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還是讓自己離開了。(aoye純文字)


    必須離開,因為我不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再去做那些事情。沒有人能夠想象我在陳圓墓前的時候所產生的罪惡感。我知道,這樣的罪惡感從今往後很可能將伴隨我的一生。曾經我對趙夢蕾也有過愧疚,但是還達不到如今這樣具有罪惡感的程度。我這一生已經愧對過好幾個女人了,現在已經讓我根本就無法去麵對其他任何一個其他的女性。


    洪雅說她和林育是最關心我的人,雖然她沒有說出那個“愛”字,但是我卻已經從她的話裏麵聽出那一份情感,隻不過她覺得“愛”字用在我們身上是一種玷汙罷了。這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覺得自己的這種猜測是正確的。正因為如此,我就覺得自己更應該遠離她,她們。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而過去的錯誤卻不應該重演。


    我聽從了洪雅的話,直接開車去上班。 醫道官途:婦產科5


    她說的很對,現在的我如果老是一個人呆在家裏的話隻能觸景傷情,隻能越發地感到愧疚與自責,最終也就隻會用酒精去將自己麻醉。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自己正常生活的軌道上麵去。一個人有了事情做才會暫時性地忘記內心的那些煩惱和痛苦,然後才可能真正做到往事如煙。


    煙。。。。。。猛然地,我的腦海裏頓時句浮現起了今天在陳圓墓地前的那個場景。那一陣忽然到來的怪風,那陣怪風所卷起的那些殘灰,它們如黑蚊亂舞般籠罩在我們頭頂的時候,當時我隻是感到詫異,心裏也微微有些害怕,但是當洪雅在陵園外邊說出了那句話之後我才真正感到有些恐懼了,而現在,我頓時就有了一種背心發麻的感覺。那陣風來得太奇怪了,而後來,當那陣風停歇下來之後,那些殘灰飄飄蕩蕩變得無影無蹤的情景頓時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麵。難道真的如同洪雅所說的那樣,那些東西和錢紙已經被陳圓接受了麽?


    那是郊區,現在也是冬季,出現那陣風很正常,隻不過那是一種旋風罷了,所以它卷起那些殘灰飄向天空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僅僅是我們的內心,因為我們的內心對有些事情有著一種恐懼或者敬畏罷了,而這種恐懼或者敬畏的出現確實來自於我們內心的愧疚與罪惡感。隨後我這樣想道。


    到了科室後同事們都來關心地問我,我黯然地搖頭,“沒事,大家各忙各的吧。”然後就匆匆去往自己的辦公室。在來這裏的路上我心裏最擔心的其實還是這一點:當大家都來關心我的時候怎麽辦?要知道,我害怕的並不是大家的關心,而是我當不起大家的關心。


    打電話給護士長,“你來一下。”


    我當然不能僅僅隻是躲在辦公室裏麵,我到這裏來可是來工作的,所以我得了解這幾天科室的基本情況。


    其實我實在沒事主動找事情,因為科室裏麵的管理早已經形成了製度,而且那些製度也早已被大家所熟知並有條不紊地天天在執行,所以除了突發事件之外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什麽大事情的。但是我今天必須要找一點事情來做,不然的話我很可能又會把思緒去到陳圓那裏去的。


    護士長來了,“馮主任,你怎麽喪事都不辦一下呢?科室裏麵的人都在說,你給我們做了那麽多好事,大家本來想趁這次的機會來感謝你一下的。結果你一個電話都不給我們打。馮主任,你這樣讓大家都對你有意見呢。”


    我哭笑不得。當然,我知道她是什麽意思,隻不過在表達上出現了問題罷了。我說道:“別說那件事情了,我心裏不好受。怎麽樣?科室裏麵最近有什麽情況沒有?”


