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次沒在姑息或者息事寧人，依然態度強硬的道：“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的話。”
司允禮望著兩人的背影，眸中的恨意更盛，雙手不停的在顫抖，嘴唇打顫，他控製不住的想要發瘋了。
而趙明恩趴著廚房的門在觀望，然後回頭問他媽：“是表嫂子受傷了嗎？外公要去探望，我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孫愛麗頭也不轉道：“你是好奇吧？在大家族裏，最要不得的就是好奇，老爺子既然沒有公開，就說明還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趙明恩走到他媽跟前：“媽，外公為什麽要瞞著我們啊？你事先真的不知道？”
孫愛麗抬頭；“我說的話你忘了，不該問的別問。”
趙明恩看看旁邊幹活的保姆，當是沒聽見這邊的談話，很是不以為然。
司南辰陪著老爺子還在路上，就接到了秦聲打來的電話。
“微博上還有娛樂頭條都報道了少夫人車禍住院的事，現在醫院門口圍了好多記者。”
司南辰的臉崩的緊緊的，不用想肯定是剛才出門時，司允禮打的電話報的信。
“那就告訴記者，喬書言車禍是人為。”
“那這樣事情會不會繼續發酵？影響少夫人。”
“那就讓公安局給我一個答案，車禍的真相。”
“明白了。”
掛了電話，老爺子說道：“這些年都是我的錯，不該從一開始就讓你忍讓，以為這樣他就會領情，沒想到他會變本加厲。”
“跟你沒有關係，你知道我不願意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
“你想查出來車禍背後的真相，讓他滾回去，在也不要回來。”
“也許吧。”
老爺子沒再問，他了解自己的孫子，他一旦心狠，意味著什麽，唯有歎氣。
醫院門口是圍了不少記者，可惜防衛森嚴，誰都進不去，還有的試圖扮成病人或者家屬混進來，都被趕了出去。
老爺子直接乘專屬電梯上去，司南辰望著上麵的數字，突然問：“喬書言的外婆還住在內科，要不要去看看。”
老爺子愣了一下，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似乎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搖了搖頭。
司南辰笑了笑，老爺子抬頭，電梯已經到了喬書言所在的樓層了。
“臭小子你套我的話？你知道什麽了？”
“我是想說你一會有碰到她的風險，你要做好準備。”
“你在家裏的時候怎麽沒說？”
“因為那時候喬書言受傷住院的事還沒爆出來。”
“那你現在要我回去嗎？”
“隨便你，剛才接到消息，她已經醒了，轉到普通病房了。”
老爺子仿佛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似的：“我想知道的是你這算不算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喬書言嗎？她不是你讓我娶的嗎？她好歹名譽上是我得人，我如果連這個都護不了，司允禮更囂張了。”
老爺子笑道：“你就嘴硬吧，早晚吃虧。”
病房裏，喬書言正讓靜姐給她讀微博或者娛樂報道。
有人微博留言，是因為她前段時間腳踏兩隻大佬，因此惹怒了眾多喜歡大佬的女人們，被人記恨上了，才有了今天的情殺。
喬書言聽完笑的很是開心：“我覺得這些人聯想力實在是太豐富了，不去寫小說都可惜了。”
“少夫人，人家貶你呢。”
“我怎麽聽著像是誇我啊，說我腳踏兩隻大佬，試問誰能同時踏司南辰和墨池倆？誰？隻有我。”
“嗬嗬，少夫人你這樣想也好，起碼不生氣。”
“不生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聽八卦了。”
“嗯，還是我孫媳婦心理強大啊。”老爺子推門進來，笑哈哈的道。
顯然司南辰也聽到了她的言論，黑的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當然喬書言也習慣了他的表情，直接忽略了。
“爺爺，你怎麽來了？”喬書言想起來，被麗姐摁了回去。
“老爺子，少夫人不能動。”
老爺子示意她趕緊躺好：“你出了這麽大的事，爺爺怎麽能不來看看？”
麗姐給他搬了凳子，把他的拐杖接過去，先退了出去。
“趕緊怎麽樣？如果疼的話就喊出來也沒事。”
“沒有，不是很疼。”喬書言說話的氣力都卸了不少。
麻藥過去了，她全身都疼的厲害，虛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體虛弱，按理說應該多多休息，可是疼的睡不著啊，她隻能和麗姐不停的說話，或者找話題自娛自樂來轉移注意力。
直到老爺子一說疼痛的事，那種感覺十分真切的紮在心裏。
司南辰也看到她額頭上的虛汗和她的隱忍了，終於動容了，語氣忍不住軟和：“我不是對你說了嗎？實在受不了，不用硬撐著，可以讓醫生給你打一針鎮靜劑。
他有點懊惱，早知道在醫生對他說麻藥過後，很可能全身會很疼，他臨走時隻是叮囑了她一句，就應該讓醫生對她強製執行的。
看到他緊皺著的眉頭，不知道為什麽，喬書言再也不想強裝不疼，於是道：“那你讓他們一會來吧。”
喬書言說完，司南辰就搖了床頭的響鈴。
“在等一會也沒事的，我陪爺爺在說會話。”他是不是太著急了，爺爺剛來，她就打鎮靜劑睡過去，不太好吧。
“他這是一秒鍾也不想你受罪。”
“我真的還能忍。”
大夫很快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疼成這個樣子，為什麽不給她打鎮定劑。”
司南辰心裏也跟著疼，就窩著一股火，這股火當然要朝著喬書言的主治醫生發了。
醫生被吼了一句，臉上無光，但是鑒於司南辰的身份，沒敢說別的，隻是解釋了下：“是病人沒有要求。”
“所以病人沒要求，你們也沒過來看看情況？”他的聲音冰冷冷的。
喬書言都不敢替人說話了，求助似的看向老爺子。這真的不是人家醫生的錯，她以前也是這個行業，已經覺得千雅醫院的醫生是最好的了。
最後老爺子說道：“還不趕緊打？”
醫生這才趕緊拿了鎮定劑給喬書言打上。
喬書言靜靜的睡過去了，在睡夢中，她的表情才沒有那麽痛苦，隻是汗水刷的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嘴唇也幹裂了。
“靜姐？靜姐？”
喊了半天，也沒見人。
司南辰隻好自己端了水杯，用棉棒攢了水給她的嘴唇潤了潤。
老爺子坐在旁邊，都沒想打破這平靜而美好的畫麵，他何時見過孫子對一個人這麽深情過，小心翼翼過，看那動作多麽輕柔，表情多麽專注。
等他做完這一切，老爺子才問：“你還不想承認對這丫頭有情？”
“麗姐不在，我總得盡一下名義上丈夫的職責。”
老爺子搖了搖頭，笑道：“你就嘴硬吧。”
“一會我讓秦聲送你回去。”
“要不然你也替我辦個住院吧。”老爺子突發起想。
“你是想邂逅她外婆？”司南辰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老爺子飄忽不定，眼神遊弋的反駁：“說什麽呢？我是替你親自守著你媳婦我孫媳婦。”他是很想見，又害怕見到，剛才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一下子說出來了。
現在他又後悔了。
“走吧走吧，讓秦聲送我。”他很煩躁，想當年他可以說也是一代梟雄，何時因為見一個女人這麽婆婆媽媽了。
司南辰狐疑的看著他，等著他是否還會在變想法。
“你看什麽？走啊。”老爺子砸了砸拐杖。
“我先送你下樓。”司南辰扶著他往外走。
“你還是好好守著你媳婦吧，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怕你撞見她外婆。”
“嗨，你這小子故意和我作對是吧，好好好，我不說你了行吧，你也別再給我提她外婆了。”
這個孫子就是這點小事，在嘴上也不吃虧。
司南辰不置可否。
電梯門打開，喬新城扶著外婆就匆匆往外走。
“外婆你慢點，姐姐真的已經沒事了。”喬新城提心吊膽的，擔心她因為著急在心髒受不了。
“我沒事，我已經好了，我們還是快點。”外婆走出電梯門，迎麵站著兩個人。
一個挺拔如鬆，攙扶著的老人盡管也年過古稀，滿頭白發，但是依舊威嚴不減，自成一方格局。
外婆一愣，老爺子也愣住了。
孫子怎麽真成了烏鴉嘴，說什麽來什麽。
司南辰的目光把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隻有喬新城有點懵，外婆突然看見護工拿著的手機上的娛樂報道，知道姐姐受傷了，差點暈過去，他好說歹說，總算讓她知道姐姐沒事了，就住在她樓上的病房，她就非要急匆匆趕來。
