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護駕!”禦前侍衛大喊,大臣們緊緊地圍繞在皇帝的周圍,一些大臣家眷們也都紛紛往侍衛們的身後退去。


    沐傲天見莫嫣然突然拿劍朝沐言而去,立馬側身就將沐言護在身後,赤手空拳就迎上了莫嫣然的劍鋒。


    沒想到那莫嫣然武功奇高,沐傲天與她竟堪堪打了個平手。


    沐言正想著如何不動聲色的幫沐傲天,就見有一個人也加入了戰局。


    沐言望去,隻見是太子蕭墨。他執劍從側麵挑上莫嫣然,分散她的注意力。沐傲天見此,瞅準機會,一舉將莫嫣然拿下。


    ……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在這大殿中行凶?”高位上的皇帝看著大殿中央被捆綁住的莫嫣然,聲音不怒自威。


    莫嫣然恨恨地看了一眼沐言,寒聲道:“哼!今日落在你們手裏,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皇帝見此,倒也沒有大怒。須臾,他將目光轉向沐言,開口道:“沐言,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聲音不怒自威。


    剛才還是小言,這會兒出了事就變成了沐言?果然帝王心難測!沐言不禁這樣想。


    她上前一步,剛想回答,就見沐傲天搶先對著皇帝道:“皇上,五妹一直在微臣身邊,莫嫣然該是想要刺殺微臣,妹妹受了無妄之災,還請皇上明查。”


    皇帝見此,不由得無奈一笑:“傲天你急什麽?朕又不會濫殺無辜,朕隻是想要將事情搞清楚,給眾愛卿一個交代而已。況且這是你的接風宴,被人搞砸了,朕總要查個清楚。”


    沐言見皇帝這樣說,不由得對皇帝多留了幾個心眼。


    皇宮之中,大殿之上竟然發生刺客之事,先不說宮廷守衛如何。就說這事後,皇帝說得句句話沒有涉及自身安危,而是都為沐傲天和眾人著想。就連沐傲天如此和皇帝說話,都笑著不與計較,城府可見一斑。


    沐言拉了拉沐傲天的袖子,對他柔聲安撫道:“多謝大哥關心,皇上隻是問我幾個問題而已,大哥關心則亂了。”


    沐言走到莫嫣然的身邊,見眾人都望著她,當中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疑惑不解,有人無動於衷,也有人隱隱擔憂。


    她看了一眼莫嫣然,平靜的開口:“啟稟皇上,沐言四年前外出學藝之時,曾隨師父到達東樂國,曾在東樂祭天大典之上見過莫嫣然。那時候她隨侍在一名東樂大臣的身後,今日在這宴席之上見到她,頗為驚訝。想著莫不是認錯了人?又覺得事關兩國,擔心有什麽意外,便悄悄地試探了她一下。想著如果是認錯了人,那就不打擾大家。沒想到,這一試探,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沐言有條不紊的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哦?竟是如此?”皇帝和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沒錯,皇上若還有什麽不解的地方,可以再審問一下這莫嫣然。”沐言回答道。


    莫嫣然臉色一片灰白,不可置信地望著沐言,她艱難的開口道:“你早就知道我是東樂國的人?你四年前就見過我?”


    沐言望著莫嫣然,微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回答道:“不錯。”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東樂的人了,你直接說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給我下毒!為什麽?!”莫嫣然聲嘶力竭地衝著沐言吼道。


    沐言不喜歡這樣刺耳的聲音,她往旁邊退了退,皺著眉頭嗤笑道:“我不是說了嗎,隻是試探而已。再說了你給我大哥下毒,憑什麽我就不可以給你下毒?不過這你可冤枉我了,我還真沒有給你下毒,是你自己一時著急,失了方寸而已。”


    “下毒?你是說莫嫣然給傲天下毒了?”皇帝聽到此,立刻嚴肅起來,眾人也都紛紛望向沐傲天,露出擔憂的表情。


    莫嫣然見眾人都擔憂的望向沐傲天,麵部扭曲猙獰,不甘道:“嗬!可惜啊,那杯酒被沐言喝了,哈哈哈!你們休要得意,就算我死,也絕對會拉她陪葬。”說完狠狠地瞪著沐言,仿佛要把沐言生吞活剝一般。


    沐遲玉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顫,頓時僵住,卻沒有人發現。


    “言兒?你?你糊塗呀!怎麽替大哥喝這毒酒呀?”沐傲天聽到此,麵色頓時大變,焦急道。


    隻見大殿中所有人都望向沐言,眼神複雜難辨。


    沐言見此,心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既然知道有毒,她怎麽會喝呢?她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她握住沐傲天顫抖的手,心下微暖,對沐傲天道:“大哥不要著急,我沒喝那杯酒。”雖然那毒對她來說很好解,沐言心裏這樣想。


    “那就好。”沐傲天聽到沐言這樣說,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


    沐言看著這麽關心自己的大哥,鼻頭微酸,心中溫暖。在整個沐家,大概就隻有大哥和軒兒對她是關心的吧。


    眼睛掃過沐遲玉,果然,她不該期待。


    再看莫嫣然,她聽到沐言說沒有喝那杯酒,終於頹然的癱坐在地上。


    眾人看到此時,便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向沐言的眼神也都奇異的發生了些許變化。


    皇帝看到此時,也覺得沒有再審下去的必要,便讓人將莫嫣然帶了下去,交給了大理寺負責。


    ……


    事後,皇帝嘉獎沐言,因其機智聰穎,大義麵前臨危不懼,有功天啟,特封為聖良郡主,賞黃金千兩,白銀萬兩,錦帛百匹,珠玉數箱。一時之間,風頭無二。


    ……


    熱鬧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車馬絡繹不絕。兩旁店鋪林立,商品琳琅滿目。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在這京都當中說到酒樓,最為出名的當屬長歌樓,長歌樓不同於傳統的酒樓,它經營各色菜肴,藏有無數稀有美酒,天南地北,各方特色均有。而且味道純正,當屬京都一流。所以各方人士隻要來到京都,長歌樓都是必去之地。


