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拿來了很多資料,其中主要的是以前的縣誌。<最快更新請到>上江市是在十多年前才從縣級編製升為地級市的。


    樊主任一本本去打開那些發黃的書籍,然後替我找出其中描述那座寺廟的相關記錄。


    我看完了那些資料,發現裏麵並沒有什麽張獻忠部下焚燒寺廟的記錄。不過這些資料裏麵對那座寺廟的記錄都很簡單,主要是描述那座寺廟當時香火旺盛的情況,估計他前麵對我講的也就是所謂的傳說或者野史上的記載。


    不過我沒有再去指責他,但我確實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隨即就問他道:“這座寺廟具體在什麽地方?哪一座山上?對了,您這裏有地圖嗎?您在地圖上指給我看看。”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他隨即就拿來了本市的地圖,指著一個地方對我說道:“就是這裏。我去過那地方幾次,不過沒有發現任何曾經有過寺廟的跡象。但是那地方有幾棵古樹,從那幾顆樹的位置來看,應該是人工栽的,而且那地方應該是寺廟的大門,因為那幾棵的外邊就是懸崖,寺廟的大門一般是朝向對麵山峰的。”


    我忽然想起那次和鍾逢一起去那裏的時候所看到的那幾棵樹來,頓時就覺得和他描述的差不多。此刻,我的心裏頓時就激動起來: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神佛那樣的東西?


    如果那地方以前真的是一座廟的話,那鍾逢的那個夢就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我非常想搞清楚這件事情,而且如果這些資料上記載的是事實的話,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商機,而且對上江市來講也是一種非常不錯的宣傳切入點。


    我回憶了一下上次我和鍾逢所去的方向,覺得好像就是樊主任所說的那個地方。我忽然想起劉政委與我的約定,心想周六的時候我們幹脆去那裏好了。


    於是我對樊主任說道:“樊主任,您這個星期六有空嗎?如果您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這個地方看看,好嗎?”


    他怔了一下,隨即就笑,“當然有空。想不到馮市長對這寺廟竟然很感興趣。”


    我淡淡地笑了笑,隨即對他說道:“樊主任,我給你講啊,如果這座寺廟真的存在,並且在曆史上很有名的話,那可是我們市的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呢。如今的人生活越來越好,但是卻越來越『迷』信。這是因為競爭的壓力也同時在加大。您看看如今那些有名的寺廟,哪一家不是香火很旺?”


    他點頭,“很有道理。那我到時候帶你去看看吧。”


    我說:“好的。那就耽誤您周末的休息了。到時候我來接您。”


    從市誌辦出來後我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來,隨即就吩咐小崔開車去往市民宗委。民宗委是專門管理寺廟及少數民族有關問題的,我想他們應該了解一些這方麵的情況。


    在車上的時候秘書小徐問我道:“馮市長,您怎麽忽然關心起這件事情來了?”


    我回答說:“最近陳書記有一個指示,要求我們上江市在今後要注意經濟和文化同步發展。我們這座城市雖然有著悠久的曆史,但是到如今卻很難找到一處可以作為標誌『性』的東西。一座城市需要一張名片,這張名片是非常重要的,這就如同一個人的頭銜一樣,比如說我,我的頭銜是常務副市長,如果我到了北京把自己這樣的名片拿出來的話沒有多少人會對我感興趣,因為在北京那樣的地方大官太多了。但如果我是趙忠祥或者是某位名演員的話就不一樣了。如果這座寺廟真的存在,而且真的在曆史上那麽有名的話,那就不得了了。那就不是一座寺廟那麽簡單的事情了,它會讓我們上江市很快名聲在外,從而極大、極快地帶動我們全市的經濟的。你們看看少林寺、武當山,還有全國的其它一些知名的寺廟、道觀,它們對當地經濟發展及知名度的影響有多大這就不需要多說了吧?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挖掘我們本地的各種資源,特別是文化資源,這非常的重要。”


    到了民宗委後我直接向民宗委主任問起了這件事情,他回答我道:“我以前好像是聽說過這件事情,市誌辦好像還特地給省裏麵的文物局打過報告,請求他們來考古發掘。可是人家不感興趣,也可能是我們這邊不願意出錢,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擱下來了。”


    我心裏很是不悅:這麽重要的事情這些人竟然如此麻木。這說到底還是這裏的幹部對商機、對本地曆史文化的麻木。不過我不可能在這地方表現出自己內心的不快來,畢竟這個部門不是我管轄的範圍。它是市**部下屬的單位,而**部長也是市委常委。


    我隨即問道:“我們市裏對這段曆史最了解的是誰?”


