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今天下午我一直在控製時間,因為今天將有新的客人要到我們江南省來。[` 小說`]我在竇部長上快艇之前問了一下他,我問他是否在今天晚上參加那些高校領導的接待晚宴。


    他搖頭道:“今天我不要去了。明天在會上見見大家吧。對了小馮,明天下午我準備回北京了。這次的全國招生工作會我可能還要來。”


    我問道:“您就多呆兩天吧。可以嗎?反正您是第一次到我們江南來,還要很多地方沒去過呢。”


    他搖頭道:“留下點遺憾才是最好的。” 醫道官途:婦產科16


    其實剛才我挽留他也就是一種假惺惺,不過卻是非常必須的,即使是針對一般的客人我也會這樣去做的啊,這是最起碼的待客之道。我總不能直接就說:行,你快些回去吧。


    說實在話,我內心裏早就希望他快些回去了,隻不過明天的會議需要他露麵講幾句話罷了。當然,他的講話將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本身就代表著國家招辦的態度和政策。


    這些天我陪同他確實太辛苦了,這樣的接待簡直不是人幹的活兒。現在聽說他明天下午就要回去的事情,我心裏不禁暗暗感到高興——這樣的苦日子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了。


    我隨即說道:“如果您已經決定了明天下午回去的話,我馬上讓辦公室給您和孫主任訂機票。您是大領導,工作很繁忙,我想留您呢可能也留不住。您說得對,留下點遺憾才是最好的。這樣吧,下次您來的時候我們一定好好安排。對不起,竇部長,這次的您來我們江南省,我們沒有給您安排好。請您多多批評,多多原諒啊。”


    他笑道:“很不錯,你們的安排太周到了。謝謝你,小馮。小馮,你雖然年輕,但是做事情很穩妥,我們國家招辦也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呢。”


    我頓時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竇部長,我可不敢高攀。您那裏可是國家機關部門,我這樣的水平可適應不了。”


    我真的忽然擔心起來,因為我知道一點:一個人無論到任何地方工作都必須要有關係才行。而我的關係,我的根是在這裏,江南省。


    我的擔心當然是有道理的。


    如今的官場,所謂什麽的年輕或者能力都是非常抽象而片麵的東西。職務提拔的過程中年齡和能力固然重要,但是那隻是一種需要。也就是說,如果組織上要提拔某個人的時候,需要這樣的條件,這樣的條件才能夠顯示出它們的重要性,如果組織上根本就沒有提拔某個人的意思的話,那就很可能會把這個人的年輕認為是閱曆不足,把他的能幹視為是辦事衝動。


    如果沒有林育和黃省長,我馮笑什麽都不是。對此我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


    此刻,我不禁就不得不去想這樣一個問題:竇部長讓我去國家教委幹什麽?難不成是因為這次他對我的安排很滿意?或者是他兒子把莊晴的事情告訴他了?讓我去北京上班的同時給他找女人?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就越覺得擔心。要知道,我和他根本就沒有特別的關係,假如我真的到了國家招辦去上班的話,那豈不是馬上會走黴運?


    所以,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即刻婉轉地拒絕。我心想,如果他真的有那樣的意思的話,那我就必須馬上把話說清楚了,就必須即刻堅決地拒絕。


    竇部長隨即“嗬嗬”地笑道:“小馮啊,看來我們國家招辦這個池塘對你來講還是小了點啊。”


    我急忙地道:“竇部長,您千萬不要這樣說啊。我這個人的毛病很多,您可能對我還不大了解。江南省是我的家鄉,在自己的家鄉工作我覺得才心裏穩當。即使是自己今後萬一犯錯誤了的話,我還可以去做其它的事情來養活我自己。北京那地方,像您這樣的大領導太多了,我不適應。”


    他大笑,“倒也是。嗬嗬!你別緊張嘛,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其實我也在想,像你這麽年輕而又能幹的幹部,即使我想要,你們省裏麵也不會給我呢。現在培養一個年輕幹部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聽他這樣一講,我心裏頓時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竇部長,您太高看我了。我這個人能力是沒有的,隻不過喜歡認真做事罷了。”


