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是我錯了。(。純文字)
暴風雨確實來了，而且是忽如而至。但是卻很快地就雲收雨散，一切歸於平靜。也許是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而那一切都已經過去。
陳書記忽然回到了上江市，並且連夜召開了市委常委會。
那天晚上我剛剛洗完澡睡到床上，手機頓時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市委辦公廳秘書長打來的，“馮市長，陳書記通知馬上開一次市委常委會，請你務必在十分鍾內趕到市委三會議室。”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我還在錯愕間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的聲音快速但是卻很沉靜，不過我感覺到了其中的沉悶、壓抑氣息。
來不及叫駕駛員，穿上衣服後直接下樓，快步跑到馬路邊，竟然運氣較好的碰上了一輛空著的出租車。
這座城市裏麵的出租車不多，因為人們習慣於乘坐黃包車。一個地方一種習慣，何況這樣的習慣很節省錢。
到達市委三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好幾位常委在座了。楊部長在我到達後不到半分鍾進了會議室。他進來後隻是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就去坐下，隨後就靜靜地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裏。
很明顯，他是提前得到了通知。因為他還在省委黨校學習。
會議室裏麵充滿著沉悶的氣息，裏麵的幾位常委，包括我都沒有像以前那樣互相寒暄。
一會兒之後市委辦公廳的秘書長進來了。他也是市委常委。他進來後對我們說道：“陳書記馬上就來。”
我暗自詫異：怎麽沒有看到文市長和薑山安？看來他們真的出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當這樣的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反倒覺得這一切很正常了。也許是因為在我的心裏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會在此時變得如此淡定與漠然。
不過我心裏還有一種猜測：或許此時文市長正和陳書記在一起。
在我的心裏有些不大希望文市長真的出什麽事情，雖然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覺得他整體上還算是一個比較正派之人。
很快就聽到了陳書記的聲音從外邊傳來，他在和別人說話。坐在會議室裏麵的常委們都在朝會議室的門口處看去。
我看見陳書記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處，他正做著手勢在請什麽人先進入。隨即就看見從外邊進來了幾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還有穿警服的，不過警銜較高。
陳書記最後進來。
文市長真的出事情了。現在已經毫無懸念。
陳書記將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讓在了他自己應該坐的那個位子上，然後分別請其他的那幾個人坐下，他隨後才去坐到了那個領導模樣的人旁邊。他咳嗽清理了嗓子後才說道：“今天的常務會是臨時決定召開的。大家可能也看到了今天有兩位常委沒有到。。。。。。嗯，我先介紹幾位領導。這位是省紀委的副書記唐達文同誌，這位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何力同誌，這位是省紀委第三紀檢監察室的負責人秦陽同誌。。。。。。”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種沉穩，不過卻給人以壓抑之感。隨後他說道：“現在請唐書記先宣布省紀委的幾項決定吧。”
唐書記掃視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後才說道：“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市長文月詠同誌實行雙規；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副市長薑山安同誌實行雙規；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副市長尹晴同誌實行雙指。目前，省紀委的三項決議已經執行，並分別將這三位同誌帶往異地進行立案調查。”
在座的人一個個神情木然，也有個別人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表情。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陳書記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下麵請省公安廳何廳長宣布一項重要決定。”
何廳長清了清嗓音，隨即說道：“經上江市公安局申請、省公安廳研究同意，從今日晚上九時起，在上江市開展一次大規模的掃黑除惡行動。為了不影響上江市的問題，所以省公安廳明確規定此次行動的時間為三十六小時。省公安廳要求上江市委、市政府全力配合此次的專項行動，快速、徹底地掃除存在於上江市多年的黑惡勢力。”
何廳長講完後省紀委的唐記說道：“那你們繼續開會，接下來希望你們把各項具體工作做好。我對你們就一個要求：把上江市的穩定放在第一位。”
陳書記點頭，隨即對市委辦公廳的秘書長說道：“請你送幾位領導去酒店，再次吩咐市公安局的同誌，一定要保護幾位領導的安全。”
在座的常委們都站了起來，省紀委的唐書記朝大家說道：“大家都不要送了。陳書記，你們繼續。”
後來陳書記還是送他們到了會議室外邊。他回來坐下後統戰部長就問了一句：“陳書記，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文市長、薑市長他們。。。。。。”
陳書記冷冷地道：“剛才省紀委的唐書記不是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嗎？今天我們從深圳乘飛機回到江南省機場的時候，文月詠同誌就被省紀委的人直接帶走了。正在省委黨校學習的兩位副市長也在今天下午被執行了雙規。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了，省紀委的調查組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秘密進駐到我們上江市了，省紀委是在有了相當多證據的情況下才對這幾位同誌實行雙規的。”
統戰部長說道：“陳書記，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也是被剛才省紀委和省公安廳領導宣布的事情感到太震驚了，所以才沒有把話說清楚。我本來是想問這幾位同誌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我當然相信組織的結論，也完全擁護上級組織的任何的決定。”
陳書記的臉色好看了些，隨即對市紀委書記說道：“你宣讀一下你們市紀委常委會的研究結果，然後請在座的市委常委們表決。”
市紀委書記即刻說道：“根據群眾舉報，經市紀委派出的工作組查實，上江市原人事局局長xxx、原上江市煤炭管理局局長xxx、副局長。。。。。。存在重大經濟問題，經市紀委第xx次常委會研究並提請市委常委會決定，對以上同誌實行雙規。”
