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見他如此,輕輕地哼了一聲,不與他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想了想,便開口道:“這樣吧,等這裏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吧,那裏對治愈你的內傷或許有好處。”


    “就你我兩個人嗎?”蕭離聽到沐言的話,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沐言聽此,清眸危險地眯了眯,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嗯。”


    蕭離聽到她的回答,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


    “好了,我也為你診治過了,便真的要回去了。”沐言站起身來。


    蕭離聽此,看了一眼窗外微微有些發白夜空,看著她,有些期待地開口:“言兒,你看天就快亮了。你回去還得一些時間,要不就在我這裏先歇息下?你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會再占你便宜了。”說到最後一句,眸光尤顯慎重,不帶一絲的含糊。


    沐言卻並不理會他的話,抱著胳膊好笑地看著他,開口道:“無礙,總歸我輕功還是不錯,回去也不過片息之間。”


    蕭離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隨即想到這一晚他們二人的關係畢竟有了如此大的進度,便也不好再強求她留下來,免得適得其反。便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那好吧。”


    沐言見此,便衝他點點頭:“嗯,那我就先走了。”說罷,轉身抬步離去。


    就在剛到門口的時候,蕭離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言兒,我送你吧!”


    沐言頓住腳步,轉過頭,有些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撇撇嘴:“就你這孱弱的跟個姑娘似的身子,還是算了吧。”


    蕭離聽到她的話,臉色頓時一黑,須臾想到什麽,便對她得意的開口:“是嗎?那還不知道是誰還掙脫不過我這孱弱的身子!”


    沐言聽到他的話,頓時羞惱不已,她自是明白蕭離話中的意思,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開門運起飛身離去。


    蕭離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前浮現出她離去之時緋紅氣惱的小臉,愉悅地笑出了聲。


    或許,言兒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她對他似乎是過於寬容了。想到這裏,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或許,他該做些什麽,讓她意識到這個現象。


    沐言自是不知道蕭離的想法,此時,她還在為蕭離最後的那句話而氣惱不已。


    因運了輕功,所以,片刻之間,她便已經回到了房間。想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有些暈暈乎乎地躺在床上,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蕭離……


    想到他,雖然不可避免地有些許的氣惱,但真正讓她無法忽略地卻是心口的那一抹悸動。


    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和皇家的人扯上關係,卻沒有想到因緣際會,她和蕭離成了朋友,而且還是知交好友。更甚至,有一天,他們還會成為戀人,成為愛人。這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本想著逃避,本想著繼續和他保持著原來的關係。可蕭離的執著與瘋狂,卻讓她避無可避,不得不麵對。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難踏出這一步,可麵對著那樣的深情,她終究還是給了他二人一個機會。倘若,蒼天厚待,她沐言也可以嚐到愛之滋味,那麽,她願意試一試。願意,將自己交給一個人。


    漸漸的,沐言的思緒竟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知什麽時候,微微閉上了眼,悄然睡去。


    ……


    第二日。


    沐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沐言不由得有些恍惚,十幾年了,她何曾睡到過這時辰?嗬嗬,不由得苦笑出聲。


    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想到什麽,冷笑出聲,今日,還有好戲要看不是?她怎麽能繼續待在這裏呢?


    梳洗過後,看著被自己斬了一截袖子的衣服和胸前的少於血漬,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脫下。


    她出門在外,本就帶的衣服不多。如今被蕭離毀了一件,就隻剩兩件了。


    打開包袱,伸手拿出其中的白衣,眼角不經意掃過那另一件紫色綢衣,眸光不由得動了動。須臾放下白衣,將那件紫色綢衣拿出,走到鏡子前,慢慢地穿上。


    衣服輕輕地展開,頓時滿室灩華。隻見世間難尋的雲水綢上不知用了密法繡著若隱若現地蓮花暗紋,衣服邊角也都用雪蓮圖案描繪。同樣顏色的腰帶將她的纖腰完美地勾勒出來,上麵同樣繡著繁複的蓮花暗紋。最後,將外袍輕輕地套上。須臾手指翻轉,雪山門主令出現在手中,慢慢地將它係在腰帶上


