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竹青沉吟片刻,說道,“他曾是那戲樓最紅的花旦,隻可惜為情所累,最終毀人傷己。他用整個戲樓的命為他鑄就了一條成鬼之路,背負著上百條性命存活在這世上。”


    白秋水皺了皺眉,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竹青的手敲打著桌麵,緩緩說道,“有人修煉成仙,是為仙道;有人扭曲心誌,墮落成魔;也有人以身祭鬼,甘為鬼奴。”


    “你是說......”白秋水的視線和竹青交錯,竹青露出肯定的神色,白秋水這才把剩下的半句話說了出來,“你是說,他的所作所為是鬼族指使。


    竹青點頭。


    “但是鬼族為什麽要盯上陶沐?”白秋水不解。


    “鬼族盯上的不是陶沐,而是妖族。十年前鬼王重生一事,仙界一直在尋找鬼魅的下落,我猜他們是想禍水東引,把仙界的視線轉移到妖族身上,畢竟和仙界有過節的不止鬼族一個。


    前不久,我調查了竹玲逃出妖界之前和鬼族有過接觸,便更加肯定竹玲逃出妖族是對方設下的開局,如今妖族顯世,必然會分散仙界的部分注意力。”


    “可鬼族為何要這麽做?”白秋水不解道。


    竹青突然起身緊盯著白秋水,肯定的說道,“想必,十年前,鬼族和仙界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們徹底撕破臉,但鬼族不敵仙界之力,這才躲了起來。”


    白秋水當然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麽,顧紅衣為護她差點兒魂飛破散,她和落離之間也終於不在牽扯。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鬼王封印在自己身體裏的事實,而且鬼魅煉製鬼蠱都沒能吞噬鬼王時,他毫不猶豫地以身涉險搶走了部分鬼王的力量。


    如此說來,鬼魅還沒有完全將鬼王的力量融合,卻又被仙界緊緊盯上,這才想辦法將妖族推了出來,得以喘息之隙。


    竹青探究地看著沉思的白秋水,繼續說道,“今日那伶人說你是鬼王的容器,確有此事?”


    白秋水覺得這事情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坦誠道,“確有此事。”


    竹青的眸子沉了沉。


    白秋水見其神色有異,便問道,“你也知道關於鬼王的事情?”


    竹青搖了搖頭,“略有耳聞,隻是還需再三確認。”


    白秋水雖然疑惑竹青的這種說法,但沒有繼續問下去。


    眼看天色已晚,夕陽已經落了山,白秋水想起掌門交給自己的任務,便對竹青說道,“你可有聽說這裏有魔族作祟。”


    竹青搖了搖頭,說道,“我今日也是追蹤那伶人到此地,並未聽說魔族之事。”


    看來隻有自己再調查看看了,白秋水心想。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將陶沐的契印解除,便又問道,“你可有什麽方法找到那伶人?”


    竹青點頭,“確有一法可試。”


    “什麽辦法?”


    “入夢。”竹青道。


    見白秋水不解,竹青解釋道,“契印不僅可以束縛契隱,同樣在一定的程度上也可以束縛契主。契印是靈魂之印,結印雙方的情感共享,因此若是我們能夠通過陶沐來了解那伶人的弱點,說不定可以找到他的蹤跡。”


    “原來如此,那我也要去。”白秋水頓時有了信心。


    “好。”


    **********************************


    仙界姻緣閣


    姻緣閣所處的位置較其他仙宮要僻靜一些,周圍草木林立,雲霧繚繞,亭台樓閣掩映其中。


    黎水月抱著一隻大大的紅色球,打著盹。


    這幾日他時刻守在師父身邊,等待著師父蘇醒。


    粉雕玉琢的臉被壓出了印痕,嘴裏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什麽夢話。


    仔細看去,那紅色的球體是用紅色的絲線一圈圈纏繞而成,像是一個大大的紅繭。


    此時,隻見原本密集排布的紅線逐漸鬆動,鬆動的紅線掠過黎水月的肉嘟嘟的手背,癢癢的。


    黎水月忍不住撓了撓,緊接著數條紅線掠過他的手背。


    梨水月不勝其煩,微微睜開眼,眼見紅繭鬆動,睡眼惺忪地反應了一會兒,登時清醒了過來,緊盯著紅繭的中心,因為太過緊張手心微微發汗。


    片刻後,一個膚若凝脂,眉目如三月桃花,著一襲紅衣,衣擺處綴著白色桔梗,熱烈又素雅,裙擺遊冶處,亂花翻飛迷了眼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黎水月喃喃道,“師父?”


    聲音似輕風拂麵,似乎怕驚碎了眼前的美夢。


    那人聞聲低頭看向黎水月,猶豫道,“水月?”


    水月聞言,不管不顧地抱著顧紅衣的大腿就開始哭,“師父,你可算醒了~”


    顧紅衣附身抱起黎水月,問道,“你怎麽變得這麽小了?”


    黎水月抽抽嗒嗒地說道,“為了救師父,我就把你送我的法器拿出來了。”


    聞言,顧紅衣神色一僵,“胡鬧,萬一你有什麽閃失,我該如何......”


    顧紅衣忙住嘴,繼而忽又想起鬼域一事,神色複雜地看著黎水月,“你都知道了?”


    黎水月點點頭,“師父喜歡我娘,這件事我知道了,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顧紅衣輕輕將黎水月放下,說道,“你不恨我嗎?”


    黎水月順著顧紅衣的大腿往上爬,一邊爬一邊說道,“是師父教我修仙,又不顧自身安危把本命法器給了我,我為什麽要恨你?難道要恨師父喜歡我娘嗎?”


    顧紅衣默然不語。


    黎水月終於又爬到了顧紅衣的肩上,說道,“我不但不會怪師父,我還會幫師父追求我娘。”


    顧紅衣愣了一下,脫口道,“那你爹呢?”


    “我管他幹什麽,我都幾千年沒爹了,我隻有娘和師父。”黎水月十分滿足地說道。


    片刻後,黎水月被顧紅衣抱在臂彎裏,繼續說道,“仙尊說,師父體內有妖氣,說等你醒來去找他,想問問你這些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好,我準備一下就去找仙尊。”顧紅衣再次將黎水月放下。


    黎水月一把抓住顧紅衣的領子,緊張道,“師父這次不會不辭而別了吧?”


    顧紅衣摸摸黎水月的頭,寵溺道,“不會了。”


    黎水月這才安心的放開手,目送顧紅衣離開,心道,娘親,你看我師父多好,你怎麽眼光就那麽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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