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被他的這種忽然的反應嚇了一跳,急忙訕訕地道:“我胡說八道,請方丈大師原諒。《 純文字》告辭了。”


    “施主,你剛才為何那樣說?”他卻即刻叫住了我。


    我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看匾牌上麵的字剛勁有力,似乎充滿著殺機。要不是底版上的黑色減緩了那種剛勁之氣的話,那幾個字還真不適合掛在這座寺廟裏麵。嗬嗬!我個人的看法,請方丈大師莫怪。”


    他的神情頓時黯然了下去,“施主悟性很高,看來與我佛教有緣啊。”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我哭笑不得,“我可不想出家當和尚。”


    “與佛教有緣不一定非得出家的,心中隨時向佛就可以了。施主請坐,老衲有幾句話想對施主講。”他說,麵色莊嚴。


    我隻好坐下。


    他歎息,去看了茶幾上麵的那些錢一眼,“出家人本不該去貪戀這些東西,但是宣揚佛教精神卻必須要用這些東西去滋養我們的肉體。這本來就是一種矛盾。看來施主是因此輕看了我們啦。不過這也不怪你,現代社會了嘛,我們佛教中人也隻能與時俱進,我們不能耕種,隻能靠信徒的恩德,靠他們的香火錢度日,同時也在適應現在的商業社會,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佛,他卻必須永遠在我們的心中住持。這一點請施主理解。”


    我覺得他說的完全是真話,而且現實就是如此,於是急忙肅然地道:“我理解。以前不是就有一句話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內心向佛對你們來講才是最重要的。”


    他淡淡地笑,“謝謝施主的理解。其實佛教剛剛傳入中國的時候是不限製喝酒吃肉的,佛教的原意裏麵也沒有這樣的限製。嗬嗬!我們不說這個。我看施主急於離去,那麽我也不多留施主了,隻是想告訴施主幾句話。”


    我急忙地道:“您說。”


    “俗話說,有糧千擔,也是一日三餐;有錢萬貫,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間;寶車百乘,也是有愁有煩; 高官厚祿,也是每天上班; 妻妾成群,也是一夜之歡; 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榮華富貴,也是過眼雲煙。施主眉宇間英氣勃勃,眉剔目朗,心胸開闊,土星柔膩如脂,心中慈和良善,俗話說,晝往夜複循環周流,人生紛繁複雜,其理難明。船行中流,暗流洶湧,施主不久將有一劫,不過尺水之闊,一躍可過。須得敬天命小心惴惴,可保無虞。”他緩緩地道。


    我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卻似乎什麽也沒明白,於是急忙地道:“請方丈大師說得更明白一些。”


    他卻閉目不言,有如入定了一般。


    我看著他一會兒,發現他沒有再要說下去的意思了,這才緩緩地站起來離開。剛剛到他禪房外麵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白首重來一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鳥啼月落山中寺,倚枕猶聞半夜鍾。”


    他的聲音小而悠長,如同暮鼓晨鍾般地直達我心。


    從苦禪寺裏麵出來後我不住在思索著那位方丈大師的話,心裏很疑惑:一方麵他說那個給孫露露母親算命的和尚是騙子,但是他卻主動給我算了一卦。而且他那卦中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最近可能會遇到什麽麻煩,隨後又說什麽“尺水之闊,一躍而過。”我理解他的意思應該是說我的麻煩不會很大,很快就可以過去了。


    所以,我的內心雖然感到忐忑但是卻並不擔心和害怕。


    不過,那個給孫露露母親算命的和尚真的是騙子嗎?可是,他算得為什麽那麽準?難道那個人是和誰串通好了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孫露露的案子就或許另有隱情。[` 小說`]


    不,怎麽可能呢?算命的人也就是為了幾個錢罷了,孫露露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裏,怎麽可能另有什麽隱情呢?


    頓時苦笑著搖頭。我發現今天到這地方來沒有任何的收獲,也就是花了一筆小錢,然後聽了一堂佛教課。僅此而已。


    對於那位方丈給我的那幾句話而言,我心裏還是有些相信的,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去和騙子等同,何況他還自嘲他收錢是出於無奈。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太過玄妙了,到最後竟然隻說了半截子話,不由得頓時想起最近流行的話來——有一句話說一百句的是文學家,這叫文采;有一句說十句的是教授,這叫學問;有一句說一句的是律師,這叫謹慎;說一句留一句的是外交家,這叫嚴謹;有十句說一句的是政治家,這叫心計;有一百句說一句的是出家人,這叫玄機。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這老和尚的話似乎就是所謂的玄機了。


    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童瑤的電話,她說希望我去酒樓吃飯,“我媽媽親自做的豆腐鯽魚。”她這樣告訴我說。


