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吃了午餐後我們就直接去到了清華大學。《 純文字》還是吳雙給我們派來的車。冷主任說他想去裏麵逛逛,還說清華大學裏麵的景色可以讓一個人感受到一種別樣的力量。


    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雪,今天的清華校園處處銀裝素裹,別有一番易趣。


    清華是由外國人援助建造,所以多少有些西洋風格。或許這就是它與北大的不同吧?


    冷主任成了我們這一行人的解說員。 醫道官途:婦產科12


    他告訴我們說,清華園在明朝的時候是一處私家花園,清朝康熙年間便成為了圓明園的一部分,後來在鹹豐年間就改為了清華園。


    清華園周圍高等學府和名園古跡林立,其園內蒼鬆翠柏、水清木華,清澈的萬泉河從腹地蜿蜒而過,勾連成一處處漂亮的湖泊、小溪。


    冷主任又介紹道,據說水木清華的名稱來自於乾隆皇帝。喜歡到處留下墨寶的這位皇帝,在駕臨此處的時候覺得非常滿意,於是便題寫了這四個字。作為水木清華象征的工字廳,實際上屬於近春園的一部分,這裏先後住過好幾位親王。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的大火,一直燒到工字廳旁邊,所以清華保留了唯一完整的圓明園一部分。這種曆史的不經意,使得清華似乎有了一份和其他學校不同的皇家氣質。


    我卻發現水木清華這地方已經成為了一個旅遊景點。雖然它非常美麗,但是這樣多少使寧靜的校園有了一種不應該有的喧鬧。


    水木清華是清華園內最引人入勝的一處勝景,地處工字廳後門外。四時變幻的林山,環瓏著一泓秀水,山林之間掩映著兩座玲瓏典雅的古亭,正額“水木清華”四字,莊美挺秀。


    冷主任問我們道:“你們知道這水木清華四個字的來曆嗎?”


    我們都說不知道。於是他說道:“水木清華四字,出自晉人謝混詩:惠風蕩繁囿,白雲屯曾阿,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


    後來我們到了清華最著名的景觀:二校門。這個校門是乳白色的石門,它流露出一種清麗莊嚴之美。


    冷主任介紹說,以前這裏是清華大學正門,而現在作為門的功能正在減弱,而轉變為清華的標誌性景觀。清華大學不僅是優秀的學府,還是國家的科技中心,培養了許多優秀的人才:“導彈之父”錢學森,若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李政道,“兩彈元勳”鄧稼先等等,他們都曾經是清華的學子。


    名人的效應是非常巨大的,而此刻的我就更加敬仰起這座神聖的學術殿堂來。與此同時,我的內心裏麵也有了一種深深的自卑:與這所大學相比,我曾經就讀的江南醫科大學簡直就是垃圾了。


    很多的人都有著與我同樣的內心世界,那就是對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一切感到自卑。包括對自己家鄉的情感,也包括對自己就讀過的母校,畢竟我們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夠到清華這樣的學校深造。不過這裏麵有著幾種不一樣的情況,一種是因為自卑而試圖去改變它,另一種卻是因為自卑而仇視自己的過去,還有一種是莫然。


    而我覺得自己的思想是積極的,至少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試圖改變。我在心裏想道:我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的方案得到這所大學的認可,讓我們更多的江南學子步入到這所神聖的殿堂裏麵來深造。也許我們這樣的方式對其它省份的考生來講是一種不公平,但是現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絕對的公平嗎?我相信大多數的成功都是人為運作的結果。


    我相信一種說法:理想與目標最根本的區別就在於——理想是擁有了計劃但是卻在那裏等著結果的到來,而目標卻是製定了計劃後一步步去實現它。


    所以我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急躁,事情得一步、一步地來。


    我們的遊覽別有一番易趣,冷主任對這裏很熟悉,而我卻是第二次到這裏來,所以在冷主任的導遊下得到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時間很快地就過去了,很快地就到了下午兩點半。梁處長提醒了冷主任現在的時間,冷主任這才開始打電話。


