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說實話,我確實很反感林易的這種做法,但是我一直在克製自己的情緒。<最快更新請到 >不過到後來我實在有些克製不住了。幸好林易的涵養很好,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這樣一來我自己反倒不大好意思了。


    其實,我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反感他。其一,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是處於一種被迫無奈的境地裏麵。雖然我內心喜歡陳圓,而且她還有了我的孩子,但是林易用交換的方式取得我的承諾這種方式讓我內心難以接受。其二,我感覺到他的目的。我覺得,他這樣做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陳圓,他還有他個人的目的。所以,我有一種被脅迫的感覺。


    現在,我把他的涵養當成了是他的讓步,至少他給予了我一個充分的台階讓我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說什麽?而且對於陳圓來講,我直到現在依然對她愧疚,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啊。人們常常有因果報應的說法,現在,我的報應來了——為了趙夢蕾,我必須舍棄趙夢蕾。本來這對我來講是一件難以決定的選擇,但是林易提出的交換條件讓我不得不這樣去做,而且心甘情願。


    自從與陳圓發生了那樣的關係之後,一直以來我都處於一個怪圈裏麵——不辜負趙夢蕾就隻能舍棄陳圓,不辜負陳圓卻隻能舍棄趙夢蕾。現在好了,林易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雖然我的心裏很難受,但是卻隻能如此。 醫道官途:婦產科15


    四個人坐到了桌上。我發現施燕妮今天對我有些冷淡。我沒有理會她,因為我覺得一個女人即使你再有天大的難處也不應該拋棄自己的孩子,除非你不要把她生下來。這種拋棄也許真的是一種無奈,但是對孩子來講卻是一種永遠的、難以彌補的傷痛。


    陳圓在現在之前的一切太淒慘了。試想:一個從孤兒院張大的孩子千裏迢迢來到這個地方尋找自己的父母,而且還經曆了那樣一種慘痛的事情,這對於她來講是一種什麽樣的折磨啊。而她的母親,就是現在和我們坐在一起的這個施燕妮,她竟然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就可以彌補她曾經的犯下的過失。我心裏很是不以為然。


    而且,我還感覺到了一點:陳圓和她似乎並沒有那種想象中的母女重逢的喜悅。


    林易給我倒上了酒。他朝我舉杯,“來,我們喝酒。嗬嗬!我們在一起喝酒也不止這一次了吧?今天的酒可就不一樣了,因為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


    “我也喝一杯吧。馮笑,希望你今後對林楠更好一些。我以前造下的孽已經無法彌補了,所以我隻能懇求你,懇求你今後對她更好一些,隻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馮笑,拜托你了。謝謝你!”施燕妮說,聲音哽咽,眼淚在往下流。


    陳圓在看我,她的雙眸清澈無比。她也舉起了她的杯子。她的杯子裏麵是飲料。


    “我會的。”我說。


    “馮笑,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去處理,我也希望你現在好好照顧她,更希望你們的孩子健康聰明。”林易對我說。


    我猛然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林易也喝下了,“馮笑,我們作為人呢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我們的選擇很重要,而且選擇了就不要後悔。你發現沒有?喜歡後悔的那些人往往都是人生的失敗者。馮笑,我這句話沒有其它什麽意思,隻是說出來希望你注意。”


    “我已經答應了,已經決定了,你再說這件事情是什麽意思?”我冷冷地道。


    “就是,不要老是說這件事情了。”施燕妮說。


    剛才,當林易說出那句話來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感,而現在,當施燕妮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頓時明白了林易的意圖了——他本就是說給施燕妮聽的,而且也希望我現在當著施燕妮的麵說出自己的承諾。


    這樣的飯吃得很難受,這樣的酒喝起來也讓我感到鬱悶不已。所以,今天我們並沒有喝多少。因為我實在沒有了喝酒的心情,甚至連鬱悶的心情都沒有了。


    吃完了飯就即刻被林易拉到了沙發處。這時候我的內心才對他有了一絲感激。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去洗碗、收拾飯桌。結果又是林易替我解了圍。


    “剛才我給你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坐下後他問我道。


    “什麽話?”我莫名其妙,心想你剛才說了那麽多話,我哪裏知道你現在指的是哪句啊?


