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聲音讓陶沐有了片刻的停頓,這微妙地停頓便讓竹青占據了上風。


    一道勁風打在陶沐身上,陶沐便感覺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在翻湧,一時疼痛難忍,倒在地上。


    二丫著急地就要上前,白秋水急忙攔下。


    二丫哭著問,“沐哥哥到底怎麽了?”


    白秋水摸摸二丫的頭,“你沐哥哥不會有事的。


    聞言,二丫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著白秋水,“真的嗎?沐哥哥不會有事?”


    白秋水猶豫著點點頭。


    正說著,陶沐這邊剛剛和那伶人結契,又被竹青重傷,本因元氣大傷。但他卻發覺體內有一股力量,由丹田而發,四下流竄,撞擊著他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


    陶沐的身體蜷曲在一起,發出陣陣哀鳴。


    那些修仙者認為正是下手的好機會,便對視一眼,一湧而上衝向陶沐蜷曲在地上。


    可那伶人的速度堪比鬼神,幾乎是瞬間,這些人便被打倒在地上,同時感到臉上的皮膚瘙癢難耐。


    那伶人擦了擦手,說道,“你們這些人的皮實在讓人倒胃口,不要也罷。”


    說著,有人撕心裂肺痛呼一聲。


    “啊——”


    隻見那人的臉迅速融化,露出血肉模糊的內裏,最後露出森森白骨,十分可怖。


    痛呼聲此起彼伏,白秋水遮住二丫的眼睛。


    幸存的修仙者再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陶沐從契隱的模樣,幻化成人形,繼而手腳變長,不到片刻功夫便從一個孩童成長為青年。


    狹長的紫色眼眸和竹青如出一轍,但不同於竹青的冷峻的氣質,陶沐是帶著侵略性的。


    “契隱的結契儀式完成了,一切都晚了。”空緣喃喃道。


    “沐......沐哥哥。”二丫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的沐哥哥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模樣。


    陶沐放肆的妖氣,彌漫在整個陶宅,陶一祝已經嚇得褲子都尿濕了。


    幾乎是瞬間,沒人看到陶沐的動作,陶一祝的脖子發出“嘎嘣”一聲,便沒了聲息。


    其他修仙者急忙放出求救信號,此時人人自危。


    白秋水和空緣對視一眼,他們的力量根本無法掌控和改變現在的狀況,留在這裏隻會無辜送命。


    如今趁著竹青和修仙者還能抵抗一會兒,他們還是趕緊逃走。


    “二丫我們走。”白秋水拉著二丫打算逃離。


    “可是沐哥哥......”二丫還在擔心陶沐。


    白秋水指了指竹青,“那個人是陶沐的舅舅,他很強的,有他在,不用擔心。”


    “舅舅?”二丫驚異道,沒想到短短時間,沐哥哥居然多了個舅舅。


    白秋水點點頭,“他是專門來救你沐哥哥,但是你如果留在這裏,可能會受傷,如果讓沐哥哥知道了,隻會更擔心。”


    二丫雖然猶豫,但是為了不讓沐哥哥擔心,還是決定跟著白秋水離開此地。


    白秋水抱起二丫懷裏的奶娃娃,空緣領著二丫,正打算開溜,卻突然被那伶人擋住了來路。


    “幾位,這是要去哪兒?”


    白秋水心中咯噔一聲,但麵上卻是嬉皮笑臉道,“你們是神仙打架,我們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留在這裏隻會礙眼,不如讓我們自行離去。”


    那伶人笑了,湊近白秋水,“可我看上了你這張臉。”


    伶人說著便將手伸向白秋水,就在附上她的臉的刹那,白秋水啪的一聲將他的手拍開。


    “你想幹什麽?”


    “咦?”


    伶人再次將手放到白秋水的臉上,然後再次被拍開。


    白秋水雖然表麵上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但內心早已慌得一批,她真怕這人像剛才那樣把她的臉直接融化掉,所以這才冒著激怒對方的風險,將他的手拍開。


    而那伶人驚詫於白秋水居然可以無視他故意釋放的威壓,輕易地將自己的手拍開,而他本欲撕下的臉皮居然也毫發無傷。


    可她明明看上去一副弱雞的模樣,身上一點兒力量也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伶人對白秋水產生了興趣,於是再次將手放到白秋水的臉上,這次白秋水拍開他的力氣更大了。


    在嚐試了四五次以後,白秋水從一開始的恐懼,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


    伶人疑惑地看向她,“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還想問你呢?總是摸我的臉做什麽?”


    那伶人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風,言道,“自然是因為喜歡你這張臉,不瞞你說,我特別喜歡收集別人的臉,尤其是長得好看的。”


    我擦,變態啊。白秋水不敢當麵說,隻能內心吐槽。


    “不過你很特別,我居然撕不下你的臉。”伶人看向自己的手,繼而視線又落回白秋水的臉上。


    “要不你再讓我試一次。”


    白秋水看著眼前這位把傷人性命,毀人容顏的行為說的比去菜市場買菜還要隨便的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這人的心怕是要比磐石還要硬上三分,冷血似蛇蠍毒蟲。


    這樣的人沒有同情憐憫之心,若是求饒,隻會死的更快。


    白秋水正想著要如何與他周旋,卻見那人的手伸向懷中的嬰兒,“要不先用他試試,我這功法是不是失靈了?”


    白秋水抱著懷中的嬰兒急速退後,眼睛冒著怒火。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們?”


    那伶人卻是一副隨和的模樣,說道,“我這個人很講道理,我喜歡你這張臉,隻要把它給我,我就放你們走。”


    空緣上前一步,“施主,回頭是岸。”


    伶人聞言卻是大笑起來,“回頭是岸?”


    接著又突然大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著便和空緣動起手來,空緣哪裏是他的對手,十來個回合下來,就被重重打傷。


    那伶人打傷空緣之後,怒氣似乎也平緩了下來。


    “怎麽樣,你是要讓他死,還是把你的臉給我?”伶人好整以暇地等待白秋水的答案。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空緣一邊咳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白秋水默了半響,言道,“不就是要這張臉嘛,我給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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