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p>


    一聲輕喝,並不洪亮的聲音卻震的眾人不敢與厲無咎對視,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要麽低頭,要麽將視線轉向別處。</p>


    這一刻,在眾人的眼中,厲無咎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大海。眾人毫不懷疑,若是有人再敢妄想衝進廂房,那座山就會把他碾成碎粉,那片海就會把他們吞噬。</p>


    睥睨諸雄,舍我其誰!</p>


    “厲無咎,你他娘的太目中無人了,居然敢當著盟主的麵打老子,你他娘的活膩歪了嗎?”</p>


    一個踉蹌的身影從遠處本來,口齒不清,即便隔著很遠,眾人也能感受到那人的滔天怒火。</p>


    當那人來到近前,這才發現不是別人,正是被厲無咎一巴掌扇飛的何道。那一巴掌,足足將扇飛了近千米,一張臉都腫脹了起來,本就不大的眼睛,隻剩下一根發絲的縫隙。</p>


    “盟主,您老可要為我做主啊,您看看,我的牙齒都被他打掉了。”何道指著隻剩下幾顆牙齒的嘴,一臉的淚花子,那隻剩一絲縫隙的小眼,盡是怨毒之色。</p>


    看著何道那狼狽的模樣,有人感到同情,有人義憤填膺,覺的厲無咎太目中無人了,也有人不屑,覺的何道有這般下場,純屬自找。</p>


    “盟主,何道說的沒錯,這了厲無咎實在目中無人,氣焰太過囂張,若不加以嚴懲,恐怕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吳興不失時機的在一旁煽風點火。</p>


    “沒錯啊,這厲無咎一向行事乖張,在他手上吃過虧的人不在少數,一定要嚴懲。”</p>


    “以我看,就把這事上報給總盟,讓總盟派強者前來鎮壓,看這廝還能猖狂到幾時。”</p>


    眾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一時間,厲無咎成了眾矢之的,這群人恨不得立即將厲無咎斬殺於當場。</p>


    隻是,身為煉丹師的他們,雖然也是丹武同修,卻是丹道為主,修煉為輔。空有一身的靈氣,卻沒有相應的戰技。</p>


    看了眼情緒激動的眾人,又看了眼如同殺神一樣的厲無咎,段鵬頓感兩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不由將目光轉向另一邊。</p>


    這群修士自從來到場中,就像是透明人一樣,聽著眾人的討伐聲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他們正是丹道盟分盟的護衛,其職責守護丹道盟的不受外麵勢力入侵,保護煉丹師的安全。</p>


    若是仔細看,現場中的人無形中分成了兩大陣營。以盟主段鵬為首的,主張討伐,嚴懲厲無咎。還有另一夥人,清一色的白袍,神光內斂,卻是一群修為不低的修士。</p>


    “祁舵主,此事事關丹道盟的安危,您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段鵬回過頭,看著為首的中年男子,態度溫和,說話的口吻也是相當的謙和,並沒有擺出盟主的架子。</p>


    “護衛隊隻負責抵禦外敵的入侵,沒有職責和權利調解盟內紛爭,請段分盟主見諒。”祁星河微微一拱手,委婉拒絕了段鵬的請求,且他喊的是分盟主而不是盟主,這也是在提醒後者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職責。</p>


    丹道盟是由諸多個分盟組成,總盟負責培養修士保護分盟的安全及煉丹資源的分配。而分盟的盟主則是為本分盟爭取資源,調解分盟內部的紛爭,協調內部資源的分配,發掘煉丹人才。</p>


    段鵬何嚐聽不出祁星河話中的含義,長歎一聲,倍感無力。身為分盟盟主,此時的他卻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場紛爭,無論是哪一方,他這個分盟盟主都得罪不起。</p>


    厲無咎一身修為高深莫測,這些年為分盟解決了無數次麻煩,使分盟多次轉危為安,若是把他徹底得罪了,那也就意味著日後就會缺少這麽大一個助力。</p>


    塵倒懸重傷垂危,命懸一線,一旦塵倒懸死去,他該如何挽留住這位實力強大的助力。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應對之策,便出了這樣的事。</p>


    大長老和吳興兩人同樣不能得罪,這兩人可都是五級煉丹師,若是將他們得罪了,一旦挾恨離開,對分盟的損失同樣不可預估,那樣的話,這個分盟怕是要保不住了。</p>


    “厲無咎,幾個月不見,你的威風見長啊。”</p>


    就在段鵬眉頭緊鎖,不知該破解眼前困局之際,一道刺耳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聽上去還在很遠的地方,可下一刻,眾人隻見到一團黑影從他們眼前一晃,再看時,在厲無咎對麵站著一個黑衣人。</p>


    此人五短身材,十分精瘦,樣貌十分的普通,看上去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不過,看到此人出現,段鵬臉上頓時露出了輕鬆的神態,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p>


    大長老,吳興以及何道更是眼前一亮,直呼大意,怎麽把他給忘了呢。</p>


    “靳少,這個厲無咎勾結外人,意圖謀殺丹道盟副盟主,還望靳少能主持公道。我們鬆風城丹道分盟必定感激不盡,您的恩德我等銘感五內。”何道一步跨出,來到黑衣人麵前,態度畢恭畢敬,一拱到底,就差給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磕頭行禮了。</p>