隨即他簡要介紹了市紀委對這幾個人進行調查後的初步結論。
我第一個發言，“既然市紀委已經有了這樣一些證據和初步結論，那對這些人實行雙規是完全應該的了。我沒有意見。我同意。”
“我同意”三個字是後麵即刻加上去的，因為市委常委會研究事情的時候要求每一位常委必須明確表態。說實話，今天晚上我的思緒也有些恍惚。
後麵所有的常委都表了態，而且他們的表態都很明確，都是“我同意”。最後陳書記說道：“我同意。”然後他對紀委書記說道：“既然市委常委們一致同意，那麽你馬上去布置吧。”
紀委書記即刻離開了，他匆匆而去。
陳書記隨即說道：“同誌們，今天晚上對我們上江市來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經過我代表上江市委向省裏麵的主要領導請示並征得同意後，省紀委、省公安廳等部門統一部署，我們將對上江市的腐敗分子和黑惡勢力連根拔起。一方麵對我們市的個別領導幹部實行雙規或者雙指，另一方麵我們將對他們身後的黑惡勢力一舉清除。關於這件事情我在這裏向大家說明一下，之所以我沒有提前讓在座的同誌們知道此事，這其實也有我的苦衷，這不是我不信任大家，而是擔心我們個別的同誌提前知道了此事後會因為某種原因被攪合到了裏麵去。而且這件事情也必須要做到保密，隻有這樣才可以對盤踞在上江市的黑惡實力及其保護傘一並擒拿歸案。我是市委書記，有權對這樣特別重大的關乎於我們上江市未來的事件進行臨機處置。”
柳書記說道：“這是必須的。陳書記考慮得非常周全，畢竟我們大部分的常委都是本地人，難免與涉案人員多多少少有著某種關係，我們上江市本來就不大，沾親沾故的關係任何人都有，陳書記您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大家嘛。”
陳書記微笑著說道：“柳書記這句話說到點子上麵去了。確實是這樣，我這樣做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保護大家，別說是你們本地的常委們，就是馮市長和楊部長我也一樣沒有告訴。這件事情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向省裏麵的主要領導匯報過了，省委書記夏天同誌也非常支持我們的工作。這次對文、薑、尹三人的雙規、雙指與以往的雙規和雙指有些不同，因為他們的問題已經非常的清楚、明了，所以還加了個立案調查。因此，近日省委及省委組織部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上江市新的市長人選，同時也安排好了兩位副市長的人選。這三個人的任命將在明天宣布。同誌們，我們上江市正麵臨改革的大好形勢，絕不允許黑惡勢力及保護傘繼續在我們這裏存在下去，隻有采取這樣雷霆之勢的方式將他們連根拔除才可以還我們上江市一個朗朗的晴天。”
大家都鼓掌。
隨後他又說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一下，都不要休息了。今天晚上將是決定我們上江市這場打黑除惡行動勝敗的關鍵。我對這次行動取得重大勝利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一個首要份子漏網。省裏麵對我們這次行動規定的時間是三十六個小時，但是我對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要求必須是在十個小時之內完成。今天晚上我們市公安局的同誌正在連夜抓捕那些首要份子，市紀委也正在對涉案的黑惡勢力的保護傘進行雙規。此外，省公安廳也在協助我們對隱藏在省城及省城周邊其它城市的黑惡勢力首要份子進行抓捕。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部就設在我們這裏。。。。。。”隨即，他從他所坐地方的桌子下麵拿出了一個對講機來然後打開，“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負責同誌將隨時對他們的工作進展情況向我匯報。馮市長，請你和政法委的邱書記一起去市公安局坐鎮指揮，柳書記，請你去配合紀委的工作。其餘的同誌都在這裏待命。”
我和政法委書記即刻離開了市委會議室，到了市委大樓外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武警在執勤，而且執勤的武警都是荷槍實彈。
“邱書記，我沒有來得及叫駕駛員，你的車在嗎？”我問了旁邊的這位政法委書記一句。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他卻在搖頭，“要求我十分鍾趕到這裏，我哪裏來得及？”
我苦笑道：“我也是。也罷，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打電話叫駕駛員來了我們再去市公安局吧。”
隨即我們就分別給自己的駕駛員打了電話。
邱書記看著那幾位正在執勤的武警戰士，他感歎著對我說道：“陳書記的魄力真是令人歎服啊。這麽大的事情能夠做到滴水不漏，一夜之間讓上江市的格局完全發生改變，這沒有非凡的能力和手段是很難做到的。”
其實我對這個人並不了解，所以並不知道他的話中究竟想要表達出一種什麽意思。所以我也就是附和著他說道：“是啊。不過我們上江市的有些風氣確實也該整頓一下了。幹部們開飯館的開飯館，開小煤窯的開小煤窯，這些事情老百姓早就敢怒不敢言了。這次的行動對我們上江市的未來非常重要啊，我相信從此之後我們這裏的有些風氣會為之大為改觀的。陳書記到這裏來上任已經有近半年的時間了吧？改革的事情為什麽一直沒動？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官員隻顧自己，觀念上存在巨大問題？而且官員中的腐敗之風盛行，這必將阻擾改革的進程。陳書記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否則的話老百姓就不會支持我們下一步的改革。”
他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官員自己做生意的事情我覺得應該一分為二地去看。我們上江市不少的幹部，甚至是領導幹部的親屬在做生意這不假，但是這也得區分對待。畢竟我們的工資太低了，領導幹部也是人，也得養家糊口，也得給自己的孩子一種最好的教育。如果沒有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去掙錢，這應該是可以的吧？”
我點頭道：“那是當然。這次我們上江市的行動並不涉及這方麵啊？”
他也在點頭，“那倒是。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次的行動會擴大化。馮市長，你和陳書記的關係好像不錯是吧？有些事情你得隨時提醒他才是。任何事情做過了頭就不好了。”
我想不到他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竟然是如此的毫無禁忌，這可是違反了官場上的常規了啊。我急忙地問他道：“邱書記，你覺得這次的行動有什麽事情做過頭了呢？”
他猶豫了一瞬之後才說道：“今天市紀委宣布的被雙規的名單中有一個人，他可是真正的清官。這個人的老婆多年生病在床，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養家糊口，而且還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就因為他是薑山安的堂弟就把他雙規了起來，這樣的事情會讓老百姓說閑話的。”
