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過那片樹林,終於掙紮出他拽住我手臂的“魔手”,接而映入眼簾的是一幢閣樓,沒有了那座妘妃殿殿輝煌華麗,似乎離開了那裏,其它又變成了我所認知中古代的樣子。不過意識到我是被擄過來的,我立馬感覺站不住腳了。


    “我隻是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的,現在我要走了。”說完我立馬轉身就要跑,雖不知曉他的身份,可能來到這裏,說明他估計也非一般人。再說這裏離出路隻有一片樹林之隔,隻要跨越出這條樹林,我就能出去了。


    “嗬,隨你,隻要你能出去。”我繼續往前走,就聽見他在身後遠遠飄來的這句話。


    聽這話像是樹林裏還有什麽埋伏似的,我繼續往前走,不試試怎麽知道走不走的出去了。


    這片密林內部,雜草蔓生,似是無人走過的偏路,但如果不是他用輕功帶我飛進來,我也不知道這裏到底通往哪裏,是否能走。


    繼續深入,這裏有許多高大的樹木,也有矮小的樹木,交錯而生,而那些矮小的枝畔上幾乎都伴隨著荊棘,我特別小心,這衣服我不確定被勾住不會拉出絲來。要是現在我出去了,我就要去問那最後一個問題,我再也不想來這裏了。


    一點也不想。


    慢慢向前穿行,看向前方發現太陽已經完全落幕了,之前走到那裏時就已經是殘陽了,現在已經更晚了,我看向身後,可是我依舊能看見我離開的地方,原來我隻不過是前進了幾米的距離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方太難走,我偏離了原軌,我老感覺來的時候不是這條路。


    此時夜色正濃,往前走路也開朗了,那些矮小的草垛也漸漸變少,逐漸被一些梔子花代替,我猜我可能是找到另一條路了。但這依舊不妨礙我對新鮮事物的探索,條條大路通羅馬,說不定通往出口的路不止那一條。


    空氣中充滿了濃鬱的梔子花香,明明已是入秋的時節,為何在初夏盛開的梔子,這個時候也會有。


    前方的泥土踩上也變得柔軟,似乎是不久前下過一場雨,可我聽見了緩緩的溪流聲,溪流聲?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隻見一條清澈的小溪,在月亮的照耀下水流的波瀾看起來熠熠生輝,走近溪邊,水流中倒映的人臉也慢慢變得清晰,水中的女子杏眼峨眉,眼窩陷落,嘴巴不算櫻桃小嘴,可也不大,不說傾國絕世,可有一種脫塵的仙味,氣質清新不俗,眼神像是在月光照映的汪洋大海中,那倒影出的小星星,可是這眼睛裏,是經曆了多少才能在這個年齡顯現出這番模樣?又有多少是我讀不懂的故事?


    水中的波紋漸漸變得模糊,我好像在那一個晨光熹微的清晨,看見了我這幅麵容的女子,麵容饑瘦,轉身看向樹下那被落葉拂過的男子,抿嘴一笑,而眼神卻是我所讀不懂的樣子,那雙眼神,比現在充滿了幾倍的無奈,可那般模樣似乎為她披上了一層仙兒的外衣,似乎就要隨風飄去。


    “哥哥,花開再有時,要是我走了,我想生前體麵些……”那女子言語,而這句話似乎衝淡了畫麵,我看向水麵,剛剛……那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那這條小溪……我往下遊走去,直到月亮爬到天空正中央,走到腿腳俱疲,再移不開步子,我看見,這條小溪在斷崖的盡頭,急轉而下,水流湍急揮打著沿岸的石頭,流速飛快,飄落下的落葉一秒便沉入水底,水流巨大的聲音也刺激著我的耳膜,似乎想要轟炸開。


