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繡牡丹李清蓮是不配的,在禮法上講,牡丹不是誰都能繡的。


    妾室進門是不能穿純色的,更何況綠色。一般的妾室都是穿雜色裙的。


    潘秭靈大婚的時候,是翠綠極豔的牡丹裙,因為潘秭靈是正妻。


    能給自己穿純色,而且還是帶點水綠色的純色裙。


    這代表著潘秭靈的大度。


    也是潘秭靈對李清蓮的恩。


    依宋律,妾分貴、平、賤、待四等。


    貴妾僅限於女主人有親戚關係的,或是家族交往非常近的那種,俗稱小夫人,其子可以自己來照看。而且子若有功名,可以得到誥封。


    平妾是良家,賤與侍都是低等級的,在家中的地位都不如霜兒這樣的婢女。


    遠不如。


    依宋律。


    妻責打妾室,比毆傷常人減二等。妾傷妻,罪加三等,那怕是意外,也是罪。


    後院正室。


    劉安的母親正陪著潘秭靈說話。


    劉安的母親原本還想過來勸慰幾句,畢竟潘秭靈才十六歲,這年齡就給劉浪納妾,心裏肯定不舒服。


    卻誰想,是潘秭靈反過來在勸劉安的母親。


    “母親,妾如衣。官人也是正四品的大員,朝中正四品的大員最差的一個,家中有妾四人。寇相公家中有妾十九人,就是李相公家中也有妾十七人。這是臉麵,安平伯爵府的臉麵,有汴梁第一才女之名,勉強配得上安平伯爵府的名聲。”


    劉杜氏整個人呆呆的,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作為一個中小級別商人的正妻,劉杜氏已經理解不了潘秭靈的話了。


    可緊接著,更雷人來了。


    潘秭靈說道:“我娘親前幾天告訴我,占城王有女,姐妹二人熟讀唐詩,才貌雙全。娘親的意思是,占城王長女給父親為妾,小女送到咱們府中,然後……”


    劉杜氏腦袋當機了。


    這高門大戶的想法,小門小戶實在是無法理解。


    劉安這時回來了,見母親在,見禮後坐在一旁:“娘,你最近瘦了。”


    “是嗎?”劉杜氏驚呼一聲,起身轉了兩圈:“真的瘦了,真好。還是秭靈好,她告訴娘,吃的多不如吃的精,現在娘不吃烤全羊了,有一道菜叫鮑汁麵,非常好吃的。還有……”


    說到吃,劉杜氏也是專業的。


    劉安坐在一旁笑著聽。


    潘秭靈也安靜的坐著聽。


    潘秭靈也喜歡美食,但不喜歡胖,特別是胖到坐在那裏都摸不到自己的腳,挺可怕的。


    在劉杜氏大講新式美食的時候,劉安側頭問潘秭靈:“娘子,今天我看廚房挺忙的。”


    潘秭靈白了劉安一眼:“今天是好日子,我特意找人算過了。所以讓李氏給你奉茶。”


    “奉茶啊!”劉安拉了一個長音,然後賤賤的笑了。


    劉安是故意的。


    潘秭靈正準備生氣,劉安說道:“幫我算一算。”


    “算什麽?”


    劉安說道:“女子月事後七日為安全期,再七日便是受孕期,再七日又是安全期,然後是月事。我給你講過,以水結冰為零,沸騰為百。人正常的體溫三十六點五度,在受孕期若體溫突然升高,那必定會懷中。”


    潘秭靈整個人都驚呆了。


    劉安繼續說道:“家中有一支玻璃水銀棒,就是那個試了五百多次後才成功的溫度之後,第二根製作的那個小號的,下限三十二度,上限四十二度,還有零點一刻度的。”


    潘秭靈跳了起來,盯著劉安的眼睛:“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潘秭靈笑了:“官人,我們要發達了。”


    劉安不太理解:“我們難道現在,還不算發達嗎?”


    劉杜氏更懵,她心說,我兒正四品,娶的是韓國公的嫡女,親家母是郡主,這還不算發達嗎?


    潘秭靈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來人。”


    立即有兩個使女入內。


    “傳鐵頭,傳霜兒。”


    霜兒這會正找鐵頭討債呢,擰的鐵頭手臂上好幾塊發青。


    聽到傳喚,兩人趕緊就跑來了。


    兩人站在簾子外緊張的要命,這會家裏忙,他們不幹正事,躲在一邊打鬧,潘秭靈要罰他們,拉出去打十鞭子他們也要認。


    卻聽潘秭靈說道:“鐵頭,可知道家中那隻小溫度計?”


    “知,知道。”鐵頭很緊張,因為他知道劉安給他講過的一個大秘密,甚至還讓霜兒在那麽幾天,每天都給潘秭靈量體溫,理由是每天正常的檢查,保養身體之類的。


    霜兒也嚇壞了,差一點給跪了。


    她是從小陪著潘秭靈長大的貼身侍女,潘秭靈沒懷上孩子一直是心病,可一但知道她在從中搞鬼,打死她,她也要認命。


    若打不死,承安郡主會來打再打一次。


    潘秭靈腦袋裏這會那有空想這些,冷聲吩咐道:“你二人秘密去再製作一百支,一定要機密,製作此物的人要可靠,半支也不能流傳出去。你們可明白?”


    “明白。”


    聽到隻是製作溫度計,鐵頭的心放下一半。


    “秘密的,不計成本,不計代價,一百支。盡快完成,而且不能出錯。”


    “大娘子放心,這事一定辦好。”


    “去吧。”潘秭靈輕輕的揮了揮手。


    鐵頭與霜兒如臨大赦,飛也似的逃了。


    突然,潘秭靈反應過來了:“官人,有那麽幾天,早上的時候霜兒用玻璃棒放在我腋下,難道是……?”


    劉杆氏雖然是商家人婦,可有著她的機敏。


    一聽到話頭不對,立即站了起來:“為娘去廚房看看。”說話的時候,就一邊說一邊走,轉身就消失在屋外。


    潘秭靈一看屋內沒人,撲到了劉安身上:“官人,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其實吧,你還小。”


    “你……”潘秭靈在劉安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劉安以自己兩世為人的智慧,花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解釋清這件事情,沒辦法,關門拉窗簾,又一刻鍾後,劉安擦著額頭上的汗,總算把這事解釋清楚了。


    又一刻鍾後,坐在屋內還在等的李清蓮接到潘秭靈屋內女使長的通知。


    今天是奉茶的好日子,不是入房的好日子。


    而且,府內女醫還要有一個保養的方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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