怎麽現在又不急了呢？
“司大哥？你是從我姐姐那來的吧，她怎麽樣了，睡了還是醒了？”喬新城現在看司南辰的目光都是狂熱的。
還有什麽比從天而降救了他，又救了他姐更讓人折服的呢。
“她打了鎮定劑，剛睡著。”
外婆往前走：“抱歉請讓一下。”原來老爺子還擋著路。
老爺子感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聽到這久違的熟悉的又陌生的聲音，心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退讓了一步。
外婆看起來鎮定異常，但是隻有喬新城納悶，她的步履似乎更加蹣跚了，需要身體的大部分都要靠在他身上。
費了半天力氣才到了喬書言的病房門口。
外婆沒進去，頓了一會，才問喬新城：“你和司南辰什麽時候也那麽熟了？”
喬新城把喬新城如何救了他，又救了喬書言的經過講了一遍，外婆才沒有說什麽。
讓喬新城推開門走了進去。
喬書言身上蓋著薄被睡的正香，安靜的睡顏格外純真，就像以往千萬個夜晚一樣。
靜姐站起來迎道：“這就是外婆吧。”喬新城之前上來過，靜姐見過，又知道外婆在樓下住院，不難猜。
“辛苦你照顧書言了。”外婆動作優雅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是少爺讓我來的，這都是應該的。”靜姐趕緊搬了個板凳，讓她坐在床邊。
“喬小姐身上骨折的地方有點疼，少爺不忍心讓她受苦，讓醫生給打了鎮定劑。”司南辰交代過她，喬書言的家裏人還不知道兩人的關係，讓她不要喊露嘴了。
“司大哥想的真是周到，對姐姐真好。”
“那當然了，少爺對喬小姐那絕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喬新城問出了這兩天的疑問：“我姐和司大哥是不是在談戀愛？”他看出來了，之前兩人打電話通話時，語氣就十分熟稔，後來看見姐姐受傷那麽重，司大哥著急緊張的樣子絕對不輸與他，在後來手術室做手術，轉入病房，他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但是他沒敢問。
“沒有。”靜姐答道。
“嗯？難道不是？”這不可能呀，都這麽明顯了，怎麽會沒有，傻子都能看出來。
靜姐否認是在耍他吧。
“我們家少爺還在追喬小姐。”靜姐一邊說一邊餘光觀察著外婆的表情。
靜姐是個人精啊，揣摩別人的心思也是一等一的，喬新城和外婆喜歡聽什麽，她就說什麽唄。
反正少爺又不在。
外婆坐在旁邊，一邊看著外孫女心疼，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司南辰的保姆怎麽評價兩人的關係。
隻是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喬新城則驚呆了。
夏城第一大佬，那是多少男人想見，想攀關係，多少女人想嫁，甚至讓他多看一眼都能興奮大半輩子的人啊，居然在追他老姐。
這簡直是天大的驚喜啊。
這驚喜他喜歡的不得了。
他老姐終於有人要了，不，終於有人配的上他姐了。
他覺得司南辰這人吧，不光是救他的英雄，有過人的商業才能和才華，還特別有眼光。
哎呀，他以前就想啊，他老姐這麽好，有什麽樣的男人能配的上她呀，他一直著急，憂心，現在看來這角色也隻有司南辰勝任了。
“我姐會答應的。”喬新城回答問題的時候，嘴角都彎的合不上了，總得說些軟話也讓對方下台呀，畢竟人家的身家背景這麽深厚，不能太沒麵子。
“喬小姐答應是一方麵，最後還得你和外婆點頭啊，你們可是喬小姐最重要的人。”靜姐這嘴甜的，新城更高興了。外婆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些。
“剛才南辰和誰過來看書言了？”外婆想了想，與其自己去猜，去揣測，不如問清楚。
“哦，老太太，是我家老爺子，喬小姐不是救過我家老爺子嗎，他看到微博上喬小姐受傷的消息，就匆匆過來看看。”
“他知道南辰和書言的事嗎？”
“知道吧，畢竟我家少爺對喬小姐那個樣子，誰看不出來啊。”
外婆沒在說話，她對這個答案還是比較滿意的，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確實是碰巧了，書言救了他，他過來瞧瞧，如此簡單。
但願吧。
她沒心思去想別的了，隻想外孫和外孫女都平平安安的。
老爺子站在電梯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拔不出來。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時，她決絕的話語似乎就在昨天，響徹在耳畔，她說：“此生永不相見。”
五十年了，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卻真的從來不曾見過麵。
就是他打聽到了她的行蹤，想去看一眼她，也因為各種各樣的狀況與她擦肩而過。
也許這輩子他們真的沒有緣分。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當初的那份執念，那份愧疚越來越清晰，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想在入土之前求得她的原諒，他就是死也會安心了。
他了解她各個階段的所有情況。
知道她的女婿在外麵有了私生子，想要掌控樂華，她和女兒和外孫麵臨的處境越來越糟糕，於是他讓司南辰去和樂華合作，然後蠶食樂華，把樂華奪回來，送給她。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喬書言居然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救了他。
後來的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他讓南辰去幫她，讓兩人結婚。
其實不單單是想拉近和她的距離，而是知道十年前，南辰和書言之間的交往。
孫子死活不去德仁上高中了，他怎麽會不去了解為什麽？
隻是當時孫子懇求他不要去調查，他答應了，所以這些年一直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他什麽都知道，不然他不會讓兩人結婚的，他知道無愛的婚姻多麽痛苦，所以他不會讓孫子重蹈他的錯誤。
同時他知道南辰在感情上隨他，是個死心眼，這麽多年不找，是因為放不下曾經。
他於是就當了個強製婚姻的不講理老頭。
不然他不知道兩人會不會錯過，會不會如他一樣後悔。
即便人生什麽都得到了，站在金字塔尖又如何，沒有一個她同他比肩，永遠是孤獨的，失敗的，不幸的。
他預想過無數個再見麵的場景，或許是在孫子的婚禮上，或是偶遇，或是她已經對他釋然了，卻沒想到就這麽隨意的碰上了。
他也預想過她如今的模樣，真的同他想的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知性，美麗端方。
五十年沒見，他居然一眼就認出她了。
她似乎也認出他了。
他以為她會忘掉他，也許沒有比這更讓人接受不了的了。
幸好她還記得他，茫茫人海中，他們居然還都一眼認出對方。
即便什麽話都沒有說。
不過這足夠了，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了。
她記得他，一直記得。
老爺子的眼睛有點濕潤，嘴角卻一直翹著。
司南辰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即便電梯停在了一樓，他也摁著電梯門沒有讓它自動打開。
直到老爺子整理好了情緒，他才扶著他走出去。
“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一點就透。
司南辰點點頭，依舊沉默。
老爺子不說，他也不問。
“幫我辦個住院手續吧，就在丫頭的隔壁病房。”
“好。”
按照老爺子的要求，兩人回了趟家，司南辰讓管家收拾了一下老爺子的衣物，老爺子則把司允禮叫到了書房裏密談了一會。
一切打理妥當，老爺子就真的住在了喬書言左邊的病房裏。
因為右邊的病房被外婆乘著喬書言還沒醒，搬進去了。
當然這不符合醫院的規矩，奈何司南辰交代了，要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呢。
喬書言再次醒過來，就看到病房裏多了許多人。
