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挺直胸膛,走到何氏的身邊:“嬸子,我和你們家沒有什麽關係吧?”


    “我們家的事,和你啥關係!”何氏推搡著大海,卻沒推動……


    大海甩開她的手,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放到何氏的麵前:“這東西你認識吧?”


    說著輕蔑地一笑:“我忘了,嬸子不識字,那就讓我田叔來看看。”


    上麵正是大海與吳麻子簽下的契書,上麵還有吳麻子的簽名和手印兒呢。


    田秋生臉色很難看,拉著何氏就走往外走,那何氏還不知是啥,大聲嚷著:“走啥啊?”


    “那人家大海的房子!”田秋生低聲道。


    “咋?”何氏不可思議地奪過那張紙,不認識字兒也硬看,嘴裏嘀咕著“不可能!”


    裏長往前一瞅,還真是。


    其實村裏人早就知道這房子是大海的,才剛十分有默契的誰都沒說。


    看著何氏出洋相,大家心滿意足。


    “何老婆子你還在這為難田荷花,你看看你閨女田清水吧!”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田荷花往回一看,怪不得田清水半天沒出聲。


    她雙眼緊閉著,倚在門邊上,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清水你這是咋回事!”何氏著了急,指揮著田青山背上田清水去周郎中那兒。


    “我、我不去……”田清水的手死死的摳在門框上。


    鬧劇因為田清水的身體不適而暫停。


    別的沒想,田荷花見人生了病,緊忙讓人先進屋歇著。


    田清水臉色不大好,蒼白的臉,一看就是氣血兩虛,去空間取了些補血的藥材給了田清水服下。


    畢竟是略懂,田荷花可不敢給人亂開藥房,請了周郎中來家裏,看到睡著的田清水一愣。


    伸手把了脈,眉頭緊鎖,捋著胡子走了出去。


    他輕聲歎氣,看了看這一大家子的人,讓了男人們都出去,他這才說道:“造孽啊~”


    “周郎中你這話說的,我閨女造啥孽?”


    看著衝動的何氏,周郎中下半句話咽了進去:“我還是等清水醒了讓她自己做決定。”


    裏屋傳來微弱的聲音:“周郎中,我醒了,你進來吧,讓他們都出去吧。”


    田荷花聽了點點頭,來到了院子裏,而何氏則是磨磨蹭蹭的不想出來。


    不知周郎中那邊說著什麽,但何氏這大嗓門子一吼,全家人都聽了個明白。


    “什麽懷孕了!”


    院子裏的田家人往屋裏看了過去,接著傳出田清水的哭腔:“你走開!”


    何氏被田清水趕出了屋子,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


    那一陣陣哭聲,簡直是要把人心兒給揉碎了。


    一出來,何氏也沒忍住,默默的流下了老母親的淚水,臉愁的跟個苦瓜菜似的。


    肥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手拍著地重重的發泄著,但又不敢大聲,生怕了田清水聽到了傷心,隻能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可咋整啊……”


    田家幾個人一個個耷拉下腦袋,誰也不知道該咋說。


    “那就偷摸給藥下來,吳麻子的種不能留。”田秋生說道。


    “不行呀,我聽周郎中說了,清水頭幾天喝了墮胎的藥,可現在肚子的那冤家還在,若是再來一次,咱清水的命就該沒了!”何氏是徹底沒了主見。


    田清水一個黃花大閨女,懷了孕偷偷打了也就罷了,偏生是打不掉。


    周郎中嘴巴有個把門的,可孩子是瓜熟蒂落,穩婆把孩子一接下來,嬰兒的啼哭聲響亮,這孩子長大,總不能就關在屋子裏,事情海了去了。


    村裏人多嘴雜,指不定又傳出田清水與吳麻子啥事了,那田清水更是沒法子活下去了。


    “妹妹既然懷了吳麻子的娃,那不如嫁過去,再要些銀子,反正這是倆人過去,那禮金不是更好?”羅氏饞人家那銀子了。


    買田荷花都五兩銀子,這買大送小的,怎麽也得多加個幾兩?


    羅氏的算盤打得響,卻被何氏瞪了眼,不敢在說什麽。


    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熱鬧。


    本來田興平也這麽想的,傳出去總歸丟人,不如嫁了得了,看羅氏吃了癟,他乖乖的閉了嘴。


    周郎中從屋裏走了出來,交待了幾服藥,又是叮囑:“這孩子留著吧,別再是把大人的命搭上~”


    “我不要!”田清水發了狠似的叫了起來。


    “哎!”周郎中無奈的搖了搖頭,聲音輕了起來,“你們田家的事情自己想想吧。”


    等到了周郎中離開,田家一大家子的人也不知咋整。


    因為田清水的事情,田荷花也就沒計較,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就和春娃擠在一個房間,她的房間暫時讓田清水住,至於別人嘛,自己找自己的窩去。


    她也說的很清楚,暫住可以,別的別想!


    “荷花,你姑病了,你去給她擠點羊奶,補補身子。”羅氏指使慣了田荷花,張嘴就讓她幹活,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屋簷下。


    田荷花沒動,給了她個大白眼:“這是我家,房錢我不要了,你現在應該伺候我。”


    “真沒良心,你小姑為啥成這樣,還不是你不嫁給吳麻子,惹得她遭了連累,現在讓你幹活都不行了?怎麽你也說晚輩吧!”


    羅氏牙尖嘴利,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但田荷花也不是吃素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直接懟了回去:“我讓那吳麻子娶我的?我讓他欺負我姑姑的?我讓你死皮賴臉的從這住的?能住住,不能住趁早麻溜的滾蛋!”


    被懟的羅氏說不出一句話,田荷花凶起來她不是對手,臉從白變紅,索性走了。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田荷花故意沒做,誰愛做誰做,她現在是這個家的主人,不擺正位置,擎等著讓他們欺負。


    至於把他們留在這兒,田荷花也做不了那麽絕,村尾到老宅裏要兩個時辰,這麽走下去,她田清水別再是沒命了。


    等到晚飯上桌,這幫欺軟怕硬的對田荷花比之前好多了,沒對她呼來喝去的。


    不過田秋生坐在上座,那也無所謂,老人家要個麵子,給就給了,田荷花不在乎,吃飯她吃多少這幫人也不帶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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