    他隨即看著我,很嚴肅的樣子,“小馮,這次我到你們江南省來,你的接待讓我非常滿意,你也非常的辛苦。這樣吧,我送給你一句話,希望你一定要隨時記住。”


    他去看著緩緩流動的江水,隨後轉臉來對我說道:“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機事不密則成害。小馮,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醫道官途:婦產科16


    我頓時就明白了,急忙地點頭道:“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謝謝竇部長的提醒。”


    他朝我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快速地朝快艇上走去。


    剛才,曾鬱芳來對我說話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準備上船了,但是他卻等候在船下。很明顯,他是為了特意告訴我這句話。


    他剛才告訴我的是孔子的話,原文是這樣的:“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國,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意思是說:之所以總有亂發生,其亂之源往往是由言語引發的。君說話不慎密則失去國家,臣說話不慎密則殃及自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則造成禍害。所以,君子處事說話謹守慎密,千萬不要亂說話。


    竇部長的這句話我固然可要理解為是他對我今後深處官場的告誡,但是我卻更願意相信他是在警告我千萬不要把他這次江南之行的有些事情講出去。


    我當然不會隨便去講有些事情了,畢竟有些事情如果講出去了的話是對我有害無益的事情。況且很多事情還是我親自安排的。


    我把時間控製得很好,我們在下午五點過點點的時候就回到了酒店。


    為了接待上的方便,我們把今天要來的其他客人還是安排在了這家酒店裏麵,而且我要求每個人都隻能是單獨一個房間。昨天晚上在那個市裏麵休息了一晚上,他們那裏的安排讓我們很不滿意,特別是羅書記的心裏特別不爽。從這件事情上也提醒了我給客人安排單獨房間的重要性。其實並不是每個人要求單獨住都是為了幹壞事,主要是從人的心理角度來講,我們都需要一個私人的空間。


    既然我們有這樣的接待條件,經費上也不是那麽的緊張,為什麽不安排得好一些呢?


    如今就是這樣,勤儉節約已經不被他人視為好的作風了,反而地會被別人誤會為摳門。其實說摳門還算是客氣的,有人甚至會認為是對他的一種不尊重。所以,那樣的安排隻能是一個結果:好事變成壞事。辛辛苦苦準備好的事情結果一下子就泡湯了。


    我當然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


    前幾天滿江南給我打電話說,單位裏麵最近有人在背後悄悄說我是敗家子,因為他們認為我花錢太厲害了。


    滿江南已經離開了我們單位,所以他能夠聽到關於我們單位的更多的真實消息。我相信他的話是真實的,不過我唯有苦笑:不是我花錢厲害,而是我沒辦法。


    我想:其它單位的一把手肯定也有著與我一樣的無奈與苦惱。所以我有時候就經常會想:像這樣的情況,公務接待的費用如何會不高?如今從上到下都是這樣,上邊來的人安然享受這樣的接待標準,下麵的人難道還敢怠慢不成?


    所以我從來不會相信三公消費會得到有效的控製。{免費小說 }


    回到酒店後我首先將竇部長送到他的房間,然後給阮婕打電話詢問客人安排的情況。她告訴我說已經到了十幾位了,還有幾位得晚上才能到。


    我對她說:“那今天晚上還是得由省教委的一位領導作陪吃飯才好。我們這邊你通知柯主任,你和他一起作陪。我和梁主任一起得陪竇部長。對了,你把老主任也叫上。”


    她說:“省教委那邊。。。。。。可能隻能來一位副主任。”


    我就是擔心羅書記撂挑子,如今冷主任又在住院,畢竟這些客人都是名校的領導,接待的規格太低了不大好。我說:“今天隻是報到的時間,省裏麵的領導不可能出麵來接待。何省長安排的是明天晚上。所以今天晚上最好是省教委有一位正職領導參與接待。我這邊沒辦法,畢竟竇部長在。到時候我來敬一杯酒,你也替我向客人們解釋一下。羅書記那裏就請你多說幾句,我相信他會答應的,畢竟這是一件大事。”