    看著鏡子裏穿戴完畢的紫衣女子,沐言的眸光一寸寸清冷。


    這紫衣,是雪山門門主的服飾,代表著雪山門無上的權威。今日,她沐言,便要代表著雪山門正式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從今日起,一切的恩恩怨怨也都可以開始了結了;也從今日起,她沐言要告訴世人,雪山門絕不是誰都可以動的。


    ……


    庭院前。


    文荊看著站在麵前的紫衣女子,眸光一時間竟然有些恍然。有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見言兒穿紫衣了。似乎是太久遠了,但卻又似乎就在昨日。


    “門主…”莫棋站在文荊的身後,看著一身紫衣的沐言,聲音不由得有些激動。


    沐言看著麵前兩人別樣的神色,不由得挑了挑眉:“怎麽了,幹嘛都這樣看著我?”


    二人聽到沐言的話,頓時反應過來。莫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是他一時太過激動,失了分寸。


    文荊看著麵前的女子,眸中閃過欣慰,閃過心疼,閃過恍惚。良久,終是感慨開口:“言兒,你長大了。”


    聽到文荊的話,沐言輕輕一笑,轉頭看向天際,眸光漸漸變得悠遠,聲音仿佛經曆了千年的滄桑,又仿佛被千年的春水洗滌,總之,那是一種磨難過後終於成人,終於長大的歎謂:“是啊。”


    莫棋看著沐言的纖弱背影,眼角微微發澀。


    門主上一次穿紫衣,是在五年前。可那時的紫衣不同於現在的瀲灩光華,而是是被鮮血染紅,讓人心悸。


    那日的光景,縱使七尺男兒,他也不敢再次回憶。但是,他卻知道,從那一日起,這個女子便永遠地紮根在自己的心裏,即便窮盡一生,也無法撥除。無關乎感情,隻是被這個女子的風華與堅韌折服。


    當年,她穿起紫衣,為雪山門浴血;今日,她再次穿起紫衣,又是為雪山門奮戰。沐言,她無愧於雪山門門主之位,無愧於雪山門曆代先人。


    ……


    “好了,我們走吧。看看時間,他們也差不多可以開始了。”沐言輕輕地開口,打斷了莫棋的思緒。


    “好。”聽到沐言的話,文荊點了點頭。


    看來,言兒是不打算繼續客氣下去了,希望風族和神醫穀不要輸的太難看才是。


    “莫棋。”沐言淡淡開口,將一枚字條遞給莫棋,“你去準備,五日後,按字條上的指令行事。”


    “是。”莫棋接過字條,便立馬隱了隱了下去。


    文荊衝她挑了挑眉:“這麽快?”


    沐言輕輕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微涼:“我倒是還嫌慢了呢。”頓了頓,又道,“走吧。”說罷,輕輕搭上輪椅的扶手,推著文荊向寒衍庭院的方向而去。


    因著昨日的診治,風族提出那般條件,已經有不少人離開。之所以離開,一是因為他們知曉自己在這些勢力麵前定是撈不到好處,二則是他們也看得清楚,天下第一莊的事情結束之後,因著熾焰和血靈芝,不同勢力之間定會上演一場腥風血雨,他們這些小門小派若是參與其中,定會成為犧牲品。


    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的全身而退?本來,他們也沒打算真正的拿到什麽,來這裏,不過也隻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罷了。此時離去,也不損失什麽不是?