她都沒來得及問司南辰怎麽又回來了，還是沒走，驚訝的看著外婆，又威脅性的看了眼喬新城，怎麽把人帶來這裏了？
“別瞪他了，這麽大的事還敢瞞著我？”外婆佯怒。
“外婆，我這不是沒事嗎，怕你擔心。”喬書言趕緊笑著賠不是。
“你們合起夥來騙我。”外婆警告的眼神掃了喬新城和司南辰，對幾個人這一點特別不滿，盡管她知道他們的心都是好的。
“外婆，你知道的，我不敢騙你，是老姐讓我和司大哥這樣說的。”喬新城還沒逼問就把喬書言給賣了。
喬書言也不惱，笑著應下：“是，外婆，我讓他們倆那樣說的。”
這是姐弟倆從小統一的口徑，誰犯了錯，另一方站出來承擔責任，尤其是受傷的一方。這樣外婆怎麽忍心還責怪一個受傷的人。
就像現在這樣。
外婆歎了口氣，這姐弟倆的這套把戲從小演到大，她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也不是生氣，就是看著書言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心疼。
心裏也後怕，傷的這麽嚴重，可見車禍現場有多慘。
幸好新城和司南辰趕到的及時，醫生水平還厲害，不然這一條命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你們給我說實話，這事和樊勝華喬裕民有關嗎？是他們幹的嗎？”外婆什麽沒見識過，他們不說這是有預謀的，她也能猜到，樊勝華和喬裕民鬧那麽厲害的時候，就發生了這事，要說沒關聯，怎麽可能？太巧了不是？
喬新城和喬書言不約而同的看向司南辰。誰讓他說話比較有說服力呢。
司南辰會意，解釋道：“他們不是主謀。他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膽子。”
“也就是說這事和他們還是脫不了關係了？”
司南辰點頭，司允禮今天淩晨剛下的飛機，沒有喬裕民等人的配合，應該不會對喬新城和喬書言的情況了解的那麽清楚。
“那好，我現在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看看你。”外婆拿起手機撥了一串爛熟於胸的號碼。
喬新城嘟囔：“外婆，司大哥都說了和他們倆脫不了關係，他們如此狠心，為什麽還要給他們打電話，我和我姐都不想見到他們。”
“有些事情總得說明白。”外婆對於那個女兒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她小時候她和老公忙於工作，沒有照顧她，就把孩子丟給了孩子奶奶，一直跟到了十一歲，被孩子奶奶已經慣的不成樣子，她在想糾正她，已經不成了，這些年，樊勝華做過很多荒唐事，而她因為對她心裏有愧疚，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混過去了，可是現在不行了，她不能再縱容她這樣下去了，居然如此傷害新城和書言，探到了她的底線。
那邊的電話接通了，樊勝華知道這是老太太的手機號碼，語氣極其不耐煩，特別煩躁：“什麽事？”
外婆反倒平靜下來了：“你可在微博上看到了書言出車禍的消息？”
“看到了。”
“看到了，你也不來看看她？你還是不是她媽？”外婆還是聽不慣她明知道這件事還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聲音騰的加重了。
“很嚴重嗎？記者不都喜歡歪曲事實嘛？”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母親孫麗珍生氣了，她心裏還是打怵的。
孫麗珍吸了一口氣，盡量壓製心中的怒氣：“書言現在在千雅醫院十一樓住院呢，你過來吧，喊著喬裕民一起。”
“那我可能去不了，不是門口站滿了保安，不讓我和裕民進去嗎？”樊勝華還記著仇呢。
“你可以不過來，明天我會讓召開記者招待會，聲明你和樊家斷絕一切關係。”
“別，別呀，我去還不行嗎？”樊勝華之所以對母親還心存忌憚，就是還想著從她那裏能繼承樂華的股份呢，自己下半輩子的寄托啊。
孫麗珍掛了電話，手都是顫抖的，新城上前給她順順背：“外婆你別生氣了，我和我姐還要靠你給我們做主呢。”
孫麗珍緊緊抓住新城搭在她肩上的手掌。
喬新城都感覺手背抓疼了，可見外婆心裏多生氣。
“外婆，你說爸媽為什麽從小都不喜歡我和姐姐呀？”在他有記憶開始，樊勝華隻會找人打麻將，去商場購物，去約姐妹喝茶做美容，從來不管他和姐姐的吃穿用度和心情，一律交給保姆，就是喬裕民在家時，才會對他們好點，但是喬裕民更甚，別說關心他和姐姐了，看他們的眼神都有著厭惡。
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樊勝華把責任推到他和姐姐頭上，對他們打罵不止，好像他不回家是他們的錯。
他特別不明白，別人的父母為什麽都那麽好，而他們家的如此與眾不同，這時候姐姐總是把他抱在懷裏，安慰他，學校裏有同學欺負他，姐姐也會把他護在身後，完全代替了母親的角色。
再後來她看見姐弟倆也煩，就送到了外婆家，直接不讓回家了。
幸好外婆外公對他和姐姐格外關心和照顧，外婆天天接送兩人上學放學。
正是她們的關懷，才讓姐弟倆沒有缺愛。
“是外婆沒有教好她，沒做好榜樣。”
“你可千萬別這樣說外婆，你看我和姐姐被你教的多好啊。”
外婆勉強笑了笑。
喬書言一直看著外婆的神色，始終沒有說話。
大概是樊勝華眼裏隻有喬裕民吧，吧他們倆生下來，隻不過是想攏住喬裕民的心，誰知道喬裕民根本不稀罕，大概樊勝華是他討厭的人吧，連帶著她生的孩子都不喜歡，隻有這一條理由能解釋的通了不是嗎？
喬裕民對喬心明那麽好，對不是親生的喬心貝也那麽好，可見他是喜歡孩子的，唯獨不喜歡他們倆，能怎麽解釋？他討厭到了樊勝華到了極點？隻是樊勝華卻不自知，執念了這麽多年。
半個小時後，樊勝華和喬裕民趕了過來，一推開門，怒氣衝衝的喬裕民就想說話，看見司南辰在喂喬書言喝粥，她兩天沒吃東西了，不吃一點是不行的，身體需要能量。
喬裕民愣了一下，到嘴邊的話還是吼了出來：“是你讓人對心貝和心明動的手？”
司南辰手都沒停頓一下，表情也沒有動一下，還是那麽溫柔的喂她喝粥。
喬書言反倒瞥了一眼他，這件事她不知道，但是想想也很是正常，她傷成這樣，司南辰肯定不會放過喬裕民，而他的軟肋正是喬心貝和喬心明。
喬裕民被忽視了，好像一顆重磅炸彈被扔進了海裏，一點痕跡都沒見著，忍不住咆哮：“心貝和心明已經被關起來了，但是他們罪不坐牢，喬書言受傷的事與我無關，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們？”
司南辰抬手把喝完的粥碗猛地砸向他，瓷碗在他的腳下開花，這聲劇烈的聲響把他的聲音吞了下去，別說他瞬間一身冷汗，就是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哪句話觸到了司南辰的逆鱗，惹他大怒。
司南辰站起來，慢慢走向他，眼神淩厲，語氣冰冷肅殺：“你應該問為什麽，我還留著他們倆的性命。”
喬裕民此刻才相信為什麽商界的人都畏懼司南辰，不敢和他作對，他怒起來的樣子真的像是閻王來索命一樣。
令人沒有底，心生惶恐。
“你，你什麽意思？”喬裕民咽了一下口水。
“不明白？他們死了太便宜你們了。”
喬裕民臉色煞白。
“喬書言的事真的不是我做得？與我無關。”
“是嗎？你沒有給別人提供過任何信息和幫助？”
喬裕民再也說不出話來，是有人給他打電話，找過他，說和喬書言有仇，要和他同仇敵愾，替他的兒子出氣，他當然樂意了，隻是出個主意，綁架喬新城，就能令喬書言放鬆警惕，出事就能順其自然，可謂是一箭雙雕，他又能雙手不沾血腥，何樂而不為？
喬書言要是死了，喬新城不成氣候，他找找人就能把心貝和心明撈出來。
他的沉默讓眾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的確和他脫不了關係。
樊勝華自從進屋看見喬書言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心裏也挺難受的，雖然母女倆沒有多少感情，但是畢竟喊過她這麽多年的媽媽，也替她還過債務，總體來說挺懂事的。
聽說這事和喬裕民有關，一股火也升了起來，上前拽住喬裕民的領子：“你怎麽可以對待我們？他們倆好歹也喊過你這麽多年的爸爸，你就這麽狠心？怎麽都抵不過那個賤人生的孩子？”
自從喬裕民過來找她，說後悔了，不該和她鬧離婚，和孟心怡在一起的，樊勝華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之後，才慢慢發現他對她百依百順，是為了讓她找喬書言放了喬心貝和喬心明。
說什麽了斷那邊的事之後才能和她更好的在一起，是騙人的。