    雖然我估計阮婕與羅書記的關係並不正常,但是我不可能讓阮婕感覺到我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隻能這樣講,而且我完全相信隻有她出麵才可以把羅書記請到。


    羅書記不一定會再賣我的麵子,他畢竟已經參與了好幾天的接待了,今天的事情他要推托的話我也不方便多說什麽。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阮婕出麵。


    她說:“我盡量吧。” 醫道官途:婦產科16


    我“嗬嗬”地笑,“不是盡量,是必須。你曾經是省教委的辦公室主任,知道怎麽去做領導的工作。阮主任,拜托了!”


    隨後在吃飯前,我和梁主任一起分別去和每位客人見了個麵,也就是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我畢竟是主人家,這樣做可以讓客人們感覺到一種熱情。當然,我也告訴了他們竇部長正在江南省的事情,也說了他明天要參加會。


    這樣一來的話我相信他們不會因為今天的晚餐我不能作陪而對我產生什麽想法的。他們都是當領導的人,應該知道作為領導的難處。


    今天晚上沒有喝多少酒,因為竇部長說他有些累了。何省長說:那也行,其實我最害怕的就是喝酒了。


    後來我去到接待副校長們的雅間裏麵去敬了幾杯酒,今天晚上的接待任務就算是完成了。這是我認為最輕鬆的一天。


    隨後我去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因為我需要再一次地將明天的發言稿熟悉一下,同時也思考一下這次的會議是否還存在其它什麽目前沒有想到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整棟辦公樓大多是沒有燈光的,隻有我們的接待中心樓層有幾個房間的燈是亮著的。當我站在辦公樓下邊的時候頓時就感覺到這裏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不過我還是堅持讓自己去到的樓上。


    在辦公室裏麵大約呆了不到半小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頓時就怔住了,因為這個電話竟然是冷主任打來的。


    我隻能接聽,雖然內心惶恐。


    “小馮。請你到我病房來一趟。我住在高幹病房裏麵。”他說,聲音有些沙啞。


    肯定是阮婕告訴了他今天我的接待任務結束了。我心裏這樣想道。


    連聲答應著,即刻就出了辦公室的門。我心裏在想:這時候他叫我去幹什麽?也許是叮囑我替他保密那件事情吧?這是唯一的可能。


    我不禁苦笑:馮笑,你惶恐幹嘛?出事情的又不是你!不過此刻我卻似乎更加懂得竇部長對我講的那句話的真諦了——知道了領導的秘密確實不是什麽好事情,擔心和惶恐的隻能是我自己。


    冷主任的病房很好找,因為他住的是高幹單人病房,在內科住院大樓的頂層。這一層樓都是高幹病房。


    我曾經是醫生,當然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了——直接去護士站看住院病人的牌子,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哪個房間了。


    病房的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我從那裏朝裏麵看,發現他正坐在裏麵的沙發上看電視,身上穿的是條紋病號服。


    我敲門,他即刻來看玻璃小窗處的我,他朝我招手。我即刻推開了門進去,然後將手上的果籃放到了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


    這個病房很不錯,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溫馨,大約十多個平方的樣子,一張床,一套沙發,還帶有廁所。也配備了電視、空調、微波爐等。


    “來,小馮,快來坐。”他朝我招呼道,很和藹、很熱情。


    我即刻去坐下,然後關心地問:“冷主任,您的家人沒有來陪伴您?”


    他說:“已經回去了。這是高幹病房,不需要家人陪同的。有事情的話可以隨時叫護士。你以前是醫生,難道不知道?”


    我明顯地感覺了他話語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優越感。我說:“我知道,隻是隨便問問。冷主任,您現在感覺身體好些了吧?”


    這當然是廢話,他都是差點死去的人了,現在可是在這裏活靈活現地看電視。不過我隻能這樣去問他,不然的話我還可以找到什麽其它的話題?