我頓時怔住了，“不會吧？市紀委的同誌不是對準備執行雙規的每一個人都進行過調查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決定？還有，這次林業局長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也是那麽低調嗎？如果不出那樣的事情誰會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貪官呢？再有就是，我畢竟不是本地人，而且到上江市的時間並不長，對下麵很多同誌的情況並不了解。邱書記既然覺得這次被雙規的名單中有個別人的問題沒有那麽嚴重，你在剛才為什麽不講出來呢？再有，雙規也就是要求當事人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定的地點交代自己的問題，如果這個人真的沒有問題的話那也是說得清楚的啊？”
他苦笑著說道：“馮市長，也許我不該對你講這樣的事情。。。。。。這次的行動是陳書記早就計劃好了的，這次被雙規的人員肯定市紀委在此之前就征求過他的意見。我也完全支持這次的行動，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上江市確實是需要好好整治一下風氣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麽可能因為某個人的問題提出反對意見？那樣的話陳書記會認為我是反對這次的行動的。畢竟我的本地人，多多少少和這次的一些涉案人員有著一些關係，所以我就更顧忌了。我說的這個人和林業局長不大一樣，你想想，有哪個貪官會因為交不起讚助費而讓自己的孩子不得不送去本市最差的學校讀書？又有哪個貪官因為沒錢而讓自己生病的父親不去住院？這些事情幹部和群眾都是知道的啊。說實話，這些年如果不是薑山安偶爾資助一下他的話，還不知道他怎麽過得來。再說，現在一點沒有問題的官員還有嗎？或許這個人確實是因為家裏太困難了，所以不得不伸手去貪腐了幾次。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區別對待為好，像這樣的人如果被處理甚至判刑了，他的整個家也就完了。我是政法委書記，雖然嘴裏經常在說違法必究、違法比懲，但是法律和人情也是應該適當酌情考慮的嘛。你說是不是這樣？”
我覺得他講的話倒是很有道理，不過我也很為難，“邱書記，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去講這樣的事情也不大合適啊。現在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隻能完全地去支持陳書記的工作才是。”
他點頭，“我理解。不過善意地去提醒他，這也是對他工作變相的支持啊。你說是不是？”
我沉吟了片刻後問他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隨後緩緩地說道：“市人事局副局長薑奎。”
說實話，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我還是點頭道：“看情況吧，畢竟今天晚上市紀委已經對他執行了雙規，而且剛才的市委常委會上已經通過了此事，等他的問題調查清楚後再說吧。”
他點頭，“也隻能這樣了。馮市長，現在我們所幹的可是高風險職業啊。待遇低，手上的權力不受監督，為官清廉與否全靠自己的黨性和良心，有能力的人可以通過自己的一些關係去做一些和自己權力沒有關係的生意，沒有能力的呢？他們怎麽辦？要麽就將手伸向不該伸向的地方去，要麽就無奈地選擇貧困。現在我可以把話扔在這裏，薑奎這個人或許是有些問題，但是他的問題絕不會太大。而且即使他有問題也是因為沒辦法的情況下才去做的。”
我心裏頓時鬱悶與難受起來，因為我意識到了一點：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不可能無憑無故地在我麵前談及到此事，而且在現在這樣的形勢下他對我講出這件事情來，其中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確實非常同情這個人。
可是現在我對此事也無能為力，因為我也必須顧全大局。
我歎息著說道：“看情況吧。等情況調查清楚後再說。”
當我說出口後才忽然想起自己的這句話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我內心的無奈。
他說道：“是啊。等吧。馮市長，你是一個正直的人，而且你現在這個位子最好說話。你不是本地人，和這裏的人不沾親不帶故，所以你說話可要硬氣。哎！現在的好幹部越來越少了了，可不要讓其他的好幹部涼了心。”
我忽然想起他剛才說到的那個話題，隨即就問他道：“邱書記，你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幹部嗎？”
他一怔，隨即便“嗬嗬”地笑，“反正我做任何事情都問心無愧，但是我不缺錢。我的女兒剛剛從國外自費留學回來，現在在上海工作，我還在那裏給她買了房。過幾年我退休後就去女兒那裏住了。但是我可以隨時對任何人講：我賺來的每一分錢都是合法的。馮市長，你的情況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其實你也很會賺錢的，而且你和我一樣也是從不靠自己的權力賺錢。是這樣吧？”
我點頭，“這也是我一貫的原則。”
他說道：“我在高樓市有一家煤礦。很多年前就買下來了，當時花錢很少。前幾年忽然發現我那煤礦裏麵有幾個新的煤層，這幾年煤炭價格上漲，我可賺了不少。我那可是合法煤礦。”
我不禁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邱書記，真有你的。不過你說得很對，你是有辦法的人，沒辦法的人可是占大多數。”
他歎息道：“是啊。這其實也是我敢於說話的原因。因為我心裏沒鬼。不過在現今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很顧忌，畢竟上江市的改革才是大局。陳書記抓的也是大局，但是細節的問題我們當下屬的應該替他想到才是，因為有時候細節的問題反過來會影響到大局的。”
我點頭道：“邱書記，你講得很有道理。”
這一刻，我從內心裏麵對他有了一種敬意和尊重。在上江市這樣的地方，要做到像他這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說話之間我們兩個人的車前後就到了。他卻對我說道：“馮市長，我坐你的車吧。剛才我們倆正談到興頭上，我們繼續？”
我笑道：“行。你請吧。”
於是他去給駕駛員打了個招呼，讓他開車跟在我們後麵。
上車後他對我說道：“馮市長，你對我們國家官員的財產申報製度是否實行這個問題怎麽看？”
其實他問我的這個問題還是我們剛才談及到的那個話題。我想了想後回答道：“我個人覺得這項製度暫時不要實行為好。因為官員的財產構成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比如說你我，我們的財產並不是來源於我們手上的權力，但是老百姓會這樣想嗎？他們隻看一點：哦，這個當官的人原來這麽有錢，他肯定是一個貪官！因為我們很多老百姓已經將‘無官不貪’這個概念固化了，而且老百姓總覺得官員的財產必然是和他手上的權力聯係在一起的，這樣對你我這樣的官員來講就很不公平了。”