    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馮市長,你去問問文化局,說不定他們知道。”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你們可是專門管這一塊的,連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情文化局的人會了解嗎?而且這些人都是坐機關的,從來沒有深入下去關心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們不知道也是一件不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說到底這就是文化上的斷層,而形成這種斷層的原因卻很多。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有人認為,中國文化的斷層是從“五四”後就開始出現的,因為“五四”運動的口號是反帝、封建,宣揚民主與科學。而當時的人們有些走極端,認為凡是封建的東西都是壞的,都應該拋棄,包括我們的傳統文化。而“文革”就對傳統文化造成了再一次更大的浩劫,使得傳統文化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再次被淡化。


    我認為這些因素都是存在的,但是我更認為現代社會對中國文化的衝擊更大,因為人們越來越浮躁,而且很多人已經開始接受西方文化,同時也就慢慢摒棄了我們的傳統文化。


    隻有強者的文化才能征服別人,而想要當強者,就必須有自己的文化。 蒙元滿清就給了我們很好的警示——蒙古入主中原,穿漢服,欣賞漢家文藝,品漢家美食, 華夏的一切都使這個遊牧民族驚奇,逐漸被漢文化同化,所以武力如此強大的遊牧民族被漢人融合。 而滿清正是知道了文化的力量,切斷華夏文化,才導致了我們漢人到現在都一蹶不振。還有,雅利安人入主印度,扶植印度教種姓製度,導致一個文明古國成了一個阿三國家。猶太人被滅國兩千年都可以複國,不都說明了民族文化的重要『性』嗎?這就像物種入侵,自然界本身是平衡的,但是外來物種如果沒有本地物種的製約,會迅速占領當地資源。這在世界上都是一個很大的技術難題,就更別說文化入侵了。


    所以,沒有以華夏為中心的包容就是被別人征服。弱國何談包容?現在的一切西化,不就是我們被人家西方給化掉了嗎?辛亥革命的失敗就在於韃虜驅除了,中華卻沒恢複,因為當時的曆史局限『性』而一切西化,導致國人到現在都沒有振作起來。


    華夏不興,我們就永遠是別人的奴隸。 可憐、可悲有些人還不自知,一味追求所謂“西方曙光”,其實根本不知已經掉進別人的陷阱裏了。所以不樹立民族文化而接受外來文化就是被入侵。 我們談包容沒錯,但前提是我們可以容得下,我們要用自己的文化做主導,然後再慢慢化掉,成為自己的一部分,這也是我們的傳統文化在曆史長河中如此絢爛的原因,因為漢文化一直是在成長的,所以他才不會被毀滅、消失。時間也證明了這一點,用西方觀點來講,世界文明的開端,古代中國文明、古代希臘文明、古代埃及文明、古代巴比倫文明、古代印度文明。除了華夏文明依然存在之外其它的文明已經全部消失,這也更好的反映了華夏文明的優勢之處。真理隻有一個,它是經得起考驗的,所以說華夏文化就是天道文化,作為曾經擁有過這個文明的祖先的後代,我們是應該值得驕傲的。


    而如今出現的文化斷層就已經在昭示著我們文化消失的危險了。這一點對於當政者來講尤其應該引起重視。


    最可怕的是當政者對這個問題上的麻木和不作為。


    不過當今的執政者中還是有不少的人對這個問題很重視,包括陳書記,也包括我。。。。。。所以,我相信中國文化不會消亡,因為我們還有無數的對中國文化的維護者、倡導者。


    麻木者需要維護者、倡導者去喚醒,去宣傳,這些年來我們國家的戲曲、國畫、書法等傳統文化就是這樣一步步被扶持起來的,還有國學。央視的百家講壇也因此受到追捧,因為其主要的內容就是祖國的傳統文化。


    所以,我認為從傳統文化的角度去宣傳上江,以此提升這座城市的文化品位,帶動其經濟發展,這樣的思路才是最好的。


    陳書記看問題的高度就是不一樣,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對這方麵的事情有所認識,而且也去提醒了他,但我的水平比他可就差得太多了。說到底就是所站的高度不一樣。