    “沒有。都很好呢。”她說。


    “喬主任那裏呢?最近還有人在背後說她什麽不好的話沒有?”我又問。


    “最近她脾氣好多了。還真奇怪。”她笑。


    我說:“有什麽奇怪的?每個人都有一個適應期嘛。”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她:“有話就說嘛,猶豫什麽?”


    “她昨天來找我商量了一件事情,不知道馮主任知道不知道?”她說。


    我頓時笑了起來,“你不講出來,我怎麽知道呢?真是的!快說吧。”


    “是這樣,喬主任說想引進一家公司,專門做嬰兒用品的那種公司,比如把胎兒的頭發做成毛筆,給胎兒的手印、腳印留下來作紀念,還有紙尿褲什麽的,反正就是專門針對那些在我們醫院生孩子的孕婦做生意。我說,這件事情得你同意才行。她說你會同意的,有空了她再和你講,但是要科室裏麵大家先同意才行。”護士長說。


    我愕然地看著她,隨即驚喜地道:“這件事情可以的啊。才有了孩子的那些年輕父母,他們肯定舍得花這樣的錢。不過。。。。。。嗯,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得醫院領導同意。”


    護士長說:“當時我也是這樣告訴她的,我說,馮主任也得請示了醫院領導後再說。” 醫道官途:婦產科5


    我有些疑惑,“那麽喬主任她怎麽講?”


    我確實是有些疑惑,因為這件事情雖然也算是科室的大事,但是喬丹應該比較了解我的,因為我在一般情況下是會仔細考慮她的任何一個建議的,但是她幹嘛直接去找護士長?


    “她說,如果我和我們科室的人覺得可以做的話,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去通過醫院的領導同意。她說,這畢竟隻是我們科室的事情。”護士長回答。


    我的疑惑頓時就解開了:原來如此。


    我搖頭道:“這件事情還是穩妥一些的好。如果不告訴醫院領導的話,很可能會出問題的。”


    護士長說:“是的啊。我也是這樣說。科室喬主任說,如果我們去請示了醫院領導的話,這件事情肯定做不成。她還說,反正這件事情是大家的主意,到時候你也不必負太大的責任。”


    “不可以。護士長,這件事情不可以做的。”我即刻地道,忽然發現自己有些激動,隨即對她說道:“好了,就這樣吧,下來我和喬主任商量了再說。”


    護士長離開了,我心裏忽然難受起來。因為護士長剛才的話讓我的心如同浸入到了冰窟窿裏麵去了一樣。現在我完全可以懷疑喬丹心存不良。試想,這件事情如果按照她的意思搞起來了的話,一旦醫院查下來就是我的責任,什麽大家的意思完全就是狗屁!我是科室主任,我不負責誰負責?最近幾天正是陳圓去世的日子,她可能以為我辦喪事得花很長的時間,然後再處理一下家務的話也就大半個月就過去了,而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就完全可以把那件事情辦起來然後被醫院領導察覺,結果卻是:我受處分,或者被免去科室主任的職務。


    不對啊?猛然地,我覺得自己的這個分析似乎也有些不大對勁。因為要知道,喬丹科室才找了幫忙的啊,她一個女人,不至於這麽恩將仇報吧?即使她想當這個科室主任的話,如果她采用這樣的手段也會讓大家不恥的啊。


    那麽,她究竟是什麽目的呢?我頓時更加地疑惑了起來,而這種疑惑卻讓我坐臥不寧起來,想了想,於是我即刻去往我們的門診。


    婦產科門診還是那麽多的病人,診室外邊還是排著那麽長的隊。在這裏,病人永遠都是弱者,她們隻能這樣在這裏默默地忍受著病痛,忍受著寒冷去排隊,即使是遇到了一個態度不好的醫生也隻能繼續地忍著,而且還得花費大量的金錢去治療。《 純文字》我是醫生,完全理解病人的這些無奈和痛苦,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我個人的力量太有限,而且我還不得不去按照醫院的規矩辦事,因為我手下的醫生和護士們也要買房、養家,還要承擔每個人必須承擔的那些家庭責任,比如給父母養老,給孩子好的教育等等,此外,我還必須在盡可能的情況下讓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雖然我經常矛盾但是卻不得不用這樣一些理由去說服自己。