他說道：“馮市長，我的想法和你不大一樣。我倒是讚成對官員實行財產公示及申報製度。我認為，在現階段，我們的官員財產申報工作之所以難以取得進展，主要原因在於存在著財產統計困難、贓物折算困難和灰色收入監控困難等三大障礙。因此，實行官員財產申報製度還需要做很多工作。從樂觀角度估計來看，至少還需要十年時間。官員財產申報製度的建立，是現代吏治製度中最基礎、最根本的部分之一，也是政治製度和經濟製度正常運轉、社會生活正常運行的起碼條件。沒有官員財產申報製度，對官員的諸多紀律和法律約束就落不到實處，眾多監督措施就會形同虛設，官員無風險違紀違法的發生概率就會大增，政治體製就難言健全。當然，任何體製和機製的建立都需要意願、動力、過程和時間。其實說起來，財產統計困難、贓物折算困難和灰色收入監控困難等影響建立官員財產申報製度時間長短的因素，都屬於技術性的因素。從當代社會政治製度的曆史看，一些技術性因素確實對政治製度的建立及其運行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從根本上講，在政治製度的建立過程中，技術性的細節，常常隻是製度建立的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技術發展和進步，常常是政治製度運行中的錦上添花因素，而非必不可少的因素。政治常識告訴人們，一種政治方麵的體製和機製的建立，最主要是取決於政治意願和政治動力。環顧那些官員財產申報製度運行良好的政治社會環境，一些明顯的事實不容回避，那就是這些運作一直正常的製度，其建立之初年代的技術性條件，要遠遜於我國當下的相關技術條件以及可以把人送至月球的國家科技實力基礎。在目前的我國，全國性計算機網絡的聯通和第二代身份證的使用，為人口管理提供了在世界上也屬先進水平的技術性基礎；手機的使用和實名製的實行，在技術手段上，甚至可以把特定手機用戶定位在米的範圍內；銀行實名製存款的實行，其發達的網絡中存儲了巨量的居民信息；尤其是網絡實名製的推廣實施，更是在世界前所未有的規模上，對數以億計的人進行的信息管理。。。。。。所有這些技術條件、手段和實施實踐，單從技術角度講，都已經超過了建立官員財產申報製度及其運行所需要的技術條件和手段。由此，技術性條件，過去不是某種政治製度建立的障礙，現在也同樣不是。尤其是在當代，官員財產申報製度所需要的財產統計、贓物折算和灰色收入監控等手段的技術基礎，可以說已經悉數齊備。而實際上，即使不具備這些條件，在一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在一個具備那些下潛可達數千米、上天可遨遊宇宙等技術實力和經濟實力的國家中，用一個不太長的時間，創造出這些技術條件，絕對沒有什麽問題。近兩年，發生了許多網絡曝出有關官員財產的信息，由此引起紀檢和司法部門調查的事例。這些事例說明，官員財產申報製度的建立和實行，技術因素不構成障礙。所以，我認為這個問題最關鍵的是在國家層麵的決心上，說到底還是國家層麵擔心因為實行官員財產申報及公示製度會引起全國性的不穩定，而這種不穩定的可能卻是來自於目前貧富差距的增大。馮市長，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我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裏麵最關鍵的、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們現行體製的的缺陷上麵。貧富差距越來越大這僅僅是一個現象，而從深層次去分析的話就可以發現，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在於體製缺陷的情況下形成的各種不公。所以，我覺得你的分析是對的，財產申報及公示製度暫時不能施行並不是技術層麵的問題，而必須在解決體製缺陷的基礎上再進行。”
他說道：“馮市長，你說的這一點我以前倒是沒有去仔細想過，不公剛才聽你這麽一講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了。這樣看來，十年之內要解決這個問題都很難啊。”
我笑道：“你不是說了嗎？這是國家層麵上的問題。如果國家層麵上下定了決心，決定從根本上解決體製的問題的話，這件事情也就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他隨即問道：“馮市長，你說的這體製問題是政治製度問題嗎？”
我霍然一驚，急忙地道：“不是，根本不是！我們的政治製度是最好的。體製隻是政治製度下非常小的一部分。從管理學角度來說，體製指的是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的機構設置和管理權限劃分及其相應關係的製度。有關組織形式的製度，限於上下之間有層級關係的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如：學校體製、領導體製、政治體製等。體製是國家基本製度的重要體現形式。它為基本製度服務。基本製度具有相對穩定性和單一性，而體製則具有多樣性和靈活性。國家的體製改革也隻能是在製度之下進行。我們國家人口眾多，也是多民族國家，縱觀我們幾千年的曆史就會知道，中央集權才是管理好這個國家、使它不至於四分五裂的根本保證。從我國幾千年的曆史來看，中央集權是有利於多民族封建國家的建立、鞏固和發展的，也是有利於維護祖國統一與領土完整的。而且中央集權還能有效地組織人力、物力和財力從事大規模的生產活動和經濟建設以及救災行動，利於社會經濟的發展。在國家統一的環境下，利於各民族的融合，利於各地區的經濟文化交流。當然，中央集權也有它的一些問題，比如 皇權專製極易形成暴政、腐敗現象，是阻礙曆史發展的因素；在思想上表現為獨尊一家，鉗製了思想，壓抑了創造力；助長了官僚作風和貪汙腐敗之風；在封建社會末期，阻礙了新興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萌芽的發展，束縛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妨礙了國家社會的進步等等。而現在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充分發揮中央集權的優勢，同時還必須克服它所帶來的不利影響。嗬嗬！邱書記，你剛才不是講了嗎？現在科技發展到了這樣的高度，這樣的一些問題解決起來也不應該是什麽難事了。你說是吧？”
我不得不把這個問題仔細闡述清楚，否則的話萬一我前麵的意思被誤傳出去後就是政治問題了。
他歎息著說道：“馮市長，你們這一代年輕人了不起啊，不但能力強，而且理論知識也是如此的豐富。看來我們真的老啦。你講得太好了，有的人在背後嚼舌說你完全是憑關係才到這樣的位子的，現在看來這些人完全就是嫉妒嘛。”
我看著他笑，“邱書記，我明白了。剛才你說在考我來著。是吧？”
他大笑。
說話之間我們就已經到了市公安局了。我發現，這裏也有很多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在執勤。我禁不住就問了邱書記一句：“邱書記，你說我們上江市的黑惡勢力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他笑著回答了我一句：“很多時候威懾的作用比其它方式更有效。”
我頓時就覺得他的這句話好像是在答非所問。
所以我隨即就問他道：“為什麽這樣說？”
他笑著回答道：“薑山安的根基在這裏，即使是把他下麵的人抓了，甚至抓住了他手下幾家公司的負責人，但是難免有幾個小嘍囉會因此鋌而走險。小人物才是最難防範的，所以這樣的措施是必須的，也是為了震懾那些屑小。這麽大的行動，如果被幾個小耗子壞了事的話就太不應該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隨即和他一起進入到公安局的辦公樓裏麵，執勤的武裝警察當然認識邱書記，他們都在向我們敬禮。
在這樣莊嚴、肅穆並充滿著臨戰氣息的氣氛中，我即刻禁不住就挺起了腰。
作者題外話：++++++++++++++
推薦好文《從外科醫生到市委書記》
簡介：醫科大學畢業的黎子南，從小就立誌做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在初戀情人的幫助下，他順利進入市醫院工作。憑著高超的醫術和圓滑的處世之道，他受到了院領導的賞識和提拔，同時也因為英俊瀟灑的外表得到**事和女病人的青睞，紛紛向他投懷送抱，讓他享盡豔福。一次機緣巧合，他結識了衛生局的女副局長，從此步入仕途，一路扶搖直上……