    他點頭,“感覺好多了。。。。。。。”隨即,他就沒有了下文,我也隻能靜靜地坐著。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畢竟他和阮婕發生的這件事情太尷尬了。


    不過這樣的靜默時間並不長,幾秒鍾後我就聽他繼續地在說道:“小馮,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急忙地道:“冷主任,您說什麽呢。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也是昨天才聽說您生病了,可是我這兩天一直在陪竇部長,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看您。冷主任,您千萬不要責怪我啊。”


    其實在來這裏之前我就想好了對策:一定要給他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讓他知道我是永遠不會把這件事情講出去的。


    他來看了我一眼,“小馮,你很聰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現在是越來越少了。你剛才話中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當然相信你,你那天晚上做得很好,我從內心裏麵謝謝你。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的話,即使我沒有死掉也會身敗名裂。”


    我急忙地道:“冷主任,您別這樣說。如果是其他的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會同樣這樣做的。”


    他搖頭,“你呀,太善良了。其他的人說不定還巴不得我出事情呢。小馮,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真是讓我難以啟齒,讓我無地自容。哎!都怪我不自律。。。。。”


    他這樣一講我頓時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因為他這樣的話題讓我勸也不是,不勸也覺得好像不大對勁,所以唯一的辦法還是隻有選擇沉默。


    我正沉默著,卻聽到他忽然來問我道:“小馮,你怎麽不說話?”


    我不禁苦笑,“冷主任,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


    他來看著我,眼神淩厲,不過隨即就轉為了柔和,“小馮,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這樣做也是對的。好吧,我直接給你講了吧。今天我叫你來這裏就兩件事情:第一,阮婕到了你們單位後請你多關照一下她,她不能出事情,如果她出了事情的話我一樣會身敗名裂。第二,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特別是省委組織部的林部長。”


    這下我才完全明白了他今天叫我來的最真實的目的:原來他心裏其實擔心的這件事情。那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我做出了那樣的處理,這已經讓他不再擔心我會把這件事情隨意地講出去了,但是他知道我和林育的關係,所以這才是他心裏感到不安的事情啊,畢竟他的職位是省委組織部管著的。


    不過我覺得自己很難向他承諾此事,因為我從來都是在林育麵前實話實說,還有就是阮婕的事情,我怎麽能夠保證她就不會出事情呢?誰知道她在省教委辦公室的時候幹沒幹過違法的事情?我憑什麽去保證這一點?


    可是我卻不可能當著他的麵拒絕他的這兩個請求。我想了想後說道:“冷主任,您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是不會隨便亂說話的。您想想,這樣的事情我講出去的話對我有什麽好處?您是教委主任,我不可能取而代之是吧?即使您真的出什麽事情了也輪不到我去坐您的這個位置是不是?畢竟我還很年輕,資曆也不夠。還有就是阮婕的事情,現在她到我們單位來了,我們單位不也是您的下屬單位嗎?隻要她奉公守法,怎麽可能出事情呢?冷主任,您對我應該還是比較了解的,我這個人不喜歡整人,在一般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去幹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的,除非是她給我本人造成了危險。冷主任,您說是吧?”


    他點頭,“我相信你的話。你的話說得很實在。那好吧,小馮,我知道你這幾天很忙,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謝謝你來看我,還給我買了水果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有一位護士進來了,她是來給他打針的。難怪冷主任會忽然說出這樣正經的話來。


    我說道:“那行。冷主任,您也好好休息。您這病需要慢慢療養,特別是要休息好。”


    從他的病房出去後我心裏不禁就想:我這是怎麽回事情?怎麽總是遇到這樣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明明我不想去沾惹這樣的事情的,可是卻偏偏每次都被我遇到。


    現在,我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


    我隻能作出一個解釋:或許是我身邊這個圈子本身就是屬於那些事情的多發人群,這個圈子裏麵的人大都汙穢不堪,所以這樣的事情經常被我遇上也就不足為奇了。


    應該是這樣。官場本身就是一個汙穢之地,這裏麵的人比常人充滿著更大的欲望,他們的欲望的溝壑更加難以被填平。而最最關鍵的是,他們掌握著權力,所以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一直以來我對冷主任的印象很好的,總覺得他作為學者型官員應該和其他的官員不一樣,起碼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不過我同時又想道:馮笑,你自己不也算是半個學者型官員嗎?你不也和他一樣?你和他比較的話在有些事情上也是一樣的無恥、下流。