    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錢。


    這個社會已經是如此,大多數的人們都已經被商品化的社會現狀所奴役了,金錢成了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失敗的重要標準。對於我來講,也無法去改變這樣的現實,但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量給病人們提供最好的就醫環境。當然,這個就醫環境指的主要還是我們的服務態度,還有盡量在用藥上分清人群。


    對家庭貧困的人盡量使用低廉有效的藥物和必須的檢查手段,對家境富裕的、可以報賬的病人,我暗示過醫生們可以根據病人的承受能力適當提高用藥的檔次及適當放寬檢查的項目。西醫的診斷說到底就是一種排除法:懷疑某個病人是某種疾病,但是也可能是另外的可能,醫學名詞叫“診斷與鑒別診斷”。所以最終要確診的話就必須把一切不可能都排除掉,因此,需要做各種檢查就有了理由,即使個別病人提出質疑也無所謂,因為完全可以解釋為什麽要那樣做。此外,有時候某種疾病在經過了各種檢查但是卻依然無法明確診斷的情況也是有的,在這種情況下就會采取治療性診斷的方式,也就是說,根據懷疑到的那些可能用藥物治療的方式去一一鑒別,哪種藥物有效就說明究竟是什麽樣的疾病了。這在醫學上也是可以的。


    因為西醫的治療手段本身就是如此,這也是中西醫診斷與治療的不同點之一。對於中醫來講是絕沒有在診斷不清楚的情況下就用藥的,即使用藥也是為了把某一種體征顯示得更清楚一些,或者先考慮治標然後再考慮治本的問題。而西醫說到底就是一種隻治標的方式,即: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本來想直接去喬丹的辦公室的,但是在看到這麽多病人的情況下我心裏頓生感慨,於是去到每一個診室裏麵看了一下。我穿有白大褂,所以病人不會說什麽,最多也就是不認識我的病人心裏會詫異或者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我特別注意的是實習醫生的情況。


    還好的是,我發現實習醫生都有年資比較高的醫生親自在帶,處方也被老師們認真看過然後還簽了字。看來喬丹的整頓效果還是不錯的。


    這才去到了喬丹的辦公室。


    進去的時候她正和門診的護士長在談話。門診護士長看見我後便客氣地和我打招呼,“馮主任,你怎麽來了?我們還說。。。。。。”


    我知道她要說什麽,即刻就打斷了她的話,“不要說那件事情了,你先出去吧,我和喬主任商量一件事情。”


    門診護士長朝我歉意地笑了一下後離開了,我去坐到喬丹辦公室的沙發上,隨即翹起了二郎腿,“門診的情況還不錯,我剛才去看了,比以前確實要好多了。喬主任,你的工作很有效。” 醫道官途:婦產科5


    我不會主動去說護士長今天告訴我的那件事情的,因為我希望她能夠主動講出來。如果她不講的話我也決定不問,因為那就已經說明她確實對我心存不軌了。但願不是那樣,否則的話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她笑道:“是嗎?謝謝你的誇獎哦。”隨即來看了我一眼,“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怎麽現在就來上班了啊?”


    我說:“你別問我這個好嗎?說說吧,最近科室裏麵的情況怎麽樣?”


    她說:“沒什麽,一切正常。我以為你還得過一段時間才來上班的,所以這幾天我門診和住院部兩邊都在跑,同時也做了一些調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創收模式。”


    我說:“哦?找到了嗎?”