在權色雙收的同時，他付出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可是我錯了。(。純文字)
暴風雨確實來了，而且是忽如而至。但是卻很快地就雲收雨散，一切歸於平靜。也許是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而那一切都已經過去。
陳書記忽然回到了上江市，並且連夜召開了市委常委會。
那天晚上我剛剛洗完澡睡到床上，手機頓時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市委辦公廳秘書長打來的，“馮市長，陳書記通知馬上開一次市委常委會，請你務必在十分鍾內趕到市委三會議室。”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我還在錯愕間他就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的聲音快速但是卻很沉靜，不過我感覺到了其中的沉悶、壓抑氣息。
來不及叫駕駛員，穿上衣服後直接下樓，快步跑到馬路邊，竟然運氣較好的碰上了一輛空著的出租車。
這座城市裏麵的出租車不多，因為人們習慣於乘坐黃包車。一個地方一種習慣，何況這樣的習慣很節省錢。
到達市委三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好幾位常委在座了。楊部長在我到達後不到半分鍾進了會議室。他進來後隻是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就去坐下，隨後就靜靜地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裏。
很明顯，他是提前得到了通知。因為他還在省委黨校學習。
會議室裏麵充滿著沉悶的氣息，裏麵的幾位常委，包括我都沒有像以前那樣互相寒暄。
一會兒之後市委辦公廳的秘書長進來了。他也是市委常委。他進來後對我們說道：“陳書記馬上就來。”
我暗自詫異：怎麽沒有看到文市長和薑山安？看來他們真的出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當這樣的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反倒覺得這一切很正常了。也許是因為在我的心裏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會在此時變得如此淡定與漠然。
不過我心裏還有一種猜測：或許此時文市長正和陳書記在一起。
在我的心裏有些不大希望文市長真的出什麽事情，雖然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覺得他整體上還算是一個比較正派之人。
很快就聽到了陳書記的聲音從外邊傳來，他在和別人說話。坐在會議室裏麵的常委們都在朝會議室的門口處看去。
我看見陳書記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處，他正做著手勢在請什麽人先進入。隨即就看見從外邊進來了幾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還有穿警服的，不過警銜較高。
陳書記最後進來。
文市長真的出事情了。現在已經毫無懸念。
陳書記將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讓在了他自己應該坐的那個位子上，然後分別請其他的那幾個人坐下，他隨後才去坐到了那個領導模樣的人旁邊。他咳嗽清理了嗓子後才說道：“今天的常務會是臨時決定召開的。大家可能也看到了今天有兩位常委沒有到。。。。。。嗯，我先介紹幾位領導。這位是省紀委的副書記唐達文同誌，這位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何力同誌，這位是省紀委第三紀檢監察室的負責人秦陽同誌。。。。。。”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種沉穩，不過卻給人以壓抑之感。隨後他說道：“現在請唐書記先宣布省紀委的幾項決定吧。”
唐書記掃視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後才說道：“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市長文月詠同誌實行雙規；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副市長薑山安同誌實行雙規；根據省紀委xx次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上江市副市長尹晴同誌實行雙指。目前，省紀委的三項決議已經執行，並分別將這三位同誌帶往異地進行立案調查。”
在座的人一個個神情木然，也有個別人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表情。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陳書記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下麵請省公安廳何廳長宣布一項重要決定。”
何廳長清了清嗓音，隨即說道：“經上江市公安局申請、省公安廳研究同意，從今日晚上九時起，在上江市開展一次大規模的掃黑除惡行動。為了不影響上江市的問題，所以省公安廳明確規定此次行動的時間為三十六小時。省公安廳要求上江市委、市政府全力配合此次的專項行動，快速、徹底地掃除存在於上江市多年的黑惡勢力。”
何廳長講完後省紀委的唐記說道：“那你們繼續開會，接下來希望你們把各項具體工作做好。我對你們就一個要求：把上江市的穩定放在第一位。”
陳書記點頭，隨即對市委辦公廳的秘書長說道：“請你送幾位領導去酒店，再次吩咐市公安局的同誌，一定要保護幾位領導的安全。”
在座的常委們都站了起來，省紀委的唐書記朝大家說道：“大家都不要送了。陳書記，你們繼續。”
後來陳書記還是送他們到了會議室外邊。他回來坐下後統戰部長就問了一句：“陳書記，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文市長、薑市長他們。。。。。。”
陳書記冷冷地道：“剛才省紀委的唐書記不是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嗎？今天我們從深圳乘飛機回到江南省機場的時候，文月詠同誌就被省紀委的人直接帶走了。正在省委黨校學習的兩位副市長也在今天下午被執行了雙規。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了，省紀委的調查組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秘密進駐到我們上江市了，省紀委是在有了相當多證據的情況下才對這幾位同誌實行雙規的。”
統戰部長說道：“陳書記，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也是被剛才省紀委和省公安廳領導宣布的事情感到太震驚了，所以才沒有把話說清楚。我本來是想問這幾位同誌究竟出了什麽問題。我當然相信組織的結論，也完全擁護上級組織的任何的決定。”
陳書記的臉色好看了些，隨即對市紀委書記說道：“你宣讀一下你們市紀委常委會的研究結果，然後請在座的市委常委們表決。”
