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女兒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見蘇夢菲突如其來的質問聲,白慕雅一點兒也不覺的意外。


    “郡主娘娘來了!來人給郡主娘娘搬個椅子!”


    “陛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婉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蘇夢菲咄咄逼人的氣息讓白慕雅覺得有些可笑。


    今日的事,隻怕是她不說,這蘇王府的眼線也早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蘇夢菲。


    否則,她怎麽會來的這樣快。


    “郡主娘娘還是坐下吧!隻怕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好啊!我倒是要聽聽,陛下有什麽說辭!婉兒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蘇王府隻怕是日後要與你白慕勢不兩立!”


    蘇夢菲似乎氣的不輕,直呼白慕雅的名字。


    白慕雅不慌不忙的讓陳福叫來了那些個宮女太監。


    然後讓他們將剛才說的話又當著蘇夢菲的麵在重新說了一遍。


    蘇夢菲聽得咬牙切齒,但是也找不出什麽破綻來。


    這些個奴才說的天衣無縫。


    “陛下,就憑這些個奴才的隻言片語,你就懷疑婉兒?懷疑我們蘇王府?臣鬥膽問一句,倒是是因為這些事情,陛下要懷疑我們,還是陛下隻是想找一個借口除掉我們?”


    “郡主娘娘說笑了!您是覺得這個宮人都是我安排的嗎?”


    白慕雅覺得是時候撕破臉了,他們忍氣吞聲了這麽久,為的就是讓蘇王府有所收斂。


    也隻要他們有所收斂,白慕雅就可以尊崇先帝遺願好好的對待蘇王府。


    蘇夢菲哪裏是這種知難而退,見好就收的人。


    “難道不是嗎?陛下!昨夜晨希殿鬧刺客!陛下不好好的查查刺客,就讓人演了這麽一出戲來,居心何在?”


    “郡主娘娘不要血口噴人!此事陛下一開始是不知道的,是本宮去請的陛下來的!否則,這一出好戲,陛下還被蒙在鼓裏呢!”


    見蘇夢菲如此咄咄逼人,安淩月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將白慕雅翟清。


    一聽是安淩月,蘇夢菲眼中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皇後娘娘!隻怕是你早就對婉兒懷恨在心吧!才讓人演了這麽一出好戲來蒙蔽皇上!”


    “郡主娘娘也說了!凡事都得有證據,郡主娘娘說我演戲蒙蔽陛下,可有證據啊?更何況!今日之事事發突然,我也不可能會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安淩月料定蘇夢菲是病急亂投醫,找不出什麽證據誣陷自己。


    因為這件事,的確不是她預謀的。


    蘇夢菲哪裏聽得進去安淩月的話。


    “春桃!你說!你是婉兒的貼身侍婢,又是從王府裏出來的,你說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春桃嚇得直哆嗦。


    連忙跪在了蘇夢菲的麵前。


    “回郡主娘娘!今日我和貴妃娘娘出去散步,偶然之間聽到有宮人編排我們貴妃,奴才就替貴妃娘娘教訓了他們一番,誰知就遇到皇後娘娘了,然後就從這些宮人口中盤問出這許多事啦!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春桃說的是實話,沒有惡意的添油加醋。


    因為她也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蘇夢菲見春桃說的與自己看到的一般無二,就氣不打一出來。


    “廢物!竟然連主子周全都保證不了,留你作甚?”


    “郡主娘娘!奴婢對貴妃娘娘是忠心耿耿啊!今日之事,奴婢實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請郡主娘娘明察!”


    蘇夢菲哪裏是真的想除去春桃,蘇婉婉身邊,如今也就這麽個靠得住的丫頭。


    一時氣急了拿她出氣罷了。


    安淩月見這主仆兩個在這裏座椅,不想事情又不了了之了。


    “放肆!我和陛下還坐在這裏,!又是當著外臣的麵!郡主娘娘應該注意些分寸!這丫頭既已經跟著妹妹進了這皇宮,是生是死就再也不是郡主娘娘說的算的!”


    “皇後娘娘好大的威風!臣跟著先皇打天下的時候,皇後娘娘你還在娘胎裏呢!”


    蘇夢菲一向囂張跋扈慣了,連白慕雅都不放在眼裏,又怎麽會將安淩月放在眼裏。


    安淩月也不生氣。


    “郡主娘娘的蘇王府是對朝廷有大功,但是就算是先帝在,也不會容得你這般放肆!”