    她搖頭,“很困難。不過我這幾天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我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隨即把二郎腿也放了下來,“你說說。”


    “我想現在我們的產科試一下水。引進一家公司來做嬰兒用品。我了解過了,現在省級的好幾家直屬醫院的產科都已經開始在搞這個了,很賺錢的,比如給才出生的孩子印一個手印二十塊,腳印二十塊,做胎毛筆五十到一百塊,還有紙尿褲什麽的,這些東西的成本都很低,所以利潤很高,再加上才有了孩子的家長舍得花錢,這樣一來我們科室的創收也就將會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呢。”她說。


    聽她這樣一講後我心裏的不安頓時就沒有了,但是疑慮卻依然存在。於是我問道:“你覺得這樣的事情醫院會同意嗎?”


    她笑道:“我想到你最近不空,心情也不大好,所以就沒有來得及和你商量這件事情。不過我已經和護士長說了一下,她好像也很有疑慮。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我們正好可以好好研究這件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告訴醫院的領導。”


    我詫異地問:“為什麽呢?你可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醫院的領導知道了後我們可是要受處分的啊。”


    她搖頭道:“不一定。又不是我們自己去做那些東西,是引進一家公司,當然,這家公司也可以我們自己暗地裏去注冊,隻不過對外宣稱說是外麵的公司罷了,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利潤就不會被別人分走了。我了解過了,其它的醫院也是這樣在操作的。對於醫院領導來講他們即使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很可能睜隻眼、閉隻眼的,因為這些東西不屬於藥品,也不屬於醫療器材或者醫療耗材,是一種病人和公司的自願關係。如果醫院領導要處理這件事情的話他們根本就找不出相關的政策或者文件,所以,即使他們真的要處理的話最多也就是口頭批評一下罷了,或者勒令我們停止,也或者臨時製定一種新的規章製度。這些對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影響。”


    我頓時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了,其實就是鑽的醫院管理上的漏洞,不過。。。。。。我想了想後問她道:“這好像也不大好吧?如果醫院領導勒令我們停止這種做法,或者製定新的規章製度把這個項目納入到醫院的整體管理裏麵去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幹了?”


    她笑道:“怎麽會白幹呢?其實我是想試探一下醫院對科室自主創收的管理力度究竟有多大,如果這樣的項目他們真的不管的話我們就還可以開展更多的項目,比如我們可以私下開辟出一些單人病房,如果病人不需要發票的話我們可以直接收費。即使醫院要管這件事情,反正公司是我們自己私下注冊的,到時候依然還是有一部分利潤在我們手上。”


    我被她的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呆了,仔細一想之後倒是覺得很可行,“這樣吧,那先把這嬰兒用品的事情做起來,對了,這裏麵其實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的操作的。比如,我們可以把嬰兒消費的一部分東西,比如紙尿布等記入到產婦的費用裏麵去,當然,我指的的是可以公費醫療的那些產婦,這樣的話銷量就可以大大提高了,而且還可以帶動其他產婦的需求。不管怎麽說,她們總是會覺得使用我們的東西放心一些的。”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這一招更厲害,佩服。你這可是挖社會主義的牆角。”


    我也笑,“不是我們主動去那樣做,可以暗示產婦,或者產婦提出來把嬰兒消費的部分記入到產婦身上的情況下我們盡量想辦法。喬主任,你這個辦法不錯,我特別讚同你提出來的‘試探’的這個詞,我想,這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吧?太好了。不過,你後麵說的那什麽病床的事情我覺得風險過大,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她說道:“有什麽風險呢?我們科室有多少張病床醫院是知道的,每一天住院的人數醫院也記錄在案,隻不過我們悄悄把普通病房改成了單獨病房,這兩者的收費差別很大。我們可以交給醫院普通病房的錢,但是從病人手上收到的卻是單人病房的錢,其中的差距一天每張病床下來至少也有接近兩百塊吧,十張病床的話就是兩千,一個月下來就是接近六萬,一年下來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呢。我們又不是強迫病人去住單人病房,這是她們自願的。你說是吧?”


