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被打得連連搖晃,憤怒看著那人。那大漢被謝文東看著有些發毛,拿著手槍連捅謝文東腦袋數下:“小崽子,你看什麽看,不服是不,有種的你打我啊!看我一槍崩不崩了你!”


    謝文東暗咬牙關,狀似懦弱的低下頭,數年前他還是普通學生時,被人欺負的感覺又回來了。他額頭略長的劉海當住了血紅的眼睛,裏麵射出野獸般的光芒。隻是那名粗壯警察沒有看到,否則他一定不敢象現在這樣不停的用槍尖敲打謝文東的頭,其他警察圍在一旁沒有一個上前阻止,都嘻嘻哈哈的笑罵著。


    突的,謝文東抬起頭,血紅的眼睛快放出光芒,大漢見狀傻呆呆的楞住了。這是什麽樣的眼神?是虎的?豹的?狼的?反正就不應該是人的眼神。


    謝文東嘴角掛著微笑,側頭避開對方的槍尖,左手閃電般的刺向大漢胸口。


    那大漢是正規警校畢業的,反應也奇快,見謝文東刺來的手心處有金光閃過知道另有玄機,慌忙用拿槍的手臂擋住。


    謝文東手中金刀刺在對方手臂上,同是也下了狠心,鬆開手中的金刀,手掌快速繞過大漢手臂一周,接著手腕一用力,隻聽“哧”的一聲,那大漢手臂自肘部齊刷刷被硬切了下來。


    “啊~~~~” 大漢痛叫一聲,捂住斷臂在原地直蹦。謝文東冷笑著看著他,拉著銀線收回金刀。其他的警察有些發傻,好一會才猛的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把謝文東圍在中間。後麵上來一名警察用槍把狠擊他後腦,謝文東能感覺到,但是他卻無力閃開,隻覺腦中嗡了一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警察不知道倒下去的謝文東是不是真的暈倒,上前不管腦袋還是身子先一頓皮鞋。謝文東剛才就算不暈倒這會也會被他們活活踢暈。過了好一會,警察們才心有不甘的停下來,因為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他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國家的公仆在毆打罪犯,這樣對上麵也不好交代。這時,被謝文東切下胳膊的大漢早被送往醫院。有兩個人拖著謝文東的手臂把他拉出胡同,地麵上的血跡劃出長長的一條。


    謝文東被拖到救護車時以奄奄一息,醫護人員急忙從車裏抬出擔架,把謝文東送往附近醫院。。。。。。


    文東會這一戰,魂組在h市的大頭目被殺,同時殺死魂組日本成員四十七人,重傷二十人。而自己一方也死掉不下十人。兩個幫會一共被警方抓獲四十人有餘,雙方基本各占一半,最主要的是其中包括了謝文東。


    謝文東被送到醫院後經過一陣搶救算是把命保住,但身上多處受創,腦中有大量積血一直昏迷不醒。雖是如此,警方沒有可沒有放鬆警惕,把他從二院轉到七一一軍方醫院。並派下多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看守。到後來,軍方竟然也派人加入其中。


    暗組成員多次想救出謝文東,但都因為看守得過於嚴密無功而返。幫會中的主幹又都集聚在h市,但卻束手無策。東心雷把情況告訴了金鵬,希望能通過老爺子與軍方的關係救出謝文東,最後連金鵬所托之人也無能為力,並告訴金鵬,謝文東這件事死傷人數不下一百人,其中還有不少是日本人和中學生,影響太大,連中央都倍感震驚,直接派下人來對外封鎖消息,審查此事。所托之人雖屬軍方,但也是插不上手。


    文東會眾人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大部分人再也沉不氣,以李爽高強為首,準備硬攻七一一醫院。但被三眼和薑森攔住,三眼的意思是和金老爺子再商議,薑森的意思攻是要攻,但不能強攻,要用計謀!整個幫會亂成一團。


    九八年,十二月中旬,七一一醫院。


    謝文東躺在一間隻有不足二十平方、全封閉病房的床上。從他受傷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天,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期間隻有劉德欣和彭玲看過他幾次。前者每次來都暗歎可惜,他對謝文東還是很有好感的,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也很難受。至於彭玲就更是傷心欲絕,有今天這樣的結果是她沒有想到的,更是她不願見到的。她恨自己當時為什麽要走開,否則謝文東也不會被打成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同時她心裏還有一絲欣喜,希望謝文東能這樣一輩子躺下去,這樣才能逃避法律的製裁,假如醒來遲早也是會判死罪!女人嘛,都是很奇怪的,好象永遠都是充滿了矛盾。


