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戰龍提起手槍向吳業開走去,兩人之間距離不算遠,可也不近,中間有雙方無數人拚殺,刀光霍霍,一不小心粘上一刀就可能是重傷,戰龍連推帶踹,好容易才接近吳業開,來到他身後,見他一把鋼刀滿天揮舞,殺得不亦樂乎,伸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兄弟,夠了吧!”


    冷然間感覺有人拍自己肩膀,吳業開嚇了一跳,他沒有聽清身後那人說什麽,想也沒想,本能的反手一刀掄了出去。


    戰龍反應極快,一低頭,躲過這刀,雙目寒光一閃,正對上吳業開轉過頭驚異的目光,他冷聲道:“你該死!”


    這不是戰龍嗎?!吳業開心中一寒,揮起手準備又是一刀,可手臂剛剛舉起,戰龍的槍響了。刀沒有槍快,那要看用刀的人,可惜這次用刀的是吳業開,而拿槍的是戰龍。戰龍的槍筒早貼在吳業開的小腹上,他剛舉刀,戰龍已經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吳業開肚子上立刻開個窟窿,不過他也夠狠的,身子震了震,牙關一咬,這一刀繼續揮了下去,隻是力道差了很多。戰龍迅速一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扳機連扣,隨這一陣槍響,吳業開雙眼露白,軟綿綿的貼著戰龍的身子倒下去。戰龍向後一側身,白色的衣服上紅了一大片。


    吳業開被戰龍射殺,其餘的三位大哥在後麵看得真切,事情發生太快,或者說吳業開死得太快,他們連出手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好厲害的戰龍,果然名不虛傳!三人心驚膽寒,互相看了看,不用打招呼,紛紛向後蹭,三位瓢把子都又退意,可是不敢跑得太快,怕引起戰龍的注意。吳業開一死,北洪門剛剛提起的鬥誌頓時如泄氣的皮球,消失無影蹤。鬥誌一失,仗哪還有得打,前麵的人紛紛向後退,而後麵的人有不少沒明白怎麽回事,拚命向前擠,一退一進,北洪門混成一團。


    戰龍四下看了一圈,冷冷一笑,收起槍。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出槍了,對方隻是一群烏合之眾,隻是奇怪,謝文東下麵竟然有這樣的人手。就在他得意之時,身後遠處的公路盡頭突然出現點點繁星,泛黃的燈光連成一條長龍。剛開始戰龍沒有注意到,可漸漸清晰的轟隆聲讓他覺得不對,回頭一瞧,把戰龍嚇了一跳。這是什麽?他聚目遙望,好半天才看出來,原來是一輛輛摩托車,車上人清一色的黑衣,一把把雪亮的鋼刀斜橫在車旁。如此遠的距離下,戰龍仍能感覺到刀上的寒氣襲來,身上汗毛禁不住根根豎立。對方人還沒到,但氣勢已如洶淘駭浪般壓過來。


    這股壓力戰龍感覺得到,他手下的人感覺得到,就連那倉皇而逃的三位瓢把子也同樣感覺到了。三人不約而同的站住,遙望良久,房國棟眨眨眼睛,喃喃道:“好象是自己人啊!”


    “廢話!”另兩位大哥同時一翻白眼,嘴上這麽說,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暗暗鬆了口氣,心中長歎一聲:終於有救了!這二人差點被戰龍嚇飛的魂魄又歸回原位,精神倍增,齊聲呐喊道:“自己人到了,兄弟們,給我反擊!”


    下麵人早已穩住身行,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大喊著又殺了回去。剛才有些人在跑的時候把刀扔了,現在想再揀回來已然來不及,幹脆就地扣兩快磚頭抓在手裏,嗷嗷怪叫跟著大流望回殺。


    戰龍雖然心驚,但他畢竟經驗豐富,應變得快,先是派一部分人頂住三餓瓢把子的回馬槍,然後組織其他人準備迎戰從後麵殺上來的摩托騎兵。他拔出槍,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子彈,剛才那一仗消耗不少,現在隻剩下不到兩隻彈夾,而對方有多少人自己還不清楚,看來這一仗不好打。戰龍心裏嘀咕,暗暗想對策,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一槍將對方的主將殺死,隻是有幾層把握,他心中也沒底。


    摩托騎兵速度極快,戰龍正考慮之時,已經到了近前數十米之外。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摩托的速度絲毫不減,一輛輛如同離弦之箭,向著人群就軋了進來。戰龍將心一橫,豁出去了,沒有時間再猶豫,他抬手一槍,槍響車翻。衝在最前麵一輛摩托上的騎士被一槍打穿頭盔,人栽了下去,但車速沒減,仍然衝進人群中。南洪門的人驚叫的躲閃,但仍有人被劃倒。


    戰龍又連開兩槍,打翻兩輛摩托,怎奈對方人數太多,一把槍如何能打得過來。片刻工夫,有數輛摩托衝進人群中,頓時人仰馬翻,哀聲一片,從摩托上翻滾下來的人和南洪門幫眾打成一團。


    剛開始戰龍的手下還有些陣形,可隨著一輛輛摩托的衝撞,雙方混成一團。戰龍雙手握槍,左右開攻,確有不少人傷在他槍下。這時一輛摩托從他身旁劃過,車上伸出的鋼刀直劈戰龍後脖頸。刀沒到,冷風先至,戰龍脖子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經驗老道,反射的就地一滾,刀鋒在他頭頂呼嘯而過。“支嘎!”一聲摩托停住,車上大漢一片腿跳了下來,對著正要起身的戰龍掄起就是一刀。這把刀存鋼打製而成,雖然不長,但卻又寬又重,加上大漢掄圓了臂膀,下劈之力有如泰山壓頂。