    為什麽會這樣?我自己為什麽不能克製自己的欲望?我問我自己。隨即我回答說:因為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還因為我具有去犯那些錯誤的優勢,而且還沒有誰來監督於我。


    是的,這才是問題的根源所在。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一種沒有監督的權力是可怕的,最終受害的隻能是自己。可是,自己卻根本無法克製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這是一種惡性循環,身處官場的人大多難以逃出這種惡性循環的怪圈。


    哎!我不禁歎息。因為我知道,唯一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離開官場,離開權力的誘惑。


    但是我做不到,而且我也相信其他的任何人都難以做到。


    現在,我認為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多做好事,多做善事,而且盡量不去犯經濟上的錯誤。或許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減少一些風險。


    猛然地,我似乎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官員會信佛了。其實,官員進廟燒香求神,並非都是為了激發自己內心的慈悲之念,而大多是因為做了惡事內心恐懼,求得一種超自然力量的庇佑,給自己那顆肮髒、惶恐的心尋找寄托和歸宿。


    我直接回的酒店。今天的接待任務雖然相對來講還比較輕鬆,但是此刻的我深感疲憊,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理上的。


    進入到酒店的大堂,然後準備去到電梯間,忽然看見阮婕正在大堂的總台處陪著一個中年男人在那裏說著什麽。


    阮婕也看見我了,她即刻就叫了我一聲。我朝他們走了過去,阮婕把那中年男人介紹給了我,我這才知道他也是我們這次的客人之一。


    我和這位副校長寒暄了幾句,然後吩咐阮婕一定安排好他,同時還問了一下這位副校長是否用過了晚餐,副校長說他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不過現在有些餓了。


    我想可能今天晚上到這裏的客人都可能會存在這個問題,而且也想到還是應該把這次的活動搞得熱烈隨意一些的好。於是我對阮婕說道:“這樣,你問問所有來參會的高校領導們,如果有想要出去喝點酒、吃點夜宵的,半小時後我們在這裏集合。對了阮婕,你把車安排好。還有,你問問柯主任和老主任,如果他們願意來的話就更好了。我們和高校的關係不一般,大家越隨和越好。”


    阮婕連聲答應,這位副校長也不住地道謝。


    半小時後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發現大部分的客人都在這裏了,我心裏也很高興,隨即就讓大家坐車去到江邊的大排檔。


    老主任沒有來,不過柯主任倒是來了。現在我也發現自己以前工作上的不足——其實在我的內心裏麵還是有些厭煩他的,所以經常不給他交辦事情做,連接待吃飯的事情也很少叫上他。現在我知道了,其實他還是很願意做事情的。


    說到底,他以前對我有看法確實是因為我對他不重視,這說得嚴重一點就是對他不夠尊重。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很奇妙,有些人或許我們天天會碰麵但是卻一輩子都互相是陌生人,而還有些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卻即刻就會成為朋友。今天我們的這些客人們最開始的時候都還有些相互間矜持,但是在我提議下幾杯酒下肚後大家很快就相互熟悉了起來。這其中的原因一方麵大家都是高校的人,或者是和高校有關係的人,所以互相之間有共同語言。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這些人都是領導。一個人能夠坐到那樣的位子總是有些道理的,關係是一個方麵,起碼的能力也應該有,更何況這些人見過的世麵本來就不少,所以打破矜持並不難,而且這些人都有著不一般的交往能力,因為大家都是在場麵上混的人。因此,不多久後我們的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


    高校的領導一樣要喝酒,而且喝起酒來可能更豪放。隻不過高校的領導畢竟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不會像社會上的有些人那樣吆喝、劃拳什麽的。


    總之,我安排的這次夜宵的效果很不錯,至少很快地就拉近了我們與每一位客人的關係。不過我堅持了一點,那就是不在這樣的場合談及到此次座談會的具體事宜,因為這件事情是明天的任務。