    我離開了民宗委,我心裏對這個部門的負責人很不滿,不過我也知道,這些人的官僚主義都是閑出來的。


    閑,是一個人對人對事的心態問題,真正有事業心的人,真正想做事的人是永遠閑不下來的。閑,是得過且過的人給自己找的一個理由。


    不過我想不到的是,我剛剛在辦公室裏麵坐下來就接到了**部長的電話,“馮市長,聽說你剛才去民宗委了?嗬嗬!我沒有別的什麽意思啊,是民宗委主任告訴我的,他說你去問了他一些問題,他覺得你有些不滿意,所以就即刻向我匯報了。”


    我笑著說:“我想他們是管理宗教事務的部門,可能對我的問題有過了解,結果他們也不知道。我沒有不滿意,隻是覺得有些失望罷了。”


    他笑道:“馮市長,這些人平時閑慣了,我們市這方麵的工作本來就不多。這些家夥一上班就看報紙、聊天,心思根本就沒有在深入去抓工作上麵,這其中我也有責任。你問的那個問題他們告訴我了,我知道一個人,這個人對我們上江市的曆史很有研究。馮市長,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見見這個人。”


    我頓時很是高興,“好啊。現在就可以。這是一個什麽人?”


    他說道:“是一位退休老同誌,他以前是省文化局的研究員。他是我們上江人,退休後就回到這裏來了,現在賦閑在家,整日裏和我們這裏喜歡詩詞歌賦的人在一起自娛自樂,嗬嗬!他這日子,真是逍遙、快活!”


    我笑道:“那行。我們馬上去吧。我先到你那裏,然後我們一起去。”


    隨後我就吩咐駕駛員,“我們出去一趟,在車上準備點煙酒,還有好點的茶葉。”


    **部長是一位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據說他也是本地某位前任領導的秘書,教師出身。他說話很慢,臉上隨時都帶著笑容。


    我們見麵後他來和我握手,“馮市長,我一直都說請你吃頓飯,主要是想到你太忙,不過今後這樣的機會就多了。你在關注這件事情,這就說明你是想把這一塊好好抓一下。” 醫道官途:婦產科29


    我急忙地道:“抓一塊工作可是吳部長你的事情。這次市委下發了挖掘上江市傳統文化方麵的文件,我是領導小組的副組長,總得做些相關的工作不是?今後這方麵的事情還需要吳部長你多指導呢。”


    他頓時大笑,“馮市長,你太客氣了。嗬嗬!我們以後慢慢聊這些事情。我們走吧。”


    隨即我們分別上車。我發現他乘坐的也是一輛黑『色』奧迪。我心裏想道:想不到**部這樣的部門並不窮。


    吳部長說的那位老先生住在城郊的一處四合院裏麵,這座四合院看上去有些陳舊,但是卻古『色』古香,我想不到在這城市裏麵竟然還有這樣的建築存在。


    一位老太太來給我們開的門。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很明顯,她認識吳部長,“吳部長,你來了?老頭子正在寫字。你們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泡茶。”


    吳部長即刻把我介紹給了她,“阿姨,這是我們市的馮市長,他今天是專程來拜訪柳老先生的。”


    今天我特地沒有帶秘書,因為我估計像這種賦閑在家的人是不大喜歡官員的做派的。我急忙客氣地朝老太太鞠躬,“阿姨好。”隨即就把手上的東西朝她遞了過去,“我第一次到您家裏來,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請您一定收下。”


    老太太急忙地道:“那可不行。我怎麽能收領導的東西呢?”


    我笑道:“我是啥領導啊?今天我可是專程上門向老爺子請教問題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點煙酒茶。請收下吧,下次我就空手來好了。”


    這時候我們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滿頭白發、臉『色』紅潤、精神矍鑠的老人,他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絲綢質地的唐裝。他笑著對老太太說道:“收下吧。吳部長帶來的客人,都不是什麽外人。”


    老太太這才從我手上接過了東西。吳部長朝那白發老人抱拳笑道:“老爺子,您可是越來越精神了啊。”


    老人大笑,“我一個老頭子,天天在家裏閑著,喝點小酒,練練書法,和朋友們聊聊天什麽的,過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精神當然就很好了。請吧,我們到那邊去喝茶。”


    他說的“那邊”是四合院一側的一處涼棚,頭頂上是葡萄藤,上邊還有少量的葡萄在那裏掛著,涼亭裏麵有幾把藤椅,純木質的茶幾。我們坐下後老太太就來給我們泡茶。


    吳部長把我介紹給了這位老人,我急忙起身向他鞠躬,“老人家,今後我可能會經常來向您請教問題呢,我先謝謝您了啊。”


    他大笑,“好,好!”隨即來打量我,“馮市長,你以前當過教師吧?”


