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字,宋妙元又心生一計,眼前一亮。


    天不亮,宋妙元幾人就出了門,將錦汐寫的那張大大的“康”字,直接貼到了大理寺的門上。


    而他們寫的那些告示,則是被他們像雪花一樣,灑遍了整個京城。


    雞啼破曉,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睡夢中的人們也都一個個的醒過來,準備開啟新的一天了。


    可當大家出了門,都看到了滿處灑落的告示。


    不認字的都在好奇這上麵寫了些什麽,認字的則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旁人追問他們這上麵寫的什麽,他們卻有些不敢說了。


    一個兩個不敢,但也有那不怕死的,直接就把告示上的內容說出來了。


    “告示上說,柳家之死,乃是康王所為,原因便是,這柳依眉私通之人,正是康王!”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真的假的啊?康王,那不是提攜楚侯爺的人嗎?”


    “要真是他跟柳依眉私通的話,那讓楚鶴川以後還怎麽麵對康王啊?”


    “我瞧著不怎麽像,如果真是康王跟柳依眉私通,那他還帶人去給柳依眉驗身?這也太狠了吧?”


    正說著,大理寺那邊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說是大門上貼了一張紙,歪歪扭扭就寫了一個“康”字。


    “那個字你們是沒見到啊,筆畫顫顫巍巍的,一看就是生命垂危之時寫下的!”


    “對!這點我作證!那筆畫跟筆畫之間差了那麽遠,肯定是眼神模糊了,憑著感覺寫的!”


    “天哪,這柳家也太慘了!”


    “誰說不是呢,我看他們這麽快就要離開京城,怕的就是被殺人滅口,可結果也沒能逃出去。”


    “唉,可惜了……”


    ……


    這事情越傳越邪乎,就好像已經篤定了,這事情是康王所為一樣。


    聽到消息的康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哪裏知道那柳家父女出京會被人在路上截殺呢?


    說不定,真的就是山匪所為,說不定是他們掙紮太過,所以山匪殺了人呢?


    大理寺的人也是煩躁不已。


    柳家父女被殺的事情他們還沒個頭緒,結果門口又張貼了一張“康”字大紙。


    那些百姓還傳的有鼻子有眼,說是什麽瀕死的柳家父女所寫。


    真是好笑,那麽大的一張紙,誰會帶在路上?


    人都要死了,又哪兒來的功夫鋪開紙,還要磨墨,書寫?


    而那散落各處的告示,更可以說是無稽之談了。


    康王是什麽人,若是真想要柳依眉一個女人,直接抬進府裏不就是了。


    他一個王爺,又不至於養不起女人。


    可說這麽多想這麽多,也不過是他們的猜測,跟那些靠著告示亂猜的百姓也沒什麽區別。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們既不能證明這件事是康王所為,也不能證明這件事不是康王所為。


    不過宋妙元他們這麽一鬧,所有人的目光就從楚鶴川的身上挪到了康王的身上。


    比起同情楚鶴川被人帶了綠帽子,他們更想知道,柳依眉私通之人,到底是不是康王。


    陸昭好事的撿了幾張告示回來,“這幾張還都是不一樣的字體,看起來,幫侯爺的不是一個人。”


    聽到這話,楚鶴川拿起告示,一張張瞧了過去。


    確實字體不同,這裏麵瞧著,起碼有五個人在抄這份告示。


    他輕笑一聲,“沒想到,還會有人幫我呢。”


    才開著玩笑,就見到其中一張告示,有幾個字的字體有些眼熟。


    他眯了眯眼睛,仔細看了看,那幾個字,不正是,宋妙元的筆跡嗎!


    楚鶴川猛的站起身來,眼神直直的盯著麵前的陸昭,“這告示是誰寫的!”


    陸昭一愣,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楚鶴川的聲音拔高了一些,“我問,這告示是誰寫的!”


    “侯爺,這告示,一大早的就散落在京城各處,沒人看到是誰扔的。”陸昭咽了咽緊張的口水,回道。


    聽到這話,楚鶴川又坐回椅子裏。


    這是宋妙元寫的告示!


    他的妙元在幫他!


    又看了一眼那張宋妙元寫的告示,楚鶴川心裏明白,肯定是寫的多了,偶爾幾個字忘了改筆跡了。


    他那顆冰封的心,又漸漸變暖,漸漸融化。


    “去查。”


    陸昭撓撓頭,“這……”


    “我說,去查!”楚鶴川的聲音冷了一些。


    “是!”陸昭哪裏還敢再說什麽,趕忙走了出去。


    但是這事情要怎麽查啊!


    既然沒人看到那些扔告示的人,那,就隻能從紙和墨查起了。


    宋妙元的院子裏,洪金寶正在繪聲繪色的講著他在外麵的街上看到聽到的東西。


    “嘿嘿,你們是不知道啊,現在滿街的人都在爭論,那殺害柳家父女的到底是不是康王呢!我看啊,他們大概都忘了有楚鶴川這麽一個人了!”


    聽著他的話,一旁的小玉笑著道,“我瞧你比那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還會說呢!”


    洪金寶一聽,得意的揚起下巴來,“可不是麽!上次去聽那說書先生講故事,我真覺得沒我講的好!”


    “嘖,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小玉嫌棄的嘖嘖兩聲,然後扭過頭去。


    雖然大家都樂樂嗬嗬的,可宋妙元卻明白,他們這些做法,最多隻能是誤導百姓,大理寺查案會如何,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歎了口氣,宋妙元開口道,“隻希望多爭取的這些時間,楚鶴川能查到什麽線索吧。”


    陸昭順著紙和墨的線索,一路查下去,最終查到了一個人,宋年。


    可偏偏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普通,在京城這麽大的城裏,想要找一個不出名的人,還真是有些難。


    他又怕楚鶴川著急,便將宋年這個名字告訴了他。


    “宋年?”楚鶴川挑挑眉,“姓宋?”


    陸昭撓撓頭,“這個名字普通,這個姓……”


    他偷偷看了一眼楚鶴川的神情,“宋姓也是大姓,不是每個姓宋的,都跟宋將軍有關……”


    收斂起眸子,楚鶴川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了。


    他淺淺咳嗽了一聲,這才瞥了陸昭一眼,“知道了,繼續查!”


    啊?


    陸昭苦著一張臉,悶悶的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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