    “我說,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去處理。我知道你和小趙的感情,所以我並不強求你馬上和她斷絕一切的關係。她畢竟與你是夫妻關係,而且還是曾經的同學。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斷就斷得了的。”他說道。


    這下我反倒被他給搞糊塗了,“你的意思是。。。。。。” 醫道官途:婦產科15


    “我的態度很簡單,你和她法律上的夫妻關係必須馬上結束,但是你和她的感情可以慢慢淡化。明白了嗎?”他說,很親切的語氣。


    這下,我真的很感激他了。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來了,他就是那位律師,他帶來了趙夢蕾的離婚申請。


    當他拿出那份離婚申請,當我看清楚了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剛才產生出的對林易的感激之情頓時變成了反感與憤怒,“林總,你可真著急啊。”我冷冷地道。


    “馮醫生,你不要怪林總。”這位律師急忙地對我說道,“今天我又去見了她一次,我去的目的是為了問她母親精神病史的問題。馮醫生,她很聰明,一聽我說到這個問題就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麽了。她對我說:她不想連累你,所以決定馬上和你離婚。這不?她隨即就把這個給我了。其實,她早就寫好了這個東西了,隻不過是在今天才拿出來給我罷了。我也是為了便於盡快開始下一步的工作,所以才即刻把它拿來你簽字的。”


    我頓時無語。


    律師給了我一支筆,“馮醫生,隻要你簽個字就可以了。其它的手續我去給你辦。”


    我接過了他的筆,但是卻不想落筆去簽署自己的名字,就在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了現實的殘酷——隻要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從此我就與趙夢蕾成為了陌路人。


    “哎!”林易歎息了一聲,隨即站了起來。他出門而去。


    律師的臉色木然,他在我麵前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他在等候我的落筆。


    “哥,你別為難了。別簽了吧。”這時候,我聽到耳旁傳來的是陳圓的聲音。她在哭泣。


    我放下了筆,對律師說道:“這份離婚申請放在我這裏,明天你給我打電話吧。今天晚上我想和陳圓好好談談。”


    “這個。。。。。。好吧。”律師猶豫了一下然後離開。


    “馮笑,有些事情我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這時候林易進來了,說話的卻是施燕妮。


    林易看著我,眼神複雜。他對施燕妮說了聲:“我們回去吧。”


    他們兩個人準備離開,我即刻叫住了他們,“等等,我不需要你們每天派車接送我。請你們尊重我的這個意見。”


    “好吧。”林易說。


    施燕妮過來擁抱住了陳圓,“小楠,媽走了,媽明天一早給你打電話。”


    “嗯。”陳圓說,隨即又道:“我不想讓我哥簽字。”


    “傻孩子。哎!”施燕妮輕拍了幾下陳圓的背,然後將她放開,“你們自己商量吧。”隨即來看我,“馮笑,我們並沒有逼你。《 純文字》你不要恨我們。但是,我們真的希望你對陳圓更好些。”


    她說完了開始流淚。


    “走吧。讓他們好好談談也好。”林易去挽住了他老婆的腰。兩個人隨後離開,同時還關上了房門。 醫道官途:婦產科15


    頓時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陳圓看著我,眼神裏麵帶著歉意、惶恐。我看得出來她眼神裏麵包含的這些成分。


    “圓圓,你來坐下。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我指了指我旁邊的那個沙發對她說道。她緩緩地走了過來,然後坐下,“哥,我不想讓你為難。”