    我們一直喝酒到午夜,然後一行人在心滿意足地、興高采烈地回到了酒店。


    回到房間後我首先去洗澡,出來後打開了電視。我不想馬上睡覺,因為我必須完全排空了喝下的啤酒後才可以,否則的話晚上的睡眠肯定會多夢。一次次起來上廁所的話不多夢才怪呢。


    我曾經是醫生,知道五分鍾的深睡眠可以相當於一個小時淺睡眠的休息效果,所以我不在乎耽誤這麽點時間。


    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我很是詫異:這麽晚了還有誰來找我?於是我去到貓眼處朝外看,發現外邊站著的竟然是阮婕。


    她又有什麽事情?我很是疑惑。即刻將房門打開,卻並沒有請她進屋,隻是問她道:“阮主任,有什麽急事嗎?”


    這時候我才發現她的頭發濕濕的,她的肌膚被她濕濕的頭發襯托得更加白皙,而且我聞到了她身上飄散出來的一種醉人的香氣,她秀美的麵容也是那麽的讓人感到迷醉。我今天喝了酒,頓時就感覺到自己有些難以抵禦她展示出來的這種魅力。


    她在看著我,我發現她的雙眼清澈如水,烏黑的瞳仁讓人不禁想起那些清純的女學生。更要命的是她雙眼所發出來的那種勾魂奪魄的嫵媚之色。她在看著我盈盈地笑,“馮主任,我睡不著,所以想來和你說說話。我可以進來嗎?”


    我明顯地感覺到她給予了我一種難以抵抗的力量,不過我還是竭力地在讓自己克製,“阮主任,明天還有會呢。改天吧。好嗎?”


    她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散去,隨即展現出來的是一種淡淡的憂傷表情,她說:“馮主任,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冷主任那裏,我想和你說說有些事情。我們不要站在門口處說話好不好?別人很容易誤會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已經不能再次將她拒之於門外了,因為我發現她的態度十分的堅決。說實話,我也不想讓別人誤會。


    於是我轉身去到沙發處坐下,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對他說道:“請進吧。”


    她進來了,隨即我就聽到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隨著房門被關上時候發出的輕微響聲,我的心髒頓時就顫栗了一下。


    “請坐吧。”我定了定神,隨即對她說道。我身上穿的是內衣褲,那天晚上過後我不敢再采用裸#睡的方式了。現在看來自己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她坐下了,坐在床沿處。


    我不想等她先說話,我希望能夠盡快結束我們之間的談話,因為我不能相信自己的克製能力。不是我胡思亂想,而是我分析到了一件事情——她很可能會采用某種方式來封住我的嘴,因為她對我並不能完全地放心,這就如同今天冷主任為什麽要把我叫去一樣。


    我說:“阮婕,今天冷主任確實把我叫去了,而且我估計是你告訴他我今天的接待任務已經完成了是吧?”


    她點頭。


    我看著她,發現她的臉上一片紅暈。我急忙移開了自己的眼神,繼續地說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和冷主任談了些什麽的。也許他不會告訴你詳細的情況,但是你現在一點知道了我的態度。是吧?所以,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說這件事情了。阮婕,說實話,現在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讓自己忘記那件事,徹徹底底地忘記它。也許你對我這個人還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把那件事情拿出去講的,那天晚上我已經那樣做了,這其實就已經完全地表明了我的態度了。你說是嗎?”


    她點頭。


    我心裏頓時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行。你也早些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事情呢。”


    她卻忽然來看著我,說道:“馮主任,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嗎?”