    電話打完後冷主任才告訴我們說,他聯係的這個人也是他的同學,隻不過他僅僅是清華大學下麵一所二級學院的院長,是由他去幫忙聯係的分管副院長。他還說,分管副院長已經答應了今天下午見我們。


    聽他這樣一講,我的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因為我知道像這樣的間接關係很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麽用處。試想:北大的事情都已經擱淺在了那裏,那這裏的事情豈不是更糟糕?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談了再說。”冷主任隨即對我們說道。


    老主任來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他也在微微搖頭。我的心情更糟糕了,因為老主任也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了多少希望。 醫道官途:婦產科12


    不過我們還得要去。隻要有一絲的希望我們都要去爭取。


    我們首先去與冷主任的那位同學見了麵,這個人西裝革履的,戴有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學究氣很濃。他的辦公室很寬大,不過裏麵的布置卻非常的簡潔,除了一排大書架以及裏麵琳琅滿目的書籍之外就是寬大的辦公桌和一套西式沙發了。我倒是覺得這樣的辦公室看上去更舒服,因為它顯得是那麽的清爽宜人。


    互相之間簡單地介紹了一番後這位院長就帶著我們去到了清華大學的行政樓。


    這位副校長的辦公室的風格與冷主任那位院長同學的差不多,不過我很是驚訝,因為我想不到這位副校長竟然如此年輕。他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板寸頭,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個子倒不是很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也是西裝革履,不過他穿上西裝的樣子很好看,因為很合身,而且他很具備那樣的氣質。


    冷主任把我們介紹了一遍,他的記憶裏非常的好,一個都沒有介紹錯,包括我們每一個人的姓名和職務。最後他簡要地說明了我們的來意。


    副校長聽完後對這位院長說:“我明白了,蘇院長,你去忙吧。謝謝你帶他們來。”


    冷主任與他同學握手道別,隨後他坐下來對副校長說道:“滕校長,我向您匯報一下我們的來意吧。”


    這位副校長卻製止了他,他說道:“你們的來意剛才蘇院長已經講過了,而且在此之前他也專程到我辦公室來說過這件事情,其實剛才他再說一遍就已經很浪費時間了。冷主任及各位江南省的領導,你們的這件事情我已經思考過了,而且也提前向我們校長做了匯報,我們的想法很簡單,第一,我們覺得你們的想法很不錯,對於我們清華大學來講,隻要是優秀的學生我們都願意接收。第二,這件事情必須要國家教委同意。當然,我們也願意和你們一起做工作。。。。。。”


    我心裏很是驚訝,同時也極為驚喜,因為我想不到這裏的工作反而是如此的順利。


    可是,我即刻就聽這位副校長繼續在說道:“第三,既然你們對我們學校有了這樣的請求,那麽我們也應該提出我們的要求,是吧?”


    看來冷主任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因為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喜出望外。他急忙地道:“滕校長,您說,隻要我們能夠做得到的,我們都沒有問題的。”


    滕校長淡淡地笑道:“我們的要求隻有兩點。第一,你們江南省的文理科狀元必須由我們錄取,這一點你們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冷主任即刻地道:“那是當然。清華大學是多少學生的夢想啊?這肯定沒有問題。”


    滕校長點頭,隨即又道:“第二,我們每年給你們增加的計劃,按照每個計劃收取十萬元的費用,至於這筆費用你們如何去處理我們就不管了。當然,我們學校會給你們開具發票的。冷主任,你看呢?”


    冷主任來看我,我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滕校長詫異地看著我,“你們省招辦就可以決定此事?”


    我說道:“滕校長,我向您匯報一下,我們的這個方案已經得到省政府常務會的通過,所以經費的問題也應該相應地得到解決。當然,我們還是希望清華大學方麵看在我們江南省是內陸不發達省份的情況下盡量減輕一些我們的困難,那樣的話我們就非常的感激不盡了。”


    他笑著說:“我們今天隻是從口頭上達成一種共識,至於具體的合作方案嘛。。。。。。我看這樣,待國家教委有了明確答複後我們再簽署正式的協議好不好?”


