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啊!


    劉安的大叫聲驚的院子的鳥都飛了。


    潘秭靈卻很淡然,坐在一旁擺弄著茶碗,看著劉安暴跳如雷。


    “憑什麽,憑什麽?才給我三貫錢的零花錢。”


    劉安吼上了。


    潘秭靈從容的拿出一隻檀木為架,玉石為珠的盤算來放在手邊,啪啪的打了幾下。


    “官人吃酒不需要錢,請客不需要錢,吃、穿、行,都不需要錢。三貫錢,官人要花在何處?難不成,自家有醉仙居,官家還要去別的樓院花錢嗎?”


    臥槽!


    劉安內心一算,自己還當真沒有用到錢的地方。


    緊接著,潘秭靈一句誅心之語就來了:“難不成,官人還打算在外留個小院?”


    劉安沒接話,因為他沒聽懂。


    在外麵留個小院幹什麽,自己也沒用。


    劉安腦袋裏快速的思考一番,三貫錢也不少,自己去搞點什麽讓這錢變成幾百貫,然後再變成幾千貫。


    劉安不想和潘秭靈就錢的事情再說了,抬腿就準備往外走。


    潘秭靈跳了起來將劉安攔住後吩咐道:“霜兒,把那些拿過來。”


    一捆又一捆的畫卷。


    潘秭靈拉著劉安:“你若喜歡,你隨便挑,我給你契回來。官人不能背著我去變錢,這事不行,絕對不行。”


    潘秭靈太清楚自己的夫君了,號稱一文錢變一萬錢的人。


    三貫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大錢,對於貴族來說,太少。但對於劉安想錢生錢來說,已經是筆巨資了。


    所以潘秭靈用了變錢這個詞。


    契回來這話,潘秭靈沒說錯,大宋的妾特別是清白人家的,或是小官家的庶女就是要簽約契約的,這等級的,甚至可以自己選擇離開。


    再往下說,還有買來的,這些就是賤妾了,可以送人,可以再買賣。


    但放在劉安再上,還有兩條限製。


    一條是,沒有潘秭靈的同意,妾不能入門。


    另一條是,劉安身為官,不能納伎為妾。


    劉安輕輕的揉了揉腦袋,他想到了一個詞,安全感。


    那麽,造成潘秭靈缺少安全感的原因是什麽呢?


    劉安轉身,輕輕一挑潘秭靈的下巴:“我說娘子,你怕什麽呢?”


    “公公帶回來上千黨項美姬,汴梁城最高的都出到千貫,隻是給公公支付的船資與飯資。”


    “千貫,誰這麽值錢?”劉安聽知道,黑市上的牙儈賣妾,八十貫就能買到非常漂亮的年輕美妾了,竟然有出千貫的,而且這僅僅是以船資與夥食費收的。


    潘秭靈噘著嘴:“黨項王後的親妹子,聽說還有一個年齡小的還在路上,已經有人叫價一千五百貫了。”


    劉安更好奇了:“這事,你怎麽知道?”


    潘秭靈回答:“每天拜訪婆婆的有幾十人,這事怎麽能瞞得住。”


    劉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關心過這事。我就不高興被人管著花錢,行了,以後我不碰錢,需要花錢的時候,讓人帶著回來報賬。”


    劉安退讓了。


    不僅退讓,劉安還說道:“以後有什麽掙錢的事情,由你管。”


    潘秭靈瞬間就笑逐顏開,她最擔心的事情沒有了,她最想要的,到手了。


    劉安又補充了一句:“我安排鐵頭的事你知道不,我不懂算學。”


    潘秭靈點了點頭:“知道,已經派人把風聲放出去了。”然後又一指那些畫卷:“夫君要挑一個嗎?”


    “不需要,記住一句話,送上門的都是坑,肯定要圖我點什麽。不要因為幾枚銅錢丟了幾塊金子。”劉安說話間又回到屋裏了,今天沒心情再出門。


    原本打算想老爹那裏看看,可一想萬一讓潘秭靈心裏不舒服,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家打打麻將,也挺好。


    突然,劉安發現了,三貫錢也是一個坑。


    潘秭靈才學會多久,手氣好,牌技高,一個時辰就讓自己輸了三百多文。


    劉安挽起袖子:“看來,我不認真一點,你還以你很厲害呢?”


    潘秭靈淺淺一笑:“那我也稍微認真一點吧。”


    傍晚,劉安三貫錢的零花錢已經少了一貫。


    若不是因為劉安明天要上朝,依往常二更天才入睡的時間算,劉安能再輸一貫錢。


    提到早朝。


    劉安並不知道,有人正在暗中聯絡,準備給劉安來個狠的。


    王欽若!


    他恨劉安,因為劉安的出現,他發現自己失寵了。以往各種巴結皇帝的手段似乎都沒什麽大用,他現在除了早朝,往往一個月都沒機會單獨見到皇帝。


    所以,他恨劉安。


    王欽若頂著黑眼圈,帶著他的親信,他的門生,已經和那堆劉安拉回來的公文戰鬥了整整三天。


    他找到劉安的破綻了。


    給劉安定了五大罪,就等明天早朝。


    “參知,二更天了。”


    王欽若非常堅決的搖了搖頭:“再一個時辰,我要再查詢關於劉安這小人設局開賭的罪證。明天不用上朝的,都幫我查找,快。”


    王欽若用一根針狠狠的在自己身上刺了一下之後,精神抖擻的再次投入工作之中。


    卻不知,他此時恨的人,剛作了一些正常的小運動,這會正睡的香呢。


    上朝。


    劉安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無論大宋律什麽樣?


    隻有皇帝不找自己麻煩,天塌了都不怕。


    次日,淩晨三點半,劉安起床。


    絕對不是自己醒來的,對於向往睡到自然醒的人來說,這個點起床實在是折磨人。


    劉安幾乎是被架著換好了衣服,整理了頭冠。


    人到了宮門前的時候,還是半迷糊的狀態。


    進入正殿,施禮完畢。


    劉安卻聽到一聲暴喝,然後他完全清醒了。


    左正言,一位七品官,劉安都不知道這家夥姓什麽,更別提叫什麽了。


    隻見這位在眾朝臣剛剛施完禮的瞬間,就拿著朝板站出來:“官家,臣彈劾秘書少監劉安。”


    “第一罪,違律設賭。”


    王欽若低著頭,默默的聽著,他位左正言是他的學生,他一共設定了五項彈劾。


    設賭是最輕的一罪。


    雖然說,設賭在大宋會被流放,甚至殺頭。可他不相信這一招就能放倒劉安。


    因為寇準好賭,連皇帝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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