    我點頭,“圓圓,我知道你的。不過,我現在不是為難,而是想把有些事情對你講清楚。現在,我已經決定與我的妻子離婚,但是我卻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把有些事情對你講清楚。我和你,以前的一切太荒唐了,但是婚姻卻是神聖的,如果我們真的要結婚的話你必須現在就想清楚有些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一直是很喜歡你的。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但是我希望你喜歡我。哥,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她低聲地說道。


    “圓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柔聲地道:“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就被你的美震撼了。後來,當我看到你受到了那樣的傷害,我的心頓時痛得難以忍受。。。。。。”


    “哥,你別再說那件事情了。好嗎?”她打斷了我的話,聲音在顫抖。


    我發現自己又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急忙地道:“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件事情。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以後的事情。圓圓,我不是一個好人,我和莊晴,還和其他的女人都有著不正當的關係,同時還和你。。。。。。圓圓,像我這樣的男人是不值得你愛的,更不值得你對我托付終身。對,我可以和趙夢蕾離婚,但是我並不值得你愛我啊。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嗎?”


    “哥,你別說了。”她說,同時在開始流淚,“我都知道的,我還知道你也喜歡莊晴姐。其他的女人你並不喜歡她們。莊晴姐告訴過我。她還對我說,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哥,我從小到大沒有父母,我不知道被人喜歡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是自從認識你之後,我知道了。所以,我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以前我們喝莊晴姐在一起的時候多好啊,我和她一樣,從來都沒有吃過對方的醋。莊晴姐還告訴我說,現在的男人都一樣,你還算做得比較好的。我們女人有時候睜隻眼閉隻眼就行了。哥,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希望你和你妻子離婚。我隻希望我們的孩子有一個父親就可以了。”


    “圓圓,你怎麽這麽傻啊?”我也不禁開始流淚。不是被感動,而是因為羞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給律師打去了電話,“我已經簽字了,後麵的事情就拜托了。還有件事情,麻煩你問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她。”


    “過幾天就可以了。”他回答,隨即問我道:“你簽字的文件在什麽地方?”


    “在我身上。我今天要上班,麻煩你到醫院來一趟吧。你到了後我給你送出來。”我回答。


    他答應了。我頓時淚如泉湧。


    一直以來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是自從趙夢蕾的事情出現後我發現自己經常流淚。我發現自己的內心其實很脆弱。


    不多久律師就來到了醫院。他給我打電話後我急忙從科室裏麵跑了出去。


    他接過我手上已經簽字的那份申請,看了看。我知道他是在看我簽字的地方。


    “拜托了。謝謝你。”我對他說,希望他能夠給我說點什麽。但是他沒有,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份申請放進了他的公文包裏麵,“馮醫生,我走了。”


    我有些失望,但是卻同時又心存希望。


    接下來的一天我心情都不好,唯有在病人麵前的時候竭力地讓自己露出微笑的麵孔,還有溫和的語氣。這讓我感到好累,好累。


    下班的時候我有些猶豫——去不去陳圓那裏?


    可是,一個電話讓我的這種猶豫變得毫無意義。


    “馮笑,馬上下班了吧?林楠在家裏等你呢。我和你施阿姨都在。律師給我講了,我們很高興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林易的語氣依然是那麽的溫和。


    “馬上。”我說。心裏別扭得厲害。


    晚上依然是施燕妮做的晚餐。不過林易沒有提出喝酒。但是我想喝,“陳圓,家裏有酒嗎?”


    “有。我去拿。”陳圓即刻回答道。


    “你喝嗎?”我問林易。


    他朝我微笑,“我陪你。”


    “你那麽多事情,卻天天晚上來陪我。我謝謝你了。”我說,竭力地讓自己露出笑容,但是我發現自己的笑是那麽的不自然。


    “哎!馮笑,你這是怎麽啦?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你怎麽變得還不如我們以前那樣隨便了?”他苦笑著說。


    我有些歉意,“任何事情都是需要適應的。”


    “嗬嗬!原來是這樣。好,我知道了。馮笑,昨天我回去和你施阿姨商量了,覺得你的意見是對的。小楠還是得有個工作的好。今天你施阿姨也問了小楠了,她自己也想回去上班。我看這樣,從今往後小楠白天去孤兒院上班,每天司機接送。你看這樣行不行?”他隨即說道。


    我去看陳圓,“你決定了?”