市紀委書記即刻說道：“根據群眾舉報，經市紀委派出的工作組查實，上江市原人事局局長xxx、原上江市煤炭管理局局長xxx、副局長。。。。。。存在重大經濟問題，經市紀委第xx次常委會研究並提請市委常委會決定，對以上同誌實行雙規。”
隨即他簡要介紹了市紀委對這幾個人進行調查後的初步結論。
我第一個發言，“既然市紀委已經有了這樣一些證據和初步結論，那對這些人實行雙規是完全應該的了。我沒有意見。我同意。”
“我同意”三個字是後麵即刻加上去的，因為市委常委會研究事情的時候要求每一位常委必須明確表態。說實話，今天晚上我的思緒也有些恍惚。
後麵所有的常委都表了態，而且他們的表態都很明確，都是“我同意”。最後陳書記說道：“我同意。”然後他對紀委書記說道：“既然市委常委們一致同意，那麽你馬上去布置吧。”
紀委書記即刻離開了，他匆匆而去。
陳書記隨即說道：“同誌們，今天晚上對我們上江市來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經過我代表上江市委向省裏麵的主要領導請示並征得同意後，省紀委、省公安廳等部門統一部署，我們將對上江市的腐敗分子和黑惡勢力連根拔起。一方麵對我們市的個別領導幹部實行雙規或者雙指，另一方麵我們將對他們身後的黑惡勢力一舉清除。關於這件事情我在這裏向大家說明一下，之所以我沒有提前讓在座的同誌們知道此事，這其實也有我的苦衷，這不是我不信任大家，而是擔心我們個別的同誌提前知道了此事後會因為某種原因被攪合到了裏麵去。而且這件事情也必須要做到保密，隻有這樣才可以對盤踞在上江市的黑惡實力及其保護傘一並擒拿歸案。我是市委書記，有權對這樣特別重大的關乎於我們上江市未來的事件進行臨機處置。”
柳書記說道：“這是必須的。陳書記考慮得非常周全，畢竟我們大部分的常委都是本地人，難免與涉案人員多多少少有著某種關係，我們上江市本來就不大，沾親沾故的關係任何人都有，陳書記您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大家嘛。”
陳書記微笑著說道：“柳書記這句話說到點子上麵去了。確實是這樣，我這樣做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保護大家，別說是你們本地的常委們，就是馮市長和楊部長我也一樣沒有告訴。這件事情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向省裏麵的主要領導匯報過了，省委書記夏天同誌也非常支持我們的工作。這次對文、薑、尹三人的雙規、雙指與以往的雙規和雙指有些不同，因為他們的問題已經非常的清楚、明了，所以還加了個立案調查。因此，近日省委及省委組織部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上江市新的市長人選，同時也安排好了兩位副市長的人選。這三個人的任命將在明天宣布。同誌們，我們上江市正麵臨改革的大好形勢，絕不允許黑惡勢力及保護傘繼續在我們這裏存在下去，隻有采取這樣雷霆之勢的方式將他們連根拔除才可以還我們上江市一個朗朗的晴天。”
大家都鼓掌。
隨後他又說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一下，都不要休息了。今天晚上將是決定我們上江市這場打黑除惡行動勝敗的關鍵。我對這次行動取得重大勝利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一個首要份子漏網。省裏麵對我們這次行動規定的時間是三十六個小時，但是我對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要求必須是在十個小時之內完成。今天晚上我們市公安局的同誌正在連夜抓捕那些首要份子，市紀委也正在對涉案的黑惡勢力的保護傘進行雙規。此外，省公安廳也在協助我們對隱藏在省城及省城周邊其它城市的黑惡勢力首要份子進行抓捕。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部就設在我們這裏。。。。。。”隨即，他從他所坐地方的桌子下麵拿出了一個對講機來然後打開，“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負責同誌將隨時對他們的工作進展情況向我匯報。馮市長，請你和政法委的邱書記一起去市公安局坐鎮指揮，柳書記，請你去配合紀委的工作。其餘的同誌都在這裏待命。”
我和政法委書記即刻離開了市委會議室，到了市委大樓外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武警在執勤，而且執勤的武警都是荷槍實彈。
“邱書記，我沒有來得及叫駕駛員，你的車在嗎？”我問了旁邊的這位政法委書記一句。 醫道官途：婦產科37
他卻在搖頭，“要求我十分鍾趕到這裏，我哪裏來得及？”
我苦笑道：“我也是。也罷，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打電話叫駕駛員來了我們再去市公安局吧。”
隨即我們就分別給自己的駕駛員打了電話。
邱書記看著那幾位正在執勤的武警戰士，他感歎著對我說道：“陳書記的魄力真是令人歎服啊。這麽大的事情能夠做到滴水不漏，一夜之間讓上江市的格局完全發生改變，這沒有非凡的能力和手段是很難做到的。”
其實我對這個人並不了解，所以並不知道他的話中究竟想要表達出一種什麽意思。所以我也就是附和著他說道：“是啊。不過我們上江市的有些風氣確實也該整頓一下了。幹部們開飯館的開飯館，開小煤窯的開小煤窯，這些事情老百姓早就敢怒不敢言了。這次的行動對我們上江市的未來非常重要啊，我相信從此之後我們這裏的有些風氣會為之大為改觀的。陳書記到這裏來上任已經有近半年的時間了吧？改革的事情為什麽一直沒動？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官員隻顧自己，觀念上存在巨大問題？而且官員中的腐敗之風盛行，這必將阻擾改革的進程。陳書記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否則的話老百姓就不會支持我們下一步的改革。”
他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官員自己做生意的事情我覺得應該一分為二地去看。我們上江市不少的幹部，甚至是領導幹部的親屬在做生意這不假，但是這也得區分對待。畢竟我們的工資太低了，領導幹部也是人，也得養家糊口，也得給自己的孩子一種最好的教育。如果沒有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去掙錢，這應該是可以的吧？”
我點頭道：“那是當然。這次我們上江市的行動並不涉及這方麵啊？”
他也在點頭，“那倒是。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次的行動會擴大化。馮市長，你和陳書記的關係好像不錯是吧？有些事情你得隨時提醒他才是。任何事情做過了頭就不好了。”
我想不到他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竟然是如此的毫無禁忌，這可是違反了官場上的常規了啊。我急忙地問他道：“邱書記，你覺得這次的行動有什麽事情做過頭了呢？”
他猶豫了一瞬之後才說道：“今天市紀委宣布的被雙規的名單中有一個人，他可是真正的清官。這個人的老婆多年生病在床，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養家糊口，而且還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就因為他是薑山安的堂弟就把他雙規了起來，這樣的事情會讓老百姓說閑話的。”