    我隱隱地覺得還是不妥,所以就不住地在想著裏麵的風險究竟有多大。


    她看著我笑道:“以前我聽說你膽子很大,怎麽?現在變得這樣小心翼翼了?”


    我想:最多不就是不再當這個婦產科主任了嗎?有什麽啊?於是說道:“行,那我們就先試試,看看情況後再考慮後麵的事情。”


    “太好了,那後麵的事情我就開始操作了哦?科室的錢還是暫時不要分完了,分完了我們就無法對下麵的人進行有效管理了。最近我也在想,其實最好的管理手段還是經濟製裁的方式,隻要我們掌握著大家的經濟利益,下麵的人就不敢不聽話。你說是這樣的吧?”她笑著問我道。


    我大笑,“有道理。”


    她朝我嫣然一笑,“你以前不就是這樣管理的嗎?”


    我淡淡地笑,心裏當然明白她指的是我用創收的方式很快就籠絡了科室裏麵的人心。


    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心裏頓時高興了起來。忽然,我想起了康德茂那天問我的那個問題,於是覺得現在正是一個去進一步了解她的好機會。我覺得康德茂的那個憂慮不無道理:如果木子李真的出事了的話還真的會讓黃省長難堪的。


    所以,我接下來就問她道:“喬主任,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她的臉頓時紅了,“馮笑,這是在辦公室呢。”


    我急忙地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想要問的不是你個人的私人問題,是想問你和木主任共同的相關問題。畢竟我向那位領導推薦了木主任,我總得了解一些情況不是?”


    她說:“哦。這樣啊。你嚇我一跳。那你問吧。”


    “喬丹,有一件事情我很疑惑,你是一個醫生,而你丈夫也不過是一個辦公室主任,也就是正處級吧?你們家怎麽那麽有錢呢?”於是我問道。


    她怔了一下,“我可以不回答嗎?”


    我說:“你當然可以不回答,因為這畢竟是你家庭的隱私。不過我希望今後木主任不要因為這樣的事情出事才好,不然的話我今後就很難再去麵對那位領導了。”


    我表達出來的意思相當明白,相信她能夠聽得懂我這句話後麵所包含的意思。


    她頓時笑了起來,“那我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你為難。你可是認真幫了我們家老木的,總不能讓你心裏不安是吧?”


    我歎息道:“其實在這件事情上麵我也很衝動,還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跑去替你丈夫說那件事情了,現在想起來我心裏都還在忐忑不安呢。”


    她看著我,輕聲地道:“謝謝你,馮笑。”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在等待她的下文。


    她的聲音飄到了我耳朵裏麵來了,“在房地產業剛剛興起的時候我們拿出了所有的積蓄按揭了好幾套房子。我們家現在的住房隻是後來其中的兩套。馮笑,還需要我多說嗎?”


    我頓時詫異起來,“那麽早你們就看準了房地產行業的前景了?據我所知,那時候大多數的人可是都在等待單位分房呢。”


    她笑道:“當時我就想,國家既然允許那樣做,那就說明今後的分房政策會發生巨大的改變,我們國家的人口基數這麽大,未來人們對房屋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而且隨著人們生活的改善,收入的增加,追求高檔次的住房條件就會成為必然。後來果然如我預料的那樣,而且我後來發現國家對房地產業的支持力度越來越大,地方財政對房地產的依賴程度也越來越高,所以我就進一步加大了投入。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還真是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因為除了炒房之外我再也找不到更能像這樣輕鬆賺錢的項目了。不過我這個人很懶,隻是出出主意,具體的都是我們家老木去操作的。”


    我不禁對她大為佩服,讚歎不已,“喬丹,你當醫生真是太可惜了。今後我們科室的創收就要靠你了啊。太好了,我完全相信你的眼光。”


    她並沒有謙虛,“那就謝謝馮主任的信任啦。”