    我心裏頓時詫異,急忙地回答道:“也算是吧。我以前在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工作,也曾經給學生上過臨床醫學的課。平日裏也要帶實習生。老爺子,您怎麽看出我當過教師啊?”


    他笑道:“馮市長,這很簡單,因為我感覺到你身上有一股書卷氣。有些當過教師的特質。隻是一種感覺。小吳身上也有這樣的特質。”


    我頓時也笑,“原來是這樣。老爺子,今後您就叫我小馮吧,市長什麽的,那都是虛名。”


    老人家頓時就大笑,“那好,今後我就叫你小馮了。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稱呼別人的官職,那樣讓人感覺到是在向領導匯報工作。”


    我和吳部長都笑。


    接著吳部長對他說道:“老爺子,今天馮市長可是專程為了一件事情來請教您的。是關於我們上江市一座寺廟的事情。”


    老人家看著我,“哦?小馮,那你說說吧,你想問的是哪一座寺廟的事情?。。。。。。等等,我知道了,隻有那件事情才值得你專程跑到我這裏來,而且關於那座寺廟的事情很少人研究過。小馮,你想問的是傳說中在明末的時候被毀掉的那座叫龍隱寺的事情吧?”


    我禁不住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老爺子,真有您的!您說對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他即刻去對吳部長說道:“小吳,我倒是覺得你在某些方麵應該向小馮學習才是。我回上江這麽久了,來問我這個問題的市級領導他還是第一個,甚至是你們的局長們也不曾有人關心過這件事情。我聽說上江市準備開始抓文化產業了,小馮的眼光很敏銳啊。”


    他的話讓我頓時嚇了一跳,要知道,他這樣的話是很容易引起吳部長對我的不滿的。老人家是野鶴閑雲之人,他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我急忙地道:“老爺子,您別這樣說。我也隻是在偶然的情況下聽到了這件事情,而且曾經有一位朋友也對我談及過此事,所以才有了濃厚的興趣。”


    吳部長笑道:“那是。馮市長的學曆比我高,見多識廣,思維活躍,我怎麽能比?馮市長,我說的可是真話,沒有其它任何的意思啊。老爺子和我很隨便,我們是忘年交,你別擔心我會因此不高興什麽的。”


    我笑道:“我這肚子裏麵有多少東西我自己是知道的,從個人閱曆、工作經驗來講我比你差遠了,不過我才到這裏不久,隻是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很感興趣罷了。”


    老爺子“嗬嗬”地笑,“你們不要互相讚揚了,也不用多解釋什麽。小吳我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雖然今天我是第一次與小馮接觸,但是我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種人。要知道,有些骨子裏麵的東西是掩飾不住的。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那我就說說關於這座寺廟的事情吧。”


    吳部長看了看時間,隨即說道:“老爺子,幹脆我們去外邊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說。”


    老爺子即刻擺手道:“不用了。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在我這裏吃吧。我去叫老太婆煮點臘肉什麽的,小馮好像拿了酒來的,我們就把小馮的酒喝了吧。”


    隨即他就站了起來朝裏麵走去了,根本就不讓我們再有說話的餘地。


    吳部長朝我苦笑,“這老爺子,就是這樣的脾氣。”


    我笑著說道:“我倒是很喜歡他這樣的脾氣。以前我在省招辦工作的時候也和一位退下去的老同誌經常在一起,他也是這樣的脾氣。吳部長,這四合院不錯啊,他租的?”