    她點頭,“嗯。我覺得一個人在家裏很無聊的。”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不過你不要太累了。”我說。


    “你這個家裏差一個保姆,馮笑,這件事情我替你安排一下你不會有意見吧?小楠有了孩子,每天回家總得有人做飯是吧?還有你們的衣服也得有人洗。”施燕妮說道。


    “謝謝。”我說,這樣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拒絕,同時對自己昨天晚上的那種態度感到有些歉意。


    “哎!馮笑,其實你可以不用再去醫院上班了的。就在我的公司裏麵當個副總什麽的,多好啊。時間又自由,還可以照顧小楠。”林易說。


    我搖頭道:“我隻會當醫生。其它的什麽都不會做。”


    “其實很簡單的。”他笑道,“在一個公司裏麵,其實管理就如同在作畫,而且這畫的內容是最簡單的‘圈、餅、叉’的幾何圖形。畫好了‘圈、餅、叉’就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管理者。


    這裏的‘圈’指的是公司的定位和每個成員的職責範圍,畫好這個圈,公司就有所為和有所不為,不會因為定位不準確而走彎路。公司中的成員行為也有了規範,每個成員在這個圈中就能放開手腳發揮自己最大的主觀能動性。‘餅’指的是公司的發展戰略和遠景,以及公司中每一個成員的發展目標和前景,畫好餅,公司和成員就有了向前行進的方向和動力,至於是家常餅還是肉餅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餅是否能適合每個人的口味。‘叉’就是公司和公司中的每個成員堅決禁止的行為規範。令行禁止,畫好‘叉’是治理好一個公司的前提和必要條件。因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叉’也是社會責任的體現。因為‘叉’表了一個企業的價值觀的取向。成功的企業家都是畫‘圈、餅、叉’的高手。‘圈、餅、叉’的實質包含了企業的發展戰略、企業發展願景和使命、企業的價值觀以及員工行為規範等企業管理和企業文化諸方麵內容,企業家畫好它是管理好企業的基礎和根本。‘圈、餅、叉’看似非常簡單的圖形,但是把它畫的好看,優美,讓人賞心悅目就比較困難。畫的不僅個體要美,達到三個圖形彼此平衡和諧就更難了。這不僅要求管理者有過硬的畫功,還要有高超的管理智慧。馮笑,你這個人很聰明,悟性也很高,我相信你能夠成為一位出色的企業管理人才的。真的,我對你很有信心。”


    我搖頭,“我不行。剛才你的話我雖然明白,但是我覺得自己做不到。我天生就隻是當醫生的命。”


    他歎息,“好吧。你啊,就是太強了。好了,我們別說這些了。來,我們喝酒。”


    今天我很想喝酒,也想讓自己醉。我知道,隻有在酒醉的狀態下才可以忘記內心的那些煩惱。


    “你什麽時候的夜班?”我已經有些眩暈的時候聽到林易在問我。


    “什麽事情?”我也聽到自己的舌頭有些大。


    他淡淡地笑,“沒事情。來,我們喝酒。”


    我頓時明白了,“後天我和陳圓去辦結婚手續。不過,她現在的名字還是陳圓。林總,說實話,我實在不習慣你們叫她現在的這個名字。”


    “你怎麽還叫我林總?哎!看來你還是沒有認同我這個老丈人啊。”他看著我笑,隨即又道:“陳圓的戶口和身份證都已經改了名字了。這件事情很簡單。嗬嗬!馮笑,你如果不習慣叫她的新名字也沒有什麽,反正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不過她的名字對我們來講意義就不一樣了。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點頭,“我知道。不過,我現在實在。。。。。。這個,我實在對你叫不出那個稱呼來。對不起。”