    猛然地我想起一件事情來:她曾經在我麵前表現出來過她極強的邏輯分析能力。雖然她說過她並不是事事都那麽去留意,但是她具有那樣的能力卻是真實的。所以我頓時就想起了陳圓的那塊玉的事情來了。


    那天,當我打電話去問施燕妮那塊玉的事情的時候,她雖然給了我一個比較圓滿的回答,但是我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當時,她好像在回答我的中途猶豫了一下,而且前後的回答也有些矛盾。


    但是,我隨即便猶豫了起來:我去問她這件事情好不好?那畢竟是我的私事啊。而且,好像我去懷疑施燕妮似乎也很不應該。想了想,我還是終於地放棄了內心想要去問她這件事情的想法。


    隨即我們又閑聊了一會兒,然後我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然後再一次叫來了護士長。


    “我已經和喬主任商量過了,那件事情就按照她說的辦吧。不過在辦好之前暫時得保密。這件事情也不要去征求大家的意見了。反正是為了給大家創收,出了問題由我和喬主任負責就是。先期的費用從我們科室的賬上支付,具體的事情你和喬主任商量去辦就是。”我對她說道。


    她詫異地看著我,“那,醫院領導那裏。。。。。。”


    我說:“那是我的事情,難道我還沒有說得清楚嗎?”


    她朝我伸了一下舌頭,“馮主任,你越來越像領導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是嗎?可惜的是我並不是什麽領導。”


    她說:“你有領導的那種味道。真的。如果不是我對你很熟悉的話我肯定會緊張得要命的。”


    我大笑,“既然你沒有緊張,說明我在你心目中還不像領導。是這樣吧?”


    她頓時尷尬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說:“好了,就這樣吧。”


    她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從身上拿出來了一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馮主任,這是科室裏麵所有的人的一點心意。大家說既然你老婆的事情沒有讓我們去幫忙,但是心意還是應該表達的。”


    我即刻嚴肅地對她說道:“這可不行。心意我領了,這東西我不能收。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她卻堅持地說道:“馮主任,大家都知道你不缺錢,但是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啊?如果你不收下的話科室裏麵的醫生和護士們會覺得你不給她們麵子的。以前科室裏麵誰家裏有紅白喜事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啊?你不也湊過很多次份子的嗎?馮主任,這個你必須得收下,這不是錢的事情,是心意。”


    我怔了一會兒,隨後才歎息著說道:“也罷,那你放在我這裏吧,改天我請大家吃頓飯,向大家表示感謝。”


    她離開了,我去草草看了那信封一下,發現起碼有好幾萬塊錢。苦笑了一下,隨即將那個信封鎖到了抽屜裏麵。


    心裏忽然湧起一種不安,我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後終於明白是為什麽了,於是拿起電話給唐孜撥打。我隻能給她打這個電話了,“唐孜,你知道劉夢的父母住在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她說,隨即猛地掛斷了我的電話,我愣在了那裏很久,隨後就不禁苦笑:她叔叔出了那樣的事情,她肯定恨唐孜了,說不一定也同時在恨著我呢。


    可是,我去找誰呢?從什麽地方可以找到劉夢的父母呢?我不禁難受起來。現在,我需要做的事情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去贖罪,否則的話我的心裏會永遠難以安寧。


    唯一的辦法是去找童瑤。可是,我怎麽去對她講這件事情?


    馮笑,既然你已經做過了那些事,現在就必須勇於去一一地麵對。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還有其它的辦法嗎?可是我隨即又一次地猶豫了起來。


    不可能去問餘敏,這一點我十分的清楚。


    算了,以後再說吧,何況這點錢能夠起什麽作用?然後,我這樣對自己說道,最終,我的軟弱戰勝了自己那種贖罪的心理。


    下班的時候我給林育打了個電話,“洪雅說你找我有事情?”


