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真的是公主嗎,怎麽行為舉止俱是令人難以啟齒,分明就是故意氣他。


    但容玥沒有再同他廢話,兩三下解開他身上的繩子,邊解邊問:“知不知道是何人想殺你?”


    李執言先退開些,看著離容玥遠了點,才回答道:“不知道,但肯定是與你有關。”


    他沒有什麽大權勢,也沒有明確地站在哪一派,但好歹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官員,沒什麽非殺不可的理由,很多人是不會動他的。


    畢竟太子明確於他交好,陛下也略微看重。


    可要是,他是在被公主挾持的時候死的……


    暗中那人定會推波助瀾,把殺他的罪名扣到公主身上。


    畢竟公主行事的確狠辣……那個時候,他確實覺得公主會殺他。


    大理寺的人無外乎那兩三派,有陛下一黨,太子一黨,還有……他自己挑進去的人。


    不出意外,要射殺他的人,隻會是他自己挑進去的。


    陛下沒理由殺他,太子絕不會以暴露自己的人手為代價來殺他。


    殺他的人,必須不牽扯到任何人。


    可惜沒看清那人是誰。


    容玥瞧他那副樣子,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了:“我看到那個人了。”


    “那個想暗箭殺你的人。”


    李執言驚詫地問:“就是說,你不殺我了?”


    容玥挑眉,既不否認也不肯定。


    這人還真是……唯一抓住的重點就是現在能活命……


    她嘲諷道:“你也是真能,證據不足就敢嚴刑逼供。”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就像要殺人一般。


    李執言小聲辯解:“分明證據確鑿。”


    容玥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他的頭,李執言被一掌拍得歪過頭去,脖子上還未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他頓時哀嚎:“我……痛死了!”


    容玥把傷藥往他身上一扔:“自己上藥!”


    說完便要走。


    她已經大概猜到了,針對她的,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


    其中,太子嫌疑最大。


    隻是有些想不通,如此費盡心機要殺她,對太子有什麽好處。


    她是什麽時候惹上這些的?


    得嘞,且走且看好了。


    李執言在身後朝她嚎:“你要關我到什麽時候?!”


    容玥覺得他這次的顫音多了幾分真實,哭腔也更重了些,心情當下就好了許多。


    她側著頭說:“不是說有許多想拉攏你的人嗎,你猜,若是那些人知道你同我待了這麽久,會不會想點兒別的?”


    她悠悠地歎了一句:“也不知道,我放出個消息說已經收你入我麾下,別人還敢不敢信你。”


    容玥想的自然是把李執言困一段時間,讓別人以為他已經入她麾下,到時候李執言就算再能說善辯,別人要用他,也得多幾分思量。


    但李執言明顯不是這麽想的。


    他憋了一口氣,說:“公主,你……你怎能做這等陰損事!”


    容玥輕笑:“喲,李大人不知道我就這般陰損嗎?”


    他恨聲道:“我原以為傳聞是傳聞做不得真,沒成想,公主當真要辱人清白!”


    ……


    容玥餘光裏看到他確實做防守狀,就如貞潔烈女……


    她氣的把門差點摔爛,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見她氣急出來,明河更是摸不著頭腦:“公主……又發生何事?”


    她不能隨便對人撒氣,隻好先沉沉氣,平緩些了,才道:“無事。”


    明河哦了一聲,準備去牽馬。


    容玥還是叫住了他,半天開不了口,但還是說了:“你是搞情報出來的,去幫我查查,李眠最近接觸過什麽女子。”


    她很少規規矩矩地說什麽聯絡司、通訊兵,一貫說的是具體搞什麽的。


    明河沒有對她的指令有什麽疑問,隻道了聲“是”。


    天色漸晚,她還是得回宮裏去。


    但她的腳步卻往回轉,再次退開李眠的房門。


    他正在寫字,點了一盞油燈,油燈不是很亮,也看得這個人一團虛影。


    容玥走近了些,才看出他似乎是寫詩。


    容玥進來是刻意收斂了動靜的,但李眠似乎一點不驚訝,緩緩抬頭看她,那眼睛,比油燈亮上三分。


    他好像有些驚喜:“你來了?”


    容玥把手背到身後,裝模作樣地說:“我要走了。”


    “去哪裏?”


    容玥看見他拿筆的手頓了頓,墨都掉了,在紙上暈開一朵花。


    她其實心裏想笑,但覺得此時不該,他還未說明身份,她才不給好臉色。


    輕輕咳了一聲:“嗯,回宮裏。”


    李眠隻注視著她,什麽話也不說。


    不該啊,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該他說話嗎。


    怎麽……也不哄一哄。


    難不成……畫本裏的人,與真正的人是不同的?


    這麽一想,忽然有些惱怒,連帶著看李眠也覺得他麵目可憎。


    “你……不說些什麽嗎?”


    容玥覺得這話有些別扭。但不知為何,這話竟脫口而出。


    說完了,她又惱起自己來。


    李眠看著她,輕笑道:“我等你。”


    他這話就像一團軟棉花,她總打不到實心上。


    容玥心裏分明有許多話要說,還想問那個香包。


    但如此,未免太顯狹窄。


    最要緊的不應該是他的坦白嗎,可她還在想什麽香包。


    頓了頓,容玥冷聲道:“你若還是不肯說,我就不回來了。”


    她垂下眸子,低著聲音道:“抓著你也沒什麽意思,要我殺你,卻也找不到可殺你的實證。這是心病,但我不想耗了。”


    她眼睛有些紅,燭火照映下能看出有淚囤積。


    似乎一閉眼睛,就有淚水滑落。


    倔強地往上看,環顧四周,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這是我的私院,我會讓明河把房契給你,就當是給我護衛的酬勞,以後再見,就是陌路了。”


    仔細著聽,聲音裏還有些顫抖。


    李眠不禁走過來些,又停在幾步外。


    他低聲道:“公主……”


    但容玥卻是險些憋不住了。


    看來李執言這一招還不錯嘛,至少李眠態度軟化很多。


    她隻好硬撐著。


    隻是……憋著實在有些難受。


    “有一個很要緊的人,有人拿她來威脅我。”


    容玥盯著他。


    說出了第一句,剩下的,似乎也沒那麽難開口。


    他似乎還是斟酌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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