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共劃分了幾個區域,分別為衝鋒營,前大營,後大營。


    岑溪所在的鐵騎營就在衝鋒營,距離古將軍的作戰指揮處很近,其後便是前大營。


    而西境大營後拔來的部分新兵都被安置在後大營,距離較遠,也是軍營的後備力量。


    前大營與後大營有著一裏的路程。


    在前大營的大多都是些老將士,每個校場都有著許多的將士在訓練有素地操練,訓練聲整整齊齊,響徹雲霄。


    岑溪扶著羅清一路走到後大營,一路上遇見不少人,大多都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也帶了大大小小的傷,周圍相互談論的人很少,氣氛有些奇怪。


    羅清壓下心裏的好奇,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


    兩人經過一路打聽終於找到隊長營帳處。


    剛羅清踏進這方區域,就見到了不少熟麵孔。羅清覥著臉一一象征性寒暄一陣後,便逃也似的走開了。


    羅清抬頭看著視野裏的一眾營帳,心中突然升起一陣迷茫。


    話說,她的營帳到底是哪個啊?


    岑溪扶著羅清的手臂,側目看向羅清,道:“這些營帳你可知是哪個?”


    羅清苦笑著搖搖頭,道:“我今日才剛到這裏,我所有的東西還都是拜托霍叔給我帶來的。況且我身份特殊,又是火頭軍又是小隊長,至於我是不是住在這一塊兒……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去當火頭軍了?”岑溪驚訝地看著羅清,順道上下打量了羅清一遍,確定他看見的羅清是不是真的。


    “當然,你以為是假的啊!”羅清白了岑溪一眼。


    “對啊,我當初以為你就隻是為了一時應付而已,畢竟你與霍老關係蠻好的,但沒想到你真的去了。”


    “咱麽?你對火頭軍有意見。”


    羅清斜眼看著岑溪,以威脅的語氣詢問道,大有你敢說“是”我就弄死你的氣勢。


    “這倒沒有,就是純屬好奇,瞎問問而已。”岑溪側過頭去,掃了一眼盡在咫尺的營帳,正色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下一步!當然是等唄!”


    “等一個熟人來問問。”


    羅清決定道,岑溪讚同地點點頭。


    “對了,這一陣我都忘了問你周深那小子哪去了,快和我說說。”羅清腦袋一閃,突然想起了周深。


    岑溪下想了想,道:“我來這裏已經半個月了,周深並沒有與我一同前來支援,他好像是有特殊任務吧!但我估摸著他也快來了,就在這兩天吧!”


    “哦,這樣啊!”羅清有些泄氣。


    “羅清!”


    背後有聲音響起,羅清轉過頭,隻見曾文飛與莫非雨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看著齊齊站著的兩人,羅清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似乎……有些違和。


    但是到底是哪裏違和羅清也看不清楚,便甩掉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咧開嘴看著兩人,打趣道:“曾文飛,莫非雨,幾日不見,你們變得帥氣挺拔了許多嘛。”


    “是嗎!”曾文飛抿唇一笑,笑意極淺,不進眼底。而莫非雨也是同往日一樣話少,眉頭緊蹙,露出違和的笑。


    對,就是不對勁,尤其是曾文飛,若是以往她這般說,曾文飛必定會臭美地說一聲“那是”。


    而如今,他居然隻是一句“是嗎”就打發她了,而且,臉色臭得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這兩人一定有事瞞著她。


    羅清眯眼看著眼前的兩人,對著身旁空站著的岑溪道:“岑溪,這次多謝你送我過來,你先去忙吧!等我收拾好了之後再去找你嘮嗑。”


    “好。”岑溪點點頭應道。,便轉身走了。


    羅清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顯然岑溪是知道羅清已經發覺了不對勁,但他不準備說出來。


    有些事,還是得羅清自己親自去弄清楚。


    看著岑溪已經走遠的身影,羅清調轉拐杖,轉過身看著仍然站在原地狀態有些奇怪的兩人。


    “你們可知道我被安排在了那裏?”羅清直接開口問道。


    她此刻有點累,還是回營帳坐著問吧!反正這兩人也跑不了。


    “這……”


    曾文飛抿唇,看著羅清欲言又止。


    見曾文飛扭扭捏捏,羅清將視線移向其身旁的莫非雨,莫非雨也是一樣的表情。


    活見鬼了!這兩貨絕對不正常。


    “那你們的營帳在哪兒?你們一直不說話,可以站得住。可我這個狀況可堅持不了與你們就這樣僵持下去。”羅清出聲道,順道還用拐杖敲了敲地麵。


    “哦哦,對哦對哦。”曾文飛抬起頭,連連點頭道。


    經過羅清的提醒,曾文飛與莫非雨這才注意到羅清的狀況不對,兩人立馬上前,手忙腳亂地欲一左一右的扶著羅清。


    “這個就不用了,我自己拐著方便些,你們帶路吧!”羅清嚴詞拒絕道。


    笑話,她不自己拐進去,難道還等著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提進去啊!