    他搖頭道:“這是他祖上留下來的財產。以前被『政府』征用了,文革的時候。後來落實政策後還給了他。他的孩子都在外地,老爺子不願意和孩子們住在一起,所以在退休後就回來自己住了。”


    我由衷地道:“真不錯。這樣的日子才是最讓人羨慕的啊。一個四合院,一杯茶,一本書,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我這輩子看來是不可能享受到這樣的生活了。”


    他笑道:“是啊。我們是別想了。”


    正說著,老爺子就回來了,他說道:“都別走。老太婆已經開始在做飯了。你們兩位的駕駛員我讓他們先回去了。這麽小一座城市,幹嘛非得要坐車呢?你們長期坐辦公室,應該多走走路,鍛煉鍛煉身體。”


    吳部長頓時就笑,“老爺子,真有您的!”隨即他看著我笑,“馮市長,那我們一會兒就走回去吧。”


    我也笑,“行。我們就聽老爺子的,走走路對身體有好處。”


    其實我是知道的,老爺子話裏麵還有另外一層批評我們的意思:出行都帶上駕駛員和車,官員習氣太重。不過既然他沒有明白地講出來,我們也就打著“哈哈”敷衍過去了。


    隨即老爺子就開始講關於那座寺廟的事情了。


    “根據我查閱的資料分析,那座寺廟其實是在永樂年間被焚毀的。而不是什麽明朝末年。”他的第一句話這樣說道。


    我很是詫異,“老爺子,我今天可是看了一些資料的,那些資料都說是在明朝末年被張獻忠的一位部下焚毀的啊?”


    他搖頭道:“這其實是兩種傳說。你說的是一種,這個傳說講的是張獻忠的部下抽了一支下下簽,於是在大怒之下焚毀了寺廟,還殺害了寺廟裏麵的所有人。這中說法來源於曆史上關於張獻忠殘暴的傳言。我已經研究過這個傳言的相關問題了。目前,民間傳說和很多史料記載上都說張獻忠是殺人魔,率大西起義軍在四川期間殺了幾千萬人,導致了清朝時期的湖廣填四川。不過我在研究後卻發現,這些史料多半出自於清朝時期的官方正史,有嚴重的汙蔑傾向。”


    我點頭,“雖然我沒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問題,但是也覺得這樣的傳言不合乎邏輯。殺人總要有動機吧?一個那麽嗜殺的人怎麽可能被那麽多人擁護呢?”


    他點頭,“小馮,你的這個分析很有道理。其實我們現在看到的關於張獻忠屠四川的資料都是清朝借‘文字獄’塗改了的曆史真相,我經過多年的查閱資料和分析後認為,張獻忠沒有屠四川,而屠四川的是清軍。”


    吳部長頓時失聲地道:“真是這樣的嗎?”


    老爺子點頭道:“我們可以從清軍平定四川的過程中發現許多矛盾之處。一**六年,也就是滿清入關後的第三個年頭,張獻忠在西充縣鳳凰山多寶寺前太陽河畔遭清軍突襲,中箭身亡後,滿清立即宣布四川平定。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事實是,直到張獻忠死後十三年的一六五九年,清軍才攻陷重慶。也就是說在這十三年中,張獻忠餘部以及四川人民和清軍展開了殊死搏鬥。對四川人民的這種頑強不屈的抵抗,清軍必然采取了屠殺的辦法來征服。這一點很容易就讓我們聯想到著名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而且一**九年清軍還貼出了一個告示:民、賊相混,玉石難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可見對四川以及成都人民的屠殺清軍同樣有份。中國有一句俗話叫做‘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清朝統治的兩百多年,戰敗一方的記錄早就被毀滅或被篡改,留下的隻是有利於自己的記錄和當時的宣傳。這樣的曆史代代相傳,兩百年後的百姓也就很自然地信了。”


    我點頭,“有道理。這樣才合乎邏輯啊。”


    老爺子繼續地道:“如果不是如此,在張獻忠大屠下僥幸活下來的老百姓對他應該是恨之入骨,那麽對前來剿滅他的清軍肯定早就有敞開大門,欣喜若狂地迎接清兵。就像清兵擊敗李自成進入北京城時受到北京民眾歡迎的那樣。何來抵抗之說?千裏無人煙的四川,何需清軍花費十多年時間去平定?早就被張獻忠殺光的四川,何能抵抗十多年?早就被張獻中殺完了的部下、士兵還能在四川各地重創清軍?再次,從張獻忠的主觀意圖來看,主張張獻忠極其誇張地殺人也值得懷疑。倘若張獻忠起事當初,果真濫殺無辜,又如何能召集軍隊來反叛明朝?如果其軍紀不嚴,如果不受老百姓支持,如何能長期與明朝『政府』大軍對抗?張獻忠入川的本意是要奪取四川作為根據地攻可出漢中定西北,下長江定江南。重演隆中對的策劃。退則可割據一方,天下有事則坐山觀虎鬥,天下無事則舉蜀而降,也可以封王封侯。”