她發現他對她越來越不耐煩，還和孟心怡藕斷絲連。
現在他為了喬心明居然把喬新城和喬書言害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孟心怡的孩子重要唄。
他心裏還是向著那娘三啊，她這段時間的欣喜和付出又算什麽？
她接受不了。
喬裕民一把扯開了樊勝華：“你發什麽瘋？我為什麽向著心明，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還不是都怪你？”
樊勝華被扯的一趔趄，聽了這話一下子偃旗息鼓了，臉色蒼白，呆站在旁邊，不吱聲了。
喬新城和喬書言卻被這句話弄糊塗了，什麽意思？樊勝華難道做了什麽對不起喬裕民的事？
外婆激動的站起來，怒道：“你們倆不配為人父母，從此以後書言和新城和你們再無一點關係，你們走吧，以後就當是陌生人。”
喬裕民看了一眼孫麗珍，轉身就走。
他本來就不想來，樊勝華打電話非要讓他來的，說是重要的事，他還幻想著喬書言出了車禍悔悟了，後悔了，想要和解，看來根本不是。
既然他從這裏再也得不到一絲好處，也討不到什麽好結果，幹嘛還要在這裏受辱？
樊勝華也跟著追出去，喬裕民這個人是她一輩子的執念，她還不想放棄。
“樊勝華，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再也不是樊家的人，我們母女恩斷義絕。”外婆高聲喊道。
樊勝華趕緊回頭，她不舍得放棄母親手上的股份呀。
“媽，你說什麽呢？書言和新城這事我完全不知情，裕民從來沒告訴過我。”
“所以我還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明知道喬裕民是幫凶，你還跟著他走？不要他們姐弟倆了？你選吧，你如果選了喬裕民，我們恩斷義絕，一會律師到了，會為我們做個見證，如果你留下，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媽，你，你太強人所難了吧。”
外婆冷笑一聲：“樊勝華，喬裕民那樣的人，你還念著他，你是不是眼瞎啊，我居然還給你機會，你走吧。”
外婆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律師打的電話，在樊勝華猶豫的片刻，他正好推門進來。
姚律師一直是樂華的法律顧問，他事先已經知道今天要做什麽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合同，遞給了孫麗珍：“已經做好了，你剩下的全部股份轉入喬新城名下，請你簽字。”
外公去世時，包括公司動蕩時，外婆已經把名下的股份轉入喬書言名下一部分了，所以這次全都給了新城。
姐弟倆現在持有的股份基本相等。
樊勝華看著眼紅；“你居然一分錢都不給我？我是不是你親生女兒？”
“如果你留下來，我會讓書言和新城好好孝敬你，你每個月花銷多少，他們會給你的。”
這是要斷她的後路啊，也為了防止她騙到股份後再被喬裕民騙走。
對她最保險的做法就是要多少錢給多少錢，但是不能握有股份和實權。
樊勝華看著孫麗珍冷笑：“你不要逼我，否則的話我不小心說錯了話……”她還記得她們之間還有約定吧，她不會把那個秘密說出去，孫麗珍就會保她衣食無憂，如果她恩斷義絕，那她就毫無顧忌了。
明顯的威脅，孫麗珍握了握拳頭，又鬆開：“如果你說錯了話，你的下場會更慘，不信你試試？”她在賭，樊勝華隻是威脅她，並不敢說出去。
如果真的捅開了，她和這邊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以後真的要孤獨終老，沒人管了。
樊勝華權衡之下，沒有去追喬裕民，如果沒有樊家在後麵的撐腰，她在喬裕民跟前更什麽都不是。
她又不傻，這點她還是看的明白的。
不過在這裏呆著，明顯的心不在焉，一會站起來去廁所，一會嚷著餓了要吃東西。
出去之後就給喬裕民打電話，喬裕民見她沒有跟來，心裏本來就不高興，聽見她電話，也不打算理會。
她已然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
樊勝華一直打到天黑，喬裕民那邊才接了電話，語氣極其不耐煩。
“你別生氣嘛，我留下來還不是為了你，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就通知你。”
喬裕民聽了這話，才覺得樊勝華有點用處了，語氣緩和了些。
“他們未必信任你，你能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但是你得答應我，在我們家好好呆著，不能去找孟心怡那個老狐狸精。”
“知道了。”喬裕民敷衍的說了聲，就掛了電話，孟心怡挽著他的胳膊，看著他的眼神，像個小姑娘似的充滿了崇拜之情，柔情蜜意的道：“辛苦你了，親愛的，為了孩子，不得不去找樊勝華那樣的女人周旋。”
喬裕民從醫院出來的戾氣在見到孟心怡時就消散了。
這個女人總有一股力量，讓他在大的火都能及時熄滅掉。
“希望她還有點價值，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救出心貝和心明的。”
“可是就算出來，心貝和心明的腿也好不了了，心貝還是明星，以後都沒辦法演電視了，她這兩天一個勁的鬧，不吃不喝的，我看著心疼，還有心明，這孩子這麽小，還沒大學畢業呢，就……以後可怎麽辦？”孟心怡想著他們倆在醫院躺著的樣子就想哭。
喬裕民把她攔在懷裏，她一哭，他的心就堵的難受：“別哭，我會想辦法請全國最好的醫生，治好他們的腿的。”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看他們好不好？”喬裕民哄著。
孟心怡擦幹眼淚，看著他，狠下心道：“你要為他們倆報仇。”
“我會的，你也知道隻有心明和心貝才是我的孩子，其他人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
“那好，那個l先生又聯係我了，我們和他合作吧，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鬥得過司南辰，戰勝喬書言，把心貝和心明徹底救贖出來。”
“你已經答應了？”喬裕民皺著眉頭道。
“怎麽你還不想答應？你不舍得喬新城和喬書言？”
“怎麽會？隻是那個人我們一點都不熟悉，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萬一被他坑了怎麽辦？”
“我隻想救回我的女兒和兒子，毀了喬新城和喬書言，其他的我不管，既然他能幫我們做到，被他坑一點又算什麽？你怕了？”
“我怕的是他的仇家根本不是喬書言，而是目標另有其人，他想毀了喬書言談何容易，別忘了喬書言背後還有個司南辰，那個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萬一喬書言出了什麽事，司南辰就會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心貝和心明就是靶子，那個人如果真心幫我們，怎麽會看著心貝和心明被人毀了腿都不管？”
“最後吃虧的被人報複的還是我們啊，司南辰那人多狠，你不是沒聽過，你知道他今天對我說什麽嗎？他說為什麽隻斷了心貝和心明的腿，而留著他們的性命？已經是在暗示我們了，如果我們在輕舉妄動，心貝和心明就保不住了。”
“我就心明一個兒子，我不想冒險。”
“那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這大好機會？”孟心怡不甘心有這麽個人和他們興趣相投，正好想要喬書言的腦袋，就這樣放棄了。
“再等等。”看那個人是不是真有誠意，能走到明麵上，和他們麵對麵的談判。
樊勝華接到了一組圖片，是喬裕民和孟心怡手挽著手去醫院探望兒女的情景，氣的把手機都給砸了。
“這個老狐狸精真是陰魂不散。”她進屋看望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討好似的說了一聲：“媽，你看我手機壞了，要出去修一下，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幫你捎回來。”
喬書言累了，睡著了，孫麗珍坐在自己的病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樊勝華在這裏待不下去，還不夠找人伺候她的呢，不耐煩的揮揮手：“今天晚上別再回來了。”
“哎，好類，媽，我明天再來看你和書言。”樊勝華高興的推門出去了。