    戰龍這時正想起身,被這一刀又硬生生壓了回去,他不得以隻得棄掉雙搶,兩手支地一用力,繼續向後滾。與此同時,在翻滾過程中他揀起地上一把片刀,等身勢稍緩一些時,用盡全力揮了出去。戰龍的反擊還是有一定威力的,翻滾中砍出的這刀速度極快,寒光一閃,刀鋒已經到了大漢腿前,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漢身手甚是了得,沒見腿怎麽彎曲,人已經高高越起,至上而下,一刀又斜刺下來。戰龍已到了強弩之末,實在無法再避,隻好雙手握住刀把,硬把大漢刺下來的一刀向外磕。隻聽叮啷一聲金鳴,頓時,戰龍胸口發悶,眼前一片漆黑,雙臂如同遭遇電擊,從手指麻木到腋窩。


    戰龍力量不小,可和那大漢比起還查點,更何況人家是居高臨下,人刀力量都集中在一點,他全力一磕,刀尖還是略微偏了偏,雖沒刺進他要害,但卻把他肩膀鎖骨下刺前後透心涼。


    戰龍痛叫一聲,借著大漢這一刀的力量,從路中滾進道旁的草叢中,肩膀的巨痛讓他搖搖欲墜,鮮血把他半邊衣服染得血紅。如果是別人受了這麽重的傷恐怕早趴下了,不過戰龍畢竟是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一,豈能與尋常人相比。現在他已經管不了帶來的一群手下是死是活,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逃掉都是個問題,那大漢的存在對他生命構成最直接、最要命的威脅。戰龍捂住肩上的傷口,奔著草叢深處跑了進去。


    大漢一刀得手,更不會讓他輕易離開,見他要逃,想也沒想拎刀追了過去。


    戰龍聽見後身有腳步聲,知道那人追來,他暗中一咬牙,心道這也欺人太甚。他故意放滿速度,裝做身體不支的樣子,踉踉蹌蹌的望前跑。大漢見狀心中大喜,更加快了步伐,幾個箭步竄出,和戰龍之間的距離隻有三米遠,隻要再近一點,大漢相信自己一定會一刀刺穿他的心髒。就在大漢心中得意之際,戰龍好象被什麽東西拌了一下,身子一栽歪,一頭紮了下去。


    大漢大笑出聲來,人倒黴的時候真是沒辦法,路上的石頭都能和你作對。戰龍不管是真摔還是假摔,這一交摔得委實不輕,渾身上下都是泥土,額頭被地上的石頭劃出數條口子,本來白色的衣服紅一塊,黑一片,已看不出本色,趴在地麵半天起不來。大漢可沒有心情去同情戰龍,因為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這位天王的命。


    “認命吧你!”大漢一晃手中刀向倒地的戰龍走去。來到他近前,戰龍正在奮力起身,可費了半天勁又無力的趴下,他垂著頭,汗水滴滴答答低落在地麵。大漢在他麵前走來回走了兩圈,心中感歎,這人在南洪門也算是屬於前五位的人物,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命運的作弄。一個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當你摔倒的時候,你終究隻是一個人。大漢將手中刀稍稍舉起,微微一笑道:“戰龍,不要怪我!”


    戰龍還是沒有抬頭,隻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東心雷?”大漢仰麵而笑,道:“沒錯!”“很好!”戰龍冷冷道,說著話,他貼近腳旁的手指輕輕一鉤,一把四寸見長的掌中雷出現在手心中。這是他壓箱底的武器,自從出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使用,他甚至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再用上它的機會,因為能逼他使用這把槍的人世上還沒有,可今天,他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東心雷的刀法已經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很好?”東心雷懷疑戰龍的腦袋是不是摔得壞掉了,聽了這樣的話他隻能笑,可張開的嘴巴更打開,聲音還沒有發出,他眼睛一直,楞在那裏。他看見戰龍抬起頭,麵上的血跡演示不住他臉上的笑容,當然,這不是東心雷楞住的原因,他還看見了戰龍手中的那把槍,要命的掌心雷。當在近距離、戰龍又事前有的準備的情況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槍口下逃生。很久以前老爺子就和東心雷說過這樣的話,叮囑他,如果以後有和戰龍短兵交接的時候,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用連續不斷的攻擊壓製住他的槍法,隻有這樣,還能有取勝的希望。剛才東心雷確實做到了,可現在,他卻在戰龍的槍口下。


    戰龍緩緩坐起身,右手無力下垂,一點力量用不出來,他懷疑自己手臂的筋脈被東心雷刺斷了。不過他並沒有喪氣,以為東心雷的命要比自己這條手臂值錢得多。“很高興是你!”戰龍悠然道,手中槍口片刻不離東心雷的眉心。


    東心雷搖頭苦歎道:“我真希望現在站在這裏的其中一個不是我。”


    戰龍冷笑道:“所以,認命吧你!”戰龍很想在和東心雷多說一會話,一般勝利在握的人往往不希望敵人死得太早,至少在他沒玩夠之前不要死。可戰龍肩膀的傷口血流不止,如果再不進行緊急處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不久也會隨東心雷而去。戰龍強忍巨痛,麵帶微笑,準備扣動扳機。東心雷沒有顯露出絲毫具色,他道:“我不是認命的人,而且,我知道今天命運會站在我的一邊!”戰龍氣急而笑,道:“有信心是件好事,不過盲目的信心就是愚蠢。你現在可以祈禱了!”說著話,戰龍手指緩緩拉住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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