    我和吳部長都在點頭。


    他繼續地道:“一**四年,張獻忠好不容易攻進成都,建立了自己的國家,當然是想經營四川,可是如果剛建國就在自己的國內部開始滅絕『性』的大屠殺的話,又如何經營他自己的國家?其實張獻忠建國之後就拚命招攬四川的人才。並發布了‘三年不征錢糧’的命令作為政治號召。很難想象他一邊建國,一邊又大肆屠殺而自毀長城。因為若真把百姓全殺了的話,恐怕連他自己的軍隊的兵源補充和給養都成了大問題。作為大西國王的他,這一點不會想不到。而且,清廷在一**六年正月就已發出征討張獻忠的詔書並派兵入川。在大軍壓境,自己的生存都難有保障的情形下,他不去抗擊清軍,反倒有時間去屠殺散居在四川各地的平民百姓,這可能嗎?況且張獻忠在同年十一月在與清兵的戰鬥中即被殺。連他本人都親自上陣且戰死,可見他和他的部隊都是在全力防止清兵入侵而不是全力在殺百姓。此外,我們現在已經發現在梓潼七曲山大廟內,有一座張獻忠家廟。那裏的百姓稱張獻忠是為明末農民戰爭傑出的領袖。據廟內石碑記載,崇禎年間,張獻忠帶領部隊經過梓潼,率眾到此祭祖,指著文昌大帝說:‘此吾祖也,吾祖助我’,‘你姓張,咱老子也姓張,咱們聯個宗吧。如果我能夠獲勝,就當為你重修廟宇。’後來張獻中攻陷成都,建立了大西政權。於是,發銀五萬兩,役夫數千,興修大廟,金碧輝煌,題為‘天聖神祠’;立詩碑,張獻忠親題詩刻石。增塑張亞子及其全家像,追尊文昌為太祖高皇帝,遂以文昌廟為張獻忠家廟。大西王張獻忠死後,當地人為寄托懷念之情,於七曲山風洞樓上,為他塑像,綠袍金臉,甚為威武,香火不絕三百餘年。後來,乾隆初年此廟曾經遭地方官毀像,其後,又有人重塑張獻忠像,但又被官方搗毀。幾經反複,先今的塑像,是近年才重塑的。梓潼人出於對大西王的崇敬,稱七曲山張獻忠家廟曰太廟,為遮避耳目,又稱大廟。梓潼人曾於清初組成叫‘國嚕子’的農民起義隊伍,年年假借神會,聚集拜謁張獻忠像,祈求冥佑,實際效法張獻忠為榜樣造反,形成川楚白蓮教農民起義的一支。據說,清代兩百多年中,川北農民起義綿延不絕,根源之一竟然是出於張獻忠形象鼓舞。人們對張獻忠的英雄崇拜可見一斑。所以,讀曆史書不能完全相信曆史書,話是人說的,書是人寫的。人有立場、有感情,說的話和寫的書自然也有立場和感情。清朝的史書會說張獻忠的好話嗎?不能。清朝統治者能承認是清軍屠戮四川嗎?不能!那,張獻忠自然就成了替罪羊。一個農民起義軍的領袖,一個抗清民族英雄,直到現在還被很多人誤解。這真是令人可歎啊。”


    他講得非常是生動,而且論據充分,我和吳部長聽了後都不住歎息。


    老爺子又道:“我還查閱過資料,那些資料充分顯示了一點,那就是傳說中的張獻忠的那位部下根本就不曾到過我們江南省。所以,這個傳言也應該是清朝統治者的謠言無疑了。”


    我點頭道:“那,您的意思是說,這座寺廟首先是存在的,隻不過不是在明末而是在明初的時候就被焚毀的。是這樣吧?”


    他說道:“ 是這樣。不過這座寺廟的衰落卻有很長的一個過程。以至於到了現在那地方才變得毫無痕跡。”


    我頓時再次升起興趣來,“那麽,您覺得這座寺廟最可能是因為什麽原因被焚毀的呢?”