    “聽,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要治臣的罪了?”


    蘇夢菲好整以暇的看著安淩月,似乎料定了安淩月拿自己沒辦法。


    安淩月正襟危坐,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郡主娘娘說笑了,我隻管後宮之事,處不處罰您,後宮不得幹政,我說了不算,陛下說了算!”


    “那陛下打算怎麽處置我啊?”


    蘇夢菲淩厲的眼神看向白慕雅。


    隻見白慕雅正在閉目養神,似乎並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郡主娘娘今日這是要逼宮嗎?”


    “你是什麽東西?這裏是皇上寵妃的寢宮,你一個外男豈敢私自來這裏!”


    藍陵軒的出現讓蘇夢菲覺得有些意外。


    藍陵軒對上蘇夢菲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是什麽東西也不需要郡主娘娘做判斷!皇上寵妃的寢宮,我不能來也來了多次了,陛下都沒有說什麽,郡主娘娘是擺的哪門子的普?”


    “你……陛下!你就縱容這妖孽如此猖狂嗎?”


    蘇夢菲被藍陵軒懟的沒有話說,隻好質問白慕雅。


    誰知,白慕雅還沒說話,一旁看戲的莫子楚卻說話了。


    “藍公子,一場好戲,你來晚了!”


    “莫公子此話不對,既然是好戲,自然是什麽時候看都是好的!”


    藍陵軒似乎這個時候沒有這麽討厭莫子楚了。


    莫子楚哈哈一笑,覺得藍陵軒有些深不可測。


    一旁的蘇夢菲早就是恨得牙癢癢了,哪裏還能看著這兩個人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的逗樂呢。


    “陛下!你是要坐視不管嗎?”


    白慕雅深了個懶腰,看了看天。


    不慌不忙的起身,對身後陳福問道:“陳老,多長時間了?蘇貴妃怎麽樣了?”


    陳福是宮裏幾十年的老太監,自然看的出白慕雅的用意。


    “回陛下的話!太醫已經來回過話了!孩子沒保住!娘娘的寢殿內血腥味太重已經著人收拾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稍後就可以進去了!”


    緊接著,就看到太醫劉成和一個小太監出來了。


    “陛下!娘娘因為流血過多導致的小產,孩子沒有保住,微臣已經盡力了!”


    白慕雅點點頭,沒有要責備的意思。


    “朕知道劉太醫已經盡力了,朕和皇後進去看看貴妃!”


    誰知蘇夢菲不敢了,直接攔在了白慕雅的前麵。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婉兒的孩子就這麽白白的沒有了?皇上可別忘了,那也是你的孩子!”


    “郡主娘娘,你覺得朕的寵妃,與情人私通,最後還殺人滅口,你覺得朕應該怎麽處置?”


    白慕雅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一鼓作氣讓蘇夢菲有所收斂,隻怕是以後更難了。


    蘇夢菲氣的臉都白了。


    “陛下是鐵了心要與蘇王府作對?”


    “郡主娘娘此話差矣!朕沒有要與蘇王府做對,是郡主娘娘自己要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的!”


    白慕雅臉上的表情又嚴肅了幾分。


    藍陵軒知道,再僵持下去,隻怕場麵會更難堪。


    “郡主娘娘,貴妃娘娘還在裏麵躺著呢!身為人母,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你女兒的身體狀況!”


    藍陵軒此話一出,蘇夢菲再沒有話說了,連忙從白慕雅麵前讓開。


    畢竟裏麵躺著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再這般為了王府利益不管不顧,隻怕也會上了蘇婉婉的心。


    白慕雅和安淩月、蘇夢菲三人進了內殿看蘇婉婉。


    藍陵軒和莫子楚留在了外麵。


    夜已經深了。


    月亮掛的老高,隻是被烏雲遮著,灰蒙蒙的。


    偶爾有風吹來,隻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莫子楚看了一眼藍陵軒,藍陵軒也不客氣的回看了一眼。


    “莫小公子!看了這麽久的戲,你覺得這場戲會如何收場啊?”


    “藍公子,我隻負責看戲,至於結果嘛!我不是很在意!是什麽樣的結果與我都沒有什麽關係!”