    “稱呼也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沒關係。你看,現在小楠不是仍然叫我林叔叔嗎?”他大笑。


    “她還沒有叫過我媽呢。”施燕妮說,隨即歎息。


    陳圓神情尷尬,滿臉緋紅。我急忙地道:“給她點時間,給我們點時間吧。對不起。”


    “好。沒關係。她是我們的女兒,你是我們的女婿。這樣的關係是鐵定了的。這就夠了。”林易大笑。


    我在內心裏麵很感激他。是真的感激他,因為現在我真切地感覺到了他的寬容與真情。


    第二天夜班。


    下午的時候律師到醫院裏麵來了一趟,他帶來了我和趙夢蕾的離婚證。我想不到他竟然把這件事情辦得這麽快。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辦理離婚證的那個部門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他就辦好了這一切。


    “你和她都有親筆簽名,我在本省還有些名氣,所以這件事情辦得很順利。”律師是這樣解釋的。


    我隨手把離婚證扔到了垃圾桶裏麵,並沒有打開看。我不想看到這樣的東西,更不想保存它。


    “她現在怎麽樣?”我問道。


    “很好的。她很平靜。”他回答,“過幾天你就可以去看她了。但是她說她不想見你。”


    我心裏很難受,“可是,可是我想見她,我很想去看看她。”


    “行。我來安排吧。”他說。


    他離開後我在醫院的大門外站了很久。


    陳圓第一次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晚上的時候。


    “我沒在家。”她說。


    “你在他們家裏,是吧?”我問道。


    “嗯。”她說,“她。。。。。。哥,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她叫不出‘媽媽’這個詞。我覺得她距離我好遙遠。”


    “畢竟你們分開了二十多年。而且你的內心裏麵可能還在恨她。沒關係,時間久了就好了。你原諒她吧,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想丟棄自己的孩子的,除非是她完全沒有了其它的辦法。現在你馬上也好當母親了,你應該理解她當時的那種痛苦心情。你應該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你說是不是?”我溫言地勸慰她道。


    “我知道。可是。。。。。。”她說。


    “早點休息吧。我在值班呢。嗬嗬!你還是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呢。”我笑道。


    “好像不是吧?記得以前我也打過的。”她說。


    “是嗎?我記不得了。反正你主動給我打電話打得少。”我笑著說。


    “我是不想影響你的事情。”她也笑,“哥,今天是她讓我給你打的這個電話。她說,我們女人得隨時關心自己的男人。”


    “你看,她多麽關心你啊是不是?嗬嗬!好了,你今後別這樣,你幹啥就幹啥吧。不要什麽事情都聽別人的。”我說。


    “嗯。哥,你忙吧。我看電視去了。”她說,聲音柔柔的。我的腦海裏麵出現的是她可愛的麵容。


    “圓圓,”我即刻地叫了她一聲,“你可以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的。比如彈鋼琴什麽的。孩子不也需要胎教嗎?”


    “嗯。我明天去買。”她說。


    “明天我陪你去買吧。我們不是要去拿結婚證嗎?”我說。


    “。。。。。。哥,我覺得這件事情好像不大對。”她卻這樣說道。


    我很是詫異,“什麽事情不對?”


