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把暗組匯報回來的傳真拿在手中,看了兩遍,牢記在心,然後交給靈敏,說道:“大家傳著看看吧!”靈敏看後臉色一變,眼珠急轉,並未說話,交給薑森。薑森聚目細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知心中在琢磨什麽。他看後想了想,麵容一整,將傳真遞給任長風,任長風接過,瞥了一眼,將嘴一撇,嗤笑一聲,隨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氣得差點哼出聲來,別人看後都是麵色沉重,隻有這位,一臉的不肖,無奈的搖搖頭,從桌子上拿起傳真,越看越心驚,最後眼睛直了,喃喃道: “向問天親自帶兩位天王前來南京,看來,這回南洪門要動真格的了。”


    任長風冷笑一聲,傲然道:“向問天算什麽,南寇的頭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樣,還不是被咱們殺一個,擒一個,打成縮頭烏龜又一個!”剛一說完,房間內的人都笑了,這任長風還真是狂得可以。靈敏撇他一眼,哼了一聲。任長風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說道:“小敏,你哼什麽,李望野可還是我殺的呢!”魏子丹連連點頭稱是,說道:“對對!這點我們一直都沒有忘。”


    任長風聽出他話裏有話,剛要發作,被謝文東伸手攔住,他正色道:“向問天能做北洪門大哥,他的智謀我們不用懷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實力我們也不可小視。這槍王和狼王不比李張二人,未必好對付,萬事都加個小心總不會是壞事,我們要加快準備速度了!”任長風耳朵有聽沒有進,低頭搓了搓白淨的手掌,小聲嘟囔:“等向問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給他一個驚喜!”


    散會之後,眾人走出房間,各自肩上的擔子都不輕,步履匆忙。任長風快步來到薑森身後,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個眼色。薑森多聰明,知道這小子一定有話對自己說,跟著他來到無人僻靜處,笑問:“任老弟,是不是有什麽事?”


    任長風點頭一笑,故意問道:“老森,你下麵的血殺兄弟好象各個都身手不錯的樣子哈。”薑森心中暗笑,說道:“恩,還算可以吧!”任長風遞了一根煙給薑森,幫他點上,臉色微紅道:“我想借四五個血殺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剛才任長風一找薑森,他就猜到準沒好事,看看,這不來了嗎?!薑森問道:“咱們是一家人,借人沒問題,但你得讓我知道你要幹什麽。”


    任長風西下瞄了一番,確定沒人後,他低聲說道:“我想去會會向問天!”


    “呀!” 薑森倒吸一口冷氣,驚訝道:“打算帶多少人去?”任長風一笑,自信道:“血殺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個,足夠了。”薑森點點頭,回想起謝文東說的話真是有道理。任長風這人哪都不錯,唯有一點就是太傲。薑森沉思片刻,點點頭道:“好!人,我借你,但有個條件。”“什麽條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長風大喜,說道:“有老森陪同,我還怕什麽?哈哈!”


    沒出三天,南洪門的先頭部隊到了,帶頭的是向問天左右助手之一的於典。這左右助手可以說是向問天的保鏢頭子,有他們在地方,向問天就已經不太遠了。於典為人冷靜,性格沉著,遇事不亂,有幾分大將之風,不然也不會成為向問天貼身保鏢的頭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問天帶大隊人手也到了。


    向問天的身份可不比蕭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對付。自從知道他要來,蕭方特意在自己暫時住的旅館附近買了一棟別墅,雖然規模和廣州的沒法比,但裏麵的條件也是相當不錯。


    向問天來時的車隊才達數裏多,放眼一看,轎車、麵包車、貨車樣樣都有,夠齊全的。浩浩蕩蕩,直奔旅館而來。


    蕭方早得到消息,帶人出來將旅館前的小商小販們都趕出老遠,並派人封鎖街道,阻止閑雜人等經過。


    在旅館不遠處的一條黑暗小胡同內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內黑暗融合在一起,從外麵看,真很難發現這幾人。


    五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長風,薑森,和三名血殺成員。任長風看著旅館門前的狀況,冷笑道:“好大的氣派啊!”


    薑森道:“是啊!向問天親臨果然不一樣。”任長風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閉上眼睛,*牆壁而立。時間一點點過去,遠處隱約傳來汽車馬達聲,低沉沉的,無形中帶有一股壓力。


    這時街道上已經空無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門麾下弟子。車隊緩緩開來,街道上洪門弟子緊張起來,一各個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圓,殺氣騰騰,好不威風。一輛加長紅旗轎車在旅館門前停下,車門一開,走有一青年,年紀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儀表堂堂,一舉一動之間不覺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氣,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雲的南洪門大哥向問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齊齊喊道:“掌門大哥好!”


