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身側則是瘦高個,一臉諂媚的何道,當他看到沐風的刹那,不禁一愣。旋即,雙眼直冒精光,附耳在大漢的耳邊。


    那大漢不時抬眼看向沐風,呲著一口黃牙衝著沐風‘嘿’笑個不停,那雙眸子直冒精光,神情像極了一個饑渴多年的漢子,突然見到一個身材誘人的少婦,讓人雞皮疙瘩直冒,心生厭惡。


    那大漢徑直走了過來,見狀,祁星河本能的就要攔住此人,卻被沐風伸手攔了下來。


    何道對這個大漢耳語,用膝蓋也能猜測,一定是對其百般挑唆,其用意自然是想讓沐風出醜。


    大漢的大笑聲,那走路地動山搖的氣勢,早已吸引大廳眾人仰頭觀看,議論聲也隨之響起。


    “那不是何家的大少何懼天嗎?”


    “沒錯,他人送綽號狂少的何懼天。你也沒想想他的名字,何懼天,何懼天,連天都不懼怕的人,還夠狂嗎?咦,他對麵的那個少年是誰?麵生的緊。”


    “能進入貴賓室的人,哪個不是非富即貴,身世不凡。想必,也是哪一個世家的少爺。”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卻有著一樣的心情,那就是,生命如日中天的何懼天,一向自持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而現在,他大步流星走向對麵的少年,眾人都能猜想到,這個何懼天一定是去找那個少年的麻煩的。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看著嘴角帶著冷笑,渾身氣息外放根本不加收斂的何懼天,沐風平靜似水,雙眼如同深潭一般深邃。


    仙橋境巔峰,這實力在年強一代可謂是天之驕子,那股強悍的威壓,如同一座巨山撲麵而來。


    沐風身邊的那四名侍衛率先承受不住那股威壓,臉色漲紅,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冒了出來,汗水瞬間打濕了衣衫。


    麵對瘋狂席卷而至的威壓,沐風也敢到一股沛然莫禦的壓力,念頭一動,體內的陰陽圖迅速旋轉,一股狂暴的氣息席卷而出,擋住那股厚重的壓力。


    壓力驟減,那四名侍衛才如釋重負,麵帶愧色慌忙退到一旁。至於一旁的祁星河隻是皺了皺眉頭。那狂暴的壓力雖然厚重如山嶽,但對一名生死境的強者還構不成威脅。


    “咦?”


    何懼天沒想到沐風能抵抗住那股強悍的威壓,立時驚訝了一聲,旋即,更加狂暴的勁氣席卷而出,樓道上的欄杆都被那股氣息摧斷,向著大廳中落去,引起一片的驚呼聲。


    “這個少年是誰?怎麽會得罪狂少?”


    “被這個狂人盯上,這個少年怕是要吃苦頭了。”


    下麵眾人看到這種場麵,怎麽還不明是怎麽回事,鬆風城的修士大都知道,狂少何懼天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更是不分場合對看不順眼的人發難。


    “砰!”


    “哢嚓!”


    何懼天全力催動體內的靈力,沐風即便把三大丹田的靈力全部催動,也抵擋不住那沛然莫禦的衝擊。


    一步後退,閣樓上的石板頓時四分五裂,兩隻袖子都被炸的粉碎。無論何懼天的氣息再如何的狂暴,沐風始終咬緊牙關堅挺著,再也不肯後退一步,那中威壓可想而知,骨骼的摩擦聲都能清晰的聽到。


    “夠了!”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紛遝而至的腳步聲,映入沐風眼簾的是一張讓女子都為之瘋狂,為之嫉妒的臉。


    陳玉龍的出現引起大廳中一陣歡呼,甚至還有女修士大聲呼喊‘陳玉龍,我愛你’等等。足以可見,陳玉龍在鬆風城有著不低的人氣。


    陳玉龍玉麵含怒,揮手打散何懼天那股讓人窒息的威壓,看了一眼氣息不均勻的沐風,並沒有上前詢問他是否受傷,更沒有表現的很友好。隻是看著何懼天,眸子中寒光湧動,冷聲喝問道:“堂堂何家大少,仙橋境巔峰的強者,難道隻會欺負一個苦海境初期的修士嗎?”


    “不會吧,他是苦海境的修士?”


    “沒錯,的確是苦海境的氣息,還是初期的修為。”


    拍賣會有嚴格的規定,不準修士在拍賣期間動用神識,這樣一來就能避免有人先行查看了寶物,而導致流拍。


    起初,眾人並沒有施展神識查看沐風的修為,經陳玉龍這麽一說,很多修士釋放出神識查看,確信沐風隻有苦海境的修為。


    沐風的修為比較尷尬,若是以上古時期境界劃分,他儼然是個築基期中期的修為。可若是以當世修煉體係劃分,卻不太容易。


    苦海九竅,每開啟一竅則是苦海境一重,三竅開啟,為苦海境初期,是以,即便同樣是苦海境初期,也有強弱之分。


    而沐風的情況已經不能用當世體係來劃分其境界,畢竟,他的苦海已經九九歸一。可以說,苦海境這一境界,在沐風的身上,已經顯的不倫不類了。


    若他不爆發的時候,身上的氣息和普通的苦海境初期沒有什麽區別。若是他全力釋放體內的靈力,即便是苦海境九竅齊開的修士,也不是他的對手。


    何懼天拿眼瞟了沐風一眼,‘嘿嘿’一聲怪笑,“我聽說能夠化解異魔氣,想來修為一定高深莫測,沒想到居然是苦海境,真是誤會,誤會。”