    “你和你妻子離婚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像壞人一樣。”她說。


    “圓圓,你別這樣說。”我心裏也不好受,“這都是命啊。我是醫生,以前從來不相信命這個東西的。可是現在,我相信了。”


    “我也是。”她低聲地道。


    她的這個電話讓我的情緒低落了起來,讓我頓時有了一種想要痛哭的衝動,我在竭力地克製,“圓圓,早點休息吧。我要去查房了。”


    “嗯。”她說,卻沒有掛斷電話。我即刻掛斷了。我知道,她是在等我掛斷,她一向都是如此。


    我沒有去查房,因為我的心裏很難受。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在上班的時候這種倦怠的情況。


    還好的是,一直到晚上十二點病房裏麵都沒有異常的情況發生,於是便去睡覺。


    可是,在半夜的時候我卻被值班護士給叫醒了。因為來了一位急診病人。“宮外孕,大出血。”護士急匆匆地對我說。


    我大驚,瞌睡頓時沒有了。不到一分鍾就穿好衣服從值班休息室裏麵衝了出去。


    病人已經安排在了手術室裏麵,麻醉已經完成。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可能按照層序洗手,直接戴上了手套就上到了手術台上。像這樣的病人根本就不容耽誤一分一秒的時間,否則就很可能造成病人的死亡。


    我一邊給病人草草消毒一邊詢問病人的基本情況,並吩咐輸血。我們婦產科對這樣的病人已經有了一整套處理措施,她到了醫院的第一件事情除了診斷就是配血。當然,診斷是急診的事情。


    我發現,這個病人的腹部有一道傷口,應該是曾經做過破腹產手術的病人。快速地劃開她的下腹部,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出血部位,然後是切除宮外孕囊腫和止血。


    整個手術的前麵部分我沒有用到十分鍾的時間。待病人的情況稍有好轉、血壓基本穩定之後我才開始慢慢給她關腹。


    護士把她送到了病房。我去給她開醫囑。這樣的病人現在最首要的是特別護理,還有加大抗生素的用量,因為畢竟在消毒上沒有做到嚴格,在對待這樣的病人上,挽救她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當這個病人的急診病曆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頓時大吃一驚——她,竟然是餘敏!


    她曾經也是因為宮外孕到我們科室住院,就在我的病床上,那次是蘇華給她做的手術,也是在晚上。而且我還因為她認識了林育。她曾經是端木雄的情人。讓我想不到的是,今天晚上她竟然再次來到了我們醫院,而且還是同樣的一種情況。宮外孕。


    我的腦子裏麵頓時浮現出那張漂亮的臉龐來,我不禁懷疑——這個餘敏就是曾經的那個餘敏嗎?


    按捺住內心的好奇,我很快地開完了醫囑,然後去到了這個叫餘敏的病人的病房裏麵。當我看到她那張顯得有些蠟黃的臉的時候不禁在心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就是她。


    她的臉雖然蠟黃,而且還有些脫形,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她曾經給了那麽深刻的印象,所以她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麵。


    她在沉睡,因為麻醉還沒有醒。


    給她做了一次檢查後回到了醫生辦公室。我心潮起伏。現在,我不可能再去睡覺,因為我還得寫完手術記錄。


    “醫生。。。。。。”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抬頭朝辦公室的門口處看去,發現是一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


    “你好。”我看著他,“請問有事嗎?”


    “我是剛才您做手術的那個病人的男朋友。我想來問問她的情況。”小夥子對我說。


    他和她倒是一對。我在心裏想道,隨即請他坐下。


    “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他問道,很著急的樣子。


    我朝他微笑,“不是已經搶救過來了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病情已經很穩定了。現在隻需時間要恢複。”


    “謝謝你醫生。”他感激地道。


    “不用謝。”我說,“你放心吧,現在她已經沒事了。”


    “她究竟是什麽病啊?”他問道。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還不知道?”


    他點頭,“我和她晚上一起吃飯,然後陪她去她一個朋友家裏打麻將。一直到接近一點才結束了牌局,然後我送她回家。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她就開始叫肚子痛,我還以為是晚上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於是就送她到醫院來了。可是到了急診科的時候她的臉色卻變得蒼白起來,而且說她的肚子越來越痛了。醫生檢查後發現她已經休克了,這才馬上送到了你們科室裏麵來的。那位急診科的醫生說,他說。。。。。。餘敏得的是什麽宮外孕。我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病。我想,既然是孕,怎麽可能在宮外呢?”


