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幾個人,一個文官在說殺人。


    劉安的語氣之中沒有殺氣,很是平淡。


    這樣的平淡在魯東等人聽來,卻是真動的殺機,所有人齊聲回應:


    “願為學士效勞。”


    殺人,這些家夥很擅長。


    劉安講道:“有一個小城叫占城,那裏有一個占城王,他手上的胡椒。汴梁城的胡椒價格是他那裏采購價的數百倍。但瞿越想獨吞這份生意,掙我大宋的錢,買我大宋的兵器,我大宋的女人,這事能忍嗎?”


    “不能!”眾人吼上了。


    他娘的,這事怎麽能忍呢,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還敢用搶我們的錢,買我們的女人。


    這事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坐,都坐著說。”


    眾人這才坐下。


    劉安站了起來:“我要五百人去占城,我會給你們裝備三萬人的軍械,守住咱們的胡椒,守住咱們的錢,殺了一切敢搶咱們錢的人。”


    “汴梁城有多大?聽說過唐長安城嗎?長安城有多大?”


    沒有人能回答,這些人是粗人。


    劉安說道:“汴梁城,比起唐長安城來說,也就是幾個坊市的大小,長安有一百零八坊。我會擴城,城擴大十倍。你等想光宗耀祖,汴梁新城就有你們一處宅子,想有錢來買這處宅子,就要敢殺人,胡椒可讓你們大稱分金銀,大壇喝酒,大塊吃肉。”


    “我不需要你們的承諾,嘴上說的永遠沒有手上辦的事可靠。聽我要求。”


    原本坐下的人都再一次站了起來。


    “古有新羅婢為天下第一婢女,我要一年三千新羅婢、八千昆侖奴。胡椒一百船,各類香料、藥材、木料合計五百船。糧食五千船。作到了,武散階會有,宅子會有。”


    劉安一舉自己的佩劍,眾人整齊的施禮。


    沒有口號,沒有許諾。


    正如劉安所說,拿行動給我看。


    劉安輕輕的拍了拍手,鐵頭帶人抬了一隻架子出來,架子上放著十把劍。


    劉安指著劍:“黨項夏州皇宮內珍藏的好劍,這些劍市值有多少你們清楚。認為自己有資格的,上來領一把劍,領劍之人的命是我劉安的。我富貴,你們亦富貴。你們有事,我劉安頂,若我劉安倒了,保你們隱世富貴平安。”


    魯東一言不發,第一個上前取了一把劍。


    劉安的話他聽得懂。


    跟著我劉安混,我保你們富貴,有麻煩我劉安替你們解決。


    若有一天,我劉安倒了,也會保你們不受牽連。


    魯東沒想那麽多,他隻想著,你給我富貴,我魯東是漢子,若有一天真有什麽變故,我魯東的命就是恩公的。


    劍,隻被領了七把。


    不是其他人不願意賣命給劉安,而是在江湖地位上,他們不敢領,他們自認不配。


    劉安走了。


    所有人躬身施禮,一直到劉安完全離開摘星閣才直起身來。


    來自江南的古越劍士花子嬰抱著劍走到魯東麵前:“魯兄。”


    “恩。”魯東點了點頭。


    花子嬰說道:“以弟愚見,外邦立軍朝堂之上是殺頭的罪,若有事,是我等流亡海外,非劉學士之邀。”


    魯東有些疑惑:“你讀過書?”


    “我祖上,越國名士。”


    “你說的好,我是粗人不懂這些大道理,但我知道我不會連累恩公。”


    “占城見。”


    “占城見。”魯東一抱拳,花子嬰回禮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


    劉安出了摘星閣,直接就往開封府而去。


    他現在有了一個新官職。


    也就是包黑子當過的官,權知開封府事。


    劉大青天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抄家。


    皇帝的口諭下了,正式的公文學沒有起草,可劉安已經帶著開封府的衙役殺到了汴梁城原鹽鐵司鹽鐵使家中。


    沒等鹽鐵使反應過來,劉安就已經帶人砸開了鹽鐵使書房的隔牆。


    房契、地契、田契散落一地。


    然後挖地。


    十斤一塊的銀磚,一斤一塊的金餅,堆滿屋的銅錢展露在外。


    鹽鐵使原本是跑過來準備喝斥劉安的,可看到自己書房的隔牆被砸開,當場就尿了。


    劉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吩咐道:“留人看守,派人去諫台請人過來查驗,咱們……下一家。”


    劉安連抄三家,家家有貨。


    禦史中丞趙言昌趕到的時候,劉安已經在抄第四家了。


    劉安有錯嗎?


    連砸三家,家家有貨,還沒什麽比這結果更直接的。


    諫台全體出動,他們要寫彈劾。


    當然,在寫彈劾之前,先查一查有多少金銀,多少字畫,多少房契、田契、地契。


    趙言昌到,麵前正在開封府衙役正在砍樹。


    樹倒了,樹幹內竟然藏有鐵盒,內裝有地契無數。


    趙言昌很是佩服:“劉學士厲害,我派人暗查良久,不如劉學士這一抄。”


    劉安笑了:“說到藏錢,誰家有我家娘子厲害,我在家裏為了偷點錢零花,可以說用盡辦法,結果隻能撿一點散落的銅錢,他們還差的遠呢。”


    “哈,哈哈哈。”趙言昌信了。


    劉安的夫人潘家六姑娘,那是汴梁城出了名的理財掌家有道,她的理財掌家論都成為了朝廷三司改革的原本。


    當真,無人能及。


    劉安這個被控製零花錢的可憐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學個一星半點,理應、理應。


    事實是什麽?


    江湖。


    有些飛賊已經被劉安搞成了密探,上次準備收拾財三司的時候,這些財三司的官員家裏就被飛賊們踩過不下十次,基本上大頭都搞的清楚。


    財三司有好官。


    這些官查證無私之後,劉安也自然會有官家上報有功。


    趙昌言又問:“劉學士,你為何抓的這麽準,抓一家有一家?”


    劉安回答:“這功要歸我大舅哥潘袞。他發了點小財就去喝酒,結果被我嶽母發現,然後狠狠的收拾了。所以,隻要看這些官家裏在汴梁城購買的物件,花銷,遠超過他們俸祿與官方登記的田產差額,多了自然就有不正當財產存在。”


    “好個不正當財產。既有不正當,就有罪。”


    趙言昌很直接,什麽證據不證據,你家的錢憑什麽比俸祿加上官方記錄的田產、鋪產多呢,這就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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