走出病房，就一臉狠厲：“這對狗男女，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司允禮望著兩人的背影，眸中的恨意更盛，雙手不停的在顫抖，嘴唇打顫，他控製不住的想要發瘋了。
而趙明恩趴著廚房的門在觀望，然後回頭問他媽：“是表嫂子受傷了嗎？外公要去探望，我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孫愛麗頭也不轉道：“你是好奇吧？在大家族裏，最要不得的就是好奇，老爺子既然沒有公開，就說明還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就當不知道好了。”
趙明恩走到他媽跟前：“媽，外公為什麽要瞞著我們啊？你事先真的不知道？”
孫愛麗抬頭；“我說的話你忘了，不該問的別問。”
趙明恩看看旁邊幹活的保姆，當是沒聽見這邊的談話，很是不以為然。
司南辰陪著老爺子還在路上，就接到了秦聲打來的電話。
“微博上還有娛樂頭條都報道了少夫人車禍住院的事，現在醫院門口圍了好多記者。”
司南辰的臉崩的緊緊的，不用想肯定是剛才出門時，司允禮打的電話報的信。
“那就告訴記者，喬書言車禍是人為。”
“那這樣事情會不會繼續發酵？影響少夫人。”
“那就讓公安局給我一個答案，車禍的真相。”
“明白了。”
掛了電話，老爺子說道：“這些年都是我的錯，不該從一開始就讓你忍讓，以為這樣他就會領情，沒想到他會變本加厲。”
“跟你沒有關係，你知道我不願意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
“你想查出來車禍背後的真相，讓他滾回去，在也不要回來。”
“也許吧。”
老爺子沒再問，他了解自己的孫子，他一旦心狠，意味著什麽，唯有歎氣。
醫院門口是圍了不少記者，可惜防衛森嚴，誰都進不去，還有的試圖扮成病人或者家屬混進來，都被趕了出去。
老爺子直接乘專屬電梯上去，司南辰望著上麵的數字，突然問：“喬書言的外婆還住在內科，要不要去看看。”
老爺子愣了一下，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似乎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搖了搖頭。
司南辰笑了笑，老爺子抬頭，電梯已經到了喬書言所在的樓層了。
“臭小子你套我的話？你知道什麽了？”
“我是想說你一會有碰到她的風險，你要做好準備。”
“你在家裏的時候怎麽沒說？”
“因為那時候喬書言受傷住院的事還沒爆出來。”
“那你現在要我回去嗎？”
“隨便你，剛才接到消息，她已經醒了，轉到普通病房了。”
老爺子仿佛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似的：“我想知道的是你這算不算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喬書言嗎？她不是你讓我娶的嗎？她好歹名譽上是我得人，我如果連這個都護不了，司允禮更囂張了。”
老爺子笑道：“你就嘴硬吧，早晚吃虧。”
病房裏，喬書言正讓靜姐給她讀微博或者娛樂報道。
有人微博留言，是因為她前段時間腳踏兩隻大佬，因此惹怒了眾多喜歡大佬的女人們，被人記恨上了，才有了今天的情殺。
喬書言聽完笑的很是開心：“我覺得這些人聯想力實在是太豐富了，不去寫小說都可惜了。”
“少夫人，人家貶你呢。”
“我怎麽聽著像是誇我啊，說我腳踏兩隻大佬，試問誰能同時踏司南辰和墨池倆？誰？隻有我。”
“嗬嗬，少夫人你這樣想也好，起碼不生氣。”
“不生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聽八卦了。”
“嗯，還是我孫媳婦心理強大啊。”老爺子推門進來，笑哈哈的道。
顯然司南辰也聽到了她的言論，黑的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當然喬書言也習慣了他的表情，直接忽略了。
“爺爺，你怎麽來了？”喬書言想起來，被麗姐摁了回去。
“老爺子，少夫人不能動。”
老爺子示意她趕緊躺好：“你出了這麽大的事，爺爺怎麽能不來看看？”
麗姐給他搬了凳子，把他的拐杖接過去，先退了出去。
“趕緊怎麽樣？如果疼的話就喊出來也沒事。”
“沒有，不是很疼。”喬書言說話的氣力都卸了不少。
麻藥過去了，她全身都疼的厲害，虛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體虛弱，按理說應該多多休息，可是疼的睡不著啊，她隻能和麗姐不停的說話，或者找話題自娛自樂來轉移注意力。
直到老爺子一說疼痛的事，那種感覺十分真切的紮在心裏。
司南辰也看到她額頭上的虛汗和她的隱忍了，終於動容了，語氣忍不住軟和：“我不是對你說了嗎？實在受不了，不用硬撐著，可以讓醫生給你打一針鎮靜劑。
他有點懊惱，早知道在醫生對他說麻藥過後，很可能全身會很疼，他臨走時隻是叮囑了她一句，就應該讓醫生對她強製執行的。
看到他緊皺著的眉頭，不知道為什麽，喬書言再也不想強裝不疼，於是道：“那你讓他們一會來吧。”
喬書言說完，司南辰就搖了床頭的響鈴。
“在等一會也沒事的，我陪爺爺在說會話。”他是不是太著急了，爺爺剛來，她就打鎮靜劑睡過去，不太好吧。
“他這是一秒鍾也不想你受罪。”
“我真的還能忍。”
大夫很快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疼成這個樣子，為什麽不給她打鎮定劑。”
司南辰心裏也跟著疼，就窩著一股火，這股火當然要朝著喬書言的主治醫生發了。
醫生被吼了一句，臉上無光，但是鑒於司南辰的身份，沒敢說別的，隻是解釋了下：“是病人沒有要求。”
“所以病人沒要求，你們也沒過來看看情況？”他的聲音冰冷冷的。
喬書言都不敢替人說話了，求助似的看向老爺子。這真的不是人家醫生的錯，她以前也是這個行業，已經覺得千雅醫院的醫生是最好的了。
最後老爺子說道：“還不趕緊打？”
醫生這才趕緊拿了鎮定劑給喬書言打上。
喬書言靜靜的睡過去了，在睡夢中，她的表情才沒有那麽痛苦，隻是汗水刷的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嘴唇也幹裂了。
“靜姐？靜姐？”
喊了半天，也沒見人。
司南辰隻好自己端了水杯，用棉棒攢了水給她的嘴唇潤了潤。
老爺子坐在旁邊，都沒想打破這平靜而美好的畫麵，他何時見過孫子對一個人這麽深情過，小心翼翼過，看那動作多麽輕柔，表情多麽專注。
等他做完這一切，老爺子才問：“你還不想承認對這丫頭有情？”
“麗姐不在，我總得盡一下名義上丈夫的職責。”
老爺子搖了搖頭，笑道：“你就嘴硬吧。”
“一會我讓秦聲送你回去。”
“要不然你也替我辦個住院吧。”老爺子突發起想。
“你是想邂逅她外婆？”司南辰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老爺子飄忽不定，眼神遊弋的反駁：“說什麽呢？我是替你親自守著你媳婦我孫媳婦。”他是很想見，又害怕見到，剛才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一下子說出來了。
現在他又後悔了。
“走吧走吧，讓秦聲送我。”他很煩躁，想當年他可以說也是一代梟雄，何時因為見一個女人這麽婆婆媽媽了。
司南辰狐疑的看著他，等著他是否還會在變想法。
“你看什麽？走啊。”老爺子砸了砸拐杖。
“我先送你下樓。”司南辰扶著他往外走。
“你還是好好守著你媳婦吧，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怕你撞見她外婆。”
“嗨，你這小子故意和我作對是吧，好好好，我不說你了行吧，你也別再給我提她外婆了。”
這個孫子就是這點小事，在嘴上也不吃虧。
司南辰不置可否。
電梯門打開，喬新城扶著外婆就匆匆往外走。
“外婆你慢點，姐姐真的已經沒事了。”喬新城提心吊膽的，擔心她因為著急在心髒受不了。
“我沒事，我已經好了，我們還是快點。”外婆走出電梯門，迎麵站著兩個人。
一個挺拔如鬆，攙扶著的老人盡管也年過古稀，滿頭白發，但是依舊威嚴不減，自成一方格局。
外婆一愣，老爺子也愣住了。
孫子怎麽真成了烏鴉嘴，說什麽來什麽。
司南辰的目光把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隻有喬新城有點懵，外婆突然看見護工拿著的手機上的娛樂報道，知道姐姐受傷了，差點暈過去，他好說歹說，總算讓她知道姐姐沒事了，就住在她樓上的病房，她就非要急匆匆趕來。
怎麽現在又不急了呢？