    謝文東沉迷在黑暗中,以前的經曆一幕幕在腦中浮現。


    “打小我就是個乖乖寶,家中獨子,又聰明伶俐,大人見了都說以後是個上大學的料。上了學,不用很努力,成績就能在班級排在前列,但實際上自己是個好強的人,心中有股渴望,那就是我要永遠做第一!結果做到了,我每天用功學習,在班級,在學年,甚至在全市都是第一,倍受老師和父母的嘉獎。上了初中,自己更加的努力,可這卻和小學完全不一樣。有壞蛋!有很多隨時都可以欺負我的壞蛋。因為我孤僻?因為我學習好?難道用功學習也是錯嗎?難道壞蛋就可以隨便的欺負別人嗎?既然沒有人回答我,那好,壞蛋我來做!不為別的,為了尊嚴我願意一輩子做個壞蛋!越到後來就越加的發現,原來我是個做壞蛋的天才。很多在我眼中清晰可見的事情別人想都想不到。我建幫,我販毒,我殺人,沒出一年我就變成全市最令人敬佩、最有傳奇色彩的黑道大壞蛋。這種成就感是做普通人無法體會到,其中的絕對權利更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我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我不要隻在一個城市稱王,我要在全省,全國,甚至全世界坐地下皇帝!世界上沒有神,我就是神;世界上沒有公理,我說的話就是公理!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沒有人可以,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


    謝文東緩緩睜開眼睛,四周都是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給謝文東有到了天堂的感覺,但馬上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就算死了也隻能下地獄,沒有理由能上天堂!


    真是慶幸啊,我還活著!謝文東躺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閉上眼睛慢慢感覺著自己身子現在是什麽狀況,除了腹部和關節有些微痛外其他沒有什麽不妥。看來壞人是長壽啊!謝文東想要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手銬鎖在床上。謝文東的心情又跌到低穀,現在是活著,可離死也不遠了。歎口氣,謝文東靜靜躺在床上不做無謂的掙紮,考慮自己的處境。這裏應該是醫院,不知道有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可一直沒有一個人進屋,包括醫生。


    謝文東越躺越感覺不對,周圍怎麽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完全是封閉的,四周靜得嚇人,好象完全和外界隔離了一般。這絕不是普通的醫院!謝文東暗道,公安也有點太重視自己了吧,竟然給安排在這個鬼地方。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幫會的兄弟一定急壞了!


    謝文東在房間裏感覺不到時間,也許過了兩個小時,也許過了三個小時。。。還是沒有人進來。當一個人被關在一個陌生、封閉、不見人的地方,精神是很容易崩潰的。謝文東實在忍受不了,大叫道:“有人嗎?”


    他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但是沒有一絲的反應。謝文東又連續大叫數聲,還是沒有絲毫動靜。謝文東垂下肩膀放棄了。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被打開,一名身穿白衣、麵無表情的護士,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來,見到側臥在床上,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謝文東沒露任何驚異之色,把托盤放在謝文東旁邊的小木櫃上又轉身離開。


    “喂?這是哪?”見護士要走出門口,謝文東急忙大喊道。可護士象沒聽見一般,毫不停留的走出去,然後再把門鎖上。


    該死的女人!謝文東暗罵一聲,心中自然又聯想起彭玲,恨意油然而生。特別是她靠在另一個男人懷裏那一幕如同在他腦海中定了格,心煩意亂。


    好一會,謝文東敲敲腦袋,不再去想她,自己還不知道有幾天活頭何必再去想其他。打開托盤,裏麵原來是飯菜,謝文東正覺腹中饑餓,雖然一個手被銬住有些不方便,還是拿起筷子大口吃下。


    又不知過了多久,謝文東有些倦意,躺床而睡。


    就在他半睡半醒時,房門再次打開,走進五名身材魁梧、手拿微衝的軍人。謝文東反應極快,連忙坐起身看著五名軍人,心中暗驚,怎麽會有當兵的出現呢?自己好象和軍方沒什麽瓜葛!


    那幾名士兵不管這麽多,把謝文東的手銬打開,其中一名大漢說道:“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完,上來兩人把謝文東托起向外走,其他三人小心的端槍跟在後麵。


    謝文東被兩個人架著,心中納悶,問道:“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


    沒有人回答他,五個人冷著臉把謝文東帶出醫院大樓,門口處停著數輛汽車,還有十幾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和一個身穿黑色西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剛才對謝文東說話的大漢走到穿黑西服人近前,行個標準軍禮:“少校,謝文東帶到!”


    那年輕人微點下頭,看了後麵謝文東一眼,對大漢道:“帶他上車!”說完,轉身向一輛紅旗轎車走去。


    謝文東越來越覺得奇怪,這些人要把自己帶到哪?那個年輕人又是誰?心中有太多疑問,忍不住大叫道:“哎?你是誰?要把我帶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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