    老主任說道:“滕校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先起草一份意向性協議,待國家教委最後同意後我們再簽正式協議好不好?這樣的話我們在國家教委那裏也好說話啊。”


    滕校長搖頭道:“這意向性協議什麽的毫無用處,搞那樣的東西完全是浪費時間。{免費小說 }與其如此,還不如以我們雙方的名義共同給國家教委寫一份申請報告,這樣的方式比什麽都好。是吧?”


    冷主任大喜,“這樣當然更好了。”


    滕校長說:“這樣吧,你們起草這份報告,然後我們看了後一起蓋章上報給教育部。你們看怎麽樣?” 醫道官途:婦產科12


    我們都在連聲答應。


    滕校長說:“那行。你們明天上午就將報告提供給我們,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一起上報吧。對了,我對這份報告提幾點想法,第一是要說明我們為什麽要進行這樣的合作,現在不都這樣嗎?首先得把政治意義和社會意義寫到最前麵。第二,我們在打這份報告之前還應該簽署一份協議,就是在方案被通過之後你們必須給我們打入一部分的費用。說實話,我們學校並不是缺這點錢,但現在是市場經濟。。。。。。嗬嗬!況且我們增加的這部分計劃還需要付出很大的成本不是?比如教室的容量,學生宿舍的安排,師資力量的配備等等,這些都是要算入成本的啊。”


    冷主任說:“行。不過滕校長,我們還是得給我們省的分管領導匯報一下後再說。當然,我們現在認為這件事情的問題不大,剛才馮主任已經講過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在省政府的常務會上得到了通過,那麽對於我方來講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我即刻問了一句:“滕校長,關於這筆費用的事情,貴校方麵是否能夠考慮稍微降低一些標準呢?”


    冷主任來看了我一眼,他的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但是他責備我的眼神卻已經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此刻,我忽然也有些後悔了:事情辦得這麽順利,我幹嘛還在這裏為了這樣的事情糾纏不休呢?


    正懊悔間,我卻聽滕校長在笑著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具體商量。這就如同我們一起去做某個項目一樣,事情還沒有個結果但是大家卻先在這裏討價還價了,這毫無意義嘛。是嗎?哈哈!”


    我急忙地道:“滕校長所言極是。”


    冷主任即刻邀請他道:“滕校長,不知道您晚上是否有空啊?我們一起喝杯酒聊聊怎麽樣?”


    滕校長搖頭道:“喝酒就不用了。最近我的課題需要很多的時間去處理。這樣吧,等事情有了初步的結果後我們在一起慶祝吧。”


    事情已經談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們心裏當然高興了,隨即便起身向他告辭。從這位副校長的辦公室出來後老主任去問冷主任道:“這位滕校長是什麽人物?做事情竟然如此幹脆。”


    冷主任說道:“你們別小看他。他可是獲得過美國三所大學博士學位的人,而且在材料科學方麵的研究在全世界都處於領先的地位。真的是青年才俊啊!你們看,這清華大學的風格與北大就是不一樣吧?他們做事情就是如此的幹脆利落,從不浪費時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需要什麽條件就直接講出來,根本就不拖泥帶水的。”


    我也感歎道:“是啊。今天的這個結果還真是大出我的意料。冷主任,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邊的情況給北大那邊講一下?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讓他們馬上表明態度。”


    冷主任即刻地道:“不可以。這清華和北大都是全國頂尖的高校,兩所大學的排名應該是不分先後。雖然它們的風格不一樣,但是卻絕不會屈從於對方的態度。要知道,強者的性格往往都是非常獨立的。這樣做的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老主任也說不行。


    我頓時才發現自己確實是錯了,因為我忽然想起我那位死去的班主任的事情來,當時他不是想轉院嗎?結果我隻能去想辦法搞了一張空白的轉院單。那件事情其中的道理與這件事情應該是一樣的。


    我說道:“冷主任,您說得對。不過您還是問問他們現在的情況吧。這樣的話我們就好去做下一步的工作了。”