    誰能想到,這條溪流,到中端竟成為了飛流直下的瀑布,而下匯聚成湖,建成妘妃殿,妘妃殿除了那座巨大的宮殿,其餘都是建造在水中。


    看見湖底,腦海閃過一抹亮白的身影,接而隨水流沒入溪中,掉入湖中那一瞬間,驚起了巨浪,而這抹身影也漸漸沉入湖底……


    世人隻知我這一生活的可笑,可又有誰曾讀懂我內心的悲傷……我的悲傷看在別人眼裏,也隻是一個看似跳梁的小醜,博取人笑的玩物罷了……


    我腿一軟,坐在了溪邊,不知為何眼邊劃過了一絲溫熱。我突然有些不想再探究他們的身份為何,女子為何會死去而我穿過來了,眼下有什麽比活下去更重要呢。


    我猜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麵,是這女子短暫獵奇的一生最後抹不去的記憶罷……而這些突然而來的自嘲,是對自己一生的感慨吧,而畫麵中那出現的男子,應該就是當初令我來到這裏的男子,而這條溪出現在這裏,那再往上走,就又回到我最開始來到的那個地方了嗎?


    “祁蘇蘇!”突然而來的一聲爆喝使我嚇了一跳,我立馬擦了擦眼淚。回頭看向聲源處,準備站起來卻發現腿變得酸痛,難以站起來,我還沒有用手支撐起來,那人也轉至眼前。


    我感覺周遭似乎變冷了幾分,他單手拽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拽起來了,“你怎麽在這……”


    還沒說完,他一把又將我帶飛了出去,怎麽又這樣什麽都不說就帶我用輕功走啊,感覺自己被他這麽拽著,體內似乎也有了一絲內力的韻動,雖然第一次目睹了真正的輕功很意外,但現在第二次看到感覺不那麽意外了。


    沒想到我花了很久的路程,用輕功隻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原點,見他鬆手我立馬與他拉開了距離。


    雖然也是個小孩,但現在就擁有如此高強的武藝,這般地位,我猜長大後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你是誰?為什麽不讓我離開?”捂著發疼的手臂看向眼前幾乎跟我差不多高的人。


    但他似乎並沒有準備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圍著我轉了一圈,如果不是因為他看起來比我高不了多少,不然我會以為他像是追到羊的狼,想把我吃掉。


    “你沒有資格向我提問題,既然來到了這裏,你就沒有機會再出去了,”說著他視線一乜,繼而道:“你以後都要聽我的。”


    聽見這句話我差掉要爆笑出聲,為什麽我老感覺有絲霸道總裁的中二氣息,可是一冒出這個想法我就看見他那冰冷的視線,立馬將那個想法拋之腦後,霸道總裁什麽的不存在,看見他的視線,我不知道為什麽老感覺他想把我殺了,而且他的語氣還好像是忍住了極大的怨氣,透露的全是一種不耐煩。


    這種感覺使我渾身顫栗,可是我又不可能答應他,但又說不出來一個拒絕的字。


    “既然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他的眼神又瞟向了別處,我的神經放鬆了一下,他繼而道:“你以後就待在那幢閣樓裏,不許出來。”


    我剛準備開口反抗,他一個眼神立馬使我吐不出來一個字,“你沒有資格問我為什麽,這是你的命。”說完便感覺到他周遭氣氛的變化,他這是準備走了!


    他不讓我走我就不走,他誰啊憑什麽聽他的。


    剛冒出這個想法他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隻見他在空中比劃了一個手勢,隻見一束光朝我射來,直衝腦門,速度之快我還沒來得及躲開,那光便拂麵直穿過了額頭,隨即眼角一陣刺痛襲來,捂住眼角再看他,他用著冰冷的眼神惡狠狠道:“你要是敢離開,你就死定了!”說完一陣風般的離開了。


    見他離開我很想問句:少年你誰啊,我們認識?


    我們無冤無仇,為何非要把我關在這裏,再者,他認識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按表現來說,不像。


    就因為這裏是禁區?