    他回答道:“朱元璋死後,傳位給了他的皇太孫朱允炆,也就是曆史上記載的建文帝。後來朱允炆的叔叔朱棣起兵造反成功,朱允炆下落不明。。。。。。”


    我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這座廟其實是朱允炆的藏身住處?可朱允炆的下落問題直到現在都還是個『迷』,而且據史書記載,這座廟當時的香火非常的旺盛,這可不大合乎邏輯。”


    他說道:“根據穀應泰在《明史紀事本末》的記載:燕軍破城而入時,朱允炆欲拔刀自盡,少監王鉞在側攔住說:陛下不可輕生,從前太祖駕崩前曾留有一個箱子,並說‘子孫若有大難,可開箱一視,自有方法’。朱允炆即命王鉞取箱,片刻後有太監四人扛一箱入殿,箱子的四圍俱用鐵皮包裹,連鎖心內也灌生鐵。王鉞取了鐵錐,將箱敲開,裏麵藏著度牒三張,以及袈裟僧帽僧鞋等物,並有剃刀一柄,白銀十錠,及一張紙,紙中寫著:允炆從鬼門出,餘人從水關禦溝出行,薄暮可會集神樂觀西房。朱允炆歎息道:天命如此,還有什麽可說的?太監立即取出剃刀,給朱允炆剃發。朱允炆脫了衣冠,披上袈裟,藏好度牒;一麵命縱火焚宮。頓時火光熊熊,把金碧輝煌的皇宮,燒為灰燼。皇後馬氏,投火自盡,妃嬪多半焚死。朱允炆痛哭一場,麾衣出走。鬼門在太平門內,是內城一矮門,僅容一人出入,外通水道。朱允炆佝僂先出,其餘亦魚貫出門。門外正好有一艘小船,船中有一道士,呼朱允炆乘舟,並叩首稱萬歲。道士說:昨夜夢見高皇帝,命臣來此守候。流亡諸人遂乘舟而去。這是個十分離奇的傳說,流傳很廣。如今,在西南數省留有不少有關朱允炆的遺址和傳說。據說是朱允炆避難貴州金竺時,也就是現今的貴州廣順,還作了一首詩: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雲深。紫微有象星還拱,玉漏無聲水自沉。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我認為這首詩頗為符合朱允炆身份。雖然無法證實朱允炆是否真的流亡道西南一帶,但其下落終成為一件懸案,誰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被燒死了。後來朱棣在大火中找到了兩具屍體,當作是朱允炆與皇後馬氏下葬,但其實他內心深處,也對朱允炆的死很懷疑。朱棣曾經派戶科給事中胡濙,配上認識朱允炆麵貌的內侍朱祥,以尋訪武當道士張三豐的名義,從陸路遍訪各州、郡、鄉、邑,打探朱允炆的下落。永樂二年,又有謠傳說朱允炆已經逃亡海外,朱棣又派親信宦官鄭和領兵浮海,遠巡西洋,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鄭和下西洋’,但也未查到朱允炆下落。永樂二十一年,在外麵漂泊十幾年的胡濙突然趕回北京。此時朱棣駐地剛好在宣府駐軍。胡濙匆忙趕到宣府時,已經是深夜,朱棣已經睡下,聽到是胡濙回來,立即批衣照見。君臣二人一直密談到四更。《明史》記載說:先未至,傳言建文蹈海去,帝分遣內臣鄭和數輩浮海下西洋,至是疑始釋。如此推斷,顯然胡濙已經打探到了朱允炆的確切消息,而且事隔多年,朱允炆已經沒有任何爭奪皇位的想法和可能了。自此,朱棣不再追查朱允炆的蹤跡。還有記載說後來年已六十四歲的朱允炆因被人發現而被接入京城。明英宗為了辨明真偽,讓曾侍奉過朱允炆的老太監吳亮出來鑒別,朱允炆的左腳趾上有顆黑痣,吳亮驗過屬實,就捧著朱允炆的腳哭了起來,朱允炆就被迎入宮內居住,直到老死。萬曆二年十月,十二歲的明神宗朱翊鈞突然向首輔張居正問及朱允炆的下落。張居正當時回答說:國史不載此事,但先朝故者相傳,言建文皇帝當靖難師入城,即削發披緇,從間道走出,後雲遊四方,人無知者。可見張居正也認為朱允炆並沒有燒死,而是逃走了。因為時間已久,明成祖朱棣當時擔心的朱允炆複辟問題已經不複存在,連明神宗都公然發問,可見當時已經不是什麽忌諱。如今國內很多的曆史學家都在研究這個曆史事件,我也是其中之一。根據我研究的結果認為,當年朱允炆逃跑出南京後應該是朝雲貴之地而去的,而我們江南省與雲貴接壤,所以他和可能到過這裏,甚至就是隱藏在我們上江的那座寺廟裏麵。如今在雲貴之地發現的那些遺址和傳說應該都是真的,不過那些地方僅僅是朱允炆的據點之一。畢竟他認為自己才是正統的皇帝,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所以他想要做東山再起的夢並不奇怪。”


