哎!李二先謝謝賈爺了。”李二做了個揖,喜道,“其實啊,也不是什麽大事,是今天小的那裏被人給砸了場子。那人武功高強,小的們不是對手,便想請賈爺在爺麵前說說好話,想法子把人給做了。要不然,李二我丟麵子事小,咱們爺的麵子給丟了,就是大事了。”


    說著,李二將手裏的禮盒打開,裏麵放著一尊精致的觀音雕像。


    “哦?難道巡城司的人你沒去叫嗎?”


    “叫了,那人還去歡宜閣鬧了,被巡城司給抓了個正著。隻可惜遇上了微服的五皇子,就把人給放了。”


    “五皇子?”那賈爺皺了皺眉,“他是五皇子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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