    冷主任說:“我倒是覺得暫時可以不忙問他們。現在清華這邊願意和我們一起打報告,我們也就可以繼續走下一步了嘛。不過現在我最擔心的還是經費問題。小馮,剛才你去和人家討價還價,我還真擔心這位副校長不高興呢。嗬嗬!看來你還真是一位做生意的料。每個名額十萬,假如我們每年從清華增加二十個名額的話也不過才兩百萬嘛,加上北大,假如北大那邊也是二十個名額的話,一共也就四百萬。問題不大啊。”


    我急忙地道:“還有那麽多學校呢,而且還有其它的費用。這錢還是少花的好啊。誰知道後麵還需要什麽樣的費用呢?比如對個別領導的表示什麽的,很難說啊。”


    冷主任點頭道:“是啊。還有教育#部。。。。。現在是事情都是這樣,大領導那裏好說話,往往是下麵的人很麻煩。小鬼難纏啊!”


    老主任忽然說了一句:“我們還是等等吧,最好等北大那邊有了消息後再說。如果我們先報上與清華的合作方案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北大那邊的不滿的,這也很可能會造成教育#部那裏抉擇困難,因為教育#部肯定得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問題。”


    冷主任點頭道:“那好吧,我們等。不過小馮,你今天可要馬上給你們單位打電話,讓辦公室的人即刻把你們的公章送到北京來。我們這邊盡快擬出報告文本,明天由你親自送到滕校長那裏去。”


    我點頭。


    “明天我就自由安排了,你們別管我。”冷主任說道。


    我又即刻答應著。他是領導,既然他已經這樣吩咐了,我們還說什麽呢?


    回到酒店後我開始和老主任、梁處長商量申請報告的內容,當時間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決定就在我們所住的這家酒店吃飯算了,雖然貴了點但是方便啊。於是我就給冷主任打電話,可是他卻告訴我說他已經離開酒店了,晚上有其它的安排,讓我們不要管他。不知道怎麽的,我卻又一次想起了自己隱隱約約所看到的那個避孕套的事情來,頓時就覺得怪怪的。


    不過我隨即就在心裏苦笑:你自己幹那樣的事情倒是覺得正常了,難道他去做就奇怪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自己去做覺得可以理解,但是一旦別人也那樣去做後就認為不應該了。這一點在那些當領導的人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也就是說,我們很多當領導的人總覺得自己可以去犯某些錯誤,但是卻絕不容忍自己的下屬去做出那樣的事情。比如作風問題,受賄問題等等。


    所以我不禁有些汗顏,因為我發現自己竟然也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上了這樣的毛病。


    後來我們三個人就在酒店的餐廳裏麵隨便吃了點東西,不過我還是陪老主任喝了幾杯酒。


    在吃飯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對老主任說:“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這位滕校長應該是一位創新型人物,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把我們的這份草稿先發到他的郵箱裏麵去,這樣的話比我們來回往他那裏跑好多了,況且人家也不一定有那麽多的時間來接待我們。”


    老主任沉吟著一時間沒有說話,倒是梁處長覺得我的這個意見很好。他說:“我也覺得這樣最好,現在都是什麽時代了?雖然電子郵件才開始興起不久,但是我相信這位滕校長一定已經在使用了。”


    我笑著說:“等等。他今天不是給了我們名片的嗎?我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老主任疑惑地看著我。


    我即刻拿出了滕校長的名片來,頓時就笑了起來,“你們看,他這名片下方就有他的郵箱地址嘛。梁處長,麻煩你晚上把我們的文稿發到他郵箱裏麵去。為了保證能夠讓他看到,你還是給他發一個短信吧。”


    梁處長不住點頭。


    隨後我又對老主任說:“您明天準備怎麽安排?”


