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經理,你今晚打扮真漂亮。我還差點認不出你了,是不是特意來見我穿的,我真是榮幸之至啊!就衝你這麽為我打扮,以後求我啥事,我一定幫你!”吳添既然來了,索性也不忌有旁人在場。反正你也不會跟哥,哥管你夫妻關係婦道名節!


    鄧卓翔大為尷尬,下意識地掠向高潔,見她麵色如常,並沒任何的反應,這才坦定些。高潔作為鄧氏企業的總經理,具體事務的執行者,平時下屬見她,都是誠惶誠恐。哪有人敢如吳添這般的說話,拋開膽量不說,當著第三者,對著一位年青女性說這樣的話,給人感覺都極不禮貌。


    這堂堂的副縣長,咱和鄉下粗鄙的地痞流氓差不多。


    這倒也不怪吳添,這貨自從做了鎮委書記以後,素質已經蹭蹭蹭地提高很多,一般都不會這樣失去禮數。但是對著這個高傲冰霜美人,吳添總會有事無事就撩撥她一下,漸成習慣。


    “你可要言而有信,別等會我們真的求你,又諸多借口。”高潔淡淡道,既看不出她慍怒也看不出她高興,似是波瀾不驚。


    這是一間安靜風格,以情侶、家庭為主的餐廳,現在正值吃晚飯時間,餐廳裏不少是情侶。昏暗的燈光下,一雙雙含情脈脈的眼神,互相看著,偶爾你喂我吃塊香肉,偶爾我把杯子遞到你嘴邊。


    按理說既然是談工作事情,氛圍應該不是適合。但是不知見慣應酬場麵的高潔為何邀約來此,這也吳添一聽“枯木小鴉”餐廳,立即以為是情人約會,屁顛屁顛起來的原因,沒想到卻是空歡喜一場。


    吳添諾道:“我哪是這種人!”


    餐廳是半西餐的風格,隻有紅酒,吳添本來想叫服務員上碗飯。但看看周圍,也太丟人。隻好剁了幾塊肉,勉強頂下肚子。


    “吳縣長,我這一頓是代表鄧氏企業請你,算是遲到的恭喜。”


    “我和鄧氏企業不熟,還是你請就好。”吳添直接道,拿起胸前的餐巾抹抹嘴,又再調戲冰美人:“如果是鄧氏企業請的話,我直接呸他一臉。如果是高經理了,那沒有空也要抽空來。”


    鄧卓翔額角流下一行黑線,尼妹的,我還在這裏,你這樣太明目張膽了吧?


    “是麽,那我多謝你的賞臉。你我從大會鎮打交道至今,倒沒一次讓過我。這次赴約,就當是你的賠罪。”


    “高經理,你太強了,如果我要讓你的話。那結果就不是我壓著你,而是你壓著我,今天我也沒法在這裏見著你。”


    鄧卓翔隻覺得是渾身不自在,你倆貨咋把我當成透明人般,我是活生生一個人,不是電燈泡。他想說話嗎,但兩人一直談論著交情,他插不上口,想提工作嘛,沒得到高潔的授意,卻也不敢擅自說話。


    高潔明顯聽出他話裏的故意曖昧,臉色並沒有變化,隻道:“吳縣長你年富力強,膽魄過人,我這個小女子哪能贏得過你。隻是工作需要,才自不量力去挑戰你而已。現在我就借這一杯酒,和你冰釋前嫌,化敵為友。”


    說完蔥白手指端起葡萄色澤的紅酒,對向吳添。


    吳添凝向她,緩緩道:“你是代表你,還是代表鄧氏企業?”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是代表她的話,他可以對杯,但若代表鄧氏企業,那則是有其它的答案。


    高潔並沒懼怕他的眼光,緩緩縮回玉手,將杯裏酒喝了一口道:“吳縣長,你和漢庭的矛盾,是你們兩人的事。和鄧氏企業無關,這點我希望你明白。”


    “哦?我這人寬宏大量得很,我從不計較這種小恩小怨。隻是如果你代表自己,那這酒我可以喝,但是代表著鄧氏企業,那這酒,我可不能喝?”


    “有區別嗎?”


    吳添擺手道:“區別大了,我是縣長,公職人員。和這麽一個企業走在一起,別人會議論的。”


    很明顯這是一個敷衍的理由,高潔自然聽得出,她道:“企業也是需要政府和你們領導的支持,如果你不支持,那會嚇走我們這麽投資者。”


    高潔很優雅地用小刀將一隻剝殼的鮮蝦切成兩小塊,然後小口小口地品嚐著。


    “聽說吳縣長,主管這次新汙水廠的工程的決定權。恰好,我們鄧氏企業的嘉誠建築公司很希望為縣的發展出一份力氣,也參加投票。不知吳縣長,能否支持下我們?”