    我問了這裏是哪裏,知道由誰管轄,卻忘了問這的由來,又為什麽會成為這樣。


    在這裏待了三天我以為事情會有轉機,但我發現是我天真了,我餓的頭暈眼花,連做夢都想的是飽餐一頓,在這裏沒有任何來,好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然後被丟失在某一角,自生自滅。


    與其做個餓死鬼,還不如出去找找東西,看看是否有沒有轉機,說著起身捂著發疼的肚子,由此我便知道人餓三天是不會死的,可是我不想體驗了,這具身體本來就很孱弱,現在好像更孱弱了,走幾步就頭暈眼花,可能是天不亡我。


    我在路邊發現了一種可以食用的莖杆,還是小時候在奶奶那裏跟著鄉下的小夥伴玩耍時知道的,可是嚼了幾根我就想吐,這個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誰能想到現如今竟然淪落到如此,越吃越餓,我又隻得繼續往前走,找找別的東西,發現實在走不動了,我就坐下來休息一下。


    就這麽坐著覺得有絲困,沒想到居然睡著了,夢裏也是吃著大餐,醒來之後沒想到已近黃昏,擦擦嘴角流出的某物……準備起來卻發現我連支撐自己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我坐起來感覺是用光了力氣,祁蘇蘇忍住,你不餓,你不餓,一點都不餓……


    精神勝利法在這個時候,似乎對我並沒有作用,天呐!難道今天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絕望的仰躺下去,看著這被金黃包裹的天空,我想起了炸雞翅,炸雞排……還有一絲黑色的影子,黑色?!等等,我立馬發現就在我正上方出現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有人!


    這個時候好像瞬間有了力氣,我連忙起來,也就是這個時候那人影也立馬往樹林裏一竄,我立馬喊出口::“小姐姐……噢不,姑娘,留步!”


    隻看見一抹黑色的裙擺,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隻是一急便脫口而出了,那身形在樹林中果然頓住了,還好,沒有走!


    “姑娘,可帶了些口糧?”我用著這種書麵語的方式同她交流。


    她慢慢回過了頭,好一漂亮的女孩子,我猜如果我和她站在一起,她仿佛是那黑夜中萬中無一耀眼的皎月,而我是那千萬顆星裏的一顆,用我來映襯出她那無與倫比的皓亮皎潔。


    在接觸到我的視線時,我對她顯現出我友好的一笑,她目光一滯,就在我還懷疑自己的笑容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的時候,她便走了過來,從袖中摸索了半天最終掏出一個死麵饅頭,我雙眼立馬放光,哇!有吃的,我立馬搶了過來開始吃起來。


    果然餓的時候什麽都好吃,記得以前在奶奶家的時候,她也做過,包著菜好吃,可是單吃卻難以下咽,一想想這個饅頭可能是我這幾天唯一的一頓飯我就忍不住想哭一頓,可是看見眼前陌生的人,我立馬咬緊牙關,不行,要堅強!


    我吃完見眼前的女子還沒走,也沒有對我剛才看見一個饅頭而狼吞虎咽的舉止表現出任何鄙夷,反而露出一個和善的樣子,我立馬感到一陣溫暖。


    “你為什麽在這裏?”我企圖和她拉拉關係。


    但是一陣沉默,看來她不是很想回答。那換個問題吧,“你為什麽在這裏我不是很想知道,我先說我叫祁蘇蘇,你叫什麽。”


    她看了我一眼,隨即立馬轉移了視線,看起來像是很靦腆的樣子,“無揚。”她吐出兩個字,就連聲音都很好聽呢。


    “好,我就叫你揚兒吧。”


    她很木訥的點點頭,見她點頭,我立馬開口:“揚兒你要是閑來沒事的話,就過來看看我吧,我一個人很無聊的。”拜托拜托,一定要答應啊,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活人,不然我就真要死在這裏了。


    由於我迫切的盯著她看,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了我渴求的目光,她低下了頭,並吐出了“好”字,我聽見這句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激動感。


    我立馬笑了,看向遠處的夕陽,抵製住這不自主留下的淚光。


    她抬起頭,也對我露出一個雖然看起來木訥,但由內而外的笑容,在我眼中,看起來像是光,像是希望。


    “不早了,我該走了。”話完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我很期待與她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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