    但長歌卻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富者一餐百金,而貧者卻是平常價格。長歌樓一共九層,對外卻隻開放三層。


    但也有例外,若想到達到三層以上的樓閣,需解答出每個樓層所設的題目,且日後就餐分文不取。


    這樣的經營當時自然引起了京都之人的興趣,不少人都紛紛前來一試高下。不過卻沒有人能夠達到七層之上,堪堪止步於六層,長歌樓名聲自此傳開。


    沐言靠坐在長歌樓七樓的窗口,手裏握著一枚玉牌輕輕地摸索著。仔細看去,那玉牌上邊的裂痕也已漸漸被磨平,可見主人對它的珍惜。


    沐言望著遠處的天際,目光是淡淡的哀傷,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麽。


    “咚咚!”身後的敲門聲終於將沐言的思緒拉回,她並沒有收回目光,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聲音也是異常的平靜:“進來吧。”


    隻見來人是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身灰袍,眉目清矍,身形瘦弱,卻頗有風骨,此人正是長歌樓名義上的掌事人,韓鬱生。


    隻見他看著沐言恭敬道:“小姐,得到消息,東樂國禦史大夫劉文三日前失足落水已死。”


    沐言聽到此,神情依舊沒有變化,聲音也是波瀾不驚:“所以說此次東樂國是打算將刺客之事嫁禍給別國嗎?是哪國,查到了嗎?”


    “好像是打算推給水域城。”韓鬱生回答道。


    聽到這,沐言皺了皺眉頭,低頭微微沉思,聲音微不可聞:“水域嗎?”


    良久,隻見她抬頭,目光清明一片,對著韓鬱生吩咐道:“聯係啟月,讓他切斷與水域三大世家的合作,並暗中向他們透露消息,我們將會與東樂皇商合作。”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韓鬱生說完就要離去。


    隻聽見沐言又問道:“韓叔,那東西還沒有下落嗎?”


    韓鬱生聽到沐言的話,眸中閃過黯然,輕輕搖頭,語氣微沉道:“還沒有。”


    沐言聽到韓鬱生的話,手微微緊了緊,良久才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韓鬱生看著沐言落寞的雙眼,心中微酸,他看著小姐長大,看著她一步步走到現在,看著她一個人承擔不該承擔的責任,心中湧過不忍。其實,小姐才十五歲啊,不該背負這些。


    韓叔,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了。”沐言見韓鬱生擔憂看著她,微微一笑寬慰道。


    韓鬱生見此,心中更加難受。習慣,多麽殘忍的一個詞!轉身,默默退下。


    室內又剩下沐言一個人,與樓下的熱鬧相比,這裏格外的冷清。


    “還是沒有下落嗎……”沐言喃喃道。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伴隨著刺耳的嘶鳴聲。沐言皺眉向下望去,隻見一對人馬從街道口直衝而來。所過之處,人人避讓,一片狼藉。


    沐言望向馬上的人,隻見都是少年模樣,為首的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隻見他紅袍加身,意氣風發,眉目精致,燦若星辰,張揚至極。


    身後跟著五六個同樣錦衣少年,同樣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人群混亂,人們紛紛往道路兩旁擠去,相互推搡間,隻見一個人就那樣直直地被擠在了道路中央。


    眼看就要撞上去,那為首的男子一驚,努力拉著韁繩,想要將奔跑的馬製止下來,誰知後麵的馬兒卻因突然的停下而受驚,一聲長嘶,就那樣直直地撞過去,幾匹馬同時向那人而去。


    眾人一時間都害怕的閉上了眼,仿佛不忍看下去接下來悲慘的場麵。


    說那時遲那時快,隻見一人從天而降,白衣翩翩,宛如世外仙人。攬過那人的腰,身姿輕盈,堪堪地避開了迎麵而來的馬。


    幾匹馬相撞在一起,慘不忍睹。


    沐言攬著那人的腰,輕輕的落在一間店鋪的屋頂之上。看著下邊亂成一團的人群,眉頭緊皺。


    須臾,她轉頭看向懷中的男子,這一看,便不由得呆了一呆,眸中難得閃過驚豔。隻見身邊之人眉目如畫,遠山如黛,鼻梁高挺,除了薄唇微白之外,五官精致恰到好處。就連那普通的白衣都穿出了出塵的味道,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沐言想著,這大概是她出生為止,見到的最好看的人了。


    那人也直直地望著沐言,眸中似有什麽流過,須臾,歸於平靜。


    二人就這樣直直地望著對方,一方天地仿佛隻有他們二人一般。


    二人殊不知,這一眼,便是萬年,注定他們此生的割不斷的糾纏。


    “哎呦,疼死我了!”二人終於被下邊的動靜拉回神思,同時向下望去。


    “究竟是什麽人擋了本皇……小爺的道?給我站出來?”那為首的紅衣男子一邊揉著被摔疼的屁股,一邊惡狠狠地到處尋找著他所謂的“罪魁禍首”。


    沐言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下去,倒不是她怕什麽,而是覺得太過麻煩,猶豫間就見已經有一人指著他們這邊道:“看,他們在那裏!”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屋頂的二人,誰知這一望,便驚豔了他們此生的所有時光。


    同樣的白衣,同樣及腰的長發,同樣的出塵絕世,同樣用語言無法形容的傾城絕色,仿佛從天界而來的仙人,不染纖塵。一時間,眾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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