    吳添聽到她終於進入正題,道:“高經理,你這樣就不好了。我和你那麽熟,你這不是把我這個朋友推向火炕嗎?我這人一向沒有啥公事公辦的習慣,但是也知道如果暗箱操作的話,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吳縣長,誰剛才說“你求我啥事,我一定幫你”來著?怎麽一眨眼,就拋之腦後?我們隻是讓你支持,用“暗箱操作”形容太極端。讓你鋌而走險,違反法律的事,我們是不會幹的。”


    “怎麽支持法?”


    鄧卓翔插口道:“我們的標書可以出到最高的條件。”


    吳添不以為然,道:“怎麽出?讓我把競爭者的標書給你透露,然後你修改新的標書,再遞給我?”


    沒想到這人倒也挺熟行熟路,鄧卓翔點點頭,道:“我們鄧氏企業的標書,如果條件是最高的,能勝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不是暗箱操作。”


    吳添心裏好笑,你真把老子當成小孩子,視線凝向高潔。


    高潔波瀾不驚的玉臉終於微微露出尷尬。


    “我和鄧氏企業非親非故,不值得幫它。我剛才所說的指的是高經理你,並不是指鄧氏企業。”


    鄧卓翔正在滿臉期待他的答案,一聽這回答,被噎得半死。尼瑪,你是精蟲上腦還是怎麽著?高經理是鄧氏企業的經理,未來董事長夫人,名花有主,你這貨咋死纏爛打!


    高潔沉吟片刻,舉起酒杯,道:“那算了,此事作罷。這一杯,是為我能有這麽大麵子,而敬你,希望你別再拒絕。”


    吳添“咣”地一個碰杯,道:“美人相敬,豈敢不從。”


    這貨也難得地裝逼賣弄幾句從電視劇裏學來的古語。


    鄧卓翔眼神流露出的淡淡失望,雖則高潔之前就提醒他,吳添是表麵糊塗心裏明白的人,不要期望太高。但是真正地折戟而歸,還是禁不住沮喪。他看著吳添、高潔兩人交情熟絡,自己像是多餘出來的,說了幾句,拿著準備已久卻沒派上用場的文件告辭。


    高潔本來不習慣和陌生異性單獨共處,但是她是邀請者,吳添一直像頭豬般吃著東西,卻也不好先行離開。


    “高經理,你真的是為這樁工程而來?我怎麽感覺你是另有目的?”沒有鄧卓翔在旁,吳添自然再沒顧忌。


    高潔道:“你會不會是太敏感了?”然對著吳添直探入內心深處的眼神,終於還是抵不住,道:“嗯,我承認我事前已料到你不會同意的。但之所以邀請你,目的也不是複雜,就是想和你打交道,攀下交情。你堂堂的縣委常委,兼副縣長,所謂權高勢重,以後交往熟悉,那對我們企業也是無形的資產。”


    “我再說一遍,我對鄧氏企業沒甚興趣。”


    高潔對著他的嚴肅目光,終於投降,道:“好,好,是我說錯。”但轉而卻道:“不過,我這人隻有工作,並沒甚麽私人的感情。希望你明白。”


    吳添本來想著再順此調戲她幾句,但想到她這麽漂亮清麗的女人,卻是鄧嘉誠那種禿著半邊額頭的老貨的未婚妻,心裏一陣唏噓。對她產生同情,遂斂卻笑鬧。


    “其實,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工程的事,你和我打交道並沒有用處。我已將決定權交給環保局,誰的標書能勝出,是他們說了算?當然,你也別想著找他們徇私舞弊,有我在,他們不敢。”


    “看來你也挺自信。唉,不得不說你是個人才。記得我在大會鎮就曾經招攬於你,可惜啊,沒法將你這匹千裏馬收伏進來。不過想來也是,若然當初你真的應允投入我們鄧氏企業,那也沒今天的吳縣長。”


    吳添也想到當日失勢,被她招攬的事,笑道:“雖然你沒如願如償,把我弄到手,但是還要感謝你的看重。”


    兩人說笑一陣,吳添也是飽了,兩人準備結賬走人。


    吳添突然心血來潮,問道:“想來你這人冷冰冰,應該沒甚朋友,現在這個時間回去,也沒啥消譴。不如我邀請你,逛一逛清新縣的夜生活。所謂人生年華多短暫,你嫁給鄧嘉誠那個老頭後,日後更悶。還是趁著未嫁時,好好開開眼界!我來清新縣這麽久,白天忙得半死,也和你差不多,沒逛過一次夜店!”


    也許是相熟了些,高潔終於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後請尊重點,別再口沒遮攔!我很不喜歡你這樣說我的未婚夫。”


    吳添怔忡,然後無奈道:“好好,我記住了。怎麽樣,去一趟?以後結婚後,就沒這機會了。”


    也話是讓這貨說得心動,高潔思忖一會,看看時間才九點多,輕輕地點了頭。


    吳添心裏大爽,哥這有沒有點金魚佬的範兒?哈!雖則高潔是一個富有社會經驗的事業美女,占便宜揩油水的機會不多,但是他總有把鄧嘉誠的老婆帶壞了的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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