    黑人不語,點了點頭,自從他出現,目光就沒從厲無咎身上離開過。</p>


    “靳仇,這是丹道盟的家務事,外人不得插手幹預。”祁星河一步跨出,站在厲無咎的身旁,淩厲的目光像兩把利劍,讓人不敢直視。</p>


    “當然。”靳仇打了個‘哈哈’,擺了擺手道:“老子自然沒有興趣管你們這些鳥事。老子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他。”</p>


    這個靳仇完全把其他人給忽視了,那些人在他麵前就是透明的存在,跟空氣差不了多少。</p>


    “你若想戰,該日我定奉陪到底。”厲無咎目光一凝,沉聲道。</p>


    “不,不,不。”靳仇連連搖頭,道:“改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p>


    “無咎有要事在身,今天不能奉陪。”祁星河臉色一沉,沉聲道。</p>


    自打靳仇出現,厲無咎和祁星河都有一絲難以消失的凝重,這是個可怕的對手,別看其貌不揚,但一身的實力卻不容小覷。</p>


    “祁星河,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老子麵前指手畫腳,你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麽資格替厲無咎做決定。”</p>


    靳仇話音未落,強大的氣息爆發而出,如滔濤江流連綿不絕。</p>


    其他人見狀,迅速離開,躲的遠遠的。這陣勢他們這些煉丹師根本就插不上手。靳仇的出現,最興奮的莫過去大長老和何道等人了。</p>


    “嘿嘿,厲無咎啊厲無咎,如今靳仇出現了,看你還如何囂張。”何道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很樂意見到厲無咎被人揍趴下,臉上的疼痛,讓他恨不的立刻手刃了厲無咎。隻不過很可惜,他根本不是厲無咎的對手。</p>


    “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祁星河沒有惱怒,隻是一皺眉頭,戰意盎然,磅礴無量的氣息宣泄而出,如同山川般,擠壓的眾人呼吸都出現了困難。</p>


    “螳臂當車,給老子滾一邊去!”</p>


    靳仇怒喝一聲,無量的氣息席卷而出,祁星河的唰的一下就變了,那厚重如同山川的氣息瞬間被擊的支離破碎。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厲無咎身形一晃,擋在了他的麵前。</p>


    “破天擊。”</p>


    厲無咎沉喝一聲,更加狂暴的氣息如同泛濫的海水席卷而出,那勢頭更猛,更快,更加的狂暴。</p>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股狂暴的氣浪席卷到高空,四周的石牆紛紛倒塌,而厲無咎身後的廂房卻安然無事。</p>


    “砰!砰!”</p>


    厲無咎和靳仇兩人腳下的青石磚炸裂,碎石泥土到處飛濺,一條條手臂粗的裂痕,迅速向四周蔓延而去。</p>


    這一次對轟,表麵看兩者勢均力敵,不分伯仲,若是仔細觀察,厲無咎的雙腳比靳仇略深一寸。顯然,這一次硬碰硬的對轟,厲無咎處於劣勢,隻不過不太明顯,外人難以察覺。</p>


    “真是沒意思。”靳仇搖頭不已,頗感希望,他斜睨著厲無咎,冷笑道:“厲無咎,你不是一向冷如冰霜,無牽無掛嗎?怎麽今日心神不穩,出招卻拖泥帶水呢?你很清楚,我剛才並沒有盡全力,你若不能全力以赴,嘿嘿,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p>


    聞聽此言,祁星河臉色一紅,心中震驚,這個五短身材的靳仇,實力居然恐怖如斯了嗎?</p>


    四周的那些煉丹師雖然不清楚兩者勝負如何,但從靳仇那副風淡雲輕的表情,厲無咎臉上的那一絲凝重,也能猜到七八分。</p>


    “厲無咎這下危險了。”</p>


    “是啊,他是擔心會波及到副盟主,才不得不分神加以保護。”有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出了關鍵之所在。</p>


    “哼,一個都快死的人,還幹嘛要去保護。”有人冷笑,不以為然,顯然,這人應該是大長老那一邊的人。</p>


    “祁星河,保護好先生,誰也不準踏入廂房半步,你能做到嗎?”厲無咎頭也不回的問道,言語間,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p>


    “護法大人盡管放心,祁星河用全家性命擔保,誰若想踏入廂房,就從我祁星河的屍體上踏過去。”祁星河心中明白,剛才靳仇那一擊,如果不是厲無咎及時攔下,此刻的自己即便不死也得重傷。</p>


    厲無咎點了點頭,再也沒有絲毫保留,如淵似海宣泄而出,清越的劍鳴聲猶如龍吟響徹在夜空,衝天的戰意與殺氣,瞬間在虛空中彌漫開去。</p>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兩人都是人族的天才,損失不得啊,老夥計,我們要不要出麵當個和事老,化解了這場鬧劇?”在一座閣樓上,兩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看著觀天鏡中戰意席卷虛空,大戰一觸即發的兩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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