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和竹青在戲樓不遠處的麵癱,點了一碗麵,遠遠地盯著戲樓裏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一頂轎子落在戲樓前,一個大圓臉的中年男子迎了出來,說了幾句話又返回了戲樓。


    白秋水指著那個那頂轎子,向拚桌的一位男子問道,“這轎子裏是什麽人?”


    那人吸溜了一口麵條,稍微抬了抬腦袋,瞥了一眼,說道,“那是林員外家的轎子,轎子裏麵是林員外家的小姐。”


    白秋水吃了一驚,追問道,“那這林小姐來這兒做什麽?”


    那人嗤笑一聲,說道,“這林小姐被那當紅花旦迷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怎麽連這也不知道。”


    白秋水笑了笑,說道,“我和兄長路過此地,對此地風土人情還不熟悉,讓兄台見笑了。”


    那人一聽白秋水和竹青是外地人,一顆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這城裏都是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本地人早已嚼不出鮮來了,這會兒逮住兩個外地人,不吐不快。


    而白秋水和竹青也從他的言談中,得知那圓盤大臉是戲樓的樓主,以前是個名不見經傳地戲班子,有時候為了饑飽問題還會沿街雜耍。


    這戲班的班主嗜賭,把整個戲班子都搭進去了。


    後來,這花憐一來,大受歡迎。不到一年時間,這班主的賭債還清了,戲班子贖了出來。


    如今遠近聞名,一票難求。


    花憐,戲唱得好,人也長得俊,別說那些小姑娘,好多個老爺也看上他了。


    不過這林員外在這一帶沒人敢惹,所以他女兒看上花憐以後,就沒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不過,這花憐卻是個油鹽不進的,誰的麵子也不給。”


    那人歎了口氣,也不知是感歎自己沒機會接近花憐,還是感歎花憐不識時務。


    白秋水想起之前布莊少爺所說的關於花憐過往的事情,便問道,“兄台,你可知這花憐以前是做什麽的?”


    那人突然看著白秋水笑了,白秋水不解,疑惑地眼神望向竹青,竹青不置一詞。


    便聽那人道,“小姑娘,奉勸你一句,可千萬不要把心思放在那花憐身上,自古戲子無情。”


    呃......敢情這是以為她看上了花憐。


    白秋水無意辯解,便順水推舟將最想知道地問出了口,“我不日就要和兄長離開,隻是在臨走之前,多了解一些,留個念想。”


    那人聞言,安慰了白秋水幾句,便說,“這人以前做說什麽,咱也不清楚,隻不過聽說是個厲害人物。”


    剛說完,白秋水便看到圓臉班主從戲樓裏走了出來,對轎子裏的人說了幾句話,轎夫便抬著轎子走遠了。


    白秋水和竹青對視一眼,雙雙起身。


    此時,那人碗裏最後一口麵湯已經見了底,白秋水又給都對方要了一碗牛肉麵,道了謝便告辭了。


    圓臉班主在花憐那裏受了氣,又被林小姐訓斥了一番,此事臉色十分不好看。


    但一想到,今日又大賺了一筆,足夠他去賭場樂嗬樂嗬,鬱結在胸口的那口悶氣,消散了一半。


    圓臉班主走到包子鋪前要了三個肉包子,一邊走一邊吃。


    到了賭坊門口,正好解決。


    白秋水和竹青尾隨而至,抬眼看那牌匾上寫著四個燙金的大字。


    “裕如賭坊”


    “走吧。”竹青言罷,抬走走了進去,白秋水隨後跟上。


    剛一進去,白秋水便被震耳欲聾的押注,嚷罵的聲音衝擊地有點兒腦震蕩,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喜歡這種地方。


    這時一位賭場的負責人走到白秋水和竹青麵前,問道,“在下楚霄,有什麽可以幫兩位的?”


    這負責人看上去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模樣周正,一雙眼睛晶亮。


    竹青開口道,“來這兒自然是為了找樂子,不過你這賭場也太小了些,實在沒什麽樂趣。”


    此時的竹青像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左手不斷地墊著一隻金絲鑲邊的錢袋,錢袋因為被竹青墊著露出裏麵微微一角,那是一袋子金幣。


    竹青看得分明,那圓臉班主並不在此間房中。


    楚霄眼底劃過一道暗芒,和顏悅色地引竹青和白秋水到樓上稍作歇息。


    片刻功夫,楚霄再次出現在二人麵前,說道,“我家坊主邀請二位一敘。”


    “帶路!”


    楚霄拱手道,“隻是此間十分隱秘,還請兩位諒解。”


    竹青看了看身旁那小廝拿著的布條,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冷笑道,“貴坊主是瞧不起我們兄妹二人嗎?”


    楚霄不卑不吭道,“公子言重了,這乃是我坊間規矩,任何人都需遵從,並無針對之意。”


    白秋水和竹青對視一眼,竹青挑眉,白秋水了然,上前一步說道,“兄長既是這樣,我們就不要為難楚大哥了。”


    竹青默然不語,算是讓步。


    白秋水和竹青蒙著眼睛,全靠前麵的人引路,妖族天生嗅覺靈敏,就算不用靈力,也能很清楚地辨別路況。


    七拐八拐,前麵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兩人的布條被摘了下來。


    眼前是一扇緊閉的大門,隨著門被打開,嘈雜的聲音如海嘯般洶湧而來,震耳欲聾。


    不合時宜地,白秋水腦子裏浮現出一句話:這門的隔音真好。


    白秋水跟著楚霄等人進入賭場,這裏果然要比外麵寬敞多了,那些賭徒的穿著也比外麵富貴許多,柔弱無骨的姑娘依偎在男人的懷裏。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一直要找的圓臉班主,那人此時臉紅脖子粗地罵罵咧咧,心情似乎不好。


    竹青抬腳便走向圓臉班主的那一桌,白秋水對賭博一竅不通,此時隻能做個安靜的跟屁蟲。


    圓臉班主今日的手氣像是掉進了糞坑,輸得都要光腚了。


    “班主還賭嗎?”贏得那人一臉紅光。


    圓臉班主有些猶豫,旁邊的人起哄道,“哎,反正戲樓有花憐坐鎮,還怕掙不回這幾個臭錢嗎?要賭就賭的盡興,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他不成。”


    圓臉班主一聽是這個理兒,反正有花憐在,他還怕什麽?


    都說喝酒上頭,這賭錢比喝酒更上頭,不一會兒的功夫,圓臉班主已經將整個戲樓都地抵押進去了。


    竹青低聲對白秋水說道,“那幾個人出老千,班主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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