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鶴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


    看樣子鬼山廉沒說錯,這藥酒對身體沒什麽傷害,不像別的烈酒,第二日必會頭疼欲裂。


    鄧英端著熱好的粥和包子進來,看見已經起身的楚鶴川,便開口道,“鬼山先生還真是料事如神,說您差不多要醒了,我這才拿了吃食過來。”


    楚鶴川一言不發的坐到桌邊,吃著東西。


    好半天,他才抬頭看向鄧英,“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


    鄧英搖頭,“不是,是袁先生送您回來的。”


    “袁先生?”楚鶴川努力的回想,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隻記得,好像宋妙元在照顧他。


    可……


    想也知道,這多半是他在做夢。


    “是啊,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袁先生出來,我瞧他衣裳有些亂,眼睛還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鄧英回想著昨夜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著。


    他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隻以為是楚鶴川難搞,這才弄皺了袁先生的衣裳,至於他紅著眼,確實有人喝多了就會紅眼睛。


    可聽到這些話的楚鶴川,卻是心下一驚。


    再結合自己夢裏見到宋妙元,還拉著她不讓走,陪他睡覺的事情……


    楚鶴川覺得,自己可能,把袁先生當成了宋妙元,所以強迫他……


    越想,他臉色就越是難看。


    一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對一個男人,楚鶴川想死的心都有了!


    “侯爺,你臉色有些難看,要不要一會兒請鬼山先生過來給您看看?”鄧英擔憂的開口道。


    楚鶴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事,吃完就下山吧。”


    “啊?”鄧英愣了一下,“不去跟洪寨主他們打個招呼嗎?”


    一邊喝著粥,楚鶴川一邊回道,“不必了,昨日為了我們,晚上那頓飯已經花了不少功夫準備了,若是再客套來客套去,又要耽誤他們不少功夫。”


    “是。”鄧英應聲。


    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隻是去打個招呼再走,應該,也不會耽誤什麽吧?


    他又看了楚鶴川一眼,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宋妙元昨天晚上回了自己的屋子裏,輾轉反側了一夜,怎麽也睡不著。


    幹脆點了燈,看了一夜的手記。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去了。


    她的動靜吵醒了小玉,揉了揉眼睛,看著宋妙元吹了燈躺到床上去,小玉滿心的疑惑。


    這是怎麽了?


    白天不看書,非要徹夜點燈看?


    她搖搖頭,罷了罷了,難得她任性一回,隨她吧。


    楚鶴川離開的時候,黑虎寨還真沒人知道。


    一直到看守寨子大門的人看著他們出去,就開口問了一嘴,這才知道,他們這是回城裏去了。


    洪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李郎中的屋裏,緊張的看著鬼山廉給洪金寶解毒。


    要說他這解毒的方法多厲害吧,倒也沒有。


    就是放毒血,然後喂大補之藥,讓他生血,再放毒血……


    如此循環往複,將毒血清楚幹淨了,這毒也就解了。


    對此,李郎中很是不屑。


    這根本就不算是解毒嘛!


    還不是靠著洪金寶自身的強壯扛下來的?


    他提出疑問的時候,鬼山廉也沒有否認。


    他哼哼兩聲,“那不然呢?這毒你知道製法,知道解法嗎?你連製這毒的原料都不知道是什麽!”


    被他這番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李郎中氣的吹胡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鬼山廉之所以會選擇用這種辦法,也是因為這是最快速最便捷的辦法。


    加上有李郎中的銀針封穴之術,洪金寶自身又十分強壯,這才能保證這個辦法可以解毒。


    就在楚鶴川回京的十日之後,洪金寶的毒終於解了。


    隻是因為放血太多,他人有些虛弱而已。


    “爹,我,我沒事了。”洪金寶開口說著,勉強扯了扯嘴角。


    看著他泛白的嘴唇,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洪玨皺著眉頭,“知道了,別說話了,聽鬼山先生的安排。”


    洪金寶笑著點頭,“好,我聽爹的。”


    聽說洪金寶醒了,宋妙元也趕了過來。


    “金寶兄,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有什麽一定要跟鬼山先生說!”


    洪金寶點頭,“知道。”


    說著,他想起來一件事,抬手抓住宋妙元的衣袖,“有件事。”


    “什麽?”宋妙元看著他。


    洪金寶頓了頓,“我抓那個人的時候,扯下了他的衣領,他的肩膀上,紋著一隻揚起尾巴的蠍子。”


    “蠍子?”宋妙元蹙起眉頭來,“你看清楚了嗎?”


    洪金寶緩了緩,點頭道,“看清楚了,蠍子。”


    宋妙元按住他的手臂,“好,我知道了,你先別著急,好好休養,過幾日你幫我把那蠍子畫出來。”


    看向一旁的洪玨,宋妙元神色凝重。


    “大當家,這個人不簡單,肩頭有紋身,又會縮骨術,聽起來都不像是大興的人。”


    洪玨也皺著眉頭,“縮骨術,那人應該是還沒練到家,不然是不需要敲斷腿骨,就可以伸縮自如的。”


    兩人在議事堂裏坐下,皆是麵色沉重。


    鳳凰城的情況,好像比他們預計的還要糟糕。


    就在這個時候,王雲終於回來了。


    他一進寨子,就抹起了眼淚,一路哭著到了議事堂。


    看到洪玨和宋妙元沉著的臉色,他直接哭出聲來。


    “大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他哭著哭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樣子嚇壞了坐著的兩人,趕忙起身過來扶他。


    “怎麽了這是?怎麽說這話!”洪玨皺著眉頭問道。


    王雲抽泣了兩聲,這才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是我沒用,沒能請來鬼山廉,金寶他,他……”


    他說不下去了,又哭了起來。


    兩人這才知道他哭什麽,無奈的對視一眼。


    宋妙元開口道,“二當家的,金寶兄沒事了。”


    “我知道,金寶這孩子是調皮了點,但他是個好孩子啊,怎麽就,怎麽就……”


    洪玨臉一黑,“別哭了!人還沒死呢!”


    “沒,沒死,他……”王雲突然停住哭聲,抬起頭看向洪玨,“沒死?你們找到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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