    我當然會答應。不過我感興趣的倒不是什麽豆腐鯽魚,要知道,任何好吃的東西天天吃的話也會厭倦的。


    “怎麽這麽晚才來?在手術?”到了酒樓後她責怪地問我道。


    我搖頭,“我去苦禪寺了。”


    “你去那地方幹什麽?你可是醫生啊?怎麽也信那玩意?”她詫異地問。


    其實我告訴她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想把有個情況對她講的,於是我對她說道:“是這樣,昨天我從監獄裏麵回來後就即刻去看望了孫露露的母親,因為孫露露拜托我今後好好照顧她,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可是,這件事情和你去苦禪寺又有什麽關係呢?”她點頭,隨即詫異地問。


    我說:“因為老太太告訴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情。。。。。。”於是我把孫露露母親告訴我的話以及今天去到苦禪寺後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她。不過我隱瞞了那位方丈給我算的那個卦。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這樣花錢的啊?”


    “這樣才能夠見到方丈啊?而且他也告訴了我那個和尚的情況了啊。童瑤,我怎麽覺得這件事情裏麵透出一種古怪呢?你想,既然那位和尚是騙子的話,那麽他怎麽可能對孫露露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所以我就想,或許是某個人給了那個和尚一筆錢讓他故意去對孫露露的母親說那些話,不然的話這一切怎麽解釋?”我說道。


    “你等等。我想想。”她即刻地止住了我。


    於是我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一會兒後她才來問我:“馮笑,你的意思是說,首先有人知道了孫露露的媽媽要去苦禪寺,也就是說,她被人跟蹤了,然後提前去到了那裏買通了那個和尚。我這樣理解沒有錯吧?”


    我點頭,“隻能這樣解釋。不然的話就是那個和尚確實很有本事,確實會算命。”


    “那麽,你覺得那個跟蹤孫露露媽媽的人為什麽要那樣去做呢?”她問道。


    “或許是他希望孫露露的媽媽相信自己的女兒出現那樣的情況完全是命運在作怪。對了童瑤,孫露露的媽媽是不是開始準備上訴?還準備找人進一步查清事情的經過?”於是我問道。


    她一怔,隨即回答道:“好像是這樣的。不過後來她,也包括孫露露都不再提上訴的事情了。我們也想,這件事情本來就結案了,事實清楚,即使上訴的話也不會有其它的結果。所以也就沒有去想其它的可能。馮笑,現在聽你這麽一講,我倒是覺得這裏麵好像真的有什麽問題了。難道孫露露的案子還有其它蹊蹺不成?”


    我點頭,“所以我覺得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或許找到了那個和尚後事情就完全清楚了。”


    她點頭,隨即對我說道:“馮笑,這件事情請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明白嗎?”


    我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她瞪了我一眼,“難道我還沒有說清楚嗎?在事情的真相沒有出來之前,這件事情就說不清楚和誰有關係呢。你說是嗎?” 醫道官途:婦產科13


    我笑道:“至少和你我沒關係吧?”


    她也笑了起來,“那倒是。所以,這件事情隻能局限在你我之間知道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擴大。”


    我點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童瑤,你今天叫我來這裏吃飯,不僅僅是為了吃你媽媽做的豆腐鯽魚吧?”


    她笑道:“那是當然了。你幾乎天天中午都在這裏吃飯,我媽媽做的菜你可能早就吃厭煩了。看來你還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笨。”


    我哭笑不得,“原來在你的眼裏我一直都是很笨的人啊。”


    她笑道:“是啊。你可不是一般的笨,笨得我拿你真沒辦法。”


    我詫異地看著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自以為自己還是比較聰明的人啊,怎麽在你眼裏就變成笨蛋了?你說說,我哪些地方表現出笨了?”


    “佛說,不可說,不可說!”她大笑。


    我不禁苦笑,“你怎麽也和那個老和尚一樣了?怎麽也老是打禪語了?故弄玄機吧?”


    她看著我,“馮笑,你剛才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事情吧?你說說,那位老和尚還告訴了你一些什麽話?”