    他說:“我想去國家招辦一趟,我先去探探他們的態度。小馮,我的想法是先以我個人的名義去拜訪老朋友,等有了他們初步的意見後我們再正式把他們請出來吃頓飯。”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先不要讓我出麵。因為我是剛剛上任的省招辦主任,如果我就這樣直接去了的話,到時候一旦被對方拒絕後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我點了點頭,“老主任,這樣吧,讓梁處長和您一起去,如果您私人要請客什麽的他也好替您安排。”


    梁處長是他以前的下屬,他跟著就無所謂了。我心裏這樣想道。


    老主任點頭道:“好,就這樣吧。”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嗬嗬!那我明天也就空閑下來了。對不起啊老主任。”


    他瞪了我一眼,和我開玩笑地道:“那你就陪我喝酒吧。”


    老主任的喝酒習慣是慢,他不像我們平常喝酒的時候那樣習慣於大杯、大杯地幹。但是我發現這樣慢慢地喝酒很容易醉。梁處長晚上還要給滕校長發郵件交流事情,所以我不讓他多喝。我們要的一瓶白酒除了梁處長喝了大約有二兩之外,剩下的都是我和老主任給平分了,這一瓶喝完後我頓時就有了酒意。


    老主任笑著問我道:“再來一瓶?”


    我急忙地擺手道:“老主任,您再來半斤裝的吧,我是不行了。您這樣喝慢酒的習慣我可受不了。”


    他大笑,“喝酒嘛,本來就應該慢慢品嚐,你們那樣的喝酒方式簡直就是浪費酒嘛。”


    梁處長笑著說:“這喝慢酒本來就很容易醉。據說那是因為喝慢酒會吸入更多揮發的酒精。想想看,這揮發出來的酒精濃度多高啊?對了,前些年某個地方的酒廠搞了一個活動,那個活動規定,隻要一個人喝下一斤白酒後能夠將一台大電視抱著朝前走一百米的話,那台電視就屬於他了。一斤酒量的人不少吧?可是奇怪的是,後來的結果卻很少有人能夠將那台電視抱到一百米遠的地方。”


    我詫異地問:“這是為什麽?”


    梁處長笑著說:“那是因為廠家還有一項規定,那就是必須要求那瓶酒在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準喝完,每次隻能喝一小杯,當然,超過一小時也不行。這就是因為喝慢酒的緣故。”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如果老主任您去參加這個比賽的話,您肯定會取勝。”


    老主任笑著說:“一斤酒,我可喝不下去,喝下去了也早就醉了。不過這個廠家很鬼的,因為他們在一個看似簡單的事情裏麵設置了很大不為人知的難度。小馮,今天的事情太順了, 我很擔心這件事情後麵是不是也存在什麽我們還不知道的問題啊。”


    我看著他,“您的意思是?”


    他說:“你最好向何省長匯報一下這件事情。聽聽她的意見後再說。小梁那裏的東西也別忙發給人家,免得到時候事情得不到領導的同意鬧笑話。”


    我心裏想道:是啊,這件事情最關鍵的還是必須要得到分管領導的同意才行啊。當然,在這件事情上,我有責任去說服她。


    於是老主任也不再勸我喝酒了,他也開始吃飯。


    回到房間後我首先給小何秘書打了個電話,我把我們到了北京後的情況簡要對她講了一遍,她聽了後對我說道:“馮主任,何省長今天晚上有個接待,這樣吧,一會兒我看她空了的時候我給你撥打過來,你直接向她匯報好了。當然,我會告訴她你這邊大概的情況的。”


    我連聲道謝。隨即就把電話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就鑽進洗漱間去洗澡。我不敢關上洗漱間的房門,因為我害怕耽誤了接電話的事情。


    我剛剛進入到裏麵,身上剛剛被水打濕了的時候就忽然聽到電話在響,於是急忙就光著身子跑了出去,看了看,卻發現那是一個北京本地的座機號碼。我不敢怠慢,因為我擔心這個電話是北大或者清華打來的。


    “你好。我是馮笑。”我對著電話說了一句。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裏麵傳來的卻是一個有些熟悉的年輕女人的聲音,“你真的是馮笑嗎?”


    我一下子就想到電話那頭的她很可能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飯的莊晴的某個姐妹之一。我即刻回答道:“是啊。請問你是?”


    電話的那頭即刻就傳來了笑聲,“馮叔叔,是我啊。木嬌。”


    我看著自己身上濕淋淋的模樣,不禁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木嬌,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啊?”


    她笑著說:“我是趁我媽媽不注意的時候看了她手機上的通訊錄才知道了你的號碼的。”


    我大笑,“你這丫頭。說吧,找我什麽事情?”