    向問天向眾人點頭一笑,然後聚目打量迎過來的蕭方,麵容一整,握住蕭方的手,先開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話,讓蕭方差點哭出聲來,他垂頭輕輕揮掉眼角淚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說著話,暗中薑森任長風五人也沒閑著。聽到眾人齊喊‘掌門大哥好’時,任長風睜開眼睛,寒光一閃,冷目看去,端詳了一陣,他暗中點點頭,這向問天長相確實不一般。他長吸一口氣,對薑森點點頭,意思是可以動手了。薑森同樣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點點頭,拔出開山刀,同時摸摸腰間的配槍,然後將手一揮。


    五人都沒再說話,從口袋中拿出黑布係在鼻下,互視一眼,齊刷刷從胡同中竄出,提著刀直奔向問天跑去。


    這一變化太突然,南洪門弟子做夢都想不到在自己這麽多人把守下,竟然還有人膽敢來刺殺。


    五人,五把刀,快如閃電般向向問天殺去,周圍刮起一陣旋風。離他們最近的十幾個震驚之下,連刀都來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攔著幾人。這隻是螳臂擋車,五人身子未停,從這十幾人夾縫中穿過,白光一閃,有五人同時中刀倒地。


    任長風衝在最前麵,等快接近向問天時,他大喝一聲:“向問天!”拌著他話音,一刀直劈向向問天腦門。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電,重如山,如果當真被砍中,恐怕半個腦袋都會被削掉。如果當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問天了。


    向問天麵容平靜,豪無一絲慌亂,甚至連躲都沒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腦門隻有不到三寸的時候,突然一聲槍聲,接著是‘叮’一聲脆響。任長風隻覺手中一輕,一刀劈下去連向問天的邊都沒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槍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薑森可沒楞,暗說怎麽樣?向問天哪是你想象中那麽好對付的,給你個教訓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長風的衣服,抬腿就跑。


    剛才那一槍是戰龍開的,為了向問天的安全,他先一槍打斷了刺客的武器,剛想再開一槍結果刺殺的人,沒想到對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間混入自己人群裏難以分辨。


    薑森五人邊殺邊往外衝,後麵有不下數百人追殺。這時斜刺裏突然竄出一人,一張比驢麵還長的臉,麵紅如血,上麵坑坑窪窪都是麻子,還有疙瘩,讓人看了第一眼決不想再看第二眼。這人一咧嘴,露出陰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號片刀輪起就砍。這一刀掛著風聲劈向任長風麵門,把他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開,抬頭一瞧,差點讓自己吐沫噎到。這人怎麽長的這麽醜!任長風提腿就是一腳,嘴裏喊道:“醜鬼,給我滾一邊去!”


    醜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被別人說自己醜,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間布上血絲,大喝一聲:“小子,今天你別想活著走出去!”


    後麵那麽多人追殺,任長風哪有時間和他廢話,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將腰帶抽了出來,輪起就打。腰帶是普通腰帶,但上麵帶卡卻是純鋼製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聲,彎腰躲過,猛的向前一竄,片刀直刺任長風小腹。


    任長風閃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劃出一尺多長的口子,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長得醜,身手可不一般,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擺脫不了他的糾纏。薑森見任長風被醜鬼纏住,隻好抽身往回跑,到了醜鬼近前,二話不說,開山刀斜劈而下。那醜鬼一楞,隻好放棄任長風,向後急退。薑森沒給他喘息機會,連斬三刀,將他逼退數步,然後一拉任長風,帶這三個血殺成員,身如狡兔,連閃帶跳竄進小胡同裏。南洪門的人哪會放過,一各個舉刀從後麵追了上來。


    任長風邊跑邊回頭張望,見對方大有棄而不舍,咬住不放的勁頭,心中有些擔憂,自己一方隻有五人,如何能抵擋人家數百人,這要是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到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不該草率行事,更不該拉上薑森。一想到薑森,他轉頭瞄了一眼,好嘛,這位老哥紅光滿麵,汗不出氣不喘的,沒有半點讓人追殺的樣子,如果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是長跑運動員在訓練呢。任長風喘息道:“老森,你好象一點都不怕嘛!”薑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時別說話,容易岔氣。”


    任長風眨巴眨巴眼睛,閉上嘴巴,反正也沒什麽話好說了,後麵有數百人舉著刀槍棍棒表達江湖中人的‘情誼’呢。


    五人拐彎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條寬敞公路。車笛聲一響,一輛白色麵包車在眾人身旁停下,車門一開,裏麵坐個年輕人,笑眯眯的看著五人,一揮手,說道:“上車吧!”


    任長風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裏,原來車中年輕人正是謝文東,他出現,就算天塌下來任長風也不在乎了。


    薑森喘了口氣,一個箭步鑽進車中,笑道:“東哥,你可來了。如果再不出現,我們可能都得給戰龍祭槍。”他說的是實話,在胡同裏,彎多路窄的,人有雜亂,戰龍不好開槍。等到了寬敞公路上,這五人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見大家都上了車,謝文東拍拍司機肩膀,道:“走!”司機哪敢耽擱,一踩油門,麵包車迅速消失在公路盡頭。


    坐在車中,任長風忍不住問道:“東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和老森這次行動的?”謝文東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訴我的。”他一頓,又道:“如果老森沒有我允許,你認為他會這麽衝動陪你一起冒險嗎?”薑森很聰明,當任長風說要去會會向問天時,他本想阻攔,但轉念一考慮,他這種傲氣衝天的人是不會聽別人勸的,如果硬攔著,沒準他會一個人偷偷跑去刺殺向問天,那樣事情就難辦了。薑森幹脆表麵答應下任長風,然後悄悄告訴給謝文東。謝文東聽後,點點頭,任長風這人太傲,給一點挫折也好。但他怕薑森和任長風二人有失,親自坐車來接應他倆。


    任長風歎道:“東哥,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了你。”他轉頭對薑森不滿道:“既然東哥知道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也好讓我心中有底嘛!”薑森無辜道:“不是我不告訴你,隻是你一直沒有問嘛!”“我……你……”任長風沒詞了,看著薑森那張忠厚老實的農民麵孔,誰能想到他心眼這樣多。至少任長風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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