    我搖頭道:“那是我和他說的關於我自己的事情。和其他的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想要知道也行,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你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我什麽話沒有說完了?”她問我道。


    “你不是說我笨嗎?那你說說我具體哪些地方表現出笨來了?”我笑著去問她。


    她“啐”了我一口,“我開玩笑的。”


    我頓時笑了起來,“那我也是開玩笑的。”


    她頓時一臉的無奈,“你不說算了。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說說我今天去看孫露露的事情。”


    我頓時注意了起來,“你說,什麽樣一種情況。你雖然在電話裏麵說了,但是具體的我很想知道。童瑤,你是知道的,趙夢蕾的事情出了後我現在開始擔心起孫露露來了,因為她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很是擔心。”


    她搖頭,“那倒不用。不過馮笑,你是知道的,她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有些絕望了。所以我擔心她現在即使不出事情也難免今後永遠不會出事情。”


    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就是絕對不能告訴她那天我和歐陽初夏商量過的那件事情。不管我和童瑤再熟悉,但她畢竟是警察。於是我點頭道:“是啊。我也很擔心呢。”


    “所以,我希望你經常去看看她。安慰安慰她。監獄那邊我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看,他們答應你們每次見麵的時間可以稍微長一點。”她說。


    “可是,孫露露她不願意和我說話啊?”我苦笑著搖頭。


    “我給她談過了,今後她會見你的。”她說。


    我點頭,心裏頓時覺得舒坦了許多,不過我有些不大明白,“童瑤,你怎麽這樣幫她呢?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怨恨她殺害了童陽西的事情啊?”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她說,隨即微微歎息,“馮笑,說實話,我也是為了工作。剛才你告訴了我那件事情後我心裏就更加懷疑這件案子可能另有隱情了。所以我就想,隻要孫露露好好地活著,那麽這個案子就終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不過這件事情你必須要保密,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害了孫露露的。馮笑,我可是再次提醒你這件事情啊,你千萬要注意。”


    我點頭。我發現她現在的神情非常的嚴肅。


    幾天後我再次去到了省第二監獄。還是那位壯實的女警察帶我進去的,還是那間屋子。


    在那張寬大的木桌兩側,我和孫露露相對而坐。那位女警察站在不遠處,她告訴我說這是監獄裏麵的規定,我和孫露露的談話必須有警察在場。


    對此我有些不大習慣,但是卻又知道時間的寶貴所以也就隻能視她為空氣了。不過在開始的那幾秒鍾裏麵我有些覺得不大適應,就如同自己和孫露露是在演戲似的。但是,孫露露的眼神頓時就感染了我,她把我帶到了現實中來了。


    她在看著我,眼眶裏麵全是淚水,“馮大哥,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我搖頭,“你別灰心,有我在呢。你出來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到時候那個演藝會所肯定已經建好了,你一出來我就讓你去負責那裏的工作。”


    她搖頭,“我完全相信,可是,我畢竟是殺人犯啊。今後我怎麽去麵對世人?”


    我覺得她的這個擔憂並不是毫無道理,現在的人對刑滿釋放的人員確實有一種極大的偏見。於是我急忙地說道:“露露,隻要你願意,到時候你要出國去發展也可以的,遠離了解你的那些人。有我在,你就別擔心了。”


    她喃喃地道:“馮大哥,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相信你。可是,十年啊,十年過後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呢?我都接近四十歲了。而且,我真擔心我媽媽,十年之後她還會在這個世界上嗎?前些日子她來看我,我發現她忽然老成那樣了,頭發都花白了,臉上也全部是皺紋。在我出事情之前她可不是那個樣子的啊。”


    我沒有敢告訴她她母親生病的事情,“露露,下次你媽媽來看你的事情你勸勸她。我才去看望看老人家,本來想把她接到我家裏去住的,可是她不願意。後來我又說給她請一個保姆,但是她依然不同意。露露,說實話,我現在也很擔心她的身體的,但是我和她畢竟不大熟悉,她不接受我對她的照顧我也沒辦法啊。”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來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馮大哥,我覺得自己什麽事情都可以想得開,但是就是這件事情心裏很擔心,所以我隻有拜托你了。在省城裏麵我沒有什麽朋友,所以一定請你幫幫我。好嗎?”她說,眼淚大顆、大顆地在往下滴落。


    “我一定想辦法讓她得到很好的照顧。你放心好了。”我說。其實,我現在心裏也是一籌莫展,老太太有些強,我一時間確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馮大哥,謝謝你。”她說,隨即站了起來去對警察說道:“報告政府,我想回去了。”


    警察過來朝我點頭,“馮醫生,那你回去吧。她在這裏請你放心好了。”


    看著她們進入到那道小門,這次我的心情好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何安頓孫露露母親的事情,但是想了很多方案都覺得不大合適。於是我還是決定再次去她家裏一趟。


    “馮同誌,你去找到了那個和尚了嗎?”老太太見到我的第一眼就這樣問我道。


    我頓時怔住了,因為我想不到她竟然這麽聰明,竟然知道我一定會去找那個和尚。於是我詫異地問她道:“您怎麽知道我會去找他呢?”


    “你們年輕人總是對自己的今後充滿好奇。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猜嗎?”她說。


    我頓時明白了,老太太的話雖然簡單但是卻十分有道理。其實這就叫閱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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