    她問我道:“馮叔叔,你在北京嗎?”


    我說:“在啊。正忙呢。”


    她笑著說:“我才不相信現在你還在忙呢。馮叔叔,你什麽時候有空啊?我帶你去長城玩好不好?”


    我說:“這麽冷的天氣,去長城?虧你想得出來。”


    她笑道:“那我們去十三陵好不好?”


    我說:“埋死人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雖然那地方埋的是皇帝,但他們死後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


    她又問我道:“那,我們去故宮、頤和園。”


    我說:“我去過了。天氣太冷了,我哪裏都不想去。嗬嗬!我這次到北京來是辦事情的,很忙呢。下次吧。”


    她頓時就用很不高興的語氣對我說道:“馮叔叔,你怎麽這樣呢?我可是你晚輩呢。你看我,在學校裏麵也沒長輩來看我,現在你好不容易到北京來了,你就來看看我嘛。這樣我也有麵子啊?”


    她的話說到後麵就變得淒楚起來,我頓時就覺得有些心軟了,“木嬌,那這樣吧,明天晚上,嗯,我隻能初步定在明天晚上啊,因為我現在不能保證明天晚上就有空。假如明天晚上我有時間的話就到你們學校來看你吧。對了,你們可是軍校,我進得去嗎?”


    她的語氣頓時就高興了起來,“那這樣,明天晚上我請假出來,你請我吃飯好不好?我在學校裏麵天天吃那些飯菜,早就厭煩了。”


    我猶豫了一下,“你約幾個同學出來吧,這樣你不是就很有麵子了?”


    她笑著說道:“好吧。謝謝你啦馮叔叔。”


    我不禁苦笑。


    其實我拒絕她出去玩,以至於後來對她的請求依然猶豫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喬丹和我一起在她所住的小區裏麵散步的時候她就特地對我說了一句,“馮笑,我女兒還小。。。。。。”


    她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因為我在她家裏吃飯的時候木嬌就問了我什麽時候要去北京的事情,而且喬丹肯定知道我的有些事情,她擔心自己的女兒出問題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當然,當時我很尷尬,而且也很惱怒。不過我想到她畢竟是一位母親,而且家裏又剛剛遭受了那樣的事情,所以我不忍在她麵前發作。更何況我還有事情要問她。當時我就說了一句:“喬丹,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樣的男人?”


    她頓時就不說話了。


    我覺得自己的那句話顯得有些假,隨即就自嘲地笑了,“喬丹,木嬌不是叫我馮叔叔嗎?你怎麽練自己的女兒也不相信?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來找你是兩件事情,一是真的想來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第二件事情我是想問你一些關於你丈夫的情況。喬丹,我可以問你這件事情嗎?”


    她猛然地來看著我,“馮笑,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傷害我女兒,好嗎?”


    我頓時就忍不住地生氣了,“喬丹,你把我看成是什麽人了?我是強#奸#犯嗎?對,我曾經是傷害過一些人,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誰。好吧,我不問你了。再見。”


    隨即我就氣衝衝地準備離開,但是卻即刻就聽到她在叫我,“馮笑,你別走。對不起,也許我不該這樣對你說話,但是請你理解我,我的家庭以及成這個樣子了,現在我男人在監獄裏麵,我又沒有了工作,就隻剩下女兒是我唯一的希望了。馮笑,對不起,我,真的很擔心我女兒啊。對不起。。。。。。嗚嗚!”


    她哭了。我頓時就僵立在了那裏,她的話,還有她的哭聲讓我心軟了。是的,她現在確實是非常的不幸,所以才會變得如此的敏感。


    我歎息了一聲,“好吧。我答應你。喬丹,那我走了,我也不想再問你其它的事情了。不過請你放心,你工作的事情我會盡量替你想辦法的。再見。”


    “馮笑!”她卻再一次地叫住了我。


    我轉身去看著她。


    她對我說:“你問我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我看著她,心裏有些猶豫,“喬丹。。。。。。”


    她依然在看著我,“你問吧,我男人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他吃了不少的回扣。其實現在的人誰不在利用自己的權力做生意賺錢啊?隻不過我男人倒黴罷了。”


    我點頭,“是的。我同意你的這種說法。不過喬丹,我想要問你的並不是這個問題。我想要問你的是,你男人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為了他自己嗎?喬丹,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問你這句話的意思。”


    她愕然地在看著我。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沒有說清楚,於是我又問她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男人是不是在替他人背過?比如,有些事情明明是上邊吩咐下來的,所以他才不得不去做。有這樣的情況嗎?”


