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雅也不惱,姿態嫻雅的在一旁的雕花石椅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故作撒嬌的道:“子軒你可真是心狠!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為了你被群臣手撕了嗎?”


    藍陵軒麵不改色在另一側的石椅上坐了下來,吩咐人沏茶來。


    站在一旁的侍從模樣的人有些忍不住了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誰心狠,我家公子千金之軀,人品貴重,何曾受過這等屈辱,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陰不陰陽不陽的皇帝,才成為眾矢之的,我們還沒說什麽,你到底數落起我們家公子來了!”


    白慕雅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人,想聽聽他還想說些什麽。


    “阿誠,休要胡言亂語。”藍陵軒連忙製止,不讓阿誠繼續說下去。


    白慕雅到沒覺得阿誠說的話有哪裏讓自己不舒服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小阿誠,你接著說。”


    阿誠有些怯懦的看了一眼藍陵軒,見白慕雅這樣說,便更加膽大了些,接著道:“本來就是嘛!公子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要為我們藍氏一族考慮啊!老家主還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樣呢?哪有好好的公子不做,去做別人的男寵的?再說了,這個人一點兒皇帝樣都沒有,他說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啊?”


    “哈哈哈哈……”白慕雅一聽這話仰天大笑起來。


    然後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麵露威嚴,厲聲道:“好大膽的奴才,你就不怕朕現在就砍了你嗎?你也說了,我不陰不陽,沒個皇帝樣兒,萬一我恰好心情不好呢?”


    白慕雅的聲音讓人感覺到膽寒,阿誠不禁打了個哆嗦,心裏一萬個後悔自己太衝動,不應該逞一時口舌之快。


    阿誠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白慕雅,嘟囔道:“是你讓我說的!”


    然後又向藍陵軒投去求助的目光。


    坐在一旁品茶的藍陵軒沒有要幫阿誠說話的意思,自顧自的品著茶,麵不改色。


    白慕雅自然是將阿誠的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決定逗一逗他。


    “阿誠啊,你看,你為你家公子得罪了我,你家公子卻連看都不看你一眼!真真是為你感到不值啊!”白慕雅玩味的道,說完還不忘瞟了一眼藍陵軒。


    藍陵軒白了白慕雅一眼,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阿誠這下著急了,口不應心,氣急敗壞的道:“你休要挑撥我們主仆的關係,我阿誠不在乎!就算是今天為了我家公子死了也無妨!我阿誠毫無怨言!”


    白慕雅心想,這小阿誠倒是對藍陵軒當真一心一意,罷了,這樣倒是省了一樁事,不用再做其他的安排了。


    白慕雅心裏正盤算著,想的出了神。


    突然,藍陵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麽不說話?試探完了?”


    白慕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吐了吐舌頭道:“沒意思!被你看出來了!我這不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嘛!這宮裏不比外麵,留在身邊的人自然是要格外小心。”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個老太監來報:“陛下,您讓老奴好找啊!墨王府、安王府的兩位王爺和蘇王府的國公爺正帶著一幫大臣在禦書房外鬧著要見您呢,說是您今天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就要在禦書房外長跪不起了。”


    白慕雅和蘭陵軒對看了一眼,然後收起臉上無所謂的態度,有了幾分帝王的威嚴,一本正經的對老太監道:“陳老,你去請皇後和子墨君過來,我和子軒馬上過去。”


    陳福看了一眼藍陵軒,有些為難的道:“陛下,您現在帶藍公子過去,恐怕不妥吧?”


    “沒有什麽不妥,你按我的吩咐辦就是了,我自有主張!”白慕雅的臉上看不出是何表情,聲音鎮定自若。


    陳福便不再說什麽了,按照白慕雅的吩咐去請了安淩月和墨子淵過來。


    隨後,白慕雅和蘭陵軒也到了,一眾大臣跪倒一片,直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慕雅不慌不忙的走到書房的龍椅上坐下,然後示意安淩月、墨子淵和蘭陵軒也坐下,這才威嚴的對一眾大臣道:“眾卿家平身!”


    墨王墨寒羽、蘇府國公爺秦以寒、安王安玄傲帶著一眾大臣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白慕雅皺了皺眉頭,這樣情景他曾今見過,就在他納墨子淵入後宮的那日,也是這樣一幫人,跪在金殿之上,言辭激進,以死相逼。


    白慕雅冷笑一聲,道:“怎麽?你們這是又要上演血濺朝堂的戲碼嗎?”


    “請陛下賜死藍陵軒!”秦以寒以頭搶地,高呼道。


    群臣皆附和:“請陛下賜死藍陵軒!”


    安淩月和墨子淵皆看向藍陵軒。


    藍陵軒倒是不慌不忙,不畏不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白慕雅倒是也不惱,鎮定自若的問了一句:“那敢問國公爺,藍氏陵軒所犯何罪啊?”


    “敢問我滿朝文臣武將,藍陵軒是禍國殃民還是殺人放火了?”白慕雅接著問道。


    頓時禦書房靜寂無聲。


    許久,隻見秦以寒再次高呼道:“藍氏陵軒魅惑君王,幹擾朝政,其罪一;不顧禮儀廉恥,目無法紀朝綱,其罪二;來路不明,居心叵測,其罪三!陛下乃賢主明君,切不可因一個藍陵軒失了民心!請陛下刺死藍陵軒!”


    “哦?是嗎?子軒竟有如此諸多不是啊?那看來我是不應該將其留用在身邊了!”白慕雅笑道,言語之間略有深意。


    “陛下聖明!”一聽白慕雅這話,秦以寒連忙攜眾大臣高呼。


    白慕雅站起身,走到一幫大臣跟前,踱著步子,似笑非笑的道:“朕話還沒說完呢!你們何以至此,如此高興。”


    眾大臣心裏打鼓,不知道皇帝又要怎樣的語出驚人。


    白慕雅看了一眼秦以寒,又看了一眼藍陵軒,輕笑一聲,然後不慌不忙的反問道:“魅惑君王?幹擾朝政?秦國公的意思是,朕荒淫無道?容易被人蠱惑?許蘭陵君隨朝聽政,是朕的意思,又何來幹擾朝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眾大臣麵麵相覷。


    白慕雅接著說:“藍陵軒,是隱居多年的藍焰藍老家主的獨子,自幼喪母,常年曆練在外,是朕有愛才之心將其帶回宮中,留在身邊做一個於江上社稷有功的謀士。秦國公又如何說他來路不明,居心叵測?不顧禮義廉恥、目無法紀綱常更是無憑無據!”


    白慕雅的話句句直逼秦以寒。


    “臣是為天遲國的江山社稷著想,不想陛下被奸人蠱惑,將來悔恨終身啊!陛下!”秦以寒見之前所說之話都被白慕雅一一攻破,於是打起了感情牌。


    “是啊!陛下!先皇將我天遲國的江山和您托付給三大王府,我們不能不盡忠職守啊!”墨王墨寒羽連忙解圍。


    白慕雅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心想著趁著今天好好的打壓一下這些自詡功高震主的老臣,這些年,三大王府以先皇托孤,新主年幼的理由,背後沒少打壓白慕雅。


    就在白慕雅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隻見藍陵軒大笑幾聲,然後起身對白慕雅道:“本宮累了,無心在此看你舌戰群儒,回去歇息了!”


    眾大臣嘩然,藍陵軒這不可一世的態度讓白慕雅原本已經扭轉的局麵又打回了原型,前功盡棄了,他自己卻不以為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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