    誰說我不想知道?隻是我不想再招惹上更大的麻煩罷了。我在心裏對她說。我搖頭,“阮婕,我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


    她沒有想要馬上離開的意思,“。。。。。。馮主任,我知道,從此以後你會從心底裏看不起我了。是吧?既然這樣,我還不如當初不到省招辦來呢。”


    說實話,她的這句話說得沒有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她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在我的內心深處肯定會對她產生鄙視的心理。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可以允許自己犯下那樣的錯誤,但是卻不能容忍女人也和自己一樣。一個男人,假如是他自己的妻子犯下了這樣的錯誤的話,那是絕不可以原諒的,而對其他的女人,起碼會有著發自內心的鄙視。而當自己出現了那樣的情況了的話,最多也就是會產生一種負疚的心理罷了。


    男人與女人最大的不同是:男人有外遇基本上是抱著玩玩心態。這是大多數男人內心裏麵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對女人是非常殘酷的,所以很多被卷入外遇旋渦的女人最終都會因此而失望。 而女人是靠感覺來理解生活的,她們對愛的理解是看男人的行動。女人的大腦構造讓她們不可能用邏輯性思維來分析事物的真假,所以隻要男人稍施計謀,付出一點點的行動後就會讓女人掏出她們的心。 還有,其實在男人的心裏是絕對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心來收藏或真愛一個外遇的女人的。即使智商不太高的男人,他們在對待與自己有外遇的女人時,也是不會真正相信她的。在許多男人的心裏,他們一方麵象孩子喜歡玩具一樣擺弄女人的身體,一方麵會不自禁地會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其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總是會對自己說:即使我不去碰她,她也會讓其它男人碰的,我和她隻是在時間地點上的一次機遇而已,如果換了另一個空間或時間話她肯定就是另一個男人的玩偶了。 外遇,對於男人來說最多隻能是閑情逸致情況下的一種生理消費,而不是用心所為。男人對於女人發自心底深處最真的愛是將這個女人娶為自已的妻子。所以,自古以來,很多女人可以原諒男人的出軌,這不無道理。因為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大多有著真愛,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們依然去出軌。 但是,男人卻不可以原諒女人的出軌。這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男人對女人的不公平,認為是天下的男人太小氣,不象女人那樣有氣量。其實不然,女人的出軌與男人最大的不同點是:女人的出軌是用心的,她們一旦出軌,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感情中付出自己的全部。所以,女人一旦出軌有了外遇,所有中國血統的男人心裏是不能原諒這個女人的。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果將女人比作一鍋粥或湯,而不同的男人就是不同氣味的米或穀物。如果有另外一個男人將自己特殊氣味的米或穀物倒進了這個鍋裏,你再怎麽清洗過濾都已不是正味原味。這就如同一口清水缸裏摻進了異色異味,再怎麽折騰也難以除去其異味。另一個男人的東西注入了女人的身體裏,與血液相濡以沫是除不幹淨的,不如換湯算了。 而男人的穀物即使播種到其它的鍋裏或田裏最多是一種浪費,能夠回過頭來認識一下自己的浪費,於是再用心的勤勞一些多生產一些多往自家的田地裏投放一些,自家的鍋裏照樣一樣的鮮活與味正,並無大妨,可以原諒。 所以,男人是否願意將這個女人娶回家做自已的妻子,這才是辨別男人真情與假意的最有效的辦法。


    雖然我心裏已經意識到她的憂慮是有道理的,但是我卻不願意在她麵前承認這一點。我說:“阮婕,工作是工作,在對待工作的問題上,我是不會參雜進私人的情感的。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她卻在搖頭,“馮主任,我已經有兩個晚上沒有休息好了。如果今天我不能夠把有些事情對你說透的話,我很擔心自己會瘋掉。你聽我講完,好嗎?”


    說到這裏,她開始流淚。


    我頓時就心軟了,“好吧。你說。”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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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初戀,成為省人大主任隱婚兒媳的水蜜桃,與黑老大陳光友暗夜偷情,不僅導致陳光友離奇死亡,而且還使得市長蔣國棟、市檢察長趙湘君、省人大主任馬衛國以及陳光友的前妻鍾天虹、舊愛歐陽飄雪等各色光怪陸離的人物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而她自己卻在此後快速崛起,成為了g省舉足輕重的非官場人物。


    到底誰是這個小女人背後的力量?隻有暗中狂笑的水蜜桃自己知道。


    當初戀回來找尋她,是回歸本性?還是繼續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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