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反擊!壓住它們,別讓它們衝過來…”一名戰士大喊著,聲音有些沙啞。


    “手雷,手雷呢?”又一名戰士嘶吼著。


    “手雷都用光了。”


    “小心,小心,它們上來了…”


    ……


    一陣激烈的交火後,亡靈終於被擊退了。


    “格老子的。”一個戰士癱坐在地上罵道:“怎麽支援還不來?炮彈打光了,手雷也沒了,剛剛統計了一下,子彈也不夠了,那幫孫子再不來,老子的頭就要扔給那些怪物了。”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一名戰士走了過來,說道:“老王,少說兩句吧!群眾還在呢。”


    “老沙,你是指導員,平時我都聽你的,可是,你看看,這幾天,有一點物資過來嗎?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可是也不能啥都不給就讓我上戰場啊!”


    老王歎了口氣:“一個連的兄弟,就剩咱們十幾個了,我愧對兄弟們啊…”


    說著說著,老王哭了起來。


    自從巨峽號被擊沉後,莫甘娜便切斷了全球的通信,在珠峰腳下抵擋亡靈的軍隊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一直死守到現在,期間很多次差點被亡靈衝破防線,而附近幸存的難民也自發組織起來,和軍隊一起抵抗亡靈。


    一通抱怨後,老王的情緒也平複了下來,帶著士兵開始焚毀屍體,平民也過來幫忙。


    韓沫和士兵一起搬著屍體,稚嫩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見慣。


    每天都有許多人在和亡靈的鬥爭中死去,韓沫小小的心早已煉的如鋼鐵一般,隻有深夜獨自一人時,韓沫才會和正常女孩一樣,會害怕,會蜷縮在床頭。


    兩三個小時後,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營地。


    王連長將沙指導員拉到一邊,說道:“老沙,今天晚上咱倆守夜吧,戰士們累了一天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他們累了一天,我就沒累嗎?我看你啊,是有事要和我說。”老沙笑著指了指王連長。


    “還是你懂我。”王連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看?”


    “成,今天晚上,我就舍命陪君子。”


    ……


    夜晚,火堆旁邊。


    沙指導員用力的裹了一下身上的棉服:“你說我是不是傻,好好的覺不睡,陪你來守夜。”


    “這才能體現咱們的戰友情,懂嗎?”王連長不要臉的說道。


    “你小子,下次我值班,你也別想跑。”


    “老沙…”王連長有些猶豫。


    “一個大老爺們,扭扭捏捏的,有話直說!”


    王連長深吸一口氣,說道:“老沙,明天你帶著群眾和隊伍先撤吧。”


    “你什麽意思?”聽到這話,沙指導員有些發怒:“你要幹什麽?你知道…”


    “別說了,我都知道。”王連長扭過頭去,不敢看沙指導員。


    “部隊給養幾天沒供上來,武器裝備、糧食彈藥,咱們啥都沒了,留在這裏,就是在送死,我當了七年的連長,不想看到紅四連的旗子倒在我手中。這幾天,這麽多老部下、老戰友死在我麵前,我心裏難受啊!上級的命令是死守此地,等待支援部隊,可這支援部隊支援了幾天了,一顆子彈都沒見到啊!”


    沙指導員沉默了。


    王連長繼續說道:“都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部隊如果後撤,那麽我失職了,我不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但…至少我是一個好連長。”


    沙指導員看著王連長,沒有說話,王連長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久,沙指導員說道:“一個人上路不孤獨嗎?”


    “你什麽意思?”王連長已經猜到了答案。


    “明天一起唄!”沙指導員挑了挑眉。


    “你…”王連長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知道嗎?三年前剛來軍隊那會兒,我看你很不爽,我當時就想不明白了,你說我一個國防大學的高材生,過來給你個小小的連長做指導員?然後呢,處著處著,三年就下來了。”


    “你不一樣。”王連長搖搖頭拒絕道:“我還有弟弟妹妹,我要是死了,我爸媽也有人養老,你…”


    “我又不是獨生子。”


    “可是你哥去年死在了非洲!”王連長吼道:“維和部隊,你要是也有個意外,你讓你爸你媽怎麽辦?!”


    “那拋棄戰友,我的心裏就回好受嗎?”沙指導員反問道。


    “我爸我媽有國家補貼,他們又是雙職工,下半輩子不愁。”


    “你認真的?”


    “你說呢?”


    “唉!隨你吧。”王連長歎了口氣:“自從你當上我的指導員,我就沒有一天舒心過。”


    “我屈尊給你當指導員,你還不樂意了嗬?”沙指導員笑了。


    “哎,老沙,你說,這老天是不是在捉弄我呢?”王連長問道。


    “怎麽說?”


    “老子在軍隊摸爬滾打十來年了,好不容易當上個連長,結果指導員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好不容易固定下來,又是你小子,天天和我作對,咱倆好不容易磨合的差不多了,任務又來了,還是和一群怪物打戰,沒打幾天,那邊又說有外星人入侵,這外星人還沒見著,軍隊的補給又斷了,最後,還得和你小子死一塊,可惜沒手雷了,估計死後,咱哥倆還得站起來,這人生啊,堪比電影嘍!”王連長調侃道。


    “得了吧,你說說,人類幾千年沒遇到怪物和外星人,你都活著遇到了,就這,就夠你吹三輩子了,可憐我啊,還沒而立之年,還沒成家立業,就要和你這個老光棍一起下地獄了,我不服啊!”沙指導員抱怨著。


    “不服?不服遲了!”王連長笑道:“咱倆一起走,黃泉路上有個伴。”


    兩人對視一眼。


    “哈哈哈哈…”


    ……


    遠處的高空中,一艘饕餮的戰艦正向著珠峰駛來。


    “你確定就是這個方向吧?”為首的饕餮問道。


    “是的,將軍,根據我們搜集的情報,在先鋒部隊抵達地球前夕,這裏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有很多變異生物出現在這裏,而起因好像與一個黑甲叛徒有關。”


    “傳我命令,加速前進。”饕餮首領看著前方高聳的珠峰滿臉偷懶之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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