我頓時怔住了，“不會吧？市紀委的同誌不是對準備執行雙規的每一個人都進行過調查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決定？還有，這次林業局長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也是那麽低調嗎？如果不出那樣的事情誰會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貪官呢？再有就是，我畢竟不是本地人，而且到上江市的時間並不長，對下麵很多同誌的情況並不了解。邱書記既然覺得這次被雙規的名單中有個別人的問題沒有那麽嚴重，你在剛才為什麽不講出來呢？再有，雙規也就是要求當事人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定的地點交代自己的問題，如果這個人真的沒有問題的話那也是說得清楚的啊？”
他苦笑著說道：“馮市長，也許我不該對你講這樣的事情。。。。。。這次的行動是陳書記早就計劃好了的，這次被雙規的人員肯定市紀委在此之前就征求過他的意見。我也完全支持這次的行動，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上江市確實是需要好好整治一下風氣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麽可能因為某個人的問題提出反對意見？那樣的話陳書記會認為我是反對這次的行動的。畢竟我的本地人，多多少少和這次的一些涉案人員有著一些關係，所以我就更顧忌了。我說的這個人和林業局長不大一樣，你想想，有哪個貪官會因為交不起讚助費而讓自己的孩子不得不送去本市最差的學校讀書？又有哪個貪官因為沒錢而讓自己生病的父親不去住院？這些事情幹部和群眾都是知道的啊。說實話，這些年如果不是薑山安偶爾資助一下他的話，還不知道他怎麽過得來。再說，現在一點沒有問題的官員還有嗎？或許這個人確實是因為家裏太困難了，所以不得不伸手去貪腐了幾次。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區別對待為好，像這樣的人如果被處理甚至判刑了，他的整個家也就完了。我是政法委書記，雖然嘴裏經常在說違法必究、違法比懲，但是法律和人情也是應該適當酌情考慮的嘛。你說是不是這樣？”
我覺得他講的話倒是很有道理，不過我也很為難，“邱書記，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去講這樣的事情也不大合適啊。現在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隻能完全地去支持陳書記的工作才是。”
他點頭，“我理解。不過善意地去提醒他，這也是對他工作變相的支持啊。你說是不是？”
我沉吟了片刻後問他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隨後緩緩地說道：“市人事局副局長薑奎。”
說實話，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我還是點頭道：“看情況吧，畢竟今天晚上市紀委已經對他執行了雙規，而且剛才的市委常委會上已經通過了此事，等他的問題調查清楚後再說吧。”
他點頭，“也隻能這樣了。馮市長，現在我們所幹的可是高風險職業啊。待遇低，手上的權力不受監督，為官清廉與否全靠自己的黨性和良心，有能力的人可以通過自己的一些關係去做一些和自己權力沒有關係的生意，沒有能力的呢？他們怎麽辦？要麽就將手伸向不該伸向的地方去，要麽就無奈地選擇貧困。現在我可以把話扔在這裏，薑奎這個人或許是有些問題，但是他的問題絕不會太大。而且即使他有問題也是因為沒辦法的情況下才去做的。”
我心裏頓時鬱悶與難受起來，因為我意識到了一點：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不可能無憑無故地在我麵前談及到此事，而且在現在這樣的形勢下他對我講出這件事情來，其中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確實非常同情這個人。
可是現在我對此事也無能為力，因為我也必須顧全大局。
我歎息著說道：“看情況吧。等情況調查清楚後再說。”
當我說出口後才忽然想起自己的這句話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我內心的無奈。
他說道：“是啊。等吧。馮市長，你是一個正直的人，而且你現在這個位子最好說話。你不是本地人，和這裏的人不沾親不帶故，所以你說話可要硬氣。哎！現在的好幹部越來越少了了，可不要讓其他的好幹部涼了心。”
我忽然想起他剛才說到的那個話題，隨即就問他道：“邱書記，你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幹部嗎？”
他一怔，隨即便“嗬嗬”地笑，“反正我做任何事情都問心無愧，但是我不缺錢。我的女兒剛剛從國外自費留學回來，現在在上海工作，我還在那裏給她買了房。過幾年我退休後就去女兒那裏住了。但是我可以隨時對任何人講：我賺來的每一分錢都是合法的。馮市長，你的情況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其實你也很會賺錢的，而且你和我一樣也是從不靠自己的權力賺錢。是這樣吧？”
我點頭，“這也是我一貫的原則。”
他說道：“我在高樓市有一家煤礦。很多年前就買下來了，當時花錢很少。前幾年忽然發現我那煤礦裏麵有幾個新的煤層，這幾年煤炭價格上漲，我可賺了不少。我那可是合法煤礦。”
我不禁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邱書記，真有你的。不過你說得很對，你是有辦法的人，沒辦法的人可是占大多數。”
他歎息道：“是啊。這其實也是我敢於說話的原因。因為我心裏沒鬼。不過在現今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很顧忌，畢竟上江市的改革才是大局。陳書記抓的也是大局，但是細節的問題我們當下屬的應該替他想到才是，因為有時候細節的問題反過來會影響到大局的。”
我點頭道：“邱書記，你講得很有道理。”
這一刻，我從內心裏麵對他有了一種敬意和尊重。在上江市這樣的地方，要做到像他這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說話之間我們兩個人的車前後就到了。他卻對我說道：“馮市長，我坐你的車吧。剛才我們倆正談到興頭上，我們繼續？”
我笑道：“行。你請吧。”
於是他去給駕駛員打了個招呼，讓他開車跟在我們後麵。
上車後他對我說道：“馮市長，你對我們國家官員的財產申報製度是否實行這個問題怎麽看？”
其實他問我的這個問題還是我們剛才談及到的那個話題。我想了想後回答道：“我個人覺得這項製度暫時不要實行為好。因為官員的財產構成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比如說你我，我們的財產並不是來源於我們手上的權力，但是老百姓會這樣想嗎？他們隻看一點：哦，這個當官的人原來這麽有錢，他肯定是一個貪官！因為我們很多老百姓已經將‘無官不貪’這個概念固化了，而且老百姓總覺得官員的財產必然是和他手上的權力聯係在一起的，這樣對你我這樣的官員來講就很不公平了。”