    留下的,都是一些說得上的名門大派。縱使他們治不好寒衍,但天下第一莊的酬金,足以讓他們每一個人都留下來瞧一眼。或者,他們存了一些別的的心思,當然,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會說出來。


    大廳裏


    除了沐言和文荊,幾乎所有留下的人都已經到了那裏。


    “寒莊主,不知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江須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早點醫治寒衍,他便能早點拿到千年血靈芝,他的兒子便也能早日擺脫病痛的折磨了。


    寒遠律聽到江須的話,有些歉意地一笑:“江族長擔待,剛問了下人,小兒正在準備,希望江族長再多擔待一些時間。”


    江須聽此,也不好再開口。但他心裏卻是明白,什麽正在準備,都是胡說八道。現在都是什麽時辰了,他就不相信這麽重要的事,寒衍和寒遠律竟然沒有準備?


    看了一眼在座的人,哼!怕是再等沐言吧。


    寒遠律自是不知道江須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他也無所謂。


    事關他最愛的兒子,他自然要做到萬無一失。


    雪山門和風族不和,所以有沐言在場的話,他就可以對風族放心不少,至少他不用擔心風族在衍兒的身上動什麽手腳。


    “莊主,沐門主和文公子到了。”這時,有下人進來稟報。


    寒遠律聽此,笑了笑,開口道:“快快有請。”


    沐言和文荊進來的時候,時間仿佛有一瞬間的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沐言的身上,紫衣翩躚,風華天成。


    沐言的容貌本就極盛,白衣加身,當得世外仙子。如今一襲紫衣,滿身尊華盡顯。眾人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蕭離自沐言進來的那一刻,眸光就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離開。


    這樣的沐言,他何曾見過?


    她從來都是一身的白衣,從來都是如白色一般的淡漠出塵,從未想過她會穿出這般的尊華清貴,這般的風華絕代。


    沐言從進來的一瞬間,便看到了蕭離,即使他的位置並不顯眼,可她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兩眸相對,二人的身子同時輕輕一顫,沐言的眸光閃了閃,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眼。


    看了一眼廳中的眾人,最終望向首位的寒遠律,衝他點了點頭:“寒莊主。”


    蕭離見她不自然地別開眼,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看來,昨晚的事情在她心裏還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跡啊。


    眾人聽到沐言的話,也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她腰間的那一枚令牌,眸光都不由得閃了閃。


    雪山令,雪山門至高無上的令牌,代表著雪山門絕對的權威。雪山令出,也就代表著雪山門將正式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幾百年了,雪山門再一次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這凡塵俗世當中,這天,怕是要變了。


    他們,似乎嗅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沐門主和文公子來了,快快請坐。”寒遠律回過神來,急忙站起身,為二人引座。


    沐言來了,那麽風族也就可以為衍兒進行治療了。別的事情如何,他並不在乎。


    沐言點點頭,便推著文荊坐到了事先為他們留得位置之上。


    江須看著沐言和文荊坐在他們的對麵,尤其是看到沐言的那一身紫衣,尤為覺得刺眼。


    當年,沐言也就是穿著同樣的紫衣,在他風族正要將雪山門拿下的時候,以雪山門少主的身份站出來,生生的毀了他的計劃。


    當年,他風族雖然讓雪山門損失慘重,可因著沐言這個意外之人的出現,他風族所付出的代價也實在太大。他風族十大長老,竟有六個生生折在她手裏。醫武雙修,真沒想到雪山門會出現這樣的一個人。


    “沐門主架子倒是真大,這般姍姍來遲。”江須不由得開口冷嘲道。


    沐言聽到他的話,抬頭對上他陰寒的雙眼,冷冷一笑:“本門主架子大不大,還不需要你江族長來置喙。”


    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看著他,似恍然大悟地開口:“嗬,本門主倒是忘了,江族長向來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


    “你…”江須見她如此在眾人麵前嘲諷自己,不由得大怒。


    誰知剛開口,便被文荊清寒的聲音打斷:“江族長,你該清楚今天是什麽日子。若是你不在乎,在下和我們門主就更加不在乎了。如果你此時還想做什麽,那麽我雪山門奉陪到底。”