    莫子楚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靠在石柱上,雙手環胸。


    藍陵軒嘴角微揚,讓人捉摸不透!


    “是嗎?這件事和莫小公子沒有關係啊?我還以為有關係呢!你這麽早早的就來看戲!我還以為你是來欣賞自己的作品呢!”


    “藍公子說笑了!這個作品太拙劣了,怎麽可能是出自我的手呢!你說是吧!”


    麵對藍陵軒的含沙射影,莫子楚絲毫沒有亂了真叫。


    藍陵軒也有的是耐心。


    “是不是我怎麽會知道呢?莫小公子想做什麽,隻有你自己知道!隻怕我是不會知道的!”


    “那藍公子你就猜上一猜,興許我心情一好啊,我就告訴你了!”


    莫子楚言語輕鬆。


    藍陵軒亦然。


    這是,白慕雅等人已經從蘇婉婉的寢宮出來了。


    見藍陵軒和莫子楚似乎相談甚換。


    白慕雅笑著問道:“兩位聊什麽這麽開心呢?”


    二人笑而不語。


    跟著白慕雅身後出來的蘇夢菲哪裏肯就此讓這件是了了。


    “陛下!皇後娘娘,隻怕今天的事情兩位應該給臣一個交待了!”


    “郡主娘娘,你看著夜已經深了,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什麽我們明日再說也不遲!你說是不是?”


    白慕雅有意的在躲避這件事。


    誰知蘇夢菲還是不依不饒。


    “陛下,今日你必須給臣一個結果,否則臣就算是回去了,也會徹夜難眠!”


    “既如此,那就坐下聊吧!”


    白慕雅指了指還擺在外麵的椅子。


    蘇夢菲看了一眼椅子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臣就不坐了,就站在這兒,聽陛下的決定!”


    白慕雅也不在勸說,看向一旁站著的莫子楚和藍陵軒。


    “藍陵君、德興候!你們也在這兒看了許久的戲了,不如你們說說,朕應該怎麽處置這件事啊?”


    白慕雅不偏不倚的將這件事甩給了藍陵軒和莫子楚。


    二人對視一笑,倒是沒有要推辭的意思!


    白慕雅又問道:“莫小公子,你先來,不如你先說如何?”


    莫子楚朝白慕雅拱拱手道:“好啊!那臣就先說了!”


    “微臣覺得啊!這件事情嘛!全在郡主娘娘!郡主娘娘若是一定要和陛下硬撐到底呢!陛下也就沒必要講什麽情麵了!郡主娘娘若是深明大義,知錯就改呢,陛下也可以寬容一些,陛下覺得呢!”


    “朕啊!現在是頭昏腦漲,哪裏還有什麽主意,莫小公子說就是了!”


    莫子楚將這件事全部都歸責道蘇夢菲的身上,說的簡單明了。


    白慕雅沒有要評判的意思。


    蘇夢菲自然不會任由莫子楚說下去。


    “德興候這話是什麽意思?貴妃娘娘遭人誣陷,剛剛沒了孩子,這罪責還得蘇王府來承擔嗎?”


    “郡主娘娘!您聰慧過人!貴妃娘娘是不是遭人誣陷你不知道嗎?貴妃娘娘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清楚嗎?本公子說的這樣簡單明了,我以為您都明白了呢!”


    莫子楚的既然說了是斷然不怕蘇夢菲質問的。


    蘇夢菲說什麽也不會將這些事情都承認了。


    “德興候,你剛入京,蘇王府又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三番兩次誣陷蘇王府?”


    莫子楚不再接蘇夢菲的話,而是對白慕雅畢恭畢敬的道:“陛下!臣要說的都說完了!”


    白慕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向藍陵軒:“藍公子,接下來該你說一說了!”


    藍陵軒也如同莫子楚那般同白慕雅恭敬的拱拱手道:“陛下心裏明鏡兒似的!卻要本公子來說,那本公子也就不推脫了!”


    “根據我朝律例和後宮宮規,後宮女子,無論品階,是否是皇上的妃子,與外男私通還有了孩子,應當賜白淩、匕首、毒酒,三者選其一,自盡!但是郡主娘娘也說了,蘇王府有功於我朝江山社稷,又得先皇庇佑!陛下又是仁主明君,想必也不會真的如此!依臣之見,就貶為庶人,發回蘇王府休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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