    “那好,你跟我來。”


    曾文飛放下手,在前麵帶路。


    羅清見狀,便跟了上去。


    一刻鍾後,營帳裏。


    “你們怎麽回事啊?感覺你們兩個有點不正常。”羅清坐在板凳上,分別看了看坐在對麵和側麵的兩人。


    也順便掃了一眼整個營帳,裏麵隻有一張床,明顯是單人住的。曾文飛一進營帳,就開始給倒水,誰是這營帳的主人已經不言而喻。


    心中充滿了疑問,但羅清還是壓下了。


    “沒事。”曾文飛和莫非雨異口同聲道,眼神皆飄忽不定。尤其是那躲閃的眼神,羅清更加確定了兩人絕對有事情瞞著她。


    “是嗎?”羅清看著兩人,臉上明晃晃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快說!別想蒙我,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而且還和我有關係。”羅清眯著眼睛看著兩人,語氣不容置疑。


    曾文飛與莫非雨相視一眼,莫非雨點點頭。


    於是,曾文飛轉頭看著羅清,語速很快地道:“那個……羅清,我若是和你說了你可別傷心啊!”


    “好的,我盡量不傷心,你說吧!”羅清抿唇一笑,正了正身子,佯裝她對曾文飛接下來的話很重視。


    還有會讓她傷心的事?笑話吧!


    “你……已經不是隊長了。”曾文飛結巴了許久,終於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似的,猛地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出他想要說出的話。


    羅清瞥見莫非雨也好似在一旁鬆了一口氣。


    三人都未說話,一時之間營帳裏很安靜,連空氣都仿佛被凝住了。


    “就這事?”羅清猛然笑道。


    莫非雨與曾文飛一臉驚愕地看著羅清。


    “你已經變成地地道道的火頭軍了。”曾文飛提醒道。


    “按照規定來說是這樣的沒錯。”羅清點點頭,笑著看著兩人。


    “你就心裏不難過嗎?”莫非雨開口道。


    “為什麽要難過?”羅清反問。


    兩人無言,皆不知該如何回答羅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羅清看著兩人道,“再說我也不是很喜歡當那個隊長,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安安心心地當一個火頭軍,其實已經很好了。”至少可以安於一隅,不見血光。


    羅清想著自己以前太過於散漫,對三隊的那些人也不是很上心。若是她這個隊長再當下去也隻會誤人子弟而已。


    莫非雨一臉的恍惚,眼神也是若有所思。


    而曾文飛想了老久,終於抬起頭來看著羅清,很是認真地問道:“你說得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哪句?”羅清疑惑道。


    她說了那麽一大堆話,她實在是不知道曾文飛問得是哪句。


    “就是那什麽得之,還命什麽的。”曾文飛道。


    曾文飛的老家是一個小山村,家境不是很貧苦,但整個村子就一個老童生,他的學問也隻僅僅停在認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羅清重複一遍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曾文飛連連肯定道。


    “就是說某樣東西我得到那就是我幸運,失去了就是命中注定不是我的,不必去在意。”羅清耐心細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羅清,你可真有學問。”曾文飛一臉豔羨道。


    莫非雨也抬目看著羅清,顯然他是懂羅清話的意思的。


    “哪有,我就一獵戶出身,我也是在城裏聽那些個說書的吆喝的,我就堪堪能認個字而已。”羅清擺擺手,否認道。


    唉,說謊就是麻煩,說了一個還要說另一個謊言來圓,一不小心,這謊言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對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可以和我說說嗎?”羅清轉移了話題。


    羅清一問,莫非雨與曾文飛好不容易消失的怪異又出現在他們的眉梢。


    “怎麽了嗎?”羅清看著兩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詢問。


    曾文飛抬起頭來,臉色有些不好看,隻聽他張口道:“羅清,其實我們前日都已經到達了,昨日兩軍交戰,我們敗了。”