他說道：“馮市長，我的想法和你不大一樣。我倒是讚成對官員實行財產公示及申報製度。我認為，在現階段，我們的官員財產申報工作之所以難以取得進展，主要原因在於存在著財產統計困難、贓物折算困難和灰色收入監控困難等三大障礙。因此，實行官員財產申報製度還需要做很多工作。從樂觀角度估計來看，至少還需要十年時間。官員財產申報製度的建立，是現代吏治製度中最基礎、最根本的部分之一，也是政治製度和經濟製度正常運轉、社會生活正常運行的起碼條件。沒有官員財產申報製度，對官員的諸多紀律和法律約束就落不到實處，眾多監督措施就會形同虛設，官員無風險違紀違法的發生概率就會大增，政治體製就難言健全。當然，任何體製和機製的建立都需要意願、動力、過程和時間。其實說起來，財產統計困難、贓物折算困難和灰色收入監控困難等影響建立官員財產申報製度時間長短的因素，都屬於技術性的因素。從當代社會政治製度的曆史看，一些技術性因素確實對政治製度的建立及其運行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從根本上講，在政治製度的建立過程中，技術性的細節，常常隻是製度建立的充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技術發展和進步，常常是政治製度運行中的錦上添花因素，而非必不可少的因素。政治常識告訴人們，一種政治方麵的體製和機製的建立，最主要是取決於政治意願和政治動力。環顧那些官員財產申報製度運行良好的政治社會環境，一些明顯的事實不容回避，那就是這些運作一直正常的製度，其建立之初年代的技術性條件，要遠遜於我國當下的相關技術條件以及可以把人送至月球的國家科技實力基礎。在目前的我國，全國性計算機網絡的聯通和第二代身份證的使用，為人口管理提供了在世界上也屬先進水平的技術性基礎；手機的使用和實名製的實行，在技術手段上，甚至可以把特定手機用戶定位在米的範圍內；銀行實名製存款的實行，其發達的網絡中存儲了巨量的居民信息；尤其是網絡實名製的推廣實施，更是在世界前所未有的規模上，對數以億計的人進行的信息管理。。。。。。所有這些技術條件、手段和實施實踐，單從技術角度講，都已經超過了建立官員財產申報製度及其運行所需要的技術條件和手段。由此，技術性條件，過去不是某種政治製度建立的障礙，現在也同樣不是。尤其是在當代，官員財產申報製度所需要的財產統計、贓物折算和灰色收入監控等手段的技術基礎，可以說已經悉數齊備。而實際上，即使不具備這些條件，在一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在一個具備那些下潛可達數千米、上天可遨遊宇宙等技術實力和經濟實力的國家中，用一個不太長的時間，創造出這些技術條件，絕對沒有什麽問題。近兩年，發生了許多網絡曝出有關官員財產的信息，由此引起紀檢和司法部門調查的事例。這些事例說明，官員財產申報製度的建立和實行，技術因素不構成障礙。所以，我認為這個問題最關鍵的是在國家層麵的決心上，說到底還是國家層麵擔心因為實行官員財產申報及公示製度會引起全國性的不穩定，而這種不穩定的可能卻是來自於目前貧富差距的增大。馮市長，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我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裏麵最關鍵的、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們現行體製的的缺陷上麵。貧富差距越來越大這僅僅是一個現象，而從深層次去分析的話就可以發現，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在於體製缺陷的情況下形成的各種不公。所以，我覺得你的分析是對的，財產申報及公示製度暫時不能施行並不是技術層麵的問題，而必須在解決體製缺陷的基礎上再進行。”
他說道：“馮市長，你說的這一點我以前倒是沒有去仔細想過，不公剛才聽你這麽一講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了。這樣看來，十年之內要解決這個問題都很難啊。”
我笑道：“你不是說了嗎？這是國家層麵上的問題。如果國家層麵上下定了決心，決定從根本上解決體製的問題的話，這件事情也就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他隨即問道：“馮市長，你說的這體製問題是政治製度問題嗎？”
我霍然一驚，急忙地道：“不是，根本不是！我們的政治製度是最好的。體製隻是政治製度下非常小的一部分。從管理學角度來說，體製指的是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的機構設置和管理權限劃分及其相應關係的製度。有關組織形式的製度，限於上下之間有層級關係的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如：學校體製、領導體製、政治體製等。體製是國家基本製度的重要體現形式。它為基本製度服務。基本製度具有相對穩定性和單一性，而體製則具有多樣性和靈活性。國家的體製改革也隻能是在製度之下進行。我們國家人口眾多，也是多民族國家，縱觀我們幾千年的曆史就會知道，中央集權才是管理好這個國家、使它不至於四分五裂的根本保證。從我國幾千年的曆史來看，中央集權是有利於多民族封建國家的建立、鞏固和發展的，也是有利於維護祖國統一與領土完整的。而且中央集權還能有效地組織人力、物力和財力從事大規模的生產活動和經濟建設以及救災行動，利於社會經濟的發展。在國家統一的環境下，利於各民族的融合，利於各地區的經濟文化交流。當然，中央集權也有它的一些問題，比如 皇權專製極易形成暴政、腐敗現象，是阻礙曆史發展的因素；在思想上表現為獨尊一家，鉗製了思想，壓抑了創造力；助長了官僚作風和貪汙腐敗之風；在封建社會末期，阻礙了新興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萌芽的發展，束縛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妨礙了國家社會的進步等等。而現在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充分發揮中央集權的優勢，同時還必須克服它所帶來的不利影響。嗬嗬！邱書記，你剛才不是講了嗎？現在科技發展到了這樣的高度，這樣的一些問題解決起來也不應該是什麽難事了。你說是吧？”
我不得不把這個問題仔細闡述清楚，否則的話萬一我前麵的意思被誤傳出去後就是政治問題了。
他歎息著說道：“馮市長，你們這一代年輕人了不起啊，不但能力強，而且理論知識也是如此的豐富。看來我們真的老啦。你講得太好了，有的人在背後嚼舌說你完全是憑關係才到這樣的位子的，現在看來這些人完全就是嫉妒嘛。”
我看著他笑，“邱書記，我明白了。剛才你說在考我來著。是吧？”
他大笑。
說話之間我們就已經到了市公安局了。我發現，這裏也有很多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在執勤。我禁不住就問了邱書記一句：“邱書記，你說我們上江市的黑惡勢力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他笑著回答了我一句：“很多時候威懾的作用比其它方式更有效。”
我頓時就覺得他的這句話好像是在答非所問。
所以我隨即就問他道：“為什麽這樣說？”
他笑著回答道：“薑山安的根基在這裏，即使是把他下麵的人抓了，甚至抓住了他手下幾家公司的負責人，但是難免有幾個小嘍囉會因此鋌而走險。小人物才是最難防範的，所以這樣的措施是必須的，也是為了震懾那些屑小。這麽大的行動，如果被幾個小耗子壞了事的話就太不應該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隨即和他一起進入到公安局的辦公樓裏麵，執勤的武裝警察當然認識邱書記，他們都在向我們敬禮。
在這樣莊嚴、肅穆並充滿著臨戰氣息的氣氛中，我即刻禁不住就挺起了腰。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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