    “這樣,你下班後直接到我家裏去。我一會兒就到家了。我想和你好好談談。”她說。


    “電話上說不可以嗎?”我試探著問道。


    “不行。姐最近很不放心你。你必須來。”她沒有給我這個拒絕的機會。


    “好吧。”我說,頓時才發現拒絕她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


    進入到林育的別墅後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火鍋香味。隨即就看到餐桌上電磁爐上麵的鍋裏正在翻滾,桌上還擺放了不少的用來燙火鍋的菜。地上還有啤酒。


    “你自己做的火鍋?”我詫異地問,因為這火鍋的香味很不一般,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調配出來的味道。


    她笑道:“我讓我們單位食堂的一位師傅幫我熬製的。這些菜也是人家幫我去買的。我是秘書長,這點事情不算什麽吧?”


    我說:“太好了,我可是很久沒有吃火鍋了。”


    她看了我一眼,“馮笑,昨天幹嘛喝那麽醉?”


    我的神情頓時黯然起來,“姐,我心裏難受。”


    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她在的時候你如果對她好一些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麽難受了。你說是嗎?”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對我說,因為不管怎麽講,我對不起陳圓的事情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啊?當然,我不可能去說出那樣的話來,“姐,你說得對。”


    她依然在歎息,“馮笑,你可能會覺得我剛才的話有些虛情假意,但是姐告訴你,姐說的是心裏話。你妻子出現了那樣的情況或許並不是你的責任,而且你也並沒有因為她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後拋棄了她,這是你做得對的地方。雖然姐和你的關係從倫理道德上講很不應該,但是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包括你和洪雅也是這樣,而且我們的感情還在你和你妻子結婚之前,所以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如果說我要對不起誰的話那也是對不起你的前妻。不過這些已經變得並不重要了,因為你妻子畢竟已經走了,我自我解釋這樣的事情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但是馮笑,你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呢?我不相信你心裏對她們都有著和我一樣的感情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話,但是她說的確實是如此,我不得不認同,於是我尷尬地點頭道:“姐,你說的對。以前我太過分了,現在想起了自己確實是太荒唐了。”


    她說:“馮笑,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也覺得你確實應該在你死去的妻子麵前感到愧疚。因為你在她生前的時候太放縱自己了。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應該想的是今後,是未來。你已經不止一次在失去自己的愛人後才知道後悔、內疚了,難道你今後還要這樣嗎?”


    她的話我頓時明白了:她指的是我今後在對待她和洪雅的事情上。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再去傷害真正喜歡我的女人。


    “姐,我知道了。”於是我慚愧地說道。


    她的臉上浮現起溫柔的笑容,“你明白了就好。姐以前從來不管你去和其他女人交往的事情,因為姐覺得不配去管你,因為那時候你有妻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你叫我一聲姐,那麽我就有責任提醒你。馮笑啊,姐以前也想過,或許你在經曆了一些事情後,也隻有在親身經曆了那些事情後才會真正成熟起來,因為我認為一個人的成熟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成熟是別人教不會你的。所以我才沒有去管你那些事情,這其實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好了,現在你明白了就好。來,我們吃火鍋去,姐今天陪你喝點啤酒,因為姐不想你喝醉。昨天晚上看見你醉成那個樣子,姐心裏很痛。馮笑,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勇於麵對自己所處的現實,用酒精麻醉自己其實是一種逃避,明白嗎?姐這一生遇到的難處還少了?但是你什麽時候看見姐醉成過你那個樣子的?你呀,真是的!”


    她的話既有責備又帶著一種關心,頓時讓我的心裏慚愧無地。我說:“姐,今後再也不會那樣了。你放心好了。”


    她的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那就好,來吧,我們吃東西。”


    火鍋的味道真的很不錯,而且是在她的這個家裏,這樣的場景讓我完全地籠罩在了一種別樣的溫暖裏麵。


    我們碰了杯,共飲了一杯啤酒,忽然就看見她正笑眯眯地在看著我,“馮笑,給黃省長當秘書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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