    何懼天的聲音嗓門本來就宏亮,這一嗓子下去,整個拍賣會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楚,立時,沐風就感覺到有幾道冷芒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刹那間消失無蹤。


    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實則是把沐風推到了風口浪尖,也推到了險境。異魔一旦知曉異魔氣被人化解,那這個人就必定成為異魔獵殺的目標。看似無意,實則是要把沐風置於死地。


    祛除塵倒懸體內的異魔氣後,塵倒懸曾三令五申,禁止將他被異魔氣侵蝕一事泄露。萬萬沒想到,居然在今天被何懼天當眾揭露,祁星河的一張臉都氣成了鐵青色,咬著牙瞪著何懼天。心裏的火氣直衝腦門,想殺何懼天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陳玉龍則被這句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沐風,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有化解異魔氣的能力。


    抱著懷疑目光的人不再少數,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也許是為了將沐風祛除異魔氣的能力證實,在一旁看熱鬧的何道向前走了幾步,衝著大廳中的修士一抱拳,朗聲道:“諸位道友,諸位前輩,我也是丹道盟的一員。我以丹道盟的名義立誓,叫沐風的這個小子的確有祛除異魔氣的能力。”


    話音未落,整個會場頓時炸開了鍋,在場的修士已經有七成選擇了相信,畢竟,丹道盟在整個東嶽山麓有著很高的聲望。


    “就憑你小子一句話,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除非,你說出那個被祛除異魔氣的人是誰。”一個白發白須,臉上長著幾顆明顯老年斑的老翁從一間貴賓室走出,開口喝道。


    “何道,夠了。”祁星河一臉怒氣,衝著何道怒喝一聲,“你想背叛丹道盟嗎?”


    本以為何道會被嚇到,哪知他冷笑一聲,瞥了祁星河一眼,而後看向那位白須白發的老者,一躬身,恭敬的說道:“路前輩,此等大事就是借晚輩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撒謊,當天在場的人可不止我一個,若是前輩不信,可以問問這位祁星河。”


    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了祁星河身上,麵對那無數雙厲芒,這位生死境的強者卻感到如芒在背,額頭上冷汗涔涔。


    “路前輩,諸位。此人在這裏信口雌黃,那並非是什麽異魔氣,而是一種劇毒。”祁星河終究是生死境的強者,見過大場麵的人,經過短暫的慌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諸位都知道,一旦被異魔氣侵蝕,心智就會立刻喪失,試問,誰有這麽大的能力化解異魔氣?今天諸位來此,乃是為了不久進入大羅天秘境準備所需之物,切莫因為這點小事而耽誤了正事,也不要被那些居心不良,搬弄是非的小人所蠱惑。”


    聽到這樣的說辭,有人點頭表示相信,有人依然不信,而那位路老頭便是其中之一。


    “不管是異魔氣,還是中毒也罷,老夫隻想知道那被治愈之人,究竟是誰?”路老頭不為祁星河的言辭所動,不依不饒的追問。


    “前輩......”


    祁星河剛要開口,一旁的何道就插了進來,衝著路老頭一抱拳,道:“實不相瞞,正是剛成為鬆風城丹道盟盟主的塵倒懸。”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拍賣會大廳都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然而,緊接著,就爆發出了震天般的哄鬧聲。


    一旁矗立不言的沐風,突然發現有一股強烈的念力衝進了體內,此時的他,雖然已經發現,卻沒有理會,而是冷冷的盯著何道,寒聲道:“你三番兩次與我作對,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看著逼近的沐風,何道心裏發虛,但一看到旁邊的何懼天,一梗脖子,色厲內荏喝道:“小子,我是在宣揚你的好事,你非但不感恩,難道還想謀殺恩人嗎?你別以為有厲無咎撐腰,老子就怕了你。”


    何道再怎麽說也是苦海境圓滿巔峰的修士,此時麵對沐風那股滔天的氣勢,他居然膽怯了,不敢與之對視。


    沐風動了,快若奔雷,所過之處留下一串殘影,那何懼天剛要閃身攔在何道麵前,急著他眼前一花,祁星河便攔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就這麽短暫的一瞬間,何道的慘叫聲便響徹在了整個拍會場,眾人見到,何道整個人像破敗的柳絮橫飛了出去,砸爛樓梯上的護欄,摔在了大廳中堅硬的青石板上。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何道已經口噴鮮血,昏死了過去。


    “乖乖,這小子比何懼天還狂啊,居然敢在丹道盟的地盤動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有修士大聲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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