    她看著我,我發現她的眼裏頓時閃亮了一下,不過她眼裏的那一絲閃亮卻即刻就黯然了下去,她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馮笑,你不是律師,這樣的問題你不該問。”


    她的話讓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說道:“對,我不是律師,而且你男人的事情已經事實很清楚了,現在也不可能去替他翻案。況且我估計即使他想要用檢舉揭發來獲取立功機會的話也不可能,因為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是不是這樣?”


    她不說話,但是卻又開始不住地掉眼淚。


    我將手絹遞給了她,同時說道:“喬丹,實話對你講吧,我是來請你幫忙的。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和你男人以前一樣也是屬於教委係統的人了,而我正麵臨一些事情,我很擔心自己重蹈你男人的覆轍。因此,我非常地希望能夠從你這裏得到一些答案。當然,你覺得不方便告訴我就算了。不過請你放心,我問你的這些事情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我隻不過想要做到自己的心裏有數罷了。”


    她卻依然在猶豫著,我在心裏歎息,失望,“好吧,我理解你的難處。再見。”


    “馮笑,”她再一次地叫住了我,我發現她正在看著我,“馮笑,對不起,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你剛才說的很對,我男人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去指正他人。”


    我心裏頓時一動,“那你還可以告訴我嗎?你說的那個他人是誰?”


    她卻在搖頭,“對不起,馮笑,對於這樣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能說。我男人以前告訴過我那樣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後來害怕了,於是就一心想調離那個單位,所以才想到了來找你幫忙。但是我們想不到的是,他還是難逃那一劫。我記得他以前對我講那些事情的時候還特地告誡過我說,萬一他今後真的出事情了後千萬不要去說那些沒有證據的事情,否則的話就會得罪更多的人,到時候在判刑的時候肯定會加重。所以馮笑,我實在不能告訴你你的問題,因為那毫無意義。”


    我還是很不心甘,“好吧。那我再問你,你不需要回答我,如果我說的是那個人的話,你隻需要點頭就可以了。可以嗎?”


    她不說話。


    我依然在看著她,“羅?”


    她卻並沒有點頭,但是我卻聽到她發出了一聲歎息。


    我明白了,同時也認為夠了,因為我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我對她說:“謝謝!你放心好了。我從北京回來後就去辦你的那件事情。不過你千萬不要在那份解除勞動關係的合同上簽字啊。”


    她這才朝我點了點頭。


    想到這裏,我頓時就想:剛才我答應木嬌那件事情究竟是應該還是不應該呢?雖然我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去對她做些什麽,但是萬一這件事情被喬丹知道了的話她會怎麽想?


    明天再說吧。我苦笑著對自己說道。


    我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何秘書打過來的。


    房間裏麵的暖氣很充足,光著身子的我並不感覺到寒冷,反而地,因為我身上還有水珠,所以還覺得有些舒服。不過這暖氣確實幹燥了些,剛才在接了木嬌的電話後我的身上就基本上幹了。


    我去到了床上半臥,然後開始接這個電話。


    “馮主任,我把電話交給何省長,你自己直接向她匯報情況吧。”電話裏麵傳來了何秘書的聲音。


    我連聲道謝,隨即就聽到了何省長的聲音,“小馮,你講吧。”


    我這才猛然地意識到自己此刻光著身體的狀態,而電話的那頭竟然是副省長,而且還是一位女性,頓時就覺得怪怪的。我說:“對不起,何省長,您這麽忙還來打攪您。。。。。。。”