    說著,曾文飛突然情緒外露,停住了話頭,捂住臉低下頭去。


    “勝敗乃兵家常事,很正常。”羅清看著曾文飛道,見他不說話,便仔細看去,隻見有淚滴從指縫間滑落,“啪”地一聲掉在桌上。


    對於曾文飛突如起來的情緒崩潰,羅清很是不解,也不再好繼續問曾文飛,便轉頭看著莫非雨。


    莫非雨沒有如同曾文飛般情緒激動,但他也斂下了眸子,一臉地悲戚之色。


    一切來得都太過於突然,搞得羅清滿頭霧水。


    羅清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問。


    最後,還是不善言辭的莫非雨開了口。


    “昨日,是我們新兵營前十個營第一次配合交戰,就在一百裏處的虎崖口。但…我們大敗,我們殞了將近大半的人。”


    “五千?”羅清訝異,一臉地不可置信。


    既然交戰地在虎崖口,而且又是敵人侵占,那麽自然是易守難攻,又怎麽會發生如此大的傷亡?


    “是六千,還隻是新兵營的。”曾文飛突然語氣嗚咽著說道,雙手重重地咂在桌上。


    但,依然垂著頭。


    “若不是鐵騎營的救兵及時趕到,我們怕也是回不來了的。”莫非雨搖搖頭,感歎到。


    “你的意思是……”羅清睜大眼睛看著莫非雨,十分震驚。


    “全軍覆沒。”莫非雨的語氣很輕,但又何嚐不是重重地咂進了三人的心裏。


    三人沉默,但羅清疑惑還有很多。片刻之後,羅清還是開了口:“最後到底怎麽了?”


    “隊伍重新編製,咱們以前的小隊,散了。”曾文飛已經穩定好了情緒,抬起頭來,露出一雙紅紅的眼睛道。


    “隊伍重新編製,如今已經沒有了第十軍是嗎?”羅清輕聲問道,心中生起幾分悵然來。


    記憶中,那些曾經被她修理過的那群人,以後也怕是沒有機會見到了。


    “是的。”莫非雨點頭,接著道:“如今我是第三軍三幢的幢長,而曾文飛是第二軍一幢的幢長。今個兒早上才編製好的。”


    莫非雨剛說完,曾文飛就補充道:“戰況緊急,已經沒有再設隊長了,連幢長都是由還生還的隊長直接補上。”


    “而你,在西境大營的時候就已經隸屬火頭軍了,所以,這次編製,你不在此列。”


    “無妨。”羅清點點頭,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已經全部明白了。


    所以,她……還得去找霍老頭。


    羅清回營的時候就已經申時過半(四點)了,再加上羅清腿腳不便和兩人的談了一席話,此時早已經過了酉時。


    營帳裏的光線已經不知在何時暗了下來。


    “如今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去找霍叔,所以我得先走了。”羅清拿起拐杖夾在腋下,撐住試著慢慢地站起來。


    曾文飛起身道,準備幫羅清一把。


    “不用,我得自己習慣才行。”羅清擺擺手,拒絕幫忙。


    “那我們送你去吧!”曾文飛擔憂地看著羅清的動作,提議道。


    羅清站了起來,拄著拐杖穩住身體,白了曾文飛一眼,好笑道:“當然了,我剛進營,你還指望我能在這偌大的軍營裏找到霍叔啊!”


    莫非雨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曾文飛不好意思道:“那咱們走吧!”


    “你帶路啊!”羅清用拐杖敲了敲地麵,說道。


    “對對對,走走走。”曾文飛率先離開營帳,羅清笑著搖搖頭,看來曾文飛依然還是那個馬虎鬼。


    “走吧!”羅清對著莫非雨笑笑,說道。


    “嗯。”莫非雨點頭道。


    兩人便一起出了營帳。


    “羅清,才幾日不見,我發現金寶變威風了不少呢!”


    一出營帳,羅清便看見曾文飛一個勁地在金寶身旁打轉,一臉地喜意。


    羅清尷尬地咳嗽一聲,道:“你都變好看了,金寶它也得不能一成不變不是。”


    對啊,曾文飛都變瘦了,金寶再不瘦就沒天理了。


    羅清這樣安慰自己,絕對不是她提供的夥食不好,給金寶餓瘦的。


    “是吧!”羅清對著莫非雨說道。


    莫非雨讚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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