    我頓時警覺起來,“你真的是他的男朋友?”


    他點頭,“這還需要懷疑嗎?”


    “你和她同居過嗎?”我又問道。


    “醫生,你幹嘛這樣問我?”他詫異地問道,隨即臉上紅了一下,“前幾天我們才確定了關係。現在的年輕人同居有什麽奇怪的?”


    我頓時明白了:餘敏的這次宮外孕不是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製造的。但是我卻感到很為難,因為我不可能繼續向他解釋餘敏的事情。


    “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得馬上寫手術記錄。你也去休息吧,我也得早點睡覺呢。科室裏麵這麽多的病人,我必須得保持精力。對不起。”我說,其實是在趕他走。


    “醫生,你不說我也明白。”他說道,“我隻是想來證實一下罷了。哼!我早就說了,醫藥代表沒有幾個幹淨的。”


    他說完後就離開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走神了很久。隨後開始歎息:這個餘敏啊,怎麽這麽倒黴呢?


    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因為我腦子裏麵不住地在想著餘敏的事情。我不禁感歎:雖然她的生命再一次被挽救了回來,但是她的那個男朋友卻肯定已經丟失了。


    對於餘敏的事情我並沒有把它當成是一種偶然,因為她有著同樣的病史,而且她依然沒有改變她從前的那種生活方式——既然她的這次宮外孕不是她男朋友製造的,那就說明她還有其他的男人。我不禁歎息:她如此地步珍惜她自己,這就是結果。其因在她本人的生活態度和方式,其果就是再一次的生命危險,而且她很可能會從此終身不育。


    我早就說了,醫藥代表沒有幾個幹淨的!餘敏的那個男朋友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


    後來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吃了早餐後去查房,首先去到的就是餘敏那裏,因為她是剛剛動過手術的病人。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即刻就認出了我來,她詫異地問我道:“馮醫生,我怎麽住到你們科室來了?”


    “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你很危險的。要不是送你到醫院及時,我們的手術迅速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說。


    “我是什麽病?我男朋友呢?”她問道。


    “和上次一樣。”我歎息。


    她張大著嘴巴看著我,眼角在流淚,低聲地道:“我知道了。”


    我去給她檢查。她的身體一動不動,雙眼直直地在看著天花板,眼淚流淌得更厲害了。


    她的狀況倒是不錯,不過我很是擔憂,我現在最擔憂的是她的情緒,但是卻又無法找出一句勸慰她的話來。在這樣的事情麵前我感到無能為力。


    幸好她住的病床不是我的。我在心裏歎息著離開。


    “馮笑!”猛然地,我聽到她在身後叫我,叫我的名字。我轉身詫異地去看她。


    “你幹嘛要救我?你幹嘛要救我?!”她衝著我歇斯底裏地叫道。


    我一怔,即刻離開。心裏唯有歎息。


    早上交班的時候我給餘敏的主管醫生說了她的情況,“她的身體倒是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我很擔心她現在的情緒。”我擔憂地說。


    “有些事情我們是管不了的。我們隻負責她的病情。”主管醫生不以為意地道。


    我默然。


    她說的並沒有錯,但是我覺得她太冷酷。現在我很為難,因為我是昨天晚上的夜班醫生,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完成了對餘敏的救治工作,接下來她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除非是她出現因為我手術不當造成的醫療事故。在同一個科室裏麵是非常忌諱去幹涉其他醫生的工作的。醫生也是屬於知識分子,而知識分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別人懷疑到自己的水平。在同一個科室裏麵,如果有自己的熟人在這裏住院但是卻不歸自己管的話,隻能委托其主管醫生照顧,而不能去插手具體的治療。這是最起碼的規矩。現在,如果我再去關心餘敏的話,那位主管醫生肯定會懷疑我的企圖的。


    所以我隻有歎息, 交完班後就即刻出了醫院,然後給陳圓打電話。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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