“司大哥？你是從我姐姐那來的吧，她怎麽樣了，睡了還是醒了？”喬新城現在看司南辰的目光都是狂熱的。
還有什麽比從天而降救了他，又救了他姐更讓人折服的呢。
“她打了鎮定劑，剛睡著。”
外婆往前走：“抱歉請讓一下。”原來老爺子還擋著路。
老爺子感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聽到這久違的熟悉的又陌生的聲音，心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退讓了一步。
外婆看起來鎮定異常，但是隻有喬新城納悶，她的步履似乎更加蹣跚了，需要身體的大部分都要靠在他身上。
費了半天力氣才到了喬書言的病房門口。
外婆沒進去，頓了一會，才問喬新城：“你和司南辰什麽時候也那麽熟了？”
喬新城把喬新城如何救了他，又救了喬書言的經過講了一遍，外婆才沒有說什麽。
讓喬新城推開門走了進去。
喬書言身上蓋著薄被睡的正香，安靜的睡顏格外純真，就像以往千萬個夜晚一樣。
靜姐站起來迎道：“這就是外婆吧。”喬新城之前上來過，靜姐見過，又知道外婆在樓下住院，不難猜。
“辛苦你照顧書言了。”外婆動作優雅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是少爺讓我來的，這都是應該的。”靜姐趕緊搬了個板凳，讓她坐在床邊。
“喬小姐身上骨折的地方有點疼，少爺不忍心讓她受苦，讓醫生給打了鎮定劑。”司南辰交代過她，喬書言的家裏人還不知道兩人的關係，讓她不要喊露嘴了。
“司大哥想的真是周到，對姐姐真好。”
“那當然了，少爺對喬小姐那絕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喬新城問出了這兩天的疑問：“我姐和司大哥是不是在談戀愛？”他看出來了，之前兩人打電話通話時，語氣就十分熟稔，後來看見姐姐受傷那麽重，司大哥著急緊張的樣子絕對不輸與他，在後來手術室做手術，轉入病房，他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但是他沒敢問。
“沒有。”靜姐答道。
“嗯？難道不是？”這不可能呀，都這麽明顯了，怎麽會沒有，傻子都能看出來。
靜姐否認是在耍他吧。
“我們家少爺還在追喬小姐。”靜姐一邊說一邊餘光觀察著外婆的表情。
靜姐是個人精啊，揣摩別人的心思也是一等一的，喬新城和外婆喜歡聽什麽，她就說什麽唄。
反正少爺又不在。
外婆坐在旁邊，一邊看著外孫女心疼，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司南辰的保姆怎麽評價兩人的關係。
隻是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喬新城則驚呆了。
夏城第一大佬，那是多少男人想見，想攀關係，多少女人想嫁，甚至讓他多看一眼都能興奮大半輩子的人啊，居然在追他老姐。
這簡直是天大的驚喜啊。
這驚喜他喜歡的不得了。
他老姐終於有人要了，不，終於有人配的上他姐了。
他覺得司南辰這人吧，不光是救他的英雄，有過人的商業才能和才華，還特別有眼光。
哎呀，他以前就想啊，他老姐這麽好，有什麽樣的男人能配的上她呀，他一直著急，憂心，現在看來這角色也隻有司南辰勝任了。
“我姐會答應的。”喬新城回答問題的時候，嘴角都彎的合不上了，總得說些軟話也讓對方下台呀，畢竟人家的身家背景這麽深厚，不能太沒麵子。
“喬小姐答應是一方麵，最後還得你和外婆點頭啊，你們可是喬小姐最重要的人。”靜姐這嘴甜的，新城更高興了。外婆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些。
“剛才南辰和誰過來看書言了？”外婆想了想，與其自己去猜，去揣測，不如問清楚。
“哦，老太太，是我家老爺子，喬小姐不是救過我家老爺子嗎，他看到微博上喬小姐受傷的消息，就匆匆過來看看。”
“他知道南辰和書言的事嗎？”
“知道吧，畢竟我家少爺對喬小姐那個樣子，誰看不出來啊。”
外婆沒在說話，她對這個答案還是比較滿意的，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確實是碰巧了，書言救了他，他過來瞧瞧，如此簡單。
但願吧。
她沒心思去想別的了，隻想外孫和外孫女都平平安安的。
老爺子站在電梯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拔不出來。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時，她決絕的話語似乎就在昨天，響徹在耳畔，她說：“此生永不相見。”
五十年了，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卻真的從來不曾見過麵。
就是他打聽到了她的行蹤，想去看一眼她，也因為各種各樣的狀況與她擦肩而過。
也許這輩子他們真的沒有緣分。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當初的那份執念，那份愧疚越來越清晰，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想在入土之前求得她的原諒，他就是死也會安心了。
他了解她各個階段的所有情況。
知道她的女婿在外麵有了私生子，想要掌控樂華，她和女兒和外孫麵臨的處境越來越糟糕，於是他讓司南辰去和樂華合作，然後蠶食樂華，把樂華奪回來，送給她。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喬書言居然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救了他。
後來的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他讓南辰去幫她，讓兩人結婚。
其實不單單是想拉近和她的距離，而是知道十年前，南辰和書言之間的交往。
孫子死活不去德仁上高中了，他怎麽會不去了解為什麽？
隻是當時孫子懇求他不要去調查，他答應了，所以這些年一直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他什麽都知道，不然他不會讓兩人結婚的，他知道無愛的婚姻多麽痛苦，所以他不會讓孫子重蹈他的錯誤。
同時他知道南辰在感情上隨他，是個死心眼，這麽多年不找，是因為放不下曾經。
他於是就當了個強製婚姻的不講理老頭。
不然他不知道兩人會不會錯過，會不會如他一樣後悔。
即便人生什麽都得到了，站在金字塔尖又如何，沒有一個她同他比肩，永遠是孤獨的，失敗的，不幸的。
他預想過無數個再見麵的場景，或許是在孫子的婚禮上，或是偶遇，或是她已經對他釋然了，卻沒想到就這麽隨意的碰上了。
他也預想過她如今的模樣，真的同他想的一模一樣，還是那麽知性，美麗端方。
五十年沒見，他居然一眼就認出她了。
她似乎也認出他了。
他以為她會忘掉他，也許沒有比這更讓人接受不了的了。
幸好她還記得他，茫茫人海中，他們居然還都一眼認出對方。
即便什麽話都沒有說。
不過這足夠了，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了。
她記得他，一直記得。
老爺子的眼睛有點濕潤，嘴角卻一直翹著。
司南辰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即便電梯停在了一樓，他也摁著電梯門沒有讓它自動打開。
直到老爺子整理好了情緒，他才扶著他走出去。
“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
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一點就透。
司南辰點點頭，依舊沉默。
老爺子不說，他也不問。
“幫我辦個住院手續吧，就在丫頭的隔壁病房。”
“好。”
按照老爺子的要求，兩人回了趟家，司南辰讓管家收拾了一下老爺子的衣物，老爺子則把司允禮叫到了書房裏密談了一會。
一切打理妥當，老爺子就真的住在了喬書言左邊的病房裏。
因為右邊的病房被外婆乘著喬書言還沒醒，搬進去了。
當然這不符合醫院的規矩，奈何司南辰交代了，要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呢。
喬書言再次醒過來，就看到病房裏多了許多人。
她都沒來得及問司南辰怎麽又回來了，還是沒走，驚訝的看著外婆，又威脅性的看了眼喬新城，怎麽把人帶來這裏了？