    江須聽到文荊的話,一腔怒氣生生憋在了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大廳裏的空氣頓時冷凝下來。


    寒遠律見此,眸光微微動了動,風族和雪山門如此劍拔弩張,接下來的診治倒是讓他放心了不少。


    其實比起老謀深算的江須,他心底還是更加願意相信沐言。沐言雖然年輕,無論是氣度還是原則,沐言的確都高出了江須不少。至少,從這幾日二人的行事來看,的確如此。


    “江族長稍安勿躁,今日是寒某邀諸位前來,還希望大家都能以要事為重。”寒遠律開口調節道。


    江須聽此,狠狠地甩了甩袖子。沐言文荊,你們等著,風族與你雪山門勢不兩立。


    對此,沐言心中卻是嘲諷一笑,江須,你會為你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相信,不久之後,你就會看到了。


    寒遠律見此,暗中朝某個方向打了個手勢。須臾,一名侍者從門口出現,對他道:“啟稟莊主,少主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知道了。”寒遠律點點頭。


    擺了擺手,示意侍者下去。寒遠律看了一眼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江須的身上,開口道:“江族長,小兒現在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就要勞煩風族神醫了。”


    江須見此,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說罷,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江良,去吧。”


    那被喚做江良正是那日說是可以治好寒衍的人,隻見他聽到江須的話,便上前一步,對著寒遠律點了點頭,便跟著侍者向內室走去。


    今日,為了以防萬一,寒遠律將診治的地方換在了內室,距離這大廳也僅僅一扇木門而已。如此一來,他便能在第一時間知曉衍兒的情況。


    就算他答應了風族提出的那般條件,可那也得建立在風族真的可以治好衍兒的情況下不是?若這隻是他們為了得到酬金而所說的謊言,那他又何必遵守對他們的承諾?


    這一刻,大廳內靜的出奇,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江良為寒衍診治的結果。


    時間一點點流逝,可內室的門依舊緊閉。漸漸地,內室隱隱傳出細微的痛苦的呻吟聲。


    寒遠律聽到這聲音,本來就不安的心不由得更加焦急,額頭上都隱隱滲出了汗。良久,終究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內室門口徘徊。


    “啊……”突然,撕心裂肺的吼聲從內室傳出,眾人都不由得一驚。寒遠律聽此,推門就要進去,卻在下一刻被江須攔住:“寒莊主,且慢。現在進去,對寒少主不會有好處。你應當相信我風族的醫術,再等一會兒。”


    寒遠律聽到江須的話,伸出推門的手生生的頓住。眸中湧過重重情緒,許久,終是咬了咬牙,放下了手。


    沐言聽到內室的那一聲嘶吼,眸光眯了眯。轉頭和文荊對視了一眼,同樣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凝重。


    身中“心草”者,切忌遭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否則便會加劇發作。


    沐言將眸光投向江須,隻見他依舊坐在那裏,隻是閉了雙眼,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可那握著椅子扶手的雙手卻沒有逃過沐言的雙眼,江須,他在緊張!


    聽著內室持續傳來的痛苦的呻吟聲,沐言的眸光一暗再暗。


    就在這時,一層強大的內力從內室湧出,震破內室之門向周圍而去。


    沐言在內力襲來的時候,眸光倏的一暗,一手攬過文荊的腰身,一手長袖一揮白綢瞬間而出將蕭離的腰身卷住一躍而起,堪堪避開了那強大的內勁。


    三人毫發無傷地落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著眼下的場景,三人的眸光瞬間都變得冷凝起來。


    隻見以寒衍所在的內室為中心,周圍百米之內的所有建築都已經毀壞,斷壁殘桓,一片狼藉。


    ------題外話------


    發現少了一大段文字,重新加了上去,大家原諒我呀,以後一定會檢查檢查再檢查的。::>_<::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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