    隨即,我把這兩天我們的工作情況向她作了簡要的匯報,隨後重點談了清華方麵提出的條件。最後我說道:“何省長,這件事情得請您拍板,因為對方要求我們明天就把上報給國家教委的申請報告文稿交給他們。”


    她說道:“申請報告又不需要談費用的問題,先報上去再說吧。你剛才不是已經講了嗎?費用的問題後一步再談。隻要國家教委方麵同意了這件事情,我就到北京來去和大學方麵細談此事就可以了。小馮,你們這件事情幹得不錯,我想不到你們的進展這麽快,而且這討價還價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我覺得她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卻不得不提醒她道:“何省長,從昨天我們與清華方麵接觸的情況來看,他們做事情是很幹脆利落的,假如我們現在答應了對方的條件之後,今後再反悔的話就很可能會讓他們不滿的。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先在口頭上基本說定,即使今後在細節上海需要商量的話也才好說話啊。”


    她的聲音頓時就冷淡了起來,“小馮,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先報上去。這就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了。一個學生收十萬,這也不算貴嘛。北大、清華這樣的學校,多少考生想去啊?假如是我的孩子有這樣的機會的話,讓我出二十萬都願意!先答應他們,具體問題你們回來後我們再商量。”


    我連忙地道:“好,我明白了。打攪您了,何省長。”


    她即刻將電話掛斷了。我拿著電話直發愣。


    剛才何省長的話我聽得非常的清楚與明白,首先她是答應對方提出的條件的,但是她後麵的話卻讓我覺得不安起來——北大、清華這樣的學校,多少考生想去啊?假如是我的孩子有這樣的機會的話,讓我出二十萬都願意!


    她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這筆費用今後要讓考生自己出?


    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好像不大對勁。錢的事情倒也罷了,而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今後可能會出現的另一種情況:增加的這部分名額將成為權貴們的福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所幹的事情就毫無意義了。


    試想,假如這筆錢在今後由考生的家庭自己支付的話,對於尋常老百姓家庭來講,又有多少家庭能夠承受?那麽其結果就是:我們爭取到的這些名額就必然會被有錢人家的孩子瓜分。


    我的心裏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不安,於是急忙穿上衣服然後去往老主任的房間,可是我剛剛走到電梯口處的時候就即刻返回了,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是太急躁了些,要知道,剛才的那些猜測僅僅是我個人的懷疑罷了,現在這件事情才開始在爭取呢,正如那位滕校長所說的那樣,項目還沒有開始做就去談今後的利益問題,這很可笑。


    再有就是,即使我現在去找老主任談這件事情又有什麽用處?他一個離休老同誌,能夠解決這樣的問題嗎?


    所以我頓時就覺得這件事情首先還是得先得到國家教委的認可後再說。至於我擔憂的那個問題,那也是我未來需要去處理的事啊。


    我回到了房間,然後很快洗完了澡。不過我依然在思考剛才的那個問題,我仍然覺得自己的那個擔憂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也有心理上做好今後應對那種情況的準備。


    如今,像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而且還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必然——國家再好的政策都可以讓權貴們找到其中的空子,然後以此來為自己的利益服務。


    所以我心裏就在想,這件事情今後我們一定要製定出一種合理的規定,一定要說服省裏麵的主管領導采取轉移支付的方式解決這筆資金的問題,隻有這樣才可以杜絕我擔憂的事情發生,也隻有這樣才可以讓我們老百姓的子女真正享受到這個項目給他們帶來的好處。


    可是,我能夠做到這一點嗎?對此,我心裏並沒有完全的把握。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簡單,要知道,隻要涉及到利益的問題,即使再簡單的事情都會變得複雜起來的。


    何況這還是一種巨大的利益。要知道,下一代的教育問題在國人的眼裏有時候比金錢或者權力更重要。不然的話為什麽那麽多的官員和富豪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國外去上大學?那是因為他們的孩子考不上國內的那些名牌大學。假如在今後能夠隻花那麽少的錢就可以就讀北大、清華這樣的學校,他們會怎麽做?


    這正如何省長說的那樣:假如是我的孩子有這樣的機會的話,讓我出二十萬都願意!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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