“別瞪他了，這麽大的事還敢瞞著我？”外婆佯怒。
“外婆，我這不是沒事嗎，怕你擔心。”喬書言趕緊笑著賠不是。
“你們合起夥來騙我。”外婆警告的眼神掃了喬新城和司南辰，對幾個人這一點特別不滿，盡管她知道他們的心都是好的。
“外婆，你知道的，我不敢騙你，是老姐讓我和司大哥這樣說的。”喬新城還沒逼問就把喬書言給賣了。
喬書言也不惱，笑著應下：“是，外婆，我讓他們倆那樣說的。”
這是姐弟倆從小統一的口徑，誰犯了錯，另一方站出來承擔責任，尤其是受傷的一方。這樣外婆怎麽忍心還責怪一個受傷的人。
就像現在這樣。
外婆歎了口氣，這姐弟倆的這套把戲從小演到大，她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也不是生氣，就是看著書言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心疼。
心裏也後怕，傷的這麽嚴重，可見車禍現場有多慘。
幸好新城和司南辰趕到的及時，醫生水平還厲害，不然這一條命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你們給我說實話，這事和樊勝華喬裕民有關嗎？是他們幹的嗎？”外婆什麽沒見識過，他們不說這是有預謀的，她也能猜到，樊勝華和喬裕民鬧那麽厲害的時候，就發生了這事，要說沒關聯，怎麽可能？太巧了不是？
喬新城和喬書言不約而同的看向司南辰。誰讓他說話比較有說服力呢。
司南辰會意，解釋道：“他們不是主謀。他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膽子。”
“也就是說這事和他們還是脫不了關係了？”
司南辰點頭，司允禮今天淩晨剛下的飛機，沒有喬裕民等人的配合，應該不會對喬新城和喬書言的情況了解的那麽清楚。
“那好，我現在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看看你。”外婆拿起手機撥了一串爛熟於胸的號碼。
喬新城嘟囔：“外婆，司大哥都說了和他們倆脫不了關係，他們如此狠心，為什麽還要給他們打電話，我和我姐都不想見到他們。”
“有些事情總得說明白。”外婆對於那個女兒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她小時候她和老公忙於工作，沒有照顧她，就把孩子丟給了孩子奶奶，一直跟到了十一歲，被孩子奶奶已經慣的不成樣子，她在想糾正她，已經不成了，這些年，樊勝華做過很多荒唐事，而她因為對她心裏有愧疚，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混過去了，可是現在不行了，她不能再縱容她這樣下去了，居然如此傷害新城和書言，探到了她的底線。
那邊的電話接通了，樊勝華知道這是老太太的手機號碼，語氣極其不耐煩，特別煩躁：“什麽事？”
外婆反倒平靜下來了：“你可在微博上看到了書言出車禍的消息？”
“看到了。”
“看到了，你也不來看看她？你還是不是她媽？”外婆還是聽不慣她明知道這件事還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聲音騰的加重了。
“很嚴重嗎？記者不都喜歡歪曲事實嘛？”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母親孫麗珍生氣了，她心裏還是打怵的。
孫麗珍吸了一口氣，盡量壓製心中的怒氣：“書言現在在千雅醫院十一樓住院呢，你過來吧，喊著喬裕民一起。”
“那我可能去不了，不是門口站滿了保安，不讓我和裕民進去嗎？”樊勝華還記著仇呢。
“你可以不過來，明天我會讓召開記者招待會，聲明你和樊家斷絕一切關係。”
“別，別呀，我去還不行嗎？”樊勝華之所以對母親還心存忌憚，就是還想著從她那裏能繼承樂華的股份呢，自己下半輩子的寄托啊。
孫麗珍掛了電話，手都是顫抖的，新城上前給她順順背：“外婆你別生氣了，我和我姐還要靠你給我們做主呢。”
孫麗珍緊緊抓住新城搭在她肩上的手掌。
喬新城都感覺手背抓疼了，可見外婆心裏多生氣。
“外婆，你說爸媽為什麽從小都不喜歡我和姐姐呀？”在他有記憶開始，樊勝華隻會找人打麻將，去商場購物，去約姐妹喝茶做美容，從來不管他和姐姐的吃穿用度和心情，一律交給保姆，就是喬裕民在家時，才會對他們好點，但是喬裕民更甚，別說關心他和姐姐了，看他們的眼神都有著厭惡。
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樊勝華把責任推到他和姐姐頭上，對他們打罵不止，好像他不回家是他們的錯。
他特別不明白，別人的父母為什麽都那麽好，而他們家的如此與眾不同，這時候姐姐總是把他抱在懷裏，安慰他，學校裏有同學欺負他，姐姐也會把他護在身後，完全代替了母親的角色。
再後來她看見姐弟倆也煩，就送到了外婆家，直接不讓回家了。
幸好外婆外公對他和姐姐格外關心和照顧，外婆天天接送兩人上學放學。
正是她們的關懷，才讓姐弟倆沒有缺愛。
“是外婆沒有教好她，沒做好榜樣。”
“你可千萬別這樣說外婆，你看我和姐姐被你教的多好啊。”
外婆勉強笑了笑。
喬書言一直看著外婆的神色，始終沒有說話。
大概是樊勝華眼裏隻有喬裕民吧，吧他們倆生下來，隻不過是想攏住喬裕民的心，誰知道喬裕民根本不稀罕，大概樊勝華是他討厭的人吧，連帶著她生的孩子都不喜歡，隻有這一條理由能解釋的通了不是嗎？
喬裕民對喬心明那麽好，對不是親生的喬心貝也那麽好，可見他是喜歡孩子的，唯獨不喜歡他們倆，能怎麽解釋？他討厭到了樊勝華到了極點？隻是樊勝華卻不自知，執念了這麽多年。
半個小時後，樊勝華和喬裕民趕了過來，一推開門，怒氣衝衝的喬裕民就想說話，看見司南辰在喂喬書言喝粥，她兩天沒吃東西了，不吃一點是不行的，身體需要能量。
喬裕民愣了一下，到嘴邊的話還是吼了出來：“是你讓人對心貝和心明動的手？”
司南辰手都沒停頓一下，表情也沒有動一下，還是那麽溫柔的喂她喝粥。
喬書言反倒瞥了一眼他，這件事她不知道，但是想想也很是正常，她傷成這樣，司南辰肯定不會放過喬裕民，而他的軟肋正是喬心貝和喬心明。
喬裕民被忽視了，好像一顆重磅炸彈被扔進了海裏，一點痕跡都沒見著，忍不住咆哮：“心貝和心明已經被關起來了，但是他們罪不坐牢，喬書言受傷的事與我無關，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們？”
司南辰抬手把喝完的粥碗猛地砸向他，瓷碗在他的腳下開花，這聲劇烈的聲響把他的聲音吞了下去，別說他瞬間一身冷汗，就是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哪句話觸到了司南辰的逆鱗，惹他大怒。
司南辰站起來，慢慢走向他，眼神淩厲，語氣冰冷肅殺：“你應該問為什麽，我還留著他們倆的性命。”
喬裕民此刻才相信為什麽商界的人都畏懼司南辰，不敢和他作對，他怒起來的樣子真的像是閻王來索命一樣。
令人沒有底，心生惶恐。
“你，你什麽意思？”喬裕民咽了一下口水。
“不明白？他們死了太便宜你們了。”
喬裕民臉色煞白。
“喬書言的事真的不是我做得？與我無關。”
“是嗎？你沒有給別人提供過任何信息和幫助？”
喬裕民再也說不出話來，是有人給他打電話，找過他，說和喬書言有仇，要和他同仇敵愾，替他的兒子出氣，他當然樂意了，隻是出個主意，綁架喬新城，就能令喬書言放鬆警惕，出事就能順其自然，可謂是一箭雙雕，他又能雙手不沾血腥，何樂而不為？
喬書言要是死了，喬新城不成氣候，他找找人就能把心貝和心明撈出來。
他的沉默讓眾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的確和他脫不了關係。
樊勝華自從進屋看見喬書言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心裏也挺難受的，雖然母女倆沒有多少感情，但是畢竟喊過她這麽多年的媽媽，也替她還過債務，總體來說挺懂事的。
聽說這事和喬裕民有關，一股火也升了起來，上前拽住喬裕民的領子：“你怎麽可以對待我們？他們倆好歹也喊過你這麽多年的爸爸，你就這麽狠心？怎麽都抵不過那個賤人生的孩子？”
自從喬裕民過來找她，說後悔了，不該和她鬧離婚，和孟心怡在一起的，樊勝華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之後，才慢慢發現他對她百依百順，是為了讓她找喬書言放了喬心貝和喬心明。
說什麽了斷那邊的事之後才能和她更好的在一起，是騙人的。
她發現他對她越來越不耐煩，還和孟心怡藕斷絲連。