    隨即他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地道:“建文皇帝從南京跑出來後就扮成了和尚,他要招兵買馬,但是又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你們說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就是把一座寺廟搞得紅火起來,然後再加上許多離奇的傳言。那時候的老百姓都『迷』信,當然就蜂擁而至了。不過官府還是發現了有些不大對勁,於是就暗中調查,後來終於發現了問題,所以這座廟才終於被焚毀了。當然,建文帝也可能早就得到消息後逃跑了。”


    我說道:“是不是因為這座廟的名字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呢?龍隱寺,意思就是皇帝隱藏在這地方嘛。”


    老爺子卻搖頭道:“那倒不是。這座廟以前叫懸崖寺。被焚毀多年後有人重建了它,那時候才取名叫龍隱寺的。這也說明了重建寺廟的人知道當時住在裏麵的人是誰。不過建文帝的事情畢竟是明朝各代皇帝非常忌諱的一件事,所以這座廟也就慢慢地衰落下去了,或者說是被官府強製『性』拆除了。也正因為如此,現在我們才看不到那裏有任何的蹤跡。”


    吳部長說道:“老爺子,您說的這些聽起來好像都合乎邏輯,但畢竟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那就是建文帝曾經住過的地方啊?”


    老爺子點頭道:“是啊。所以我為此發表了好幾篇論文,結果都沒有引起重視。我回到上江來好幾年了,一直都在研究這件事情,但是直到現在卻依然沒有一點的進展。”


    我笑道:“這就已經足夠了。謝謝您,老爺子。我們會想辦法把這座寺廟重建起來的,您今天告訴我們的這個故事也會成為這座寺廟未來非常重要的宣傳點。”


    老爺子愕然地看著我,“重建?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我笑著說道:“如今很多地方的旅遊都在打古人這塊招牌。湖北省是三國文化為主,山東省是水滸文化,我們上江市為什麽不能打建文帝這塊招牌呢?”


    老爺子更是愕然,“可是,這些事情並沒有被證實,僅僅是傳說罷了。”


    我笑道:“《三國演義》僅僅是小說,裏麵很多的故事都是杜撰的。《水滸傳》就更不用說了。隻要人們熟悉那段曆史就行了。傳說雖然不是真實的事情,但是在這些傳說裏麵包含的中國文化的東西卻是非常深厚的。我們的戲劇、電影裏麵的故事又有多少是真實的呢?裏麵傳達出的精神才是最重要的。老爺子,您說是嗎?”


    他頓時撫掌而笑,“有道理!我們上江市今後終於有一處文化名勝了。”


    吳部長歎息著說道:“馮市長,今後我還真的要多向你學習才是。原來你的目的在這裏。這真是一張好牌啊。”


    我說道:“吳部長,接下來我會盡快去與省文物局銜接,請他們派出考古隊對那地方進行挖掘考察。然後再著手考慮重建的事情。這一塊是你在管,後麵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他問我道:“要是考古隊挖掘後什麽都沒有發現呢?還有,重建的錢從哪裏來?市裏麵拿不出這筆錢吧?”


    我笑著回答道:“萬一有發現呢?即使沒有任何發現,史料記載的總能說明問題吧?首先,這座寺廟曾經是存在的,而且香火旺盛。其次還有老爺子考證的故事。這就已經足夠了。重建的事情不需要我們出資,我會想辦法找人投資,到時候收益按照你們和對方談判的比例分成就是了。吳部長,這下你放心了吧?”


    老爺子指著我笑,“小馮,你這哪裏像一位市長?簡直就是『奸』商嘛。”


    我和吳部長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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