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知道曆史上有一個銀山。


    這銀山產量驚人。


    曾經在某一段時期,倭島的銀產量是全球的三分之一,達到了年產二百噸成品銀。劉安推測這一座銀山應該至少貢獻了三成,那就是巔峰時期應該有六十噸的年產量。


    往少了說,一年能煉出十幾噸銀子,也是憑空多百萬貫的收入。


    隨銀山開發之後,這裏的漁業、木材、造船等等,價值至少五百萬貫。


    這還不算伴生礦的銅、鉛、金等收益。


    更重要的是,這裏人要吃要喝,光是這條產業鏈就依劉安的想法,生產總值怎麽也有一千萬貫往上。


    最最最重要的。


    這礦區不是大宋的,挖走了不擔心給子孫沒得留。


    但。


    劉安拿銀山隻是為了忽悠衛浩去倭島安心給自己幹活,管好築紫島這一畝三分地的。開發銀山是劉安至少兩年之後的計劃。


    銀山一但開發,就會和倭島各領主,甚至是倭王開戰。


    劉安還沒有準備好。


    可誰,衛浩這匹惡狼已經挖到一大塊銀子了。


    這就一塊天然的自然銀,放在杭州不說什麽僭越之類的原因,豪商出價絕對不會低於五萬貫。若融成銀子,反倒不那麽值錢了。


    話說汴梁城。


    又過了些日子,已經是臘月二十二,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閑的無聊的劉安又給皇帝上了一份疏。


    皇帝正在後宮商量著過年的事情,這份疏劉承珪親自送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翻看了之後吩咐:“把他叫來,叫到這裏來。”


    劉承珪趕緊就去了。


    郭皇後問:“官家,安哥兒年齡小,說話不懂婉轉些,若生他的氣。”


    “不是生氣,他就不能閑著,閑著就會生事。你自己看。”


    皇後接過一看,疏上的內容總結下來就一句話:“皇帝。咱過年不搞這個會那個會了吧。”


    皇後不太明白。


    皇帝心想著,你要省錢,也不能這麽省,過年這麽熱鬧的時候,你不辦宴會還有什麽意思,這錢能省幾個錢,你差的是五千萬貫,不是過年這幾十萬貫的花銷。


    所以,皇帝不高興。


    那怕皇帝與皇後都是節儉的人,但節儉不代表連年都不過了。


    沒有大搞,還不能小搞。


    現在,完全不搞。


    這就是在搞事。


    皇帝不高興。


    但,後果卻不嚴重,隻是把劉安叫來準備罵幾句。


    很快,劉安到了。


    皇帝板著臉:“劉安,你若沒有三五八條理由,姑丈準備揍你。”皇帝一指旁邊,連竹板都準備好了。


    論忽悠,劉安可能不是大宋第一人,但論忽悠皇帝,此時整個大宋,連王欽若、丁謂這類巔峰馬屁精都要稱一聲老師。


    “我有三策。”


    “第一策,小年宴取消。姑丈準備棉被、灶餅、錢、布、鹽、糧巡汴梁。先巡居養活院,然後是安濟坊,最後巡北大營、西大營的禁軍家居坊。”


    皇帝氣的不輕,先不說大冬天的很冷,而且已經開始下雪。隻說過小年讓自己跑到這種地方幹什麽。


    劉安根本就沒看皇帝的臉色繼續說道:“以宮內小年宴的資金,購買了過冬天衣物,加上一些煤,我估算著還能一些肉。然後以祭灶的餅子再拉上幾十車送去,這事接下來就沒什麽複雜的,姑丈隻需要走一圈就行了。”


    “朕!”皇帝都不自稱姑丈,而是以皇帝的自稱。“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後宮,皇帝對皇後一般用我。


    皇帝自登基以來,這是頭一次在後宮用了朕這個自稱。


    劉安似乎傻了,連郭皇後都暗示他停下,別再說了。皇帝生氣都寫在臉上了。


    劉安隻當沒聽到,繼續說道:“這還沒完,接下來新年宴會取消,姑丈去祭祀天地,祭文呂公正在寫,雖然不是給新年用的,但改一改就能用。我想來想去,放在新年挺好的,然後汴梁城正月所有的宴會取消,今年……不過年。”


    皇帝氣極反笑:“過來,讓姑丈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劉安向前幾步來到皇帝近前,他有自己打算,想借這個機會給士兵們暖暖心,後麵的事情就會更好辦一些。


    若是順利,士兵在大宋的地位能提高那麽一點點。


    皇帝在劉安腦門上摸了一下:“沒發燒。”


    “姑丈,有件事情我一直沒給你講,汴梁城在正月裏會有地震,就是地動,而且規模還不小。接下來一直到四月,京、冀、益、黎、雅、邢、瀛七州會連續有地震。這事,說句可怕的話,姑丈不在天地祭台把自己罵上半天,跪足一天,百官都不會放過姑丈。”


    “地,地,地動?”皇帝真的給嚇了一跳。


    “姑丈,這口鍋瞿越來背了,這事檄文畢公已經在寫,詳細的計劃他們正在討論,隻是沒有人敢提地震之事,因為這是我說的,沒憑沒據。”


    皇帝站了起來盯著劉安:“既然沒憑沒據,你為何這麽肯定?”


    劉安很淡定:“姑丈,因為我今天在禦花園見到蛇了。”


    “蛇!!!?”皇帝氣的不輕,伸手就要去抄竹板。


    郭皇後拉住皇帝:“讓安哥兒說完。”


    “姑丈,誰在黃河以北的冬天見過蛇?”


    “真沒有。”郭皇後接了一句。


    皇帝想了想:“你什麽意思?”


    “姑丈,天地異向必有大動。黃河以北蛇冬天是不出來的,蛇跑出來就是異向。不僅如此,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接下來是魚,河裏或是湖裏的魚。再下來若是將狗亂叫,大老鼠叼著小老鼠逃的時候,地震就在近前。”


    劉安的話一半是胡扯,一半有道理。


    低於二十赫茲高於兩萬赫茲,人是聽不到的,可動物們未必。


    蛇在地下冬眠,地下有異常蛇肯定最先有反應,接下來為什麽是魚,劉安記得似乎那本雜書上寫過,但詳細就不知道的。


    肯定的是,狗亂叫,豬亂跑,老鼠逃,黃鼠狼搬家等,都是老人們傳的話。


    皇帝還是抄起了竹板,卻被郭皇後費力搶了下來。


    皇帝氣呼呼的說道:“你下次能不能考慮一下說話的順序,先說有地動。”


    “姑丈未必信。”劉安倒是給了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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