現在他為了喬心明居然把喬新城和喬書言害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孟心怡的孩子重要唄。
他心裏還是向著那娘三啊，她這段時間的欣喜和付出又算什麽？
她接受不了。
喬裕民一把扯開了樊勝華：“你發什麽瘋？我為什麽向著心明，別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還不是都怪你？”
樊勝華被扯的一趔趄，聽了這話一下子偃旗息鼓了，臉色蒼白，呆站在旁邊，不吱聲了。
喬新城和喬書言卻被這句話弄糊塗了，什麽意思？樊勝華難道做了什麽對不起喬裕民的事？
外婆激動的站起來，怒道：“你們倆不配為人父母，從此以後書言和新城和你們再無一點關係，你們走吧，以後就當是陌生人。”
喬裕民看了一眼孫麗珍，轉身就走。
他本來就不想來，樊勝華打電話非要讓他來的，說是重要的事，他還幻想著喬書言出了車禍悔悟了，後悔了，想要和解，看來根本不是。
既然他從這裏再也得不到一絲好處，也討不到什麽好結果，幹嘛還要在這裏受辱？
樊勝華也跟著追出去，喬裕民這個人是她一輩子的執念，她還不想放棄。
“樊勝華，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再也不是樊家的人，我們母女恩斷義絕。”外婆高聲喊道。
樊勝華趕緊回頭，她不舍得放棄母親手上的股份呀。
“媽，你說什麽呢？書言和新城這事我完全不知情，裕民從來沒告訴過我。”
“所以我還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明知道喬裕民是幫凶，你還跟著他走？不要他們姐弟倆了？你選吧，你如果選了喬裕民，我們恩斷義絕，一會律師到了，會為我們做個見證，如果你留下，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媽，你，你太強人所難了吧。”
外婆冷笑一聲：“樊勝華，喬裕民那樣的人，你還念著他，你是不是眼瞎啊，我居然還給你機會，你走吧。”
外婆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律師打的電話，在樊勝華猶豫的片刻，他正好推門進來。
姚律師一直是樂華的法律顧問，他事先已經知道今天要做什麽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合同，遞給了孫麗珍：“已經做好了，你剩下的全部股份轉入喬新城名下，請你簽字。”
外公去世時，包括公司動蕩時，外婆已經把名下的股份轉入喬書言名下一部分了，所以這次全都給了新城。
姐弟倆現在持有的股份基本相等。
樊勝華看著眼紅；“你居然一分錢都不給我？我是不是你親生女兒？”
“如果你留下來，我會讓書言和新城好好孝敬你，你每個月花銷多少，他們會給你的。”
這是要斷她的後路啊，也為了防止她騙到股份後再被喬裕民騙走。
對她最保險的做法就是要多少錢給多少錢，但是不能握有股份和實權。
樊勝華看著孫麗珍冷笑：“你不要逼我，否則的話我不小心說錯了話……”她還記得她們之間還有約定吧，她不會把那個秘密說出去，孫麗珍就會保她衣食無憂，如果她恩斷義絕，那她就毫無顧忌了。
明顯的威脅，孫麗珍握了握拳頭，又鬆開：“如果你說錯了話，你的下場會更慘，不信你試試？”她在賭，樊勝華隻是威脅她，並不敢說出去。
如果真的捅開了，她和這邊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以後真的要孤獨終老，沒人管了。
樊勝華權衡之下，沒有去追喬裕民，如果沒有樊家在後麵的撐腰，她在喬裕民跟前更什麽都不是。
她又不傻，這點她還是看的明白的。
不過在這裏呆著，明顯的心不在焉，一會站起來去廁所，一會嚷著餓了要吃東西。
出去之後就給喬裕民打電話，喬裕民見她沒有跟來，心裏本來就不高興，聽見她電話，也不打算理會。
她已然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
樊勝華一直打到天黑，喬裕民那邊才接了電話，語氣極其不耐煩。
“你別生氣嘛，我留下來還不是為了你，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就通知你。”
喬裕民聽了這話，才覺得樊勝華有點用處了，語氣緩和了些。
“他們未必信任你，你能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但是你得答應我，在我們家好好呆著，不能去找孟心怡那個老狐狸精。”
“知道了。”喬裕民敷衍的說了聲，就掛了電話，孟心怡挽著他的胳膊，看著他的眼神，像個小姑娘似的充滿了崇拜之情，柔情蜜意的道：“辛苦你了，親愛的，為了孩子，不得不去找樊勝華那樣的女人周旋。”
喬裕民從醫院出來的戾氣在見到孟心怡時就消散了。
這個女人總有一股力量，讓他在大的火都能及時熄滅掉。
“希望她還有點價值，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救出心貝和心明的。”
“可是就算出來，心貝和心明的腿也好不了了，心貝還是明星，以後都沒辦法演電視了，她這兩天一個勁的鬧，不吃不喝的，我看著心疼，還有心明，這孩子這麽小，還沒大學畢業呢，就……以後可怎麽辦？”孟心怡想著他們倆在醫院躺著的樣子就想哭。
喬裕民把她攔在懷裏，她一哭，他的心就堵的難受：“別哭，我會想辦法請全國最好的醫生，治好他們的腿的。”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看他們好不好？”喬裕民哄著。
孟心怡擦幹眼淚，看著他，狠下心道：“你要為他們倆報仇。”
“我會的，你也知道隻有心明和心貝才是我的孩子，其他人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
“那好，那個l先生又聯係我了，我們和他合作吧，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鬥得過司南辰，戰勝喬書言，把心貝和心明徹底救贖出來。”
“你已經答應了？”喬裕民皺著眉頭道。
“怎麽你還不想答應？你不舍得喬新城和喬書言？”
“怎麽會？隻是那個人我們一點都不熟悉，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萬一被他坑了怎麽辦？”
“我隻想救回我的女兒和兒子，毀了喬新城和喬書言，其他的我不管，既然他能幫我們做到，被他坑一點又算什麽？你怕了？”
“我怕的是他的仇家根本不是喬書言，而是目標另有其人，他想毀了喬書言談何容易，別忘了喬書言背後還有個司南辰，那個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萬一喬書言出了什麽事，司南辰就會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心貝和心明就是靶子，那個人如果真心幫我們，怎麽會看著心貝和心明被人毀了腿都不管？”
“最後吃虧的被人報複的還是我們啊，司南辰那人多狠，你不是沒聽過，你知道他今天對我說什麽嗎？他說為什麽隻斷了心貝和心明的腿，而留著他們的性命？已經是在暗示我們了，如果我們在輕舉妄動，心貝和心明就保不住了。”
“我就心明一個兒子，我不想冒險。”
“那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這大好機會？”孟心怡不甘心有這麽個人和他們興趣相投，正好想要喬書言的腦袋，就這樣放棄了。
“再等等。”看那個人是不是真有誠意，能走到明麵上，和他們麵對麵的談判。
樊勝華接到了一組圖片，是喬裕民和孟心怡手挽著手去醫院探望兒女的情景，氣的把手機都給砸了。
“這個老狐狸精真是陰魂不散。”她進屋看望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討好似的說了一聲：“媽，你看我手機壞了，要出去修一下，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幫你捎回來。”
喬書言累了，睡著了，孫麗珍坐在自己的病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樊勝華在這裏待不下去，還不夠找人伺候她的呢，不耐煩的揮揮手：“今天晚上別再回來了。”
“哎，好類，媽，我明天再來看你和書言。”樊勝華高興的推門出去了。
走出病房，就一臉狠厲：“這對狗男女，看我怎麽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