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正叔父的宅子年久失修,沒辦法隻能翻修,家裏人都沒地方住。


    當然,呂夷簡借住劉安那裏,也是有用意的。


    所以,劉安第一個來呂家。


    劉安到,呂蒙正雖然沒有親自迎接,也派了長子呂從簡出迎。


    “呂公。”


    “安哥兒這個時候到訪,嚐嚐老夫從大理得到的古茶,味道很特別。”


    “謝過呂公。”


    劉安落坐。


    兩碗茶品下去,呂蒙正這才提到正事:“你來,是為了你嶽父出海的事情吧,這事急不得,朝堂上爭的雖然是小事,可卻非人力能左右。”


    劉安搖了搖頭:“與這事無關,晚輩來說另一件事。”


    “直言。”


    劉安說道:“我大宋代天牧民,雖然有蠻夷窺視,但必是正統。占城王對我大宋官家恭敬有佳,眼下占城危機,我大宋若不幫助一下怕會寒了人心。所以,我是這麽想的,咱們組織一個南海文化交流及醫療援助團,順便也幫助占城作一點胡椒生意,為占城百姓的富足提代必要的幫助。”


    在一旁坐陪的呂從簡聽的有點暈。


    呂蒙正非但一字不差的聽清楚了,而且劉安心裏想什麽,他也猜到了。


    劉安不僅要拿到占城的軍事權,還要連教化權都拿到。


    占城都快要亡國了,占城王已經顧不的那麽多,當真是要什麽給什麽,主權是什麽東西,被人天天打,天天欺負,天天進貢都難活命的情況下,不如給大宋當一個封王實在。


    呂蒙正問了一句:“難不成,縣試、鄉試,也要給占城加一個名額。”


    “能加上最好。”


    “也行。”呂蒙正點了點頭,可又問道:“安哥兒,劉學士,劉正監,你打算用多長時間來說服朝堂,一年、兩年?”


    劉安伸出三根手指。


    呂蒙正是知道劉安算學驚人,這會不會在糊弄人,當下說道:“三年?”


    “三天。”


    “有何妙計?”


    “呂公,這個南下是組團去的,一股一貫錢,呂公要入多少股?”


    呂蒙正愣了一個,突然爽朗的大笑起來:“好,老夫看看有多少家產。你說吧,多久可回利,老夫留下半年的用度,搏一把。”


    劉安又說道:“汴梁城十五萬在冊禁軍,就算一人一股,也是十五萬貫。禁軍距離汴梁城近的,以及派出去公幹的,也不能少,這樣就有二十五萬人。出了錢,這生意就是自家的,他們會拚命護住胡椒的。”


    呂蒙正沒接這話,問道:“下一個,你打算說服誰?”


    “兩個人選,一個是寇相公,一個是李尚書。”


    “李尚書不用說服,不過他沒錢。”


    劉安說道:“他可以借,他可以把宅子押給我,一年兩成利他估計咬牙也會付的。”


    “那,就這麽辦了。”呂蒙正端起了茶碗,然後示意自己的長子替自己送客。


    送劉安出門後,呂從簡回來問:“爹,三天,可能嗎?”


    呂蒙正說道:“你記住為父的話,劉安下一任必是參知政事、樞密院副使,絕無有二選,他既然認我呂府為友,你有空多走動。”


    “這……是!”呂從簡還想問,可看父親呂蒙正捧著茶碗在發呆,似乎在想什麽事,也沒敢再問。


    他心裏疑惑的很。


    樞密院副使,參知政事,這兩個職務同時到手代表著……相位之路。


    劉安呢,原本想先去寇準家。


    可順路要先經過張齊賢家,就直接去敲門了。


    “劉安,你來找我幹什麽,你和寇準一路貨色,看著煩。”張齊賢見到劉安就要門關。


    劉安伸手一擋:“我說張尚書,你也是尚書,大官呢,竟然要親自來開門,你有沒有感覺到點點難堪。”


    “放屁。我和你朝堂上見了笑一笑是給你麵子,朝堂之下不想見你。”


    張齊賢罵著,劉安已經推門進去。


    劉安院內掃了一眼院子,笑了:“原本聽說,你家有幾個使女、幾個家丁不幹了,因為你發不出工錢,可現在看來,是跑光了,哈哈。”


    “滾……”


    劉安卻不氣,樂嗬嗬的笑著:“你罵我,這不應該,你是尚書從二品,我是學士,從三品,隻差一品,你不能罵我。”


    張齊賢愣住了。


    轉念一想搖了搖頭:“不對,龍圖、天章、寶文、顯謨、徽猷、敷文六閣是正式記錄的從三品,我記得你的俸祿中,學士是按正四品發的,崇正殿學士不在六閣之內,所以,你不到三品。然後……”


    張齊賢一指大門,那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劉安依舊樂嗬嗬的笑著:“我來給你說個事,說完後,你可以高喊一聲:滾!”


    “成,你沒寇準那麽討厭,所以,我聽你說說。”


    劉安說道:“官家授權,組團去占城掙錢,胡椒、沉香、龍涎……”


    沒等劉安說完,張齊賢就說道:“劉學士,書房請,我自己剛燒了點水,有茶還不錯。”


    劉安樂嗬嗬的跟著進來。


    鐵頭帶人也進了園子,同時吩咐安排人給張齊賢收拾下因為家丁跑光而空了的院子,不僅如此,還把煤餅給張齊賢的臥室、書房都搬足,水缸也加滿。


    劉安坐下之後說道:“老張,你家裏現在沒人,吃飯上我那裏,我家的廚子還不錯。南海那邊的香料,不多,但夠吃,怎麽也有百十斤呢。”


    “那,不客氣了。”張齊賢已經餓了兩天。


    不是沒吃的,而是沒吃飽過。


    劉安坐下之後,把詳細的計劃一講,張齊賢臉就黑了:“我投資失敗,沒錢了。”


    “投資?”


    “恩,我看皮貨生意好,所以湊了三萬貫,又借了三萬貫買了皮貨回來,結果汴梁城今冬皮貨,唉!家人暫時住在城外,躲債。”一聲歎息,道出了張齊賢心中的悲傷。


    別人販皮貨大發特發,自己為什麽就砸在手裏呢?


    他想不明白。


    張齊賢為這事,和自己的六個兒子開會討論過了,可就是沒弄明白,為什麽就賠的這麽慘烈。


    劉安也表示同情。


    “行了,你的債我保。然後以你全家兩個的俸祿的全部為質押,我再給你五萬貫參